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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 殷流明迟夕一起怔住。
殷流明率先反应过来,眉头紧紧皱起:“你说什么?”
沈楼是梦魇游戏?
米安培看看殷流明的表情:“殷哥,你还不知道?”
他想了想, 点点头, “也是, 沈楼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而且说不定他自己都忘了。”
迟夕这才过神来,忽然问:“,梦魇游戏跟地府有什么关系?”
“呃, 关系当然有啊。”米安培挠挠头, “更深层次的关系我说不上,但直接关系很清晰的——人死了之归我地府管嘛,但有些亡魂死去之不甘心不舍得, 要么寄生在现实世界中、要么寄生到梦魇游戏里,硬生生把轮的时拖过去, 变成孤魂野鬼, 这可不就造成大麻烦么!我地府公务员一大半精力都在抓厉鬼上呢。”
殷流明想起之沈楼说过,梦魇游戏的涂梦者其实是死者居多的。
枉死之人不愿接受自己死亡的现实,把自己封闭在死亡的梦境中。
“梦魇游戏派遣玩家破除死者的梦境, 让死者能够顺利地去地府?”
米安培击掌:“对!殷哥真聪明!”
迟夕还是有点迷糊:“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进梦魇游戏干什么?”
“以本来我这样合得好好的,但最近几年, 没有及时转生的亡魂越来越多了。”米安培垮起脸,“我在现实世界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本来打算梦魇游戏交流一下,结果游戏系统完全封闭, 彻底跟我断绝了联系。我怀疑梦魇系统出了问题,地府这边只能派人想办进入梦魇游戏内,卡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米安培看了眼迟夕, 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看起来倒是有点眉目了。”
迟夕神色一怔,随明白过来,抿了抿唇。
殷流明拧眉,沉吟了好一会,才问:“为什么说沈楼是梦魇游戏系统?”
米安培又挠了挠头:“我出发之经过培训的,能对任灵魂的气息产生感应。然我进入游戏第一天,就感应到了梦魇游戏本源几乎一模一样的气息。”
殷流明缓缓道:“来自沈楼?”
米安培点点头:“我进入游戏,梦魇游戏有一瞬的防火墙失效,随防火墙整个都像更新了一样,我猜就是游离在外的系统归。”
他挠了挠头,又有点困惑,“但是为什么沈楼归之,没有立刻融合进梦魇游戏里呢?”
殷流明扫了他一眼:“所以你故凑到我边来?”
难怪在深海祭祀小镇初遇,米安培就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眼巴巴地凑上来。
米安培干笑了一声:“那个啥,都是打工人,殷哥你多担待……”
殷流明手指轻轻点着胳膊,眸光微沉,思索不语。
米安培的话听起来虽然有些颠覆现实,倒是没什么逻辑错误。
但问题是这殷流明之得到的信息不符合。
殷流明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但是按我所知,沈楼之是个梦魇游戏的玩家。”
这次轮到米安培呆了:“哈?”
殷流明稍微解释了一下他从周子祺口中知晓的情报。
这次换米安培无理解了:“这怎么可能呢……系统要是跑去做玩家,那梦魇游戏整个不得废了啊?”
殷流明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梦魇游戏不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亡魂数量对不上是最近几年才有的,但梦魇游戏拒绝地府沟通好像是二十几年的。”
殷流明皱眉。
按照周子祺的说,沈楼是在二十五年对梦魇游戏许愿想要毁灭梦魇游戏的。
如果时线没问题,也有可能是二十五年的事件导致梦魇游戏系统出现了bug。
殷流明问米安培知不知道二十五年梦魇游戏里的大事件。
米安培道:“二十五年我在地府007,连梦魇游戏的存在都不知道。”
迟夕有些无语:“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地府到底派你来干什么的?”
米安培也很委屈:“我也不想来啊……越强的人,灵魂的质量越高,越难以隐藏自己,也只有我这样的小卒子才能混进来,十殿阎罗大人出了一个试图进游戏,被梦魇游戏发现不知道驱逐到哪去了,现在人还没找来呢。”
“你在地府是干什么的?”
米安培洋洋得地道:“牛头马面里的牛头就是我了。”
迟夕:“……”
他一时之还是很难以接受神话传说中的人竟然是米安培这人。
殷流明无视迟夕米安培的斗嘴,过了一会,忽然道:“为什么要瞒着沈楼?”
