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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二十四章马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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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胖子很不爽。

    他在房间里如走兽一般转着,旁边站了六七条汉子,个个眼珠子都跟着他转,却大气都不敢出。

    陈胖子当然很胖,不过你很难像象他现在转的有多快,胖胖的身躯如陀螺一样,在不大的空间里往来翕忽“废物!全他妈的废物!”他突然大叫着一声,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有点气喘。

    一个极有眼色的汉子就过来,端起桌上的茶,递给他道:“陈哥,喝口水,咱们从长计议。”

    陈胖子面色一变,刚要发作,却猛地收了自己的脾气,伸手接过水。不过,他微微发抖的手却告诉着几个手下,他有多么愤怒。

    堂堂南京帮,伤了十七八个人,都没拿下来的场子,却被青竹帮以受伤五个人的代价拿去了,这人丢得!日他奶奶的!娘希皮!他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心中的愤怒了,端着的茶水半天没喝进嘴里,又被他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陈哥,你莫生气了,都是我们不争气!”边上一个手臂带伤、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开口道,他本来应该是个浓眉大眼的帅小伙,但整个面上被刺青覆盖,刺青的图案是一只张口咆啸的老虎。

    做这个刺青的人明显也是此道高手,将虎头图案与人脸上五官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使整个人脸显出了几份狰狞来。

    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有一种想噬人而食的凶煞之气。

    陈胖子看到他,气似乎消了一点儿,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开口道:“都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青竹帮算什么东西,这是你们常说的话,可是现在人家已经可以骑到我们南京帮的头上说话了!”

    “陈哥,你消气就好,不过,我感觉也不能说兄弟们没尽力”说话的还是那个小伙子,身材宽展,明显有着北方人的剽悍。

    “哦,马龙,你说说”发泄过后的陈胖子看着自己的爱将,说道。

    “我们去了三十个兄弟,伤了一多半,弟兄们肯定是尽力了!青竹帮去了二十几个人,只伤了五六个,说明对方已经被我们打残了,所以他们才捡了便宜!”马龙恨恨地道:“他们吃的是我们刨出来的食儿。”

    陈胖子就皱了眉头沉呤起来,他心里也认同马龙的话,但毕竟现在大家联盟对付彪盛堂,这话好说,事不好做。

    这时,边上另一个年龄大些的汉子道:“话不能像马龙这样说,青竹帮这也是运气,不能算是吃我们刨出的食儿。”

    “运气?”马龙笑得有些狰狞:“河南帮一口气拿下彪盛堂七个场子就运气,青竹帮也拿了三个是运气,我们南京帮却出一次手,伤十几个兄弟,出一次手,伤十几个兄弟,到现在屁都没有,这也是运气?”

    “那你说不是运气是什么?”那汉子道。

    马龙冷笑道:“我不知道,不过就感觉这运气也太蹊跷了些!南京帮一出手,彪盛堂就是重兵把首,河南帮一出手,彪盛堂就内部空虚。我们把人打残了,青竹帮就这么合适的出手了,我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彪盛堂咋就吃得我们南京帮死死的”

    那汉子就语气不善地道:“你什么意思,合着是怀疑有人给彪盛堂通风报信不成?”

    马龙脖子一梗,却没理他,而是对陈胖子道:“陈哥,你难道不觉得蹊跷吗?我们上次要动青竹帮的抢的场子,有人就说联盟稳定第一。但现在,明显青竹帮是抢的我们刨出来的食,立刻又是运气!眼看着河南帮一天天壮大,连青竹帮都要赶上我们了,有些人却一点不为南京帮的利益着想,我不知道他到底是那个帮派的人!”

    那汉子被他话一挤兑,再也忍不住怒火:“老子当年在万和混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那儿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挤兑老子,有种来单挑!”

