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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
恶魔党pub,说真格的,还真是为了某些无聊分子而成立的,至少这间pub的主人就认识了不少这种一个比一个怪,却又极有个性的怪胎。冷莫翔正为此感到可悲,明明他人如其名冷漠,不过当他在擦玻璃酒杯时,光是以眼神警告吧台上的显眼物体就够不冷漠了,甚至可以以啼笑皆非来形容他的表情。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无奈,吧台上的一双长腿猛地落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
“莫翔,你别再用那种对我毫无作用的表情看我了,我这个人不怕引人注目的。”寒洛挥动着细长的小腿,俊俏的脸上净是不在乎。
“我无所谓,但是我怕你的那双长腿踢走我的客人”冷莫翔不予置评,因为眼前的小表净是说些怪话或做些怪事,假如这是一个年纪如他的三十岁男人,他可能不会太注意,但坏就坏在这小表是个才踏出社会不久的女孩子,还比他大有来头,当上小警员也就算了,她还是名外国警察,也就是所谓的探员,教他不想注意也难,尤其当她主动找上他之后。
“喂!你留点口德行不行?我又不希望自己腿这么长,只不过比一般女孩子高了个几公分,腰高了一点而已,你有什么好埋怨的。何况该埋怨的人不应该是你吧!”这寒洛倒是挺会说的,至少她能十分确定自己的确高于同年龄的女孩子,不过她强调只是多一“点”死都不承认自己太高,而且这对她来说是一点妨碍都没有,不用担心到不了“命案现场”
“还好在你眼中,我算是个真正的男人。”一百七十多公分的“女孩”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加上她小妮子爱把自己打扮成小伙子,就连他冷莫翔都自认比不上“他”了。
“当然,在我眼中只有身高一七五以上的男人才算是真正的男人,你还说得过去啦!”
寒洛佯装一脸为难的样子,让冷莫翔看个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他这个从不正眼看人的冷面笑匠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让区区一名小女子嫌弃成这样,跟她熟识的代价果然不小。
“喝什么?”是谁说跟人熟识了之后,同样一句话不会从一个人口中发出超过五次?起码冷莫翔每次一遇见她来酒吧就必须重复这句话,谁教她每次来每次都点不同的饮料,寻找刺激也不必连累他吧,害得他每隔一个星期就得调配出新饮料,一刻都不得闲。
“这不重要,莫翔,我最近又接了不少case,大概要到美国住一段时间,你一个人可以吧?”从她当上警察之后,一逃邺十四小时全天待命,因为台北治安烂透了,不过后来上级推荐她到fbi,这可真是她出社会以来最闲的日子了,美国严重的种族歧视还真帮了她不少忙哩。
“只要没有你在,我一定可以。”冷莫翔笑道。是啊!只要她一走,他就不必忙得晕头转向,就为了她不同的口味。
“去!什么意思嘛!扮儿们有事也不会关心一下-没人性。”寒洛撇开头望向pub舞池中稀少的人影,她其实很少去注意那些人,只不过没来由的她开始羡慕起他们来了,可能是自己和他们同年龄却不能过同样的生活吧!
