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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予揉着额头的肿包,羞愤难当地来到教学楼,学生还在上最后一堂课,她在教师办公室里找到与自己联系的易老师,忙打了个招呼。
易老师是位人过不惑的文雅女性,抬头见是她,笑得温柔,“来得挺快,我还在想你要是不方便,我就把材料给你寄过去。”
面对昔日恩师,杜若予的脸上难得露出点不入世的天真和乖巧,“谢谢易老师照顾我。”
“说什么照顾不照顾,这是你凭自己本事吃饭。”易老师从桌下纸袋里抽出一份合同文件,递给杜若予,“这是大通出版社明年要出版的一本美国畅销书,他们家待遇还不错,合同上的稿酬和期限你看看能不能接,能接我就和他们主编说一声,把这份工作转给你。”
易老师既是南大外语学院的教授,也是译界颇有名望的文学翻译者,杜若予知道出版社开给易老师的薪酬和自己绝不可能同级,以易老师的资历,她大可找几个研究生分工,便可轻轻松松将钱赚到手,或者从中找个代译,也能赚到稿费的差价,可易老师说要把项目转给杜若予,稿费降级事小,署着杜若予的名事大,再加上这中间的人脉搭桥,说一句易老师在提拔她,都是轻的。
杜若予即便不入社会,却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傻子。
感激归感激,杜若予理智地问:“我过去没和大通合作过,他们认可我吗?”
“你是我的得意门生,再加上你先前帮其他出版社翻的几本书,业内评价都很好,还有什么不认可的?”易老师夸赞她两句,又惋惜起来,“可惜你精力有限,出的作品也少……若予,你最近睡得好吗?吃得香吗?一切……都好吗?”
杜若予下意识往办公室门口瞟一眼,卫怀瑾不知从哪摘了根长茎野草,正蹲在那儿逗赫奇帕奇玩,一人一狗的笑声时不时传进她耳里。
她顿时心虚,不敢看恩师的眼,“……我很好。”
易老师笑着拍拍她的手,“那就好。几家翻译公司的活,你还接吗?”
“会接一些,那边不少师兄师姐和老同学,都很照顾我。”
“大家互相照应,最好不过了。”
杜若予和易老师又谈了会儿翻译的项目,下课铃响,有两个学生进门找易老师聊论文的事,杜若予便和易老师告别,独自往外去。
不用杜若予招呼,卫怀瑾必然领着赫奇帕奇跟上来,她双手背在身后,走起路来踢踢踏踏,像个精致漂亮的玩具仪仗兵,“赫奇帕奇的名字是你取的吧?为什么拿赫奇帕奇学院的名字给它命名?”
“它总是喘不上气,哈气哈气的,再打个喷嚏,不觉得发音挺像吗?”
卫怀瑾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这话可真不像外语学院的学生说的!我还以为你叫它赫奇帕奇,是因为霍格沃茨四大学院里,就赫奇帕奇最不显眼,代表色还是土黄,和这老狗最配。”
赫奇帕奇听到这话,委屈地嗷呜两声,十分悲怆不满。
杜若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她们跟随一部分下课学生,沿教学楼外的大道一直走到分叉的地下通道入口,卫怀瑾想怂恿杜若予去学校食堂吃饭,好趁机逛去工程学院的宿舍楼,以打听传说中的嫌疑人刘赟敦。杜若予把她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说什么也不肯就范。
正杵在通道口口舌相争时,旁边两男一女抬着块宣传画板靠过来,卫怀瑾拉了杜若予一把,让她不至于撞上人家的画板。
那三位学生可能是某个学院宣传部的干事,一边把画板往显眼处靠,一边聊起天来。
无事可干的女学生说起闲话最利索,“外语学院系花被杀的那件事你们听说了吗?我今早听人讲,凶手好像已经被抓起来了,也是咱们学校的男学生,姓刘。”
正在调整画板角度的男生之一也说:“我知道,不都说是工程学院的刘赟敦干的吗?”