    马龙转了头,冷冷地看了他,缓缓地开口道:“方哥,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南京帮的人,万和早给人灭了!昨天三十个人去抢地盘,连我在内一共伤了十九个兄弟!方哥你倒是一点伤都没有,怎么今天欺负我受伤吗?来,我一只手也接得住你!”

    话一出口,陈胖子脸色阴沉地就盯上了那个叫方哥的汉子。

    屋里其他几人也都面色不善地盯上他,相比方哥,这些汉子更喜欢冷冰冰的马龙。

    方哥这才看出情况不对,忙道:“陈哥,我这不是怕大家一冲动,乱了这次的联盟吗?”

    陈胖子一伸手,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茶水披头盖脸的就砸过去,骂道:“联你妈的盟!你他妈的现在吃的是南京帮的饭食儿!”

    那汉子被连杯带水地砸在脸上,却乖乖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哭丧着脸看着陈胖子。

    陈胖子砸了人后,气似乎又顺了些,道:“马龙,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

    马龙就道:“我们从青竹帮手里把场子抢过来!”

    “对,抢过来!凭什么我们流了血,他们白捡个场子”几个汉子就一起叫起来。

    陈胖子就站了起来。

    这时,那个方哥忍不住又道:“陈哥,不行啊,上次河南帮的狼哥不是说谁枪到的场子就归谁”话一出口,他就感觉事情不对,忙闭了嘴巴。

    陈胖子的脸阴的能挤出水来,却是笑了起来,道:“狼哥,你叫的倒是顺口!”话音未落,陈胖子就往前一踏步,一脚蹬在叫方哥的汉子的肚子上,那方哥惨叫一声,却是被这一脚踢了起来,不往后倒反而往前扑在地上,躬身屈体,像个虾米。

    旁边的几个汉子都是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心道:靠!谁不知道陈哥最讨厌那个白眼狼,傻逼到你这种地步,白多混几年江湖。

    青竹帮的老大姓谭,是个五十多岁的阴沉老头。

    使的一口好匕首,当年在道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不过他的本名几乎没人知道,都叫他的浑号血坛子。据说他曾经为了立威,把几个背判他的小弟,绑起来割开手上的动脉,用坛子接着,硬硬把血放尽弄死了。

    谭老大今天心情超好,坐在新到手的润琳洗浴娱乐中心三楼的豪华包间里,意气风发!今天抢的彪盛堂这个场子算是个摇钱树了,听说光地下室的赌场每天就能搂几万块钱,还不算上面的酒楼和洗浴中心。

    而且,仅仅只是五个人受了点轻伤。

    这个场子到手,起码能让他再多养一半的人,到那时,青竹帮就不再是末流的小帮派了。

    想到得意处,谭老头的手就伸进了边一个美女的怀里,捏住那一团。

    那美女就吃吃地笑,小声道:“疼!”

    谭老头就乐起来,调笑道:“疼,我这可不正疼你吗?”说着,又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年轻的女人叫起来,却用手来推他。

    谭老头顺势捉住她的手,才要动作,包间的门就被猛地推开来,一个光头的肥硕汉子肉球似地滚了进来。

    “老大——”

    “嚎你妈!”心里正美的谭老头不由得恼怒起来,心道:这帮家伙,太没素质了,连敲个门都不会!奶奶的,以后要加强这方面的培训。

    那汉子却根本没看谭老头的脸色,他也没心情看,只是叫道:“外面又杀起来了!”