“你不会这么开不起玩笑吧!照理说开不起玩笑的是我才对,你确定非得上美国一趟?”他不是挺赞同这妮子的行事态度该认真的时候她认真,而且太过认真。
“不然哩?那些外国人除了我的上司之外,其余的看起来都让人很‘倒弹’,我才不想无缘无故被他们逮到机会怪罪我,如果是你这个酷小子,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马上巴着你不放,幸好你已经有工作做了,才不用跟我抢饭碗。虽然我也想留下来帮你忙,不过抽不出身,你就只好暂时等我回国吧!”寒洛望了一眼吧台后墙上挂的木钟,早上十点多,还好她放公假,要不然肯定回警局被老总削死。
“小洛,你还记不记得茵茵说要出国的事?她好像是跟她哥哥到欧洲出公差吧!我只听她淡淡描述过一次。”冷莫翔直视微低着头打量酒杯的寒洛,她老爱做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就像现在。
“那个女人!你相信她?见鬼了,怎么可能啊!她一定是假公济私偷渡上她哥的飞机班次,然后等到了目的地再假装可怜兮兮的说她‘不小心’坐错班机,到时对方也舍不得骂了,每次都这样的啦!”寒洛心知肚明地讪笑着,那个只会哭闹又会演戏的白痴女人不知道a了她朋友几次,害她现在被人列为拒绝往来户。
“你这么了解?被骗过?”冷莫翔记起,这两个女人在一起除了抬杠之外也只有寒洛吐槽她而已。
“我像吗?只不过是亲眼所见而已,她还怂恿我一起来哩!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惹到这疯婆子。”
她假装遇人不淑的表情,让冷莫翔看了不禁失笑,这小表!“你的脾气就是这样,嘴上老埋怨人家,实际上又什么都帮她准备得好好的,心口不一。”
寒洛虽生于小康家庭,家中还有个姐姐,但她非但没有身为家中最被宠幸小女儿的娇生惯养,反而比谁都谦让,她以为人生来平等,本来就没什么不一样。一直到她当上联邦探员,这种想法也就更充塞于她的心灵中;虽然她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是有够粗枝大叶的,不过私底下细密心思的她是别人所看不到的。
“少来,想阴我?翻旧帐是吧?行,小心我公布你小时候的裸照给你的忠实亲卫队知道,到时你晚节保不保,我可就不清楚喽!”寒洛说话时还不忘朝吧台另一端猛盯冷莫翔的女学生露出一抹暗示的笑,看得那些女大学生一头雾水却也惊呼频频,而冷莫翔则是怪异地睨着她。
“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小时候的裸照落在你手上,如果你要的话,大老那儿倒是一堆。”
“说说而已,喂!你真不打算告别单身生活啊?”都三十岁了还没有要成家的意思,这男人可能有毛病。她暗忖着。
“你说呢?可能不吧!太麻烦了,你想想,每天要看你们几个小表,尤其是你,爱惹麻烦又常出国,光是你一个就够我折寿的了,况何喜欢我的女孩子年纪都太小,还不够成熟,说不定我娶了那样的女孩儿做老婆,她的父母还告我诱拐,所以女人真是太麻烦了。”冷莫翔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寒洛当妹妹看待,他不想因和她走得太近而惹来闲言闲语,况且她目前这个样子根本不像个女孩子,倒比他更像个有气魄的男人。
“嘿!莫翔,你这话人身攻击得太明显了吧!我什么时候惹过麻烦给你收烂摊子,真是偏心,其他的人都好,最不好的只有我是吧!算了,反正有理也说不清,我约了茵茵打球,你啊!就继续当你的老板吧!”
寒洛半损人的口吻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至少他这么认为。
在冷莫翔眼神注视之下,寒洛脸上带着浅笑离开pub。
冷莫翔突然想起,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来劝别人交男女朋友,却见不到她有意愿?这个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说来是令人感到惋惜的,才小小年纪就必须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还得每天以已显疲累的笑脸待人,而回报她的也不见得可观,她却仍固执成见,他想,就算是个冷血的人,看她的认真也会心疼的吧!
希望,小洛能找到那个肯用一辈子心疼她的人。
*
“喂,二哥,我是茵茵,你待会儿有没有空来俱乐部接我?”
