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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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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是你?”

    雹深蓝温吞吞地走向学校大门口,看见乔水帘时一愣。

    她晃晃手中的书包,难以置信地道:“你到底是来学校做什么的?”哪有学生上学会忘了带书包的?

    “你管我!”他一把抢过书包“为什么会是你来?”

    “石奶奶在炖汤,不方便出门,我又刚好放温书假,所以石奶奶就托我把书包带来给你。”呵呵晚上有美味的汤喝了。

    “你还真闲啊。”他评论。

    闲?乔水帘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

    “干嘛?”耿深蓝防备地退了一步,看着她。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连个谢字也没有。

    救命恩人?没那么伟大吧!他不怎么情愿地开口道谢“谢│谢。”随即转身就要走人。

    乔水帘从后头扑上前去,勾住他的脖子“小子,你太没有礼貌了。”

    虽然耿深蓝才升上国二,不过他的个子已经长得很高了,比同学高,也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

    “放开我啦!”他别扭地吼。她才不怕他的恶行恶状“我不放,你要咬我吗?”咬不到的。

    “你”她、她柔软的胸部就抵着他的背,她到底有没有自觉啊!青筋在额际跳动,耿深蓝的身体微微一僵,咬牙切齿地道:“我已经说过谢谢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的谢谢很敷衍,一点诚意也没有。”她拒绝接受。

    他没辙,只得再一次道谢:“真的非常感谢你帮我这么一个大忙。”

    “然后?”应该还有下文嘛。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他咬牙切齿地道。

    乔水帘忍不住噗哧一笑“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报答?不过就是跑个腿而已,她还好意思跟他要什么报答!“我请你喝咖啡,行了吧!”

    她得寸进尺“外加一块蛋糕。”

    “知道了啦!你快点放手。”这样难看死了。

    她整个人还挂在他背上“叫姐姐,我比你大三岁,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这个桀傲不逊、没有礼貌的小子。

    “我是独生子。”没有姐姐。

    从认识以来,他的个性一直都是这么执拗。“叫姐姐,不然我不放手。”今天她跟他耗上了。

    “乔水帘,你够了没”他连名带姓地吼她。

    通常班上女生只要看到他的眉毛一拢紧就会吓得皮皮剉,为什么她非但不怕还特爱来招惹他,让他气得牙痒痒的?

    “除非你叫我姐姐。”否则没得商量。

    “太子!”数名男子奔过来。

    “乔水帘,你快点放开太子!”

    他从母亲过世之后就住在外公外婆家,隐藏身分过着低调而平静的生活,直到三年前遇袭的事件,老爸原本要马上接他回去,被他拒绝,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地派来十多名手下驻守在附近,保护他的安全。

    乔水帘才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是我跟深蓝之间的过节,不关你们的事。”耿深蓝低声喝止:“你们别插手。”

    “是。”

    他其实也可以用蛮力硬将她自背后甩下来,只是他不想让她受伤。

    “快点放手!”他沉声威胁:“不然别怪我把你摔出去。”

    “我不要。”她故意可怜兮兮地道:“要是你真的用那么残忍的方法对付我,我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死也不会瞑目?耿深蓝啼笑皆非,事情有那么严重吗?她会不会太夸张了!“放心,只是摔一下死不了人的。”

    “谁说的!我的身体比较娇弱禁不起摔。”她连忙道。还真怕脾气恶劣的深蓝真的将她摔出去。

    娇弱!仿佛听见本年度最大的笑话,耿深蓝忍俊不住地爆出一阵大笑“哈哈”“你笑什么?”她恶声恶气地质问。

    “要是你那样也能叫娇弱的话,世界上就没有强壮的人了。”他不客气地吐她的槽。

    他只差没有明说她壮得像头牛了。“臭小子,再怎么说我都是一个淑女,你那样说太失礼了。”

    哪里失礼了?他只是实话实说“放手!”再勒下去他就要断气了。

    “你还没叫姐姐。”她提醒他。

    “深、深蓝同学,她是你的姐姐吗?”一名同班的女同学恰巧经过看见,试探地问。

    他冷冷地回了句:“不关你的事!”

    当场碰了钉子,女孩讪讪地离去。

    乔水帘看不过去地道:“她欠你钱没还?”

    “没有。”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向他开口借钱。

    她再猜“考试的时候她的答案卷不借你看?”

    “我又没有开口跟她借。”就算他的成绩再烂,量校长也没有那个胆子敢要他退学。

    “她偷亲你?”刚刚那个小女生喜欢深蓝是无庸置疑的事,这也不是不可能。偷亲?不要命了!他没好气地斜瞪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转弯抹角净问一些没营养的问题。”

    喝、有没有搞错啊?这小子竟敢说她的问题没营养!他才是那个成绩满江红的人,好不好!乔水帘不满地自鼻孔喷气“既然她没有得罪你,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凶?”