    谭老大惊道:“什么?彪盛堂这么快就杀上门来了?”口中说着,心中却感到奇怪,彪盛堂最近一直在收缩堂口,丢了的地盘也从来没有再出来抢过,这次怎么了。

    “不是彪盛堂的人,是南京帮的人!”那汉子嚎道。

    “什么!”谭老头一听不是彪盛堂,而是南京帮的人,一下子就火了:“他妈的陈胖子什么意思,欺负我们小帮小派吗?走,带我去看看”

    一出包间门,外面整整齐齐地站了十几个人,个个黑西服,又酷又帅。见他出来,门边的四个汉子就住前一领,他跟着前面一走,后面那些汉子就跟了两排出来。

    靠!青竹帮虽然是小帮派,但这点排场还能拿得出来,谭老头心道。

    三楼一下一转弯,就到了大厅,那里已经乱成一团。

    由于最近一直在争夺,彪盛堂早就打出了内部装修的牌子,暂停营业了。所以倒也没什么客人,至于小姐们,都在三楼上的洗浴中心里圈着。

    赌场出入也不走这的门,所以大厅里打成一团,倒也不怕伤到客人。

    谭老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被一群手下拱围在中间的陈胖子。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大叫一声:“住手!”气势如虹。

    楼下正打成一团的人一椤,青竹帮的人看老大出声,都停了下来。但南京帮的人可不认识什么青竹帮的老大,椤了一下之后,立刻又动了手。一刹时青竹帮站着的人又少了五六个。

    那些受伤倒下的人心中一阵悲愤:我的老大,刀口子上正弄事呢,你这装的是什么逼哟!

    这一下,此消彼长之间,南京帮士气大振,青竹帮缩手缩脚,很快就败退下来。

    南京帮占了上风,攻势更加凶猛,特别是那个脸绣黑虎的马龙,一手提砍刀,一手空手,总是砍刀开路,后手攻击,挡着披靡。他疯着住前冲,也惹起了南京帮其他人的性子,一下子就把青竹帮的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陈胖子!你还不叫你手下的人住手!”谭老头急了,喊得声嘶力竭。

    陈胖子却调笑着对边上的亲信道:“谭老头叫什么,你们听到没?”

    那些亲信就齐齐摇头,表示听不到。

    陈胖子就笑,笑得很满意。

    谭老头眼都红了,一会儿功夫,青竹帮就倒下了十几个,南京帮的人已经杀到他跟前了,他心一横,一抬腿,从腿把子上嗖地抽了了他赖以成名的匕首。

    就在这时,陈胖子开口道:“住手——”

    声音并不很大,但马龙他们都停了下来,却仍然虎视眈眈地围着青竹帮的残兵败将。

    谭老头气得浑身打颤,道:“陈胖子,你什么意思?”

    陈胖子将口中叼着的烟夹在手里,用夹烟的手指着谭老头道:“你问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我昨天拼伤了二十几个手下,把彪盛堂的人拼残了,你却下山来摘桃子,一口就吞了我手下的弟兄用血刨出来的食儿,你也不怕噎着!”

    谭老头一急,脸涨得通红,大吼道:“什么是你们刨出来的食儿!几个堂口不是说好的吗,谁枪到归谁,我昨天也折了五六个兄弟。”

    陈胖子就笑:“谁抢着归谁,你去抢彪盛堂其他场子去,我南京帮要抢的,你还是不要打主意了!”正说着,外面又冲进来一波南京帮的人。

    谭老头一看大势已去,也无可奈何了,色厉内荏地对陈胖子道:“这事儿没完!”却是一挥手,带着伤残病弱和剩余的人马,灰溜溜地撤出去。

    陈胖子却是笑着,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当消息传到彪盛堂时,盛姐本来已经睡了,接到电话的她喜得一下子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损失三分之一的场子,终于把河南帮的联盟之势,磕开一条缝!

