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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就知道煞星回府,苦的就是我们。”
“兄弟姐妹们,抓紧时间修炼啊,等我们历劫化形了,弄死这小煞星。”
“小煞星,你是没长眼吧你……”
“哪里是没长眼,就是乐意欺负我们。”
“小煞星,你别跑,有种踩我们,有种和我们决斗啊!”
阿浔:“……”
一口一个小煞星,叫的挺顺溜啊。
还决斗,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一片。
她鼓着脸看着那群叫嚣的小东西,忽然冷笑一声,从怀里慢吞吞的掏出一个东西。
“这个见过吗?这叫解、语、铃!”
阿浔叉腰而立,高举着传说中可以号令草木的圣物,阴笑着摇了摇,意欲用铃声震住这帮气焰嚣张的小东西,结果……
哑铃就是哑铃,摇晃了半天,什么声音没有。
阿浔有些窘迫,把解语铃翻来覆去的鼓捣了一遍,就是没有动静,不过也关系啦,那帮小东西在她掏出解语铃的时候,就个个耷拉了下去,犹如一群见到老大的黑涩会小弟。
阿浔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果断像个市井大姐大一般的发号施令,“通通都给我老实点,以后都给我叫老大,谁敢再叫一声小煞星,我就拔了它的根。”
一群花花草草被她吓的瑟瑟发抖,她完全没有恃强凌弱的羞耻感,欢欢喜喜的觅食去了。
……
去国师府接她的家丁丫环的态度让阿浔意识到,她要是不嚣张跋扈点,蒙家的下人绝对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所以一到厨房,那些下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她便搬出了将军千金的身份来。
“本小姐饿了,给我准备宵夜,要快!”
要不是因为道具有限,阿浔铁定是要拍张桌子来助长气势的。
无论如何,下人们也不好做的太过,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倒也低眉敛目的去忙活了。
阿浔闲的无聊,就在厨房附近瞎晃。
晃着晃着,她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咦……那个烧火丫头看着怎么有些眼熟呢。
贼眉鼠眼,一脸奸相。
阿浔向来不屑于以貌取人,但是看到那丫头的第一眼就让她心生不快。
忍不住细细的观察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明净的瞳眸狠狠一缩。
清纯干净的小脸沉了下来。
这个烧火丫头,和那个试图轻薄她又莫名死在她房里的小厮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
阿浔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一直不动声色的偷偷打量那个烧火丫头。
那个小厮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她对他的相貌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可以肯定这个烧火丫头就是和那个小厮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巧合?
不可能。
而且那个烧火丫头看上去也有点不安。
眼神一直闪闪烁烁的,好像也在时不时的抬眼偷瞄她……
阿浔定了定心神,然后轻轻的往前走了两步,在烧火丫头跟前站定。
“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声线一贯娇软,再凶巴巴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无端少了几分气势,更何况现在她的语气格外四平八稳,一点情绪都没透露出来。
但是那烧火丫头却像是立即受了惊吓,稍显枯黄瘦削的手一抖,手中的烧火棍“哐当”一声掉落地面。
她本人也扑通一下子跪了下去。
脑袋深深的伏到地面上,轻颤的声音几不可闻。
“奴婢……奴婢名叫若兰。”
“若、兰。”
阿浔低低的呢喃着这个名字,看了跪在地上明显局促惶惑的姑娘一眼,转而平静的问道,“你家住在哪里,家里还有哪些亲人。”
语句微微一顿,她压沉了嗓子补充,“你最好记得要实话实说,我事后会去找人核实,你若是敢欺骗于我,后果自负。”
“奴、奴婢自是不敢说谎话的。”
青兰整个身子都埋在地面上,凸出的瘦弱背脊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而一起一伏,“奴婢是孤儿,自幼就在将军府当差,奴婢还有、还有……”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阿浔站在她身前,一低头便看见她的手指不安的在地上胡乱的抠着。
“你还有个同胞哥哥,是么?”