    凶?“我本来就是这样。”又没人叫她来跟他说话。

    “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不然你将来肯定交不到女朋友。”从两人刚认识到现在,他的臭脾气一直没改过。

    要不是他长了一张漂亮好看的脸,恐怕没有女生会愿意接近他。

    “我不希罕,女生是很麻烦的动物。”他嗤哼。

    她拍了一下他的头“臭小子,我也是女生。”

    “你是男人婆吧。”耿深蓝不客气地指出。“喂、你很重耶,快点下来啦。”他的话像利刃连捅了她两刀“我哪里像男人婆了?而且我才四十一公斤,身材很标准的,好不好!”她气呼呼地捶了他一拳。

    “下来!”

    “不要。”她一口回绝。

    “深蓝,你马子”真是艳福不浅呢!一个班上的男同学一脸暧昧又羡慕地打量他们。虽然那个女生看起来年纪比他大,不过长得很漂亮呢!

    雹深蓝不悦地拢起眉“你的眼睛有问题吗?一看就知道她的年纪比我们大,怎么可能是我马子!”

    “嗨。”她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嗨、嗨”男孩的脸微微一红,结结巴巴地回应。“你、你好、好,我是深蓝的同学刘、刘嘉泰。”

    “我是乔水帘,就住在他家隔壁。”

    这家伙是在脸红个什么劲!雹深蓝撇了撇嘴“你还不下来?”

    “嗯?”她还没听到他叫姐姐喔。

    美丽姐姐已经发育的胸部就贴在背上,感觉一定很销魂。刘嘉泰光想就觉得全身血脉贲张,这样甜蜜的负荷他也愿意背负啊!

    青春期的男生对于异性充满憧憬与好奇,聚在一起就是谈论哪个女生的身材好、哪个女生的身材像干瘪四季豆。

    雹深蓝不得不妥协“水帘姐。”

    “太小声了而且语调一点也不恭敬”她故意逗他。

    还要恭敬?她会不会要求太多了!他额际的青筋又开始跳动“我的字典里没有恭敬这两个字”

    乔水帘终于从他的背上下来,戏谑地道:“都已经上国中了,你竟然连恭敬这两个字都不认识,真是太糟糕了!”

    他的脸黑了一半,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是不喜欢读书,不代表他是文盲,好吗?

    “水帘姐”原本还想和美女姐姐多啦咧几句话、混熟一点的刘嘉泰在看见耿深蓝凶恶的脸色之后,识相地打住。“有空再来我们学校玩。”

    哼哼这小子叫水帘姐叫得还挺顺口的。

    她微笑“如果深蓝再忘记带书包或其他东西的话。”

    雹深蓝从此不敢再没记性地忘东忘西。

    “你可以回去了。”他开口赶人。

    她就是喜欢招惹他“既然来了,就顺便参观一下你的学校好了。”

    “我的学校又不是动物园,有什么好参观的!快点走啦。”他不耐烦地催促。她走了几步又踅回“我应该替石爷爷和石奶奶去谢谢老师对你的照顾。”耿深蓝嗤之以鼻“拜托!你以为你是大人了?你自己也才十七岁都还没成年呢!别一副是我的监护人的样子。”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是谁在国小六年级即将毕业之前打伤学校同学,找我去和老师谈的?”

    出手打人的确不对,不过深蓝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是看不过去别班的某个男同学经常威胁、欺负内向温驯的女同学,还轻薄人家,因此他才会出手教训他。老师并没有要处罚他的意思,只是希望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他可以先将事情告诉老师,而不是私下用武力解决。

    雹深蓝顿时矮了半截,但仍嘀嘀咕咕地道:“年纪大又不是什么得意的事!”乔水帘笑得可得意了“谁说没有!我可以比你早拿到驾照、可以”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等你考到再说。”恐怕很难。

    她小姐现在连最简单的脚踏车都学不会,还想考哪门子的驾照?再者,若真让她骑车或开车上路的话,根本就是玩别人的命嘛!

    她竟然被年纪比她小的耿深蓝看扁了!“你太瞧不起人了,我一定会把驾照拿到手。”

    他瞥了她一眼,正色道:“你要道路驾驶的时候记得先跟我说一声。”

    她不明所以“为什么?”

    “我还想多活几年,所以躲在家里比较安全。”

    “耿深蓝”她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

    但是老实说,她自己也没有把握能拿到驾照。

    “你来做什么?”耿深蓝陡地自床上弹坐起来,直勾勾地瞪着大剌剌地推门而入的乔水帘。

    随意套着衬衫和短裤的乔水帘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有股自然不矫饰的性感。“起床了,都几点了还睡!”

    他抓过薄被遮住赤裸的上身“你到底来做什么?”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遮什么遮啊,你那一身还没完全发育的瘦排骨谁要看啊!”雹深蓝的脸色一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有别?”一点女生的自觉也没有。

    她压根儿不当一回事地摆摆手“不过就是看到你的两点,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敝吗?”

    两、两点!他抚着额头“重点不是那两点好不”

    她忙不迭地打断他的话,郑重地提出声明:“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看到你的第三点。”

    雹深蓝的脸当场黑了一半“我有穿裤子。”她要是能看到才有鬼。

    她摊摊手“那不就得了!吧嘛像个女生似地扭扭捏捏、啰哩叭嗦?”

