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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清晨,阳光不似夏日那般耀眼,丝丝缕缕,温度宜人。透过窗子,将屋内的一切照耀得亮堂,没有了往日的寂静,没有了死气的暗沉,多的仅剩下那温馨和旖旎的画面。
我睁开惺忪的睡眸,还依旧有些迷瞪的脑子此时混沌不堪,红色的窗幔、檀木床榻、金丝被,再探头,却是光棵的身子,还有因抱在自己腰间的那双白净的手臂,修长而纤细的手指,顿时脑海中回忆起了昨夜的星星点点,像是电流从身子穿行而过,脸颊烧得酡红。
“哪里都打量了,为何独独就不看侧面?”
随着一声调侃之声,我‘刷’地扭头望向近在咫尺的俊美无涛的面颊,光洁得看不到一丝的斑点,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宽而饱满的额头,狭长的凤眸此时满含着笑意,性感的嘴角微上翘着,那般邪魅。
“我”
未等我说完,他将头稍倾向我脸颊,在我唇间轻啄了下,柔软而丝丝冰凉“往后,我要你每日起来睁开眼的刹那,双眸中仅有我的影子!”话语中透露着一丝的霸道与温和,是柔与刚的结合。
我怔住,仿佛眼前之美景还依旧是梦幻一般,不切实际得令人难以置信。
“主子,马车已是备好了?”‘吱呀’一声,门框向两侧敞开。
东方夔迅速地将我身子一压,用被子将我遮盖住,他语气中带着不悦“谁让你进来的?滚”
“呃”小厮看到此情此景,恐是吓住了,实是未想到他家主子亦是会与女子纠缠在床榻之上,好半晌他才回过了神“是,是!”连忙躬身退出。
我将被子掀开,长呼了口气,简直真是要被吓死了。要知,现下所有人仅是晓得我是张军师,是个男子,若是让他人知晓我和东方夔一起躺在同一张床榻之上,恐是要谣言四起。
“还要不要再多歇息会儿?”东方夔侧转过身子,单手托住下巴,俯视着我的脸颊说道。
我回望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今儿个不是要回京城吗?”
他狭长的凤眸收敛了笑意“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妨?还是你你想早些看到那小子被释放?”
那小子?莫非他指的是我登时喷笑了出来,连摆着手“不,不是这样的。”他蘧起了眉头,显然对我的表情产生了疑惑,我解释道:“昨日那大夫不是说了,趁早儿要赶回去,开两副补药给你喝喝。”
他微怒的眸子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柔和“若是这般,还不如小六儿亲自为我诊疗得好。”
“啊?”我楞了下。
还未待我反应,他即刻又要向我压下身子“笨小六儿,你就是我的药!吃你就能痊愈,何必要食那苦涩的汤水?”
‘嗖’地下,双颊到脖颈处通红不已,就好似喝醉酒的人,双眸亦是现出了迷幻,眼见着东方夔性感的双唇就要覆下,我紧闭上双眸,等待着那砰动的一刻,然,片刻过去了,没有预想的那般香艳之景,亦是没有再感受到醒来时那丝凉的柔软碰触。
我渐渐睁开了双眼,竟是看到东方夔已然坐起了身子,他快速地穿好了衣裳,动作迅速而敏捷,根本没有看出像是中毒后的人,在系好腰间缎带的刹那,似是注意到了我的注视,他抬起了眸子,不期然间与我的相互对视,他抿紧的双唇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瞟了一眼床榻旁侧的男装,径自拿起,挨身坐到了我身侧“要不要”
没有等他下句说出,我不害臊地扑上前去,从他的手上抢过了属于我的衣裳“不要!”斩钉截铁道:“我自己来!”双颊依旧燥热,尤其是被他好看的双眸注视着,愈加地不自在,我迟疑了下,瞥了一眼他,用衣裳将自己裸露的上半身遮挡住“可不可以背过去?”语调中带着一丝的哀求。
他轻抬了下眉宇,嘴角的笑容愈加充满了邪气,眼神沿着我的脖颈向下看去,话语中充满了轻佻“还有必要遮挡吗?经过了昨夜,你身子哪儿,我还不清楚呢?”