阿浔懒得陪她磨磨唧唧,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道。
青兰身子一僵,沉默了片刻,最后整个人软下去,带着哭腔点头承认。
“是的,奴婢还有一个哥哥。正是……正是对您心存不轨……”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阿浔皱起秀气的眉头,出声打断了她。
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来,青兰更加心惊胆战了,她咬着唇静静的等待了片刻,可是好久没听见阿浔发话。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只见阿浔凝着一张小脸,背着小手,来回踱着步,好似在思考什么非常严峻的事情。
“小小姐……”青兰绷不住这么严肃紧张的气氛,不禁的弱弱的出声叫了一句。
阿浔停住脚步,低头望着她,半晌露出一抹笑来,“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我就顺口问问,你哥哥虽然胆大包天,但是我不会迁怒于你的。”
“谢谢小小姐宽容。”
……
用夜宵填饱了肚子,阿浔便又回到了房中。
经过蒙清瑶的静华院的时候,看见她的院子里还是灯火通明的模样,而且还有丫环婆子慌慌忙忙的进出。
阿浔心头一动,截住了一个小丫头,问道:“堂姐那儿是怎么了?”
小丫头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小姐做了个噩梦,惊了一身的冷汗,这会儿脸色煞白,奴婢受命正要去寻府里的大夫来瞧瞧。”
阿浔眼尾微挑,松开了她,伸长了脖子又看了一眼蒙清瑶的院子,心想,反正都路过了不如进去看一看。
弥漫着某种清幽花香的闺房里,蒙清瑶一身雪白亵衣,乌黑长发垂落腰间,整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
眼神涣散,秀雅的脸简直比她身上的亵衣还白。
不是阿浔思想龌蹉,她真心觉得蒙清瑶这副模样真像是被人强了……
抿了抿唇,她斟酌了一下,才走到蒙清瑶跟前,低低的问:“堂姐,你没事吧?”
蒙清瑶持续恍惚了片刻,才幡然认出面前站着的是阿浔,着实惊慌了一瞬。
“清清……清清。”她喃喃低语,嗡嗡的声音有些听不真切,“我,我没事,你、你怎么来了?”
阿浔微微一笑:“我吃过夜宵回房间恰巧路过,听说姐姐做噩梦,被吓的不轻,所以过来看看。”
“哦,谢谢你,我没事。”蒙清瑶握住她的手,勉强撑起一个笑容,“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她一边叫她回去睡觉,一边却又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柔软的拇指也无意识的在她手背上摩挲。
俨然心不在焉。
阿浔以为她是真的被吓狠了,又耐着性子,放软了语气,安慰了她两句。
蒙清瑶魂不守舍的应着,没有焦距的目光落在阿浔清丽的小脸上。
蓦然又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
从头到脚都笼在黑色衣袍里的男人无声无息的闯进来。
隐藏在黑暗里,只有低沉森冷的声音传过来。
他第一句话就是问她,“你确定你可以无怨无恨的看着祁天启娶了你的堂妹?”
她怔住,好半晌都没能说话,反应过来后,本能的想到要呼救。
可是不待她张嘴,男人已经如鬼魅般移到了她身边,捏住了她脖子。
离得那么近,她依旧看不清男人兜帽下的脸,只能看到没有血色的薄唇一张一合。
“我要你嫁给代替她嫁给祁天启。”
她别无选择,甚至心底隐隐是雀跃的,于是她点头答应男人强势又毫无理由的要求。
最后男人离去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成亲的那一日,我自会派人安排好一切。”
……
“堂姐,你在看什么?”
蒙清瑶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脸上,简直让她毛骨悚然,阿浔忍不住伸手在她专注的眼前挥了挥。
蒙清瑶顿时回神,猛地低下头去,“没什么,没什么。”
阿浔皱了皱眉,狐疑的看着她。
正要说些什么,府里大夫过来了。
大夫给蒙清瑶把了脉,捋捋胡子道:“小姐受了点惊吓,喝一副安神药好好睡一觉便没事了。”
送走大夫后,阿浔也借口时间不早,转身离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故意踢踢踏踏的,果不其然又听到了脚下小花小草要死要活的抱怨。
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她得意的笑笑,蹲下身来,与它们打听道:“你们之前注意到这静华院什么异动吗?”
本来还吵吵嚷嚷的花花草草瞬间安静了下来。
须臾过后,不远处的一株月季微微弯下了枝叶,那姿态看上去很像是人类的鞠躬行礼。
“启禀铃主,确有异动,有外人闯进了静华院里,且那人……似乎不是寻常人。”
阿浔惊讶了一瞬。
不是惊讶于真的有人闯进了静华院。
而是这株月季对她的态度。
简直恭敬的如同杨管家见到了她家高高在上的师父大人。
铃主什么的,貌似真的蛮有威慑力的。
她抿起唇,忍住某种幼稚的小得意,清清嗓子道:“我知道了,谢谢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