    他像个女生似地扭扭捏捏、啰哩叭嗦?“你有屁快放,放完了就快滚!”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参考书“石奶奶要我来帮你补习功课。”

    “补习功课?不必了。”耿深蓝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

    他不是读书的料,再补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不行,我已经答应石奶奶了。”她老是吃石奶奶做的点心、喝石奶奶煲的汤,是应该有所回报。

    “那是你的事。”他可没答应。

    她胸有成竹地问:“你要不要穿上衣服下来复习功课?”

    他不动如山。

    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去就山。乔水帘抱着书准备爬上床。

    雹深蓝如临大敌地瞪着她“你要干什么?”

    “帮你复习功课啊。”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在床上?”他低吼。这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经是个男人了?

    她一脸无奈“你不下来就只好我上去了。”

    “你”他咬牙切齿地僵持了几秒钟才吼道:“好,我下去!”

    乔水帘在心中得意地窃笑,表面上不动声色。

    雹深蓝仍旧坐在床上。

    “快点下来。”还在磨菇些什么?

    他只穿一条四角内裤,礼貌上她应该转过身去,非礼勿视。“你不转过去我怎么下床穿衣服?”

    乔水濂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婆妈啊!我都不怕长针眼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跟她说下去,他肯定会爆血管,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脑中风患者。耿深蓝脸色难看地掀开被子下床,走向衣橱。

    他的身材好像变得更结实了。乔水帘也没有别开脸,反倒是大剌剌地打量起他的身材。

    连腿毛都长出来了!呜把她记忆里的可爱小弟弟还来咦、怎么有瘀青和擦伤?“你又和人打架了!”

    他没有理会她,迳自找出衣服套上,走进浴室梳洗。

    乔水帘跟了过去,开始碎碎念:“要是石奶奶知道一定会很伤心,她不希望你变成坏学生,成天只会逞凶斗狠”

    他受不了地打断她“我没有和人打架。”

    没有和人打架?“那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别跟我说是跌倒。”白痴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借口。

    “被打的。”他满口泡沫模糊不清地道。

    不是打架而是被打?“你不会傻傻地挨打不还手吧!”

    他继续刷他的牙。

    她当他默认了,气愤填膺地问:“你爸派来的那些手下呢?他们应该要保护你的,为什么还让你被打伤了?”养兵千日不就是为了这一刻?还是他们只会挑软柿子吃,只敢对着她一介弱女子大声吼叫,遇到危险就作鸟兽散吗?

    “他们不能插手。”

    她没有细想他的话“被谁打的?”

    他自眼角瞥了她一眼,吐掉嘴里的泡沫,边漱口边问:“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去找对方帮你讨回公道。”深蓝就像她的弟弟,她怎么可能放任他被欺负而不管!

    他失笑“你?”就算她一向大剌剌地像个男人婆,她仍旧是个女孩子,哪有能力替他讨回公道?

    “你就像我的弟弟,谁都不许欺负你。”她就像保护小鸡的母鸡,即使力有未逮,仍旧义无反顾。

    虽然觉得好气又好笑,不过她不顾一切坚决要护卫他的心意悄悄地撼动了他的心。“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只能任人宰割的小表。”他已经有保护别人的能力了。“走。”她一见他梳洗完毕,拉起他的手就往门口走。

    “去哪?”不是要帮他复习功课?

    “你带我去找打你的人。”她是认真的。

    他拒绝“不必去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去?要是以后他们又找你的麻烦怎么办?”

    她是真心为他担忧。“没有人欺负我。”同侪里谁也没有那个能耐欺负他。“真的没有?”那伤怎么来的?

    他老实告诉她“是我綀武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练武做什么?”

    “防身自卫,不然还能做什么?”他翻了翻白眼。

    乔水帘尴尬地笑了笑“既然没事,那我们来复习你的功课吧。”

    雹深蓝没有异地跟着她到书桌前落了座。

    “你们学校的进度到哪儿了?”她翻开书本。

    爱莫能助地摊摊手,他上课不是顶认真,怎么知道教到哪儿!

    看来老师教到哪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听进多少。“好吧,我们从头开始复习”乔水帘细心地为他讲解。

    雹深蓝看着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记忆片段,零零散散地没有规则,?全都是乔水帘跳出来护着他、不准别人欺负他的画面,虽然她也特别喜欢捉弄他,每每让他气得快要爆血管。

    他的眼神里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丝什么。

    专心讲解的乔水帘忽然打了个寒颤,偷偷觑了他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这样,你懂了吗?”

    他点头应了声“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敷衍。她一抬眼立即对上他的目光“你不看课本看着我做什么?”

    “你比课本好看。”

    比课本好看?这是褒还是贬?她啼笑皆非“你一定要用功念书,不然石奶奶会很伤心的。”

    “知道啦!”不要老是在他的耳边念咒,行不行?

    “知道就好。”她满意地继续解题。

    雹深蓝支着颊,看着她握笔的手在白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一长串数字。

    他从没注意到,原来男人婆的手也像一般女孩子一样白皙纤细、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