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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瑟非常不要脸地将战王爷气得半死,又丢在醉香楼后,一连在将军府躲了好些天也不敢出门。
“小姐,你最近怎么都不出去玩了?”
“我怕出了将军府后会遭人追杀。”
妃儿吓了一跳,“谁会追杀小姐?妃儿去将他抓来!”
左琴瑟百无聊赖地拔弄着窗台上的小蛇,摆摆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小姐说的可是战王爷?”妃儿问道。
提起那个煞神,左琴瑟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她那日那样戏弄战天,若出去被他抓到,还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明知不该为而为之,是之为勇,可是明知不该惹却惹了,就是蠢了!
她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去惹了一樽煞神?
左琴瑟此刻很懊恼。
妃儿也不禁忧愁道:“小姐这么戏耍战王爷,要是王爷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谁戏耍他了?”左琴瑟不干了,辩解道:“是他先欺负小姐我好吗?我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可是他是战王啊!”
“所以我这不在家躲着吗……”
左琴瑟自知理亏,若是光明正大地对峙,她是连战天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战天没有杀到将军府,就已经很仁慈了。
可是谁叫他是陈国公的养子呢?
但凡跟陈凤纭有关的人,都是她左琴瑟的敌人。
左琴瑟这样想着,忽见冬儿急急忙忙从外面闯了进来。
“不好了,小姐,主母和老爷又吵起来了。”
左琴瑟回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这回又是为了何事?”
自从那日她给左商灌下一大壶迷魂汤后,这位对陈凤纭一向唯唯诺诺的二叔,不知是被欺压久了还是怎的,竟真的开始雄起了。
起先是因为二叔为了捍卫一个丈夫的尊严,在没有得到传唤的情况下,夜闯陈凤纭房间,从而引发了一个小战役。
其次便是二叔某天喝醉了,竟当着下人的面指挥陈凤纭给他脱袜洗脚,再次爆发了一个中型扩大战。
而后便是各种鸡毛蒜皮层出不穷,将军府里迎来了有史以来最为热闹的时刻。
陈凤纭忙着吵架,左绾钰左绾玥忙着劝架,倒让左琴瑟破天荒地度过了几日清静的时光。
冬儿走到跟前,回道:“听说老爷今早从梅烟那回府后,便跑到主母跟前说要纳妾,还闹到了老夫人那,主母气坏了,现在正吵得不可开交呢……”
“闹到祖母那了?”左琴瑟走到桌前,端起桌上茶盏喝了一口,“我二叔是什么态度?”
“老爷这回态度很强硬,还搬出了七出之条,险些将主母气晕。”
左琴瑟放下杯盏,轻笑道:“这梅烟倒是有些本事,走,我们去看看。”
几人赶到世安苑时,老远便听到陈凤纭尖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左商,本夫人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背着我在外面养女人,来人,将这个无耻之徒抓起来。”
“谁敢!”左商一反常态地对陈凤纭吼了起来,“陈凤纭,这是将军府,不是你陈国公府,少在这耀武扬威。”
左琴瑟走进苑中一看,呵,好不热闹!
以陈凤纭为首的一拔丫鬟与以左商为首的一拔小厮,正在世安苑里剑拔弩张地对持着。
甚至,连家法都准备好了。
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檐下,急急劝道:“商儿,阿纭,有什么话好好说,快让人退下!”
“休想!”
陈凤纭此刻已经气红了眼,指着左商就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从这离开!”
“说清楚就说清楚,我早就想说了,陈凤纭,你别站着茅坑不拉屎!”
闹到今日局面左商也是豁出去了,不管不顾道:“你不让我睡,我就去睡别人!”
“你、你……无耻之徒!”
陈凤纭好歹也是大家出身,对上左商如此无赖粗鄙的话,一张妩媚的脸瞬间气成了猪肝色。
左商毫不相让,立即反唇相讥,“我无耻?当年你用不正当的手段对我哥就不无耻了?你陈凤纭不想嫁我,我还不想娶你呢!”
左琴瑟没想到二叔连当年的事都说了出来,她心中微诧,看来梅烟还是有点本事,竟能让一向懦弱的二叔,铁了心反抗陈凤纭的暴政。
底下丫鬟小厮早已震惊得不能所以,虽然私底下都知道陈凤纭和左商关系不好,但却是不知道当年之事的。
却没想到主母竟然会对自己的大伯有非分之想……
一时间,纷纷吓得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陈凤纭也没想到左商会如此不顾情面地,将当年那桩丑事公之于众,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伸手便抓起红绸手中的铁鞭,狠狠向左商挥去。
“卑鄙小人,去死吧!”