寒洛躺在电话旁的凉椅上,闭着双眼听着正占线在电话上的娇嫩嗓音。蓝茵似乎自出生以来就是这么依赖她的哥哥,虽然每次都听这小妮子在抱怨自己的哥哥太呆板,但实际上好像没这么惨嘛!看她一脸被宠的表情就晓得了。
蓝茵挂上电话,自寒洛身旁坐下,看她一脸红润的双颊全然与她平时的表情不一样,运动过后的寒洛好看点。
“小洛,你什么时候要回美国,我去送你。”
寒洛闻言,合眼摇了摇头“我自己会走,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人家是关心你耶!怎么这样?”蓝茵不依地拍了她手臂一下,十足的小女人姿态。
“还动手动脚,小心没人要。”懒得理她,寒洛跷起二郎腿思忖。
“谁教你每次都只会亏我。”蓝茵有些嫉妒地想,这小子什么都好,又会运动又写过书、口才好、人长得也不错、个性率真、心地善良,如今又是fbi探员,上天真不公平。
“那不叫亏,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你二哥什么时候来接你?他一来我就要走了。”寒洛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直视着面前的透明落地窗,可以看见桌球室里的情形。
“为什么?我二哥有可怕到这种程度吗?何况你又没见过他。”蓝茵虽然很早就知道寒洛在大学把一个追求她的男孩子打到送医院的那件事,但是从她和冷莫翔哥儿们似的相处情形看来,寒洛又不像讨厌男人的人。
“你这只神经双鱼真会乱想,我只说了你二哥来了我就走,什么时候我怕过他?而且我本来就应该走的,把你交给他之后走啊!没什么不对,不是吗?奇怪。”寒洛发觉跟这种女人在一起的缺点就是这样,明明没什么,她硬要想成有什么。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老毛病又犯了。”蓝茵小心翼翼地观察寒洛的神情,似乎没很大的变动。
“什么老毛病?我打那个男的是因为他变态!想到就恶心。”寒洛倒觉得没什么,反正她学的功夫太多了,不用白不用。
“送花给你还叫变态?你秀逗啊?”蓝茵见她猛翻白眼就知道事情才没这么简单。
“去你的,剩下的恶心事件你去问莫翔吧!我懒得说了。”是哦!男孩子送花就一定不是变态吗?真奇怪的思考逻辑。她思忖着。
“好啦!我不烦你了,小洛,你今年几岁?应该差我一岁吧。是挺有资格当我二哥女朋友的喂!小洛,你拉我干嘛?喂”蓝茵打好的如意算盘被她硬生生打断。
寒洛每当她一“发病”就很机灵地以另一件事分散她的注意力。“你哥来了”寒洛认得那辆bmw的车子,蓝茵搭乘过那部车,车号也很好记。
“什么啊?在哪里,我没看见啦!我大哥?!”蓝茵还以为寒洛是故意骗她的,想不到真的是老哥来了,而且还是远在美国的大哥。
蓝焰低头看着自己三个月不见的妹妹,她还是一脸迷惘的样子,全然没有二十二岁女孩的半成熟气息。
“天啊!大哥,你怎么回来的?哇”蓝茵一回过神马上就冲向蓝焰寻找温暖去了。
而寒洛倒也乐见其成静静地看着他们,这可是她所享受不到的因为每次都是比她矮小的老姐才“够资格”寻找安慰,她太高了。
不过茵茵这个的大哥还真不是普通的“大丛”啊!苞茵茵站一起似乎夸张了点,他大概高了她一颗头半,哇塞!巨人。寒洛背起黑色包包,往俱乐部内走去,现在才是她想好好打场球的时机。
“小妹,你怎么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玩?大哥不在的时候你又不听话了。”蓝焰原本是蓝京企业总裁,但在一年前因故成为fbi探员,而放弃名下产业并将之交予蓝家二少掌管。如今的蓝焰大部分时间都在美国值勤务,只有结案期间才能回国休假。
“我没有啊!每次出来都有朋友陪的,咦,小洛呢?”蓝茵东瞧西瞧就是瞧不见寒洛人影,这滑头小表又溜了!
“什么?”蓝焰不明就里地看着她,不知她口中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大哥,你不要每次都摆出这副表情吓人好不好。说不定小洛就是被你这副凶神恶煞的脸给吓跑的。”蓝茵埋怨地瞪着蓝焰那一副遗传自父亲的冷酷。
“我凶神恶煞?”蓝焰对此形容词感到不认同,想不到此话出自他的妹妹口中。
“你看看!就是这种动不动要杀人的表情,还没有?”蓝茵一副“逮到你”的样子。
蓝焰看了也无可奈何,但犀利的眼神仍收敛不了多少。
“小妹,过了三个月你还是没变,跟从前一样唠叨。”蓝焰倒也不是不喜欢她这种无理取闹的个性,反而就只有她这种关心自己的方式能使他感到她并非只当他是“可怕的”大哥。
“我都说了只是玩玩嘛!走了。”寒洛的声音由远到近,显然已经打完了一场蓝球。
“喂!小洛小姐”
“砰!”一阵关门声打断了欲拦住寒洛的男子,玻璃门内的家伙正痛不欲生地捂住自己差点被打爆的挺鼻猛跳脚。
“呼!好险。”这个家伙真是太不了解她寒洛了,每个到俱乐部打球的人都晓得她的习惯:一、打赌嬴了不拿钱,像刚才嬴了一场球二千块她宁愿还给对方,反正是玩票性质的;二、打赌输了她出双倍押金。只不过她在战场上的纪录看来,赔钱似乎是不可能的。
她松了一口气步出俱乐部大门,正要走向地下停车场就被人喊住。
“小洛!你去哪儿了?”蓝茵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了某件事,刚才大哥来的时候小洛不是就已经回家了吗,为什么现在自己又看见她从俱乐部走出来?
