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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新来的客座教授朴志焕的背景,众说纷纭,各有各的版本,都是听说,但大致以某系传出的为基准,最具权威性。
版本一是这样的
朴志焕出身韩国传统家庭,高中即赴美读书,学成获学校留聘,一切皆顺利之际,却被家长强行召回国,并且强迫他与他并不喜欢的女孩订婚。他在美国已经有了喜欢并且互许终身的对象,对方不堪情伤,为此轻生,朴志焕悲愤之下,抗拒家长命令,接受此地大学的聘请。
版本二稍有出入
朴志焕出身韩国传统家庭,高中即赴美读书,学成获学校留聘,一切皆顺利之际,不知为何缘故,却放弃到手的成就回到韩国,但为了逃避家里令人窒息的高压气氛,以及传统的包办婚姻,他接受本大学的邀请,客座一年。
权威的版本则少了很多揣测性的猜论,但也充满了主观的信誓旦旦,三分似是而非,七分模棱两可。直指说:
朴志焕出身韩国传统保守的家庭,高中即赴美读书,学成后获学校留聘,学术上的成就有目共睹,一切皆相当顺利。但家中族长观念保守,秉持“成家立业”的传统,作主为他订了一门婚事,甚至以断绝关系要胁,坚持要他回去。朴志焕被迫回去。韩国许多大学争相聘请他,但为了逃避高压的家庭以及他不喜欢的未婚妻,他选择到了此地。
就是这样。
镑版本虽有出入,但其实大都以八卦杂志报导揣测的东西为本,有关他的保守家庭出身与教育背景就跟八卦杂志里说的一样,是一致的;还有,放弃在美的学术事业也是如出一辙。基本上,权威不权威,都从八卦杂志的揣测而来。
不过,他这样兜了一圈,最后暂时过渡在这海岛上,白白浪费了那些时间精神,也难怪好事的学生会那么好奇,有那种种的猜想。
听说有大胆的学生当面直接问他,但朴志焕略皱了皱眉,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客套的笑。所以,虽然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事实得不得到证实也无所谓,反正这更戏剧化,更惹人好奇。
就是这样,谣传才散播得起来,而且富戏剧性,并进而演化成各种不同的版本。难脑粕贵的,都有着经得起推敲的逻辑。
必于这一点,梁雨不得不佩服并且承认,谣传这东西,是有它自己的生命力的“染色体”的复制力强,并且不为人的意志所掌控。
扁是在店里,她就听了不少。当然,都是裴裴从那些大学生那里听来,再复制转述给她的二手资料。
她是不知道这个叫朴什么的在那个名牌大学有多受欢迎、在学术界有多大成就,不过,太受欢迎也是很可怜的。
看,那么多人对他个人的私事那么感兴趣,挖宝似直挖到地球的火熔心,恐怕连他早上吃了片泡菜、放了多少屁都挖得一清二楚,连她这个不相不干的人都听了不少,简直无所遁形。
“欸,梁雨”裴裴用手肘推推她。
“干么?”梁雨正忙,连头都没抬。“如果又是哪个谁的什么秘辛,我忙得很,没空听。”
“谁跟你说那个!哪,看。”往门口一指。
顺着裴裴那玉指望过去,梁雨不禁皱眉。
梁晴!又是她!
她又来这里干什么?
梁晴跟一个女孩在一起,没有注意周围的人,似乎在找什么,目光柔柔缓缓地往店里各角落拂过,像是没看到她要找的人,有点失望,但她还是跟朋友走到角落的桌位。
梁雨瞪着梁晴,眉头打着结。
前几天粱晴来,她很快痹篇,这回她又来干什么?