登时我羞涩地垂首,只感觉脸颊快要灼烧了起来一般“可那不一样啊!”我试图找寻着理由。
他低沉地笑了笑,知晓我不好意思,用手将我散乱地发丝捋到了耳后,摇了下头“我到外面等你!”说完,起身走出。
直到听见门虚掩的声音,我这才唏嘘了口气,从来没有感受过这般紧张的气氛。可我和三爷以前亦是同榻而眠啊?况且曾经我的衣裳全部是由三爷一手操办,无论是早上的着衣,还是平日里的制衣,三爷对我的身材是了若指掌,根本无需我到那裁键面前。哎,罢了,我低头看到自已食指上的指环,不由得会心地一笑。或许当真是隔得太久了
待我出了门,顺着石阶路到了西厢房,越是靠近,那喷香的菜肴味越是扑鼻,我禁不住要流下了口水,根本快要忘记了一次欢爱所带来的不适感,我脚步不由得加快,脸上布满了喜悦之色。
“张军师!”两名丫鬟正好从后面走来,她们手上皆是端着托盘,见到我后,恭敬地弯身。
我扭头颔首,随着地们的步子,推门进入了西厢房。此时不大的屋内摆着一个圆木桌,桌面上摆放着已是不下十盘佳肴,看上去皆是那般令人垂涎三尺,胃口大开。我恨不得即刻就拿起双箸,扑上去皆将他们塞入胃中。
然,双肩处猛地传来一道力量,不得不让我远离了那些食物,我拧着眉头抬起脸颊,对上东方夔那无奈又宠溺的眼神,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不是说不要你再戴这副人皮了吗?”
我回瞥了一眼那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嘟着嘴道:“若是换了妆,我怕别人皆不识得我了。”
“那有何妨,我一人识得就好。”他用手轻刮了下我鼻头,似是看我领口的衣衫有些个凌乱,他俯首亲自为我屡起。
二人的亲昵举动登时令四周的小厮和丫鬟们错愕不已,一个个目瞪口呆,简直快要将眼珠子蹦了出来。
我环视了下周围,赶紧地垂首,故意将自已身子向远处拉开了一些“那个我有点饿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头顶,好半晌才笑道“坐下来尝尝看。”
简直像是受到了赦免一般,我快速地坐在了椅上,根本未察觉到东方夔又再次近身,紧挨着我而坐,他执起双箸,看我不停地用哪道菜,才会象征性地夹上两口,偶尔看我吃得快要呛食,他又停下来,叫人沏茶,亲自为我吹凉,递到我嘴边,脸上尽是无奈地笑意“我怎地养了个小馋猫儿”轻轻地说了句。
我满口塞着食物,耳畔处只有那‘嘎吱嘎吱’的嚼菜声,我扭过头,呜呜囔囔地询同道:“爷说什么?”
他狭长的眸子中再次一眯,嘴角上翘的弧度越发大了起来,执起边上的绢子为我擦拭着嘴角上的油渍,只是摇头,眼中盈满了无尽的宠溺之色。
不大的西厢房此时空气变得诡异,所有人大气不敢一喘,皆是抬头望向窗外,看看是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仅是面面相觑,要么即是面露恐慌,以为要有大事发生
在我的一再哀求下,东方夔终究是应我今日回去。一过了晌午,我们便乘着马车到了闹腾的集市,此时叫嚷声一片,百姓们皆是挎篮而出,不宽的街面上,川流不息,几快要摩肩擦踵。
为了防止不被拦车,在回来的路上,我已是让小厮换了一辆普通的马车,毕竟东方夔原来的车舆实是太过招眼,只怕一到着街面上,就被人群埋没得没有了影子,抑或是吓得将此等热闹嘲变成一片荒凉之色,不管如何,两种极端皆不是我所愿。遂,我与他约下两则:一,不许他随意露脸;二则是若是有人发现了他,不许他再暴怒。
一路上,他拥着我的身子,看起来心情甚是不错,坦言之,自从晓得东方夔就是三爷之后,我很难以再去将他完全看作三爷,像是从前那般的敬之,因我隐约猜测到,其东方夔之面目恐实是三爷真面目,他柔和的笑容不过是伪装,曾经那范大人之死亦是令我胆颤,怪只怪我实在后知后觉,然,窃喜之事却是我终究与三爷没有了任何隔阂,终究皆是以真面目来相视。就像他所说,一切从新开始
“主子,这里有家药铺,要不要奴才进去看看?”小厮在外面喊道。
未等东方夔回声,我说道:“等一下,我随你下去。”
熟料东方夔根本未有打算放开我的架势,他将手臂因紧,眉宇微拧“他一人过去即可。”
“不行”我摇头“那神医特意嘱托要看看药材是否新鲜,且神医已是与我讲了要怎样辨别,我怕他不晓得。”
东方夔看我想法坚定,无奈只得松开了手“快去快回!”
我露齿而笑,点头道“好!’,
才一踏入了药铺,登时一股浓烈的汤药味儿扑鼻而来,我走上前去,正好那药铺老板从后门走出,笑脸相迎“公子来看病啊?”
“大夫,麻烦您按照这上面写的药材给抓上两副。”与我来的小厮将一张宣纸递上前去。
那大夫慢慢敛了笑意,蘧起了眉头,接过纸张看了看“这月见草现下在缺货,依老夫看,这药仅是补血补气之用,不如老夫再给公子从开一副?”