“啊?你怎么还没走啊?已经三点半了耶!”寒洛倒是挺讶异的,这小妮子话有这么多吗?
看着寒洛呆立在路中央,蓝茵朝她挥了挥手“小洛,快回来,站那儿很危险啦!”
顺着蓝茵招手的方向望去,蓝焰看见那硕长的身躯之际虽无任何反应,但他心想以小妹和对方的对话方式看来,他们应该是熟识。
“喔!”寒洛悠哉游哉地大步往前跨一步,便与方才正要撞上她的大卡车擦车而过。
“你还敢哦?不怕死的。”蓝茵在她走近自己之际在她肩上赏了一掌。
蓝焰怀疑地瞟着眼前虽高却仍矮他约一颗头的不明男子,不知他跟小妹是什么关系。
“喂!用不着在你大哥面前给我好看吧!真是。”寒洛并不是很认真地望了蓝焰一眼,随即对他的冷眼印象打了几乎快三分之二的折扣,看他的样子一定是个老处男,哦不!是老酷男。
“你不要每次都这么吊儿郎当行不行?好可恶耶!连冷莫翔都快被你打败了。”蓝茵以手挽住蓝焰壮硕的手,那种小女人的姿态看在对感情毫无半点兴趣的寒洛眼底,差点跑去吐个痛快。
“呃!抱歉,我还要回警局一趟,不打搅你们了。”寒洛正庆幸此时call机响起,正好能趁此逃避这幕直教她打哆嗦的恶心画面。
蓝焰此时才会过意,他并非小妹的男朋友,反倒像是死党,他的敌意也就随即渐减。
“那拜拜!”蓝茵突然发现寒洛看自己和大哥的眼神带有异样光彩,但她只将疑问藏在心底,等待下次有机会再问她,毕竟寒洛是敏感的女孩。
寒洛连拜拜都懒得说,便开了自己的银灰色跑车扬长而去。车上的寒洛一想到那一幕茵茵手勾着她老哥时的情景,不禁替她担心了起来,因为那个男人眼神里的含意非常不寻常,像是像是怕心爱的人被自己抢走似的,好强烈的占有欲!相信茵茵一定还不晓得,她的亲哥哥对她藏有一份别人不易察觉的情感,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特殊情感。
寒洛虽不反对任何荒谬的爱情,但她对所谓的乱伦却十分排斥,起码那让她知道了,就足以冲进厕所狠狠吐它个十天十夜,或许她太正常了吧!也可能是看了太多社会实例吓到了她吧!
这该告诫茵茵吗?可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更何况刚才那双深邃却含着敌意的眼眸似乎对她有极大的反感。不过茵茵好歹也是自己的好死党,不提醒一下的话到时结果可能会很惨。
*
“少说两句?!再多骂个两句我还嫌少咧!当初是你说她有天分,学什么都快,那现在呢?现在呢?才交给她一点小小的工作就搞得一塌胡涂,怎么出任务,你说!”局长才不管蓝茵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只要是他的部下,都没什么分别。
而蓝茵呢?她正愁着呢!寒洛做事永远要求完美,但这次却为了她而被局长训,她心里是内疚的不得了。
“行,我这就说了,第一、局长,你当初也是赞同她的确有天分才答应她进局里做事,一开始同事听说她没有考试就进警局,对她的闲言闲语还是你化解的;第二、她进了警局做事,却净是做些打杂的工作,比交警还不如,你难道就没错吗?第三、如果你是为了赶她走才用这种一天损坏几件局里东西的方法,那你也太没常识了,因为一天打破杯子不下十个的是你那位能干的侄子,而不是无辜的蓝茵。警察是靠证据来抓人的,而不是听人东传一句、西说一句就能判定是非的。”
寒洛微微笑道,脸上并无任何愠怒表现,但光是话中的含意就使得局长自惭形秽了起来。有这么一位好部下,他的确是输给她了,怪不得连美国fbi都想要这个杰出人材。
“寒洛,我果然还是老了,没办法敌得过你们这群精英中的精英。”局长欣慰地笑着。
并不是非常讶异寒洛的头头是道能说得局长哑口无言,而是讶异于他非但不恼羞成怒反而还愿意服输的笑脸。
“你客气了,那没事了吧!我先带她回去了。”寒洛也颇有深意地笑了笑,看来茵茵做事还是不如每天只会在俱乐部打混的好。
“嗯!放完假上美国一趟,你迪臣叔叔有事找你。”局长知道寒洛已经很久没回美国去探望她身为美国fbi局长的远亲了,这次迪臣会要寒洛回去也是为了探员人选而想到要推荐她,她大概心底也有个谱吧!