“可不是你那美丽可人的宝贝妹妹。她今天又来这里做什么呢?”裴裴白嫩的手臂横搭在梁雨肩上,对着梁雨的耳朵恶作剧地吹口气。
梁雨侧头横她一眼。
“哟哟!看看那吓人的眼神。”裴裴可不怕。“你知道你宝贝妹妹为什么会来这儿吗?我跟你说啊,你那美丽温柔、人见人爱的妹妹对那个忧郁的男人有意思,上次来一直在偷看人家哪。”说到梁晴,总要故意加上那一堆形容词。
梁雨又侧过脸去看裴裴。
“看到我,她还吃了一惊呢。”
梁晴浑然不晓,背对着柜台这边,并没有注意到梁雨,与同伴轻声细语不知说着什么。
“她知道我在这里?”
“她没问。”
“你说了?”
“没有。我那么多事做什么,又没酬劳。”
看到梁晴,梁雨并不怎么愉快。该死的她居然忘了,梁晴念的那所名牌大学正巧就是附近那一所;“时代之风”就在那该死的知名大学附近。
梁晴跟她不一样。
梁晴小她三岁,虽然同父异母,但梁晴性情温柔而且甜美得人缘,因为身体娇弱,自小占尽案母的关怀宠爱,一直受呵护长大,十分纯洁平和。
不受污染的梁晴!
所以,粱晴跟她不一样。
好的柔的软的良善温美的,都归粱晴;她是阴的暗的不发光的。她念书普通,可梁晴从小就发光,今年以优异的成绩,轻轻松松进入知名大学。
可想而知,娟姨有多高兴骄傲。不只为梁晴开了一个大宴会,请了很多人,又特地带梁晴去度假;甚至她父亲还买了名贵首饰给梁晴当礼物。
她没回去。他们一家和乐融融多甜蜜,她回去干什么?浪费时间。
他们一直不知道她在韩彬的店里打工。没想到梁晴这样的好女孩也会来这种店当然,不是“时代之风”有什么古怪,可梁晴这等正字标记的好女孩不泡咖啡店的。真要去,娟姨带她去的是五星级饭店的咖啡厅。
这样撞见梁晴,以后一定会很麻烦。想了梁雨就觉得烦。
“韩彬,我出去晃晃。”丢下手中在忙的工作,跟韩彬打声招呼。“裴裴,反正你闲着没事干,帮忙看一下。”
“干么?又落荒而逃?看到你宝贝可爱的妹妹,你就跟个缩头乌龟似。”裴裴还在说风凉话。
“我怕,行了吧?”梁雨给她白眼,移动一下。“我出去一下。”
“手机带着,我再打电话给你。”韩彬叮咛。
“嗯。”沉默温柔又体贴可靠的韩彬、善体人意的韩彬,实在是女人理想的对象。只是
“我出去了。”
走出咖啡店,梁雨深吸口气,伸手拍拍脸颊,感觉清醒了一些。脸一抬,见庄启扬迎面走来。
一走近,庄启扬就发觉有什么不对。
“怎么了?精神不太好。”真是细心。这男人也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没事。”
“要出去吗?”庄启扬点个头,不多问。
“嗯,随便走走。”
庄启扬顿一下,折转身。“我陪你走走吧。”
“不必了。”不放心是吗?庄启扬跟韩彬是好朋友,梁雨跟他自然也不是刚认识,没必要太客套。
“梁雨。”庄启扬轻声喊住她说:“还是让我陪你一起走走吧。”
梁雨顿了一下,才说:
“裴裴也来了。”裴裴几乎天天来,庄启扬当然也知道。
“嗯。”庄启扬轻嗯一声。“走吧。”
天气很不错,阳光照得暖烘烘,一下就照花眼。每次在这样白花的阳光下,粱雨习惯性略低着头,有时还不禁瞇着眼。
因为没目的,也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去。虽然梁雨跟庄启扬算熟的了,那个熟悉并不深入,她自觉性地沉默着。
走了一会,庄启扬忽而轻声叹口气。
“裴裴她”微微摇头,欲言又止,似乎不知怎么开口。
引得梁雨抬头。
“你喜欢裴裴?”