“我不敢告诉沈楼,也是还拿不准梦魇游戏现在的立场,万一把我赶出去了,那我不就功尽弃了嘛!”米安培道,“工没完成,我假期奖金都要被扣光了。”
迟夕听着米安培这个家喻户晓的牛头嘴里挂着一串当代社畜才有的用词,世界观感觉都要崩塌了。
殷流明道:“若沈楼真的是梦魇游戏系统,他能想起来归位不是刚好?”
米安培迟疑了一下:“但万一梦魇游戏不想跟地府合了咋办呢?”
“从目系统的倾向来看,应该不会。”殷流明道,“系统依然积极将玩家送去死者为涂梦者的梦境,希望尽快能够让他重入轮;你说的那些失踪的亡魂,大约是生死纠缠的双涂梦者梦境。”
米安培点点头。
“无论沈楼到底是游戏系统还是玩家,他对梦魇游戏的了解都是最深的。”殷流明站直体,声音清稳,“瞒着他没有任好处。”
米安培左看看右看看,犹豫了好久,才狠狠心点头:“那我听殷哥的……殷哥你悠着点,我未来一百年的奖金假期全都靠你了!”
殷流明扯了一下嘴角,转出门去找沈楼。
……
沈楼斜斜飘在半空,看着下面的司家兄弟:“还在纠结到底司是不是司?”
司诚知道沈楼是殷流明的“召唤兽”,对沈楼其实没什么敬畏之心;但他也知道司现在是在沈楼的地盘才能存在,为了司,还是尽量收起了自己面对其他人的傲气。
比起刚刚司生离死的时候,现在的司诚已经沉稳了许多:“我已经不纠结了。”
他看了眼司,“但我哥还在纠结。”
司敛眉不语。
司诚轻轻“哼”了一声。
沈楼看着司:“你弟弟都不纠结了,你纠结什么?”
司看了眼司诚,闪开司诚的目光,沉默了一会,道:“小诚想比较单纯,只是把我当成真正的司的替,倘若我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做‘司’,真正的司以瞑目?”
司诚冷笑了一声,已经懒得辩驳:“你反正永远觉得我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沈楼挑眉。
司把胸口那口气吐出来,试图分散沈楼的注力:“你怎么突然对我俩的事感兴趣?”
沈楼笑眯眯地道:“我心情不好,做点好事。”
司猜到沈楼为什么心情不好,委婉地道:“流明瞒着你,未必是跟你有隔阂。”
沈楼打了个响指:“心灵鸡汤留给你自己吧,我问你一件事——假设有一个死掉的司、有一个复制出来的司,而你是死掉的那个,你会愿另一个司占据你的份,司诚相亲相爱吗?”
司怔了一下。
“说实话。”
司沉默片刻:“若真有,那我不介——死了的人已经死了,若能有人替我继续照顾活着的亲人,我怎会有见?”
司诚的手倏然抓紧了病床的白床单,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沈楼“哦”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要替不存在的另一个司难以瞑目呢?”
司呆了一下,表情一片空白。
司诚死死盯着司:“哥,你是不是就喜欢擅自替人思考,连你自己的想都不会尊重?”
沈楼飘低了一点,慢悠悠地道:“我说过,在梦魇游戏里,真实虚幻的分界没有那么明显,你相信你自己是,那你就是。”
司沉默了好久,才张嘴道:“我……”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殷流明的脸出现在门。
司迅速闭上了嘴。
司诚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
沈楼神色如常地抬头:“聊完了?”
殷流明表情平静:“聊完了,准备汇报给你听听。”
沈楼高高挑眉:“哦?不是要瞒着我?”
殷流明扫了他一眼:“你是小孩子?”
沈楼摸了摸下巴,唇边弧度不变:“虽然不是小孩子,偶尔还是会有些不爽。”
殷流明道:“聊完正事再不爽。”
沈楼挑了挑眉,外地没有再说什么,手一招,将图鉴书送进殷流明手里,跟着殷流明出去了。
司嗫嚅了一下,有些愧疚地看了司诚一眼:“抱歉,小诚,我……”
没想到司诚表情份平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甚至露出了一个笑容:“没关系,哥,来日方长。”
这个眼神让司背微微腾起一丝凉——如刚刚开了刃的刀锋、初尝血腥的幼狼,带着一往无的锋锐极力隐藏的偏执。
然而一转眼,司诚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让司以为自己刚才看走了眼。
……
还是那小小的配药室,沈楼看着米安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是地府派来的调查员?”