鞭风嚯嚯砸来,左商立即跳起躲开,一边躲一边骂骂咧咧, “陈凤纭,你这个泼妇,有本事你放下铁鞭……”
陈凤纭一听,更是恼羞成怒,将手中鞭子挥得铮铮作响。
于是,两人浑然不顾身份,在院中一个追,一个逃,鞭风所到之处,无不响起一片哀泣哭嚎。
被殃及鱼池的丫鬟们跪在地上求饶着,却没有一人敢躲避陈凤纭的铁鞭,场面顿时十分混乱不堪。
老夫人见此,心中一急,便要上前阻拦。
左琴瑟立即眼明手快地阻止道:“祖母,您千万不能上去,万一伤到您就不好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老夫人颤巍巍地看着乱成一团的院子,抓住左琴瑟的手说道:“三丫头,你快想想办法,别让这好好的将军府,叫他们闹得鸡犬不宁。”
“放心吧,祖母,有我呢。”左琴瑟点点头,转首又唤道:“妃儿。”
“是,小姐。”
妃儿应了一声,立即跳到陈凤纭和左商之间,伸手牢牢抓住陈凤纭手中的铁鞭,“主母,有什么事还是好好说吧,老爷好歹也是一家之主。”
“你是什么东西?滚开!”陈凤纭冷斥一声,抬脚便踢向妃儿。
哪知妃儿受了这一脚却纹丝不动,她凤眸一眯,看了左琴瑟一眼,立即对红绸说道:“红绸,将这不长眼的狗给本夫人拉开。”
“是,夫人。”
红绸上前欲与妃儿动手,左琴瑟却抢先一步拦在她面前,目光冷锐,“红绸,你莫不是忘了这将军府是姓什么的?”
红绸心中一凛,这左三小姐还真是与以前不同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逼人气势。
她冷笑一声,“奴婢只听命于夫人,夫人叫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还请三小姐让开。”
红绸是陈国公特意派来保护陈凤纭的,整个将军府中,她只听命于陈凤纭一人。
左琴瑟笑了笑,忽然抬起手腕,“我要是不让呢?”
只见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如玉皓腕,红绸却忽然瞳孔一缩。
因为她看见左琴瑟如雪的肌肤上,正盘旋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那小蛇仿似有灵性般,昂着头颅,嗞嗞地吐着腥红的信子。
一看,就是非比寻常的毒物。
“三小姐这是何意?”红绸目光闪了闪,看向左琴瑟的眼光带了一份凝重。
左琴瑟伸手摸了摸小黑子的头,慢条斯理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是谁的人,进了将军府,就要守将军府的规矩,主子们的事岂是你一个下人能干预的?”
红绸看着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女,明明面容含笑,可她轻抚毒蛇的动作就好比在抚摸一条宠物般轻松惬意,莫名地叫人心生胆寒。
略一迟疑,那边妃儿就已将陈凤纭的铁鞭夺了下来。
陈凤纭背对着左琴瑟,所以并未看见她手腕上的蛇,见铁鞭被夺,又听左琴瑟如此教训红绸。
眸中厉色一闪,返身就是狠狠一把掌!
“啪!”
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
陈凤纭胸膛起伏,面容狰狞,“本夫人的事也轮得到你插手?左琴瑟,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处境?”
左琴瑟抿着唇,白皙的小脸上,五道指印鲜红欲滴。
她冷冷抬眸,“自然是没忘,也没忘了这一切都是拜二娘所赐。”
陈凤纭气急攻心才会打这一巴掌,此刻见左琴瑟一瞬不瞬盯着她,那目光携冰带刺,如电般向她射来,没来由地让她心头一跳。
陈凤纭下意识撇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早已吓呆的众人,一拂袖,带着红绸愤然离去。
左琴瑟站在原地没动,但一双漆黑的眼,却充满了戾气。
“三丫头,你没事吧?”老夫人走过来,伸手想要抚摸左琴瑟的脸,又怕弄疼了她。
叹息一声,老夫人心疼道:“你二娘一向跋扈惯了,陈国公在朝中又如日中天,以后见着她,别顶嘴,啊?”
左琴瑟垂下目光掩住眸中神色,她从来都不是圣人。
陈凤纭不过是个心胸狭窄,自私自利的女人,仗着陈国公这层保护伞,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将整个将军府的人踩在脚下。
左琴瑟心中冷哼,她不是惹事的人,但从来也不是怕事的人。
……
甫一离开世安苑,红绸就在身后说道:“夫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凤纭满脸阴翳,“说!”
红绸迟疑了下,说道:“三小姐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