这么直接。庄启扬错愕一下,望着梁雨,苦笑说:“那么明显吗?”
裴裴逛街似,几乎天天到“时代之风”;庄启扬去的也不少。
梁雨答非所问“你对裴裴不是为了摆脱什么吧?”话显得隐晦。
庄启扬停下来,转向粱雨,直看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
“你知道不是那样的。”都明白什么,但都不说破。
“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我不想伤害唉!”话没说尽,便轻叹一声。“我是真的喜欢裴裴,不是因为”
他不是不知道,但知道了也不能如何,即使知道,却爱莫能助,只能装聋作哑。就像他知道裴裴的心并不向着他,他也只能等,等到她的心向着他。
梁雨沉默片刻。
“其实他自己也不是不知道。”
“裴裴喜欢韩彬。”
庄启扬又轻叹口气。“我知道。”
“我劝了裴裴几次,但裴裴不管那些。”
“裴裴个性强烈,你劝她,她也不会听的。”顿一下,脸上又露出丝苦笑。“我跟韩彬是好朋友,我不希望”又停顿,像是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梁雨更接不下话。走到一家书店前,梁雨指指书店说:“我到里头晃一会,他们都在店里,你还是去看看吧。改天见。”
“梁雨。”庄启扬叫住她。温声说:“毕竟是自己家人,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偶尔还是回去看看吧,韩彬说你许久没回家了。”
他替她担心这个吧?陪她乱晃的,就为了说这个。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还要担心别人。梁雨笑一下,挥挥手,走进书店。
谤本没什么想看要买的,在里头随便转一圈,梁雨就有点不耐烦,正打算离开,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到那个男人走进来。
仿佛有牵引,男人微抬头,看见了她。
他脸上没表情,根本不认得梁雨似。
朴什么?裴裴神秘兮兮爆料了一堆,她连名字都没记起来。
手机响起来。
“是我。你可以回来了。”是韩彬。
“警报”解除了。
梁晴是个好女孩、好学生,不会在咖啡店泡太久。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她总不能老是从店里跑出来。真有点麻烦。
走出书店时,她看见那男人也转身打算出来。
不知裴裴收集的“情报”准不准确,不知那些小道消息是不是真的是那样,这人该不会真的是逃避家里的牵制而来的吧?
啊,这关她什么事!她怎么也那样“三姑六婆”揣测起人家的私事。
不觉脸庞就微臊起来,赶紧掉头快步走开。
回到咖啡店,才喘定气,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梁雨刚好转过身去,猛不防与那人对个正着。
粱雨眉头又皱起来。
到现在心情还是不愉快。
因为这样,他总是有一种忧郁的表情吧。学生迷惑于他那忧郁或近于没表情的表情。
他是不想这样的,但他觉得不快乐,也就开怀不起来。
朴志焕望望因为凶猛的阳光而显得过白的天空。他倚着窗坐着,斜坐在窗台上,一只脚着地,身体斜倾靠着玻璃窗。
从十三楼望出去,不远处的河流波光粼粼,水波上跳闪着点点的金光。这让他想起故乡的首尔江,连带也时时提醒他那些不愉快的事。
案亲、祖父都是传统且固执守旧的人。三年前他们擅自做主,替他决定了他的婚事,并且强迫他放弃在美的发展回韩国。
案亲与祖父挑选中的金家,与朴家算是世交,金家的女儿金智妍他也曾见过几次。他极力反对。他对金智妍没有感情,不能接受这门亲事,但父亲与祖父高压相逼,母亲苦苦相劝,他心里非常的痛苦。
那段期间,他总是不想回家,有几天他都跟朋友泰佑一起厮混。他甚至记得有一天,泰佑还帮了一个外国女孩照相。当时他心情恶劣之至,那女孩的笑脸令他几乎痛恨。他那么不幸,有人却笑得那么快乐,心态不平衡之下,心肠变得相当冷漠,连她的东西快掉出皮包,泰佑想提醒她,他还嫌泰佑多事,阻止他。他知道那种夹袋,是自助旅行的人常用来放重要证件或机票之类的,所以那女孩的夹袋里一定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事后他有点后悔,不知道她怎么了,希望那女孩没事