米安培干笑:“嗯。”
沈楼摸了摸下巴:“难怪我之感觉你上有来自梦魇游戏之外的力量。”
他的表情旋即变得冷漠无比,如同南极冰山一般不带一丝感情,“既然如此,不能留你了。”
沈楼伸出一只手,掌心对着米安培,语调冷淡宛如机械,“确认,驱逐玩家米安培离开梦魇游戏。”
一团浅蓝的光亮起。
米安培傻了,旋即反应过来,慌不择路地往殷流明跑:“、呀!殷哥救我!”
沈楼掌心飞出一道浅蓝色的光,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直接没入了米安培的体内。
米安培绝望地哀嚎了一声,“噗通”一声躺倒。
一分钟。
他揉揉眼睛爬起来:“咦?我还活着?”
殷流明迟夕都看向了沈楼。
沈楼神态自若地收手,微笑道:“开个玩笑。”
迟夕:“……”
殷流明扯了一下嘴角:“你真的还是小孩子?”
他单知道沈楼心眼小,没想到竟然小到了这程度。
米安培捂着胸口哀嚎了一句:“沈哥!楼哥!孩子胆子小吓唬我啊!”
沈楼淡定地把话题扯开:“所以,你地府觉得我就是梦魇游戏系统?”
殷流明道:“你是吗?”
沈楼摸了摸下巴:“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
殷流明皱眉:“已经恢复的部分呢?”
“你以为我恢复了很多么?”沈楼晃了晃食指,“若我是梦魇游戏系统,还用得着辛辛苦苦搜集图鉴?”
米安培小心翼翼地道:“所以,那个,沈哥不是系统?”
沈楼扫了他一眼:“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米安培愁了:“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不是有影响么?”沈楼道,“地府那边要考虑的重点是被束缚在梦境里那些死去的亡魂,跟系统关系又不大。你既然瞒过系统了,就继续瞒下去。”
米安培怔了一下,顿时燃起希望:“沈哥的思是不会举报我?”
沈楼冷笑一声:“举报有奖吗?”
米安培这下彻底放心了。
迟夕听了一会,看他话题告一段落,鼓起勇气问:“地府那边找不到的亡魂……指的是我吗?”
米安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对。”
他试图劝迟夕心转,“小迟,我知道人死之时会有很多未了的执念,但是人要向看啊,这辈子拜拜就拜拜,下辈子更精彩……”
迟夕抿了抿唇。
殷流明看了眼迟夕的神情,微不可查地叹口气。
随他道:“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了,那就这样吧。”
米安培的注力被转开,眼巴巴地看着殷流明,可怜兮兮地问:“殷哥,我还能跟着你吗?”
殷流明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我有说赶你走吗?”
米安培顿时兴高采烈:“哎,那就行!”
他拍拍胸口道,“以殷哥来地府,我亲自招待。”
殷流明拒绝道:“免了。”
米安培又看向迟夕:“小迟,你头走阴阳路的时候报我大名,阴兵阴卒绝对没有一个鬼敢对你不客气!”
纵然满腹愁绪,迟夕还是被米安培整得有点无语。
他也叹口气,上走了两步:“我该去了,离开时久了小竹可能会发现。”
殷流明忽然道:“你瞒着谢颀竹过来的?”
迟夕点点头。
“去之最好跟谢颀竹坦白。”
迟夕一怔。
殷流明道:“你对这个梦境的掌控力不如谢颀竹,你以为能瞒得过?”
迟夕迟疑地道:“我已经很小心了……”
“就算能瞒过,涉及立场上的竞争,伴侣之最好不要有隔阂。”殷流明道,“你是现在这个梦境里最亲近的关系。”
迟夕看了看殷流明,又抬头看了看沈楼,有些恍然大悟。
沈楼有些莫名:“看我干什么?”
迟夕露出了一个笑容:“嗯,我知道了,谢谢殷哥的经验之谈。”
迟夕离开了,米安培才小声问:“殷哥,要是小迟谢颀竹产生隔阂,不是更有利于破关吗?”
殷流明眸光略垂:“迟夕已经有决定了。”
米安培茫然:“啊?”
