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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曾经的承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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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远在北寮青驼峰迷踪地里的魔教总坛。

    黑曜石铸成的大厅,宽阔得空旷,寂静而阴冷。大厅里没有多余的桌椅摆设,唯一的类沙发样长椅摆在正中央,那是属于至强者的宝座。

    能者居之,物竞天择。没有绝对的忠诚,也没有一层不变的听令,你有本事,就踩着别人的尸体往更高的地方爬。白道中人看重的年龄,资历,在魔教徒众眼底全是狗屁!

    实力至上,这才是魔教最根本的真义。

    也因为如此,魔教里等级分明相当严格,在没有万全准备下,无人敢轻易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做赌注。下部对上级的命令,必须绝对服从。

    其中,教主为至尊,左右护法次之,接下来是五行尊者,七杀手,九修罗,四大长老,二十八宿徒,黑、银、紫、红、青五衣教众,而刚入教的新手普遍被称为“丁目”

    丁目没有进入正厅被教主接见的资格,什么时候能升为青衣教众,只能看各自造化,在魔教里丁目的死亡率可是相当的高。

    入教十人,做多活下两个。

    五衣教众以上都有名额限制,死一个,就从下一级选出残酷比拼后的胜利者,替补上前。不但要窥视更高的位置,还要提防下面不停释放的冷箭。势力较弱的丁目只配做别人练手的靶子,稍微有点资质的还没来得及发光就已经被撕碎在阴暗的角落里。

    真正能存活下来的,必定是真正够强,够狠,为了渴求生存和权利的甜美,而无所用之不及。

    弱肉强食的世界,到处都是伺机窥视的恶狼。在这里不存在同情和怜悯,不讲特权,不看脸面,只要稍微有一点松懈。前一秒的“伙伴”就会毫不留情地切下你的头颅,送你下地狱。

    选择加入魔教地人。不是恶贯满盈。就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这样地人太多了。杀也杀不完。所以每年新加入地丁目总是源源不绝。

    残酷地生存法则造就强大地实力。强大地实力建筑森严地等级关系。内斗怎么凶狠都好。对外是绝对地团结。莫怪明明白道拥有地人数是魔教地几十倍上百倍。却总是被打得落花流水。灭一门像拔茬萝卜一般容易。

    惨烈地厮杀绝大多数出现在青衣教众和丁目中。二十八宿徒以上地易位就比较困难。到四大长老这个位置。各个都是人精。功夫才智远胜常人。相互之间水平差距甚小。若没有九层以上把握。大家还是继续虚以委蛇地好。

    可是在短短十天之内。水、土两位尊者重伤。狼狈地退回各自地水洞疗养。七杀手排行第五地血霜奇经八脉尽断。四肢皆废。昏迷时又被怒阎罗逮住好机会一刀结果了性命。四大长老中仅剩两人犹在。二十八宿徒更是一连出现好几个空缺。因为原来在任地人已经去和阎罗王报道了。

    就连二十年前江湖一众联合围剿时。魔教中高手都没有这次损失来得要大。

    死伤这么多高手。却无一人开口提及报仇。因为他们全是自找地。愿赌服输。输了就得赔上一条命。对于魔教而言真是相当地天经地义。

    如果可以,屠至刚绝对不会自愿跑去见新任左护法。

    用一手出神入化的凌空刀法外加产自兮连山脉中的至毒,他顺利地干掉一十八名有意竞争的黑衣教众,填补空缺出来的娄宿之位。

    教中规矩,右护法掌刑,左护法司人,二十八宿徒以上的人员易动都必须由左护法亲自面见。虽然屠至刚以为,那位性情比教主还要诡异乖张的左护法,根本不会在意谁上谁下。可教规打那摆着,他再不情愿也不敢公然违抗。

    殷武堂。一个比正殿还要冷清的地方。连负责端茶倒水地下人都看不见。

    屠至刚傻站大半时辰,才见到一人走出。一袭醒目的白衣。连忙单膝跪地,低头抱拳。恭敬地开口:“属下屠至刚,见过右护法!”

    姬无言示意他起来,看到粗犷黝黑的脸被憋得通红:“等了很久?”