“收到。”寒洛和蓝茵接着相偕步出警局。
“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你可是从来都不会不好意思的。”寒洛在路上发觉身边的人安静得让她感到不习惯。
“不是,到现在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明明就是你在挨骂,然后又变成了你说服局长的局面,小洛,难不成局长是在跟我玩的啊?”蓝茵一脸天真地疑惑道。
“你说呢?茵茵,为什么只大我一岁的你能够问这么多的为什么,而我却几乎必须知道任何事?我实在是很羡慕你和其他人,在你们这种岁数应该就是玩乐的阶段,就算再繁忙的工作也不能左右你们的自由,可是我就不行了。”
寒洛心中毫无遗憾的意味,但听在蓝茵耳中却使她不禁为之动容,正如寒洛所说,她们有着同样阶层的年纪,却无法做同样的事,她的确是比寒洛幸运多了,但她从来没珍惜过和家人相处的机会,这样说来,寒洛真的是个令她佩服的女强人,因寒洛从不表露令人反感的坏脾气,对每个人都同样细心,除了寒洛真的不喜欢的人,但那种情况是少之又少。
“我知道你的话果然是含有魔力,总是能说服任何人。”只可惜她并不打算嫁人。蓝茵暗叹,寒洛虽不是排斥男人,但她并不打算结婚,因为她自觉无法给对方承诺。“少夸我了。茵茵,你是不是很依赖你哥哥?”寒洛正想提醒当局者迷的她。
“还好,二哥比较忙公司的事,大哥只要一回国就会先找我,可能是我跟大哥比较亲吧!”蓝茵照实说。
“那么你对你大哥会不会相处久了而产生特殊的情感?”寒洛猛然忆起,她并没有求证过他俩的关系是否真是亲兄妹,毕竟他俩面貌上毫无相似之处。
“当然不会,虽然大哥和二哥都是爸妈领养的,但是我把他们当成亲哥哥看待,小洛,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蓝茵毫无心机地道。小洛并不会无缘无故问她事情的,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怪不得,茵茵,原来你和你哥哥们没有血缘关系,那没事了,快走吧!”寒洛这才找出事情的症结,就是因为那个酷酷的男人了解这一点,才会以放肆却危险地将对茵茵的感情泄漏了出来。
蓝茵不知怎的,觉得寒洛的话中总含有玄机,但她不想懂,她害怕去懂。
*
吃过饭,蓝焰回到三楼书房。色彩灰暗却显出男人味十足的空间中到处弥漫着阴冷而空虚的气息,硕长高大的伟岸身躯无声无息地伫立于落地窗前,浓郁得化不开的阴霾重重包围着他四周。像他这样的男人理应是自傲的,他是集天之骄子的王者气质于一身,在成为fbi探员之前的他一直是众人心目中的王,只不过浓密如他双胞弟弟的眉间总多了那么一点霸气及压抑。
他深邃如同一潭幽水的黑眸始终如千年冰山似地冰冷,英挺而完美的鼻梁和唇形更是衬出一个性感男人的要素,自额至领永远是这么优美的弧线,不知吸引了多少女人,更不知超越了多少男人,只不过这样完美的男人,却不需要感情的慰藉,原因是他不需要任何女人来伤害他,他也不屑再伤害任何一个女人。
对女人,蓝焰真正爱过的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领养他的养母,另一个则是小妹,但他从来都没奢望自己对这个并非亲妹妹的小女人会有进一步的爱,因为他记得她说过找男朋友的条件,那根本与他有天地之别。他是爱她的,只是他在外人面前必须佯装他俩只有兄妹之情,但天晓得他恨死了这种感觉,因为小妹并不知道他爱着她。