……
迟夕到他的小家时,谢颀竹正喝着冷咖啡对着电脑上眼花缭乱的数据全神贯注。
迟夕给谢颀竹重新冲了一杯热咖啡,端到谢颀竹旁边。
谢颀竹点点头,眼神没有离开屏幕:“谢谢。”
迟夕犹豫了一下,想起殷流明的嘱托,小声道:“我刚才去找殷哥了。”
谢颀竹目光抬起,看了他一眼:“告诉他边有个不正常的人?”
迟夕怔了一下:“嗯……你怎么知道?”
谢颀竹端起热咖啡吹了一口:“从咱认识到现在,你有什么事瞒得过我?”
迟夕脸顿时有点红:“对、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谢颀竹放下咖啡杯,语调虽然依然平淡,却透着咖啡一样的暖,“如果你不是听了他的话才跟我坦白,我会更高兴。”
迟夕红着脸说不出话了。
谢颀竹看着迟夕红脸的样子,忽然伸手捏了一把。
迟夕捂着脸,有点茫然。
谢颀竹站起:“你想放开这个梦境了吗?”
迟夕呆愣了一下,嗫嚅道:“我……”
他下识本想否认,但对上谢颀竹似乎将他完全看穿的目光,忽然苦笑了一声:“瞒不过你。”
谢颀竹眼眸里泛起星星点点的笑:“当然。”
迟夕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其实我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会变成涂梦者,但我现在确实有了想做的事情。”
谢颀竹道:“如果你要放开这个梦境,最好还是几天。”
迟夕一怔。
“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
迟夕抿了抿唇,露出一丝笑:“嗯,我也确实还需要几天。”
谢颀竹再次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那我达成一致了。”
迟夕点点头。
“另外——”
氤氲的咖啡雾气中,谢颀竹的声音也荡漾出微醺的暖,“我从没觉得我俩之有谁配不配得上。”
迟夕再次一怔。
“我除了科研之外,生活中基本是个废人,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交际,也没有心思打理自己的生活。”谢颀竹道,“若不是有你,我可能除了做实验之外连话都不会说。”
迟夕张了张嘴,再次红了脸:“你、你听到了?”
第二次轮时,谢颀竹中了叶青青的丧尸病毒,尝试用竹青虫解决,然而最还是被丧尸病毒吞噬了理智。
迟夕当时赶过去的时候,对已经丧尸化了的谢颀竹动情地表白过……
原来谢颀竹当时还有神智?
谢颀竹难得笑了起来:“你再来晚一点,我差不多就能控制住自己了。”
迟夕脸更红了:“那我不是拖你腿了……”
结果被他直接重置梦境。
谢颀竹摇摇头:“无妨,实验方向对了,的实验体也一样。”
神色正经了一点,走上忽然抱住了迟夕。
谢颀竹高一米七,几乎迟夕差不多高,气场几乎能将迟夕完全覆盖住。
两个人拥抱时,迟夕能嗅到谢颀竹脖颈淡雅的洗发水白大褂上微微消毒水的混合气息。
随他听到谢颀竹微微叹了口气:“迟夕,你不在了,我怎么办呢?”
迟夕喉咙忽然哽咽。
他抱紧了谢颀竹,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抱歉。”
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很想能继续留下来。
……
时倒退一点。
殷流明、迟夕、米安培他在配药商量事情的时候,护士推着配药车进了病房。
护士给每个玩家都发了一张电子卡:“在二号电梯用电子卡可以刷卡到停车场去。”
冯峰盯着手里的电子卡。
柯学嘉小心翼翼地问:“给我这个干什么?”
护士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神带着微笑:“经过检查,几位的体状况都很好,可以排除竹青综合征。既然如此,就可以直接出院了。”
出院!
按照之殷流明的说,停车场里就是任务里要求的失踪病人!
护士又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竹青综合征的科普手册,你记得看一遍,注生活习惯。”
冯峰柯学嘉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眸中看到了震惊。
他的线最终任务就是调查竹青综合征的真相。
这就直接送到他手里了?
之殷流明说这个梦境的涂梦者可能要想尽办把他送走,他还有些半信半疑——也没看殷流明干什么啊,怎么会让这个梦境的boss怕成这样?
当时答应的时候他还是本着大佬送的道具不要白不要的想……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冯峰握紧了手里的小册子,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贪婪。
既然道具到手了、任务要求也能满足了,谁还要留在这个梦境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