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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碧华殿,南宫极突然伸手捂住嘴唇,面色惨白地靠在墙壁上。
殷红的鲜血透过指缝滴落在青石地面上,他暗自运功了好一会,才将心底那股燥动压抑住。
情盅,中者受体内子盅影响,会对身怀母盅的施盅者产生爱恋。
可若是中者忽略子盅的感受,对其它女子动心,则会导致子盅不安,游走于七经八脉之中,中盅者便如同万蚁加身,痛苦不已。
半晌,南宫极恢复了面容,眸中却是一片暗潮,体内盅动越来越频繁,他必须尽快找到玉骨水的下落。
思及此,他忽然朝栖梧寝殿的方向走去。
圣元殿,在神殿的最中心位置,也是守卫最严密的地方,没有栖梧的召见,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
南宫极一路缓缓前行,那些守卫在两旁的士兵见到他,竟然没有丝毫拦截的意思。
他抬头看着夜色中的宫殿,这神殿里里外外他都查探过,却并未发现与玉骨水相关的东西,甚至就连栖梧寝宫下的地牢,他也曾偷偷潜入过。
只是里面除了关押着南蛮族长和巫师外,并没有其它东西,南宫极虽然知道栖梧暴政,但与玉骨水无关的东西,他并不感兴趣。
圣元殿内灯火通明,显示主人并未歇寝。
南宫极走了进去,黑色的纱幔后面,紫鼎香炉正袅袅燃着淡香,栖梧正斜躺在塌上,她单手支头,薄如蝉翼的丝绸纱衣将曲线玲珑的身体包裹得喷薄欲发。
领口微敞,凝脂般的脖颈下,一条深深的沟壑引人无限遐想。
听到声音,栖梧微微睁开闭目的双眼,轻笑一声,“你来了。”
“放了她。”南宫极眸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突然说道。
栖梧突然坐起身来,美目流转间睨了南宫极一眼,“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小未婚妻好奇心太重,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南宫极沉默半晌,转身在一旁的石桌旁坐下,他漠然开口,“你别忘了我来找你的目的,若她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栖梧咯咯笑了一阵,突然起身走到他身后,伸手抚上南宫极的肩膀,一路下滑到心口的位置。
“被子盅反噬的感觉怎么样?不好受吧。南宫极,我真的对你很感兴趣,从来没人在我的情盅下,还能对别的女子动心,你是第一个。”
“为什么不接受它,爱上我不好么?”栖梧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南宫极,俯身在他耳边诱惑道:“忘了你那小未婚妻,与我一起,我们同掌南蛮如何?”
魅惑的香气传入鼻内,南宫极心神一荡,他立即警醒地蹙了蹙眉,突然曲指一弹,栖梧床头上那盏香炉应声而灭。
一阵夜风轻轻送来,吹散了屋子里的香气,南宫极伸手扒开栖梧的手,冷声道:“没想到圣女也喜欢这些下作东西。”
栖梧不以为意地挑起眉梢,突然一个旋身,坐到了南宫极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嗔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就算不用媚香,难道你体内的子盅就受得住我如此接近?”
中了情盅的人只要靠近施盅者,就会受体内子盅的影响,如同中了媚药一样,想与施盅者发生肌肤之亲。
她就不相信,南宫极真能抵御得了体内盅虫的躁动。
南宫极垂目看了一眼在自己在怀中兴风作浪的女人一眼,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区区虫子而已,你当真以为能控制本王?”
他突然伸手钳住栖梧精致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冷冷说道:“让本王来猜猜你到底想做什么。”
“最开始也许是真的想让我陪你一个月,不过自从在苍茫山上见到瑟儿之后,你就改变了主意吧。”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故意让瑟儿住在碧华殿,又以解盅为诱惑让她劝我回东汉,实则是想让她看着我移情别恋而痛苦,而另一方面又以玉骨水为诱惑,让本王不得不接受体内蛊虫的支配,不能与她道出原委。”
栖梧云眸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扭曲地笑了起来,“没错,我就是想看着你们痛苦,你想为她取得玉骨水,她想为你解盅毒,多深情啊!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能坚持多久!”
“你真可怜!”
看着栖梧脸上的阴戾之色,南宫极嗤笑一声,“自己得不到东西,就认为别人也不配拥有,像你这样残缺的人,也只敢用情盅支配感情。”
栖梧脸色一变,像是被蛰了一下一样,猛然从南宫极怀中退了下来。
她脸色苍白地指着南宫极,颤抖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永远高高在上的圣女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就像是心底最深的痛被人狠狠揭起,她突然愤恨地盯着南宫极,“你都知道些什么?”