他当然不知道那个女孩叫梁雨,更不知道当时他一念之“恶”差点害得梁雨流落异乡,且间接造成她这些年来与父母的疏离。
他怎么会知道呢。
朴志焕轻轻甩头,微微苦笑。
奇怪,怎么会想起这种事?他连那女孩来自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说她的名字,甚至连她的面貌,别说模糊,根本没有丝毫印象。
是因为他不愿去想其它他不愿想的事吧,一些奇怪的记忆反而浮上来
电话忽地响起。他动一下,还是放弃,任由它去响。
“志焕,”是他母亲。切到答录机上。朴志焕又动一下,表情微微扭曲。“是妈妈。你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你爸爸跟祖父是固执了一些,但他们也是为你好。你突然离开,他们虽然很生气,也很伤心。妈妈担心你的生活,妈不在你身边,谁来照顾你呢?志焕,别跟你爸爸和你祖父呕气。妈知道你心里不快乐,但天下没有不希望子女快乐的父母的,你能明白吗?智妍是个好女孩,她说会一直等着你志焕,妈妈老了,你离得那么远,妈妈不晓得还能不能见到你”说到这里,长长叹了一声,无限忧虑。“总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多打电话回来,让妈妈听听你的声音”又是幽幽一叹。
朴志焕身体几次微动,竭力按住拿起电话的冲动。
他怕。母亲的关怀苦劝、祖父父亲的坚持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金智妍。
她温柔娴淑、漂亮优雅,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有着一切韩国女人传统的美德。不幸的是,他对她并没有感觉。明知道他的态度,她怎么还能够说要一直等着他?为什么不反抗,追求自己真正的感情?
她那样默默等待,可怜又忧伤,等不到她心目中的爱情,却让他觉得内疚,来自各方的压力更大。结果,大家都不快乐。
只能怪他自己懦弱,没有勇气反抗。到现在,也只是逃避
“朴志焕,你难道就这样一直逃避下去吗?”他望着远处的波光,喃喃问着自己。
“小雨姐,你回来了。”梁晴看到梁雨跟在父亲身后进门,从沙发上起身,表情微讶,带着几分惊喜。
“嗯。”她哪里愿意,分明跟被押解的犯人一样,被她父亲强押回来。梁晴表现得那么热心,叫得那么惊喜,粱雨只是望她一眼,嗯一声,算是招呼。“小雨,回来了。”娟姨也走来。
“娟姨。”梁雨吭了一声。
“你好久没回来了,你爸跟我都很担心你呢。”
她又不是小孩了,有什么好担心?但总不能这样回话,梁雨沉默着。
梁父说:“看,你娟姨跟小晴都那么关心你,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的生活,你为什么那么不听话,非得住在外头不可。”
梁雨微微蹙眉。
“好了,”娟姨拉开梁父。“小雨才刚回来,别说这些。让她好好休息。小雨,你累了吧?先上楼休息一下,娟姨让林婶准备你喜欢吃的东西。”
“不”一句“不用了”刚脱到嘴边,梁雨猛然收住,改口说:“我上去了。”她又不打算久待,何必闹得不愉快。
还是她原来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也都没有改变。娟姨会作人,不会动这些,就算动了,她也不在乎。
她随便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瞪着天花板。
想也知道她父亲怎么会知道她在“时代之风”的。反正她刚好也有事用得着她父亲的签名,就先跟着父亲回家。
瞪着天花板好一会,了无睡意,干脆起身到浴室冲了冷水澡。天气热,冲在身上的水温温的,慢慢凉起来,到后来冷得她打哆嗦。
真是何必!