我笑了笑,摇着手道:“若是没有,那就罢了。我们到别家看看。”
偏那老板手上攥着那宣纸竟是不还给我们了,他谄笑着道:“其功效是一样,仅不过药物不同而已,依照老夫而看,这副药方不过太过罕见,里面的药材实是难寻,照公子这般死性寻法,估摸着全京城亦是找不到。”
“将药方拿来与我们。”小厮说道。
那老板身子一闪,又是看向我“公子,老夫看你面色不佳,不如让老夫从新把脉”
“我说你这老头儿还有没有医德?行医者是救人,不是害人。”小厮怒不可遏,登时挥手欲将那方子抢回,不料两人争夺间,却是将一斗子的干药材给撒到了地面之上。
登时老板变了脸色,从内厅处又是走来了两名壮汉,其腰间皆是围着一个围裙,手上拿着棍杖,模样凶恶。
我赶紧地赔礼道:“对不起,老板,我们不是有意的!”
“好啊,你你这个人,简直不分好歹,”老板指着我和小厮骂道“我看你是明白人,就好说歹说,看你脸色不好,甚至分文不取地为你就诊,你不领情意就罢了,现下竟还打翻了我的药材,你你说你,到底居心何意?”
我不停地摇着手“老板,您定是误会了,并非是我有病在身,而是”
“你还敢狡辩,来人!”
正待那老板挥手的刹那,忽地一阵风从外面穿堂而过,那般冷冽,登时令屋内紧张的气氛变得凝结,所有人身子一凛。
“你有没有感觉后面阴森森的?”
“有,有啊!”“可可明明咱们后面放着暖炉啊?”
“不会是灭了吧?”
“要不你扭头看看?”
“不要,还是你看吧?”
“”那两名壮汉轻声对话着,令在旁侧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东方夔小厮挪蹭着脚步到了我身侧“张张军师,咱咱还是快些回去吧,恐是主子发怒了。”
我错愕住,猛然间想到就在门外的他,瞥了一眼面前已是呆立的大夫,上前一步将他手上的药方拿回,拉扯了下小厮“快走。”就是向回折返。
待我掀起了车帘,看到东方夔还依旧看似面色无常地坐在马车内之时,悬着的心登时落了下来,他伸出了手臂,将我纳入了怀中,柔声问道:“怎地了?”
我将那药方折好,塞入了他的袖口中“恐是要专人调配了,大夫说里面有些药材难寻。”
东方夔嘴角微扯“是吗?”眼眸瞥了一眼那因被风吹起的车帘,正好窥探到药铺内的嘲。
我再次抬头间,他却又是恢复了往常的那般柔美的眼神
番外
待马车渐渐行过,亦是又有一名客官走入了药铺。
“大夫,麻烦您给我看看这腰,这两日儿怎地又是犯起疼来了?”那客官躬着身子迈入了进去,可偏偏半晌却是得不到回应,他纳闷地抬起了头,看到那药铺老板呆立在原地,双眸炯瞪,他再次喊道:“大夫?”依旧是没有反应。又是向前走了两步,用手碰了下那名老板。
熟料,只听‘砰’的一声,那老板竟是直梆梆的身子向那药柜上砸去,登时上面的账本和算盘掉落了一地,发生了巨响。
顿时吓得那客官就是张皇失措,他连看亦是不敢再看,仅是慌乱地跑了开去。
一个时辰后。
两名壮汉领着一名看似年迈的老者走入了药铺中“老大夫,您快给我家老板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怎地好端端地就成了这般?”
那老者满头白发,看似是名睿智之人,他上下检视着那老板,不禁疑惑道:“老夫医人多年,还从未看过这等怪症,实属稀罕。”
“那我家老板要怎么办?”
老者伸出手把向老板的脉搏,许久许久,他叹气道:“明明一切皆是正常,然,就是不省人事,实是怪哉。”摇了下头“还恕老夫无能为力!”
“麻烦您再给我家老板看看,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儿,当时一阵冷风忽过,老板就是成这样了。”
“一阵风?”老者疑惑道:“当时可是有谁来过此店?”
“呃,是一名公子。”壮汉回忆道:“还有一名小厮,看他们的气势,恐不是寻常人家。”
“外面可有车舆?”老者急问道。
“这”两名壮汉面面相觑“倒没有注意。”
老者凑上前来,检视着那药铺老板的后颈,再抬眼间,却是手上多了一枚银色暗器,他不由得哀叹了口气“祸啊”“这是?”
“哎,你们怎会惹上他啊。”
“谁啊?”壮汉问道。
老者不由得锁起了眉头“东方夔!”
壮汉猛一听,登时面颊变得苍白不已,他们身子一僵,仿佛即刻快要昏死了过去,只听‘噗通’两声,二人皆跪倒在地“麻烦您行行好,告诉我们如何才能得救,我我们还不想就这般地死去嘛”
老者皆连摇头“恕老夫束手无策。”脸上写满了哀伤“或许你们可以去找找那公子,没准儿他是他出手的理由,祸从他起,亦是该由他身子上找。”
“可人海茫茫,我们要从何找起啊?”两人吓得一身子冷汗。“罢了,老板皆是已成这样,我们留下来恐亦是受死,不如收拾下包袱,回