南宫极微微偏头,却是泰然自若地又重复了一遍,“放了她。”
栖梧愣了下,突然气极而笑,她撑在桌沿,笑得花枝乱颤,突然抚掌道:“好,好啊,跟我谈条件,行,你把桌上这杯红酥酒喝了,我就不计较你那小未婚妻撞破我秘密的事了。”
南宫极却是面容微凛,转眸看向桌面,果然见到一杯酒水,静静地放在石桌中心。
红酥酒,南蛮特有的一种酒水,平时喝并不会有什么事,但如果是身中情盅的人喝了红酥酒,则会加剧蛊虫的成长,子盅在红酥酒的作用下,会促使中盅人与人交合,如若不然,便会噬心而死。
南宫极看着那杯酒水,迟迟未动。
栖梧冷笑一声,“南宫极,你可以选择不喝,你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是玉骨水,你永远都别想得到。”
南宫极眸子沉了沉,看向栖梧时如同一把锋利的刃直直戳进了她的心里。
栖梧被他看得一阵心慌,忙端起桌上那杯红酥酒,递到他面前,“你喝了这酒水,要么与我春风度一晚,要么被蛊虫噬心而亡,但无论哪种结果,我都会将玉骨水给那丫头,解了她体内的螭盅如何?”
她不相信南宫极是轻易放弃生命的人,只要他肯与自己春风一度,她就能得到他那深厚的功力,而且子盅与母盅一旦交合,南宫极就会完全被子盅控制,从而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
想到这些,栖梧按下那股自见到这个男人,便从心底里产生的惧意,淳淳诱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只要你喝了这杯红酥酒,我立即将玉骨水给你。”
南宫极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当真?”
“我发誓!不管你碰不碰我,都会将玉骨水给你。”
栖梧笃地发誓,但那双波光闪动的美目中却闪烁着势在必得的暗芒。
南宫极没有再说什么,他伸手端起眼前的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银色杯盏落在地面上,发出叮咚的响声,南宫极忽然觉得浑身燥热难当,他伸手到栖梧面前,“拿来。”
栖梧一直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色,此时见他清冷的俊脸上染上一抹红潮,她走过去,牵着南宫极的手往塌边走去,娇媚地笑道:“放心,等过了今晚,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纱帐跌落,栖梧抓着南宫极的手臂,突然一个翻转,两人双双跌落在床塌之上。
南宫极脸颊通红,他眼神迷离地看着身下的女人,突然甩甩头,暗自运功抵档住体内那股要将他理智都烧灭的邪火。
在栖梧闭眼送上红唇之际,南宫极突然出手如电,点住了栖梧周身几大穴道。
栖梧嚯地睁开眼,就见南宫极隐忍地站起身来,她怒极,“南宫极,你干什么,如果你今晚不行男女之礼,你会死的!”
南宫极抿着嘴唇,冷冷看她一眼,突然不发一眼地转身离去。
“南宫极,你回来,你给我回来!”身后,栖梧不甘地叫着,可是不知道南宫极用了什么手法,她竟一时解不开穴道。
……
左琴瑟一直跌坐在碧华殿的院内,浑身冰凉一片,她突然艰难地抬起右手,掌心一片血渍。
是方才南宫极将她摔到地上所致,她目光黯然,他从来没有如此粗鲁地对待过她。
是真的讨厌她了吗?
碧华殿外面漆黑一片,他此刻是在栖梧那里吧,可是栖梧……
左琴瑟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些恐怖的尸体,她瞬间便想到了某些采阳补阴的邪术,南蛮本就是巫术之地,难道栖梧一直保持少女般的面貌,难道是与那些少年有关?
思及此,左琴瑟心中忽起一阵恐慌,她突然从地上爬起,喃喃道:“南宫极……”
不行,南宫极一定会遭她毒手的,她要去救他。
左琴瑟握了握拳,立即向碧华殿外冲去,可是刚跑到殿门口,突然与一个人影撞了个满怀。
左琴瑟还来不及抬头看,突然被人一把抱住,一片阴影罩了下来,惊呼声被瞬间堵在了嘴中。
“唔……放开……”
一双烙铁般的手似要将她的纤腰掐断,左琴瑟心中又惊又怕,连连伸手捶打着来人。
来人突然放开了她的唇,低喘着在她耳边说道:“卿卿,是我。”
南宫极?
左琴瑟心中一惊,忙捧起他的脸,果然是他!
“你怎么了?”她瞬间便发现了南宫极脸颊不正常的红晕,以及滚烫的肌肤。
南宫极紧紧抱着他,好看的眉深深地蹙起,似是隐忍着十分痛苦的事,左琴瑟见他额头虚汗连连,忙伸手替他擦掉。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南宫极睫毛颤了颤,眸光一沉。
毫无预兆地,南宫极突然打横抱起左琴瑟,急急向自己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