娟姨果然让林婶准备了很多她喜欢吃的东西,几乎占了半个桌面。梁雨蓦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心头温温的。
说起来,她父母离婚时她才三岁,她对自己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在这家庭里的一直是娟姨。娟姨对她并不能说不好,照顾得也算周到。粱晴身体弱,抢去父母的关心与注意力,可也不是梁晴自己愿意身体不好的;娟姨跟她不贴心,也是没办法的事,至少娟姨也算尽力照顾她了。
“肚子饿了吧?来,多吃一些。”娟姨特地亲自盛了饭给她。
“谢谢娟姨。”
“妈就是那样,每次总是教人家吃那么多东西,一直吃,吃得肚子都肥了。”梁晴声音柔柔的抱怨,不无几分撒娇。
“你身子那么瘦弱,哪来的肉?多吃一些才好。”娟姨笑睇着女儿。
“你不知道,吃那么多,多不符合经济效益。”
“吃饭跟经济效益又有什么关系了?”
“这样吃,吃胖了,胖了又减肥,多消耗食物,还要耗费时间精力甚至金钱去减肥,就经济上来说,是很不符合成本跟效益的。”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连吃个饭都会跟经济扯上关系。”娟姨又笑。“倒是你学法语的,什么时后也讲这些经济什么的。”
梁晴脸庞“刷地”一下子红起来,声音仍柔柔细细,但语气有点慌急。比个无意义的手势,说:
“不是啦,我们学校开了一些课,我去旁听的。”
“旁听?”
“嗯。我们学校新来了一位客座教授,课讲得很好,学问也扎实,很受学生欢迎。他的课每次都挤满人,要占个位置都很不容易。”
提及那个内外兼修的客座教授,梁晴脸庞更加红扑扑,神色兴奋,还有一丝娇羞,发着低热似。
虽然她一向身子弱,脸色苍白多,可这些年在母亲细心照顾下,身体调养得不错,脸色时会现几分红润,这时也分不出她那是害羞的脸红,还是兴奋或者低热的关系。
梁雨听着,也不作声,默默吃她的饭,像路人似冷眼旁观。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课,就不必上那么多课,别累着了。”梁父叮咛。
“嗯,我知道。”粱晴乖乖回答,然后低头喝口汤,想到什么,转向梁雨。
“对了,小雨姐,下个礼拜我生日,妈要替我办一个庆生会,你一定要回来哦。”梁晴总是娇声柔气的,让人不忍拒绝。
梁雨还不及开口,梁父便说:“她当姐姐的,当然要回来。”矛头指向梁雨。“我看你明天就搬回来。自己的家不住,干么住在别人那里。”
娟姨按住梁父,接过话说:“小雨,小晴下个礼拜生日,家里难得热闹,大家都很盼着你回来呢,小晴也很希望你能参加她的庆生会。”
“我看看吧,这阵子工作比较忙。”梁雨语气淡淡的。
“那是什么工作!”梁父皱眉。“不专心念书,做那什么工作,如果不是小晴说了,我还不知道。明天就把工作辞了,马上搬回家来。”
“我也没想到小雨姐真的在那里工作。看到那个裴呃,裴姐姐时,我还吓了一跳,就想小雨姐会不会也在那里”梁晴没想到会这样,长长的眼睫掀了掀,觑了梁雨一眼,期期艾艾解释。
梁雨不想跟她父亲争执,平静说:“现在很多学生都打工,这很平常。”
“不专心念书,打什么工!”梁父更加皱眉。“看看小晴,从小念书功课都不需要我跟你娟姨操心,你当姐姐的,不树立模范,还比妹妹让人担心。”
“吃饭时间,别说这些。”娟姨赶紧插嘴。
先是被父亲强押回家,然后被数落一顿,现在又被拿来跟梁晴比较,梁雨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恶劣。
“反正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刚好,我也不想念了,打算休学,明天我就把申请书拿回来,请爸签名。”
“你说什么”梁父气急站起来,大声说:“休什么学!我不准!”