女学生好奇道:“工程学院的啊,那你认识他吗?”
“我不认识,但我听他们院的学生说,人还被关着,就因为拿不出不在场证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干的,这年头变态都讲究大隐隐于市。”男生耸肩,转头问身后要给画板拍照记录的另一位男学生,“李堂,我记得你以前在校学生会工作时,还和这个刘赟敦喝过酒的啊!”
“哼!”叫李堂的男学生轻蔑笑道,“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色眯眯见着漂亮女生就爱撩,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但说杀人不至于,他那胆也就骗骗小女生。”
两个同学都嗅到八卦秘辛的味道,像闻着肉的狗,各自凑上来,“你怎么知道他没杀人?”
李堂往边上瞧瞧,见好几步外只剩下个戴墨镜玩手机的生人,看样子也没注意到他们三人,便压低声,对两个同伴说:“其实出事那天晚上,我在街边公园里见过刘赟敦,他一个人傻不愣登的,被雨淋了挺长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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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开地下通道,杜若予便联系方未艾,让他去找个叫李堂的男学生,说那学生可以证明刘赟敦案发当晚确实在街边公园里徘徊。
方未艾听后大奇,怀疑杜若予身边真有鬼神相助,说了句马上去查,便挂断电话。
时候尚早,刚刚已经激动一路的卫怀瑾断然不肯回家,联合赫奇帕奇纠缠杜若予要去附近逛逛,美其名曰是给狗找主人。
杜若予想想确实有好几日没帮赫奇帕奇找主人了,看老狗那脏兮兮却也亮澄澄的眼,她也做不到负隅顽抗,“那就不坐车往回走,一路看看有没有线索。”
卫怀瑾举臂欢呼,赫奇帕奇也在杜若予脚边转上几圈,亲昵地蹭她的裤腿。
正午的大学校园安安静静,卫怀瑾摸着下巴自己琢磨出结论,“我们学校有不少流浪猫,但着实没几只流浪狗,保安们都怕狗咬人,平时对流浪狗都是实施驱逐,遇到疯狗干脆就地捕杀。赫奇帕奇这么脏又这么瘦,肯定不是我们校园里的狗,倒更像外头市井街头摸打滚爬过的,杜杜,你说是不是?”
杜若予有些啼笑皆非,有心提醒她的注意力又被带偏了,想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平时的出行范围都不大,上回你说是在学府大道的大学城美食街路口碰见它被车撞死的,那我们等会儿就去美食街看看。”福尔摩斯·卫拿脚尖碰碰赫奇帕奇瘪麻袋似的肚皮,“喂,你真的有主人吗?什么样的主人能把你养成这鬼德行?”
赫奇帕奇心情好,面对诋毁也能开心地嗷嗷叫。
杜若予却突然开口,“流浪汉。”
“啊?”卫怀瑾一点即通,“对对,别人家的狗就算放养,也不能养成这样,人家说打狗看主人,瞧瞧赫奇帕奇,就知道它主人的生活水平一定也差不多,那还真是个流浪汉啊,可我们上哪去找流浪汉呢……”
杜若予在人行道上慢悠悠前行,阳光明亮,她眯起眼,半垂的脑袋里思索着大学城附近的流浪汉聚集点,迎面差点撞上一堵胸怀,她想起额头上的包,心有余悸愕然抬头,刚要道歉,却鬼使神差认出眼前这人的味道,“你……”
卫怀信远远便看见杜若予,他原意只是想和她打个招呼,眼见她半瞎似的越走越近,本该避让的自己却挪不开脚,带着诡异的恶作剧的心态,生生堵在她的必经之路上。
他幼稚地想,总不能回回都叫杜若予占便宜。
果不其然,半瞎果然差点撞上自己,可就是这“差点”,已经化成冬日暖午的一道阳光,暗戳戳地照亮无趣人生里的一点孤寂。
不过不自知而已。
~~~~~~作者有话说~~~~~~
有很多人都很关心杜杜,她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法回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