她一点都不晓得他要的不是她这个妹妹,而是要她当他的妻子,一辈子的妻子,毕竟只有她能制住他,也只有他甘愿惹上她。
今天遇到的那个小伙子虽不是小妹的男朋友,但他的个性上来说已经很接近当小妹男朋友的标准,不!他绝不能让那家伙抢走小妹。
蓝焰狠狠地将手中的烟捻掉,冷冽而充满杀气的眼神调向窗外,如果可能,他希望在最短时间内夺回小妹,谁都不能抢他的最爱。
*
俱乐部里,一抹身影帅气地越过桌球室跑向体育馆,如同一匹脱缰野马般地穿梭在人群中,那率性的打招呼方式是她的招牌,也因此而熟识寒洛的人都沉迷在她那阳光般的笑容中,但随后跟着她进门的人可就不这么认为了,那张原本就犀利刺眼的俊脸在此时却蒙上一层铁青,蓝焰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情敌,却看见情敌肆无忌惮地成为万中瞩目的焦点,他开始厌恶起这个人了。
寒洛笑得十分开怀,却也万分惊讶身后跟来的人竟是那位实际说来她并不认识的仁兄,他找的不会是自己吧?希望如此。
只可惜预感和实际发生的总是相反,寒洛人才刚进入体育馆,身后的人也跟了进来,此时她才确定对方是来找她的,因为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连一个猫影子都见不着。
寒洛试着好声好气地开口“请问你找我有事吗?”因为她对眼前的男人感到反感。
“离我妹妹远一点。”蓝焰不客气地回了她,摆明了不屑于她的客气。
寒洛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凭什么?“原因呢?”这个人的不礼貌引起了她超大不满,她又何必对他客气?
原因?他凭什么问自己原因?蓝焰冷哼一声,眼神几乎足以冻死一个人。“没有原因。”蓝焰冷冷地道。
听了寒洛气得差点没把手中的蓝球砸向他。“哦?那么恕难从命。”要比冷淡是吧,来就来,怕的人是猪。寒洛挑高半边眉,完全不吃他那一套。
蓝焰讶异她的镇定,却也不敢置信这年纪才不过他的三分之二的小伙子竟敢嚣张到这种程度,荒唐!他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我从不说重复的话。”蓝焰眼中的光火直射寒洛。
而她此时却笑了出来“我了解你的意思了,你走吧!”这个白痴男人还真够可笑的,怪不得他的眼神充满妒意了,原来是她害人性别错乱啊!真好笑。
“什么?”蓝焰怪异地睨着寒洛的笑,不像嘲笑,倒是出自内心的笑,这让他思潮起伏很大,但他仍不让表情透露出他的心思。
“听不懂?我倒是不介意再重复一次,先生,你可以走了。”不知道这男人的名字,只好以先生代称,她可不像他一样眼睛坏了,他总该不会是位“小姐”吧?
“你是答应离我妹妹远一点了?”蓝焰望见她狡猾的眼神,突然感到事情的不对劲。
“这并不是我答应或不答应的问题,你从头到尾可是没问我,而是命令我。”还看不出来?好,这个男人确定是近视一千多度以上,她会要茵茵好好考虑再打算的。
“你只要回答我。”蓝焰淡漠道。
“你还是走吧!别妨碍我打球了。”寒洛上前向他挥了挥手,她可懒得跟他再谈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蓝焰这下火了,揪住寒洛的衣领,眯起眼打量着她。
“没什么,不如这样,我们比一场篮球,你赢了我就什么都听你的,我嬴了,你就得放弃要我离开茵茵。”寒洛苦笑着说。这个白痴男人有暴力倾向,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是她平时太爱扮成中性人,如今得到报应喽!