“别对小雨这么大声吼叫。”娟姨拉拉丈夫,让他坐下。
“你没听她刚刚说什么吗?”梁父脸色铁青,严声说:“小雨,你马上给我搬回来,也不准再去工作。看看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要你别跟那女孩来往,你偏不听,居然还住在那样的男人家里,都被那些人影响,带坏了,书也不好好念,现在居然连书都不念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这跟裴裴和韩彬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慧根,念不好书。”好好的非扯到裴裴跟韩彬,梁雨皱眉,没心情吃饭了。
“怎么没关系!老实本分正常的朋友,会要你休学别念书了?”
“我说了,这跟他们没关系,是我自己不想念了。”
“我不准!你就给我待在家里,也不许再去工作。”梁父生气,不准粱雨休学,又强制她搬回家。
“我不要。”梁雨坚持不肯搬回家。
“爸说的话你还不听!”
“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自己会负责,会处理好自己的事。”
“休学不念书,跟不三不四的人混,那样叫负责?”
“念书文凭又不是一切,人家韩彬跟裴裴有理想,比我强多了。”父女俩起了争执。
“小雨姐,你别生气,爸只是为你好。”梁晴过去拉拉梁雨。“那个裴姐姐跟韩先生既然是小雨姐的朋友,我想他们人应该是很好的。只是,我听人家说,模特儿那种职业特别,作息不定,生活有许多问题,节食什么的,有的还吸毒,生活圈也复杂。而同性恋的人,我是不清楚啦,不过,我听很多人说,那种人心理多少有点问题,因为太不自然了。嗯,我想爸并不是对他们有什么偏见,只是担心小雨姐而且,我一直希望小雨姐你能搬回来”
梁父一直反对梁雨跟裴裴来往,就是因为如此,后来知道梁雨跟韩彬住在一起,更加反对。跟交往圈子复杂的朋友来往,又跟那样一个人住在一起,社会的观点如何、人家会怎么想,她想过没有?
“你马上跟那些人断绝来往,不准再跟他们在一起!”如无菌花朵般的梁晴不意说的,那些一股人对同性恋与模特儿等人负面的观点,无异火上加油。
“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偏偏粱雨不肯听话。
“我是你的父亲,我不管你谁管你!”梁父气得额上青筋暴起。
“小雨姐”梁晴害怕地又拉拉梁雨,要她别跟父亲争执。
梁雨挣脱她,直视着她父亲,倔强说:
“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决定与负责。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打算休学,我也不会搬回来;还有,你反对也好,裴裴跟韩彬都是我的朋友。”
“你再说一次!”梁父生气极。
“再说一百遍也一样。我不想念书了,也不想搬回来,更不会跟裴裴他们断绝来”
话没说完,梁父扬起手,掴了梁雨一巴掌。
啪一声,非常清脆。梁雨只觉脸庞一阵热辣,一时呆了。
梁晴震动一下,受了惊似,惊惶地看着她父亲。
“唉,有话好好说,你怎么打孩子了。”娟姨赶紧上前拉开粱父。
“我不打她,她还不知道自己错了。身为姐姐,不知立个榜样,不如妹妹也就算了,做错事还不知悔改,跟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她知不知耻!”梁父在气头上,说话重。女儿怎么就不懂他的苦心,一意堕落!
梁雨回过神。这一巴掌,不只痛,而且锥心。她父亲从没有打过她,现在不仅打了,还是当着娟姨跟梁晴的面,又责骂她不知耻。既然如此
“既然你嫌有我这种女儿可耻,那就别认我算了,省得丢了你的睑。”她只觉脑门一阵哄乱,脸庞热辣辣,所有的委屈涌上来。
无所谓。这个家不要了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