    盛姐兴奋之下,衣服也没穿,一身青花在房间里穿楷梭着,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拨出去,通知几个主要人物在堂口集合。

    最后,当她要拨康顺风的电话时,犹豫了一下,却轻轻一咬牙,就按下了呼出键。一来她已经知道康顺风和军训的总教官拉上了关系,二来,这是堂口的关键时候,她需要他来帮她挺个主意,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她已经越来越对这个乡下来的男孩子有信心了。

    在等康顺风接电话的时间,她无意一抬头,看到卧室梳妆台上镜子里自己赤身露体的样子,却没来由地一阵害羞,身子轻盈地一闪,就跳到床上,钻毛巾被里去。

    她还没坐定,那边就传来康顺风压低的声音:“喂!盛姐,什么事”

    “啊——没不”她一时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不像一个大姐大,而越来越像个女人了。阿彪的死让她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而康顺风的出现,让她老忘记自己是彪盛堂的老大。

    “什么?”那边传来一声不明所以的疑问。

    “是这样,”盛姐终于平静下来,拿出了盛姐该有的范儿,道:“南京帮已经向青竹帮动手了,你现在能堂口一下吗?我让车来接你”“现在?”康顺风看了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分清了轻重,道:“你让人把车开到五支队的训练基地来,在大门外给我电话,我现在去请假。”

    “行,我让三子来接你,到了他会打你电话!”盛姐说道,就挂了电话。

    她这时才感觉自己发烧的脸庞慢慢凉下来,盛青花,突然间她想起了自己早已不用的名字她将名字已经刺在自己的身体上,但这么多年,却总是忘了用它,别人也忘了叫它。

    挂了电话,康顺风就悄悄地起身,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衣裤穿好。

    他总是在睡觉前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头边固定的地方,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是胡斜子的要求之一。胡斜子说,多少好汉子都是被人摸了黑去,所以就要求他们晚上睡觉放的一切东西,都在固定的远近,固定的地方,要一伸手,就自然地能拿到。

    康顺风穿好衣服,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就出了营房,到了外面,他拿出电话,拨了曾勤生的电话,向他请假。

    曾勤生也没问他干什么,就道:“在那等着,我让小夏拿着批假条送你出去。你有车吗?要不要让小牛送你?”

    康顺风就道:“有车来接,让小夏送我出去就成!”

    那边就应一声,挂了电话。

    康顺风就靠在营房门口不远路灯下的电线杆上,等小夏,这里敞亮,能一眼看到营房门口,小夏来也能看到他。

    润琳洗浴娱乐中心三楼的豪华包间送走了春风得意的谭老头儿,又迎来的春风得意的陈胖子。

    和谭老头不一样的是,陈胖子从来不会一个人偷着乐,在他的边上,一帮子汉子每人边上一个美女伺候着,手里端着上千块钱一瓶的洋酒,脸上洋溢着笑,那种真诚和开心,和任何一个取得成绩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要说不一样的,就是许多人身上绑着的绷带。

    抛开热血义气与弱肉强食的残酷,黑道也就是一个混饭吃的地方。

    在众多豪情的汉子中间,面绣黑虎的马龙显得分外的刺目,不仅仅是他的脸,而是他冷冷的气势,和压抑在眼低的地一抹疯狂。

    他孤独地一个人占据着一个沙发,旁边没有女人,没有兄弟,只有手里的酒。

    虽然在坐和每个汉子,都知道他够义气,肯流血,许多人都为他挡住的背后要命的一刀而感激他,陈胖子欣赏他,也有许多更下层的弟兄敬他、服他。

    但大家这时都不敢也不愿意打扰他。

    平常大家在一起打嗝放屁都没事,但一到这种欢场上,他永远都是那么孤独地坐着,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那眼神中的悲伤,让每个人都不愿意去碰触他。

    陈胖子看了一眼孤独的马龙,心中没来由地一痛,就自嘲地笑笑。他很欣赏这个敢打敢冲敢拼的小兄弟,有着当初在南京帮里和他一起冲杀的那帮血性兄弟的气质,每每看到他,陈胖子就仿佛看到当年满头热血在自己。

    有刀砍向自己的兄弟时,他会把自己的胳膊伸出去垫上,陈胖子的手臂上至今还留着一条渗人的刀疤,那就是帮兄弟档刀时留下的。

    他将目光收回来,用力将身边的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搂过来,听着年轻女子咯咯的笑声,就把孤独的马龙留在他的故事和他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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