“随便。”蓝焰不知道是这家伙太过娘娘腔,还是自己疯了才会跟这家伙作这种协定,不过为了不让小妹被抢走,他非嬴不可的。
于是,向来冷酷出名的蓝焰竟为了自己深爱的女人而卸下外套和寒洛比赛篮球。
一开始是寒洛的球,她以缓慢的运球步伐前进,正准备一跃上篮,正以为蓝焰被她闪过之际,一张特大号的俊脸猛地出现在她面前,那专注的眼神吓坏了寒洛,而她却不小心在掉球落地之时整个人吻上了地板,痛得她全身像裂开了一样。
而蓝焰眼中只有那颗球,于是他捡到了球便以一记灌篮令寒洛傻了眼。
原来他会打篮球!懊死的。
然而寒洛试着爬起身却无法出力,气得她差点没大吼出声。天哪!她从没输得这么惨过,全身骨头几乎要拆了。
“你干嘛?”蓝焰微喘着气,不明白寒洛直趴在地板有何用,但心中却因得了一分而感到高兴。
“哦!”才一抬手,寒洛马上痛呼一声,她试着移动身体至墙边,却仍使不出力,她急得眼泪快掉了下来。
“喂!”蓝焰此时才回过神走向她,两只手箝住她手臂,却使她一下脸红到了极点。
“放手!”她大喊,好不容易恢复了力气,寒洛挥开蓝焰的手,脸上的红晕仍往扩大当中。
“你搞什么?”蓝焰差点没用手掐死寒洛,自己是察觉到他的异状才扶他的,他竟然还敢对自己大吼大叫的!
她怎么能说,他刚才搀扶她的时候碰到了她的胸部,寒洛不知所措地苦着一张脸。
“你赢了,我答应你离开茵茵。你走吧!”寒洛仍坐在墙边低着头,脸上的红潮已经退去了不少。
“我知道,可是你的伤我总要负责。”蓝焰皱眉瞪着寒洛手上的淤青,他的皮肤根本比女人还薄。
“啊!不用了,不用了。”寒洛慌张地抬起头,这个白痴到底想干嘛?明明是巴不得她远离茵茵的大沙猪,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关心起他的“情敌”来了,她怀疑这个男人有点精神错乱,就连她都恨不得快打发他走。
蓝焰的表情在瞧见寒洛仍微红却频冒冷汗的脸蛋之际,瞬间由讶然、惊愕、气愤转而冷冽。“起来!”
蓝焰猛一用力揪起寒洛的手臂,她虽一头雾水,却也感觉到他隐约的怒气是针对自己而来。
老实说,寒洛挺不喜欢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及压迫感,那令她不由得呼吸困难,但她仍毫不畏惧地将不服输的眼神迎向他充满光火的黑眸。
她倒是勇敢,连他都敢耍!蓝焰一想到刚才扶她的时候,无意间碰触到的柔软物体虽令他怔忡了好一会儿,而在望见她感到不好意思的眼神之际,他才真正发觉自己被她耍了。
“我还以为你会不知道。”好吧、好吧!她现在可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位于下风,而且她这还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如此难堪,只不过她才没这么容易服输,他算哪根葱?就凭他是她好友的老哥?还是爱人同志?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吧!
“不自量力的小女孩。”蓝焰调侃地冷笑着,将她箝在他和墙之间。
“你也不差嘛!喜欢自己的妹妹?”
寒洛成功地激怒了蓝焰,他一只手转而攫住她的脖子,黑眸几乎要喷出熊熊的火焰来。
“你最好少管闲事。”令人不寒而栗的语气自蓝焰性感却带危险的薄唇中吐出,让寒洛感到了极度不舒服。
“你管不着。”这只该死的大沙猪!勒得她快没气了寒洛哽着声音冷然道,很明显的,他和她是卯上了。
“你说什么?”蓝焰将音量提高了些,但她呼吸困难的模样陡然使他松了手。
寒洛恶狠狠地送了他一记白眼,随即不想跟他这么蛮人一般见识地跨出他的箝制范围。
“你最好回去管好茵茵,要她爱上你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还有,其实你不必来找我,除非你怀疑自己的能力。”或许是撮合人的兴趣又来了吧!寒洛清了清喉咙背对着蓝焰说道。身上的擦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你”蓝焰惊讶于她的镇定,她的年纪并不大,却能以话来说服他,这实在荒谬。
“相信你很了解茵茵,不需要我说了,希望下次看到你们是在教堂里。”寒洛背上背包,帅帅地步出体育馆。
恢复冷峻的表情,蓝焰知道自己不该有如此多的情绪反应,就算有,也只能在小妹面前,只是他在想这不知名女孩的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