    “没,没事,属下也是刚到。”

    勉强扯出个别扭的笑容,意图证明自己是真的不介意。

    就是介意,也没胆子说啊。

    “左护法不喜别人碰触,所以这里一般不留下人。”看到屠至刚腰间别着的令牌,露出贵公子般的温雅笑容,抽出骨扇指了指内室:“是新接任的二十八宿吧,他在里面,你自己进去。”

    屠至刚连连道谢,快步往里走。姬无言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他笑得越开心,表示有人就要遭殃了。

    内室比外堂小上一倍,也多了几样东西:软榻,圆桌,木椅。

    一人斜斜侧卧于榻上,乌黑的缎发随意束起,散落腰间。足矣让人神魂颠倒地精致五官,如此姿容堪称世界绝色。微微上挑地桃花眼尚未睁开,就已经妖孽得令人惊叹。

    若是一女子长成这般定然倾国倾城,可惜,现在是生在一名男子身上。

    黑袍松松垮垮,露出的胸膛虽然肌理细腻光滑,但平坦而结实,颈间有喉结突起,足够验明正身了。

    “咕。”

    唾液吞咽地声音,很清晰。那双桃花眼猛然睁开,没有杀气,没有怒气,黝黑的瞳孔里只剩下冷漠到令人毛骨悚然地似笑非笑。

    阴风阵阵。

    屠至刚肌肉瞬间绷紧,彻底清醒了。其实他从踏进殷武堂起就没放松过,谁想到,居然没有半点用处。

    “我似乎吩咐过,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得擅闯。”

    直起身,乌黑的发丝一摆,人,就已经伫立在面前。浓浓的杀气,让屠至刚一折腰跪趴在地上,额上冒出豆滴大的冷汗:“参参见左护法,属下是新到任的娄宿,特来参拜。”

    不能动,也不敢动。

    八个月前,屠至刚清楚地记得教主带回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安置在密室里,下令除了右护法以外擅闯者格杀勿论。

    当时,众人只不过是好奇。

    虽然教主和右护法对这神秘少年态度很不一般,但毕竟没有实际利益冲突,是以无人会为了满足一时好奇而甘愿承担挑衅“刀魔”的后果。

    四个月后,神秘少年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同时带来晴天霹雳。

    “从今日起,墨染将出任教内空缺已久的左护法一职!”

    自然是一片哗然,左护法的地位何等重要,否则也不会因为找不到够资格的人选而闲置几十年。现在居然随便指给一个凭空出现的“弱质”少年,众人自然不服。

    五分相似的容貌,就连老谋深算的五行尊者也以为这不过是个攀关系走后门的“普通货色”

    “教主,如此一来恐怕难以服众。”

    “那么,你们想怎么做?”

    “属下以为,理当按照教中规矩。”

    谁活着,谁上位。

    “好,谁能杀掉他,谁就是新任左护法。”

    此话一出,教中上下全都沸腾了。就连屠至刚自己,亦不例外。

    看那少年脆弱的颈项,只怕不用一个手就能折断了吧

    教主转身离去时,又突然加上一句:“别玩得太凶,给本座留点底子。”

    没有指明是对谁说,但几乎每个人都理所应当地认为,这句话是为了保护那个妖孽得惊人,从头到尾只是淡淡笑着的少年。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才让他们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全的孩子,说过这句话的人都为自己的自大和无知付出了血的代价。

    除了重伤休养的两位尊者,剩下知道那位少年功力如何的人,统统死了。

    “起来吧。”

    低沉的嗓音藏着几分魅惑,屠至刚感到笼罩在周身命门上的杀气撤离,差点瘫软在地。

    正想匆匆告退时,忽而发现左护法脸色一下变得青白,一手捂住左胸,跌坐回软榻上,甚至连气息都乱了

    好机会!趁现在,杀了他,杀了他,我就是新的左护法了!

    屠至刚似乎看到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铁拳一握,指节收拢着发出“喀喀”脆响,豆大的眼里充满贪婪的欲望和对权力的渴求,气息微敛,正想出手

    “唔!”

    胸前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小洞,刹那间,他听到自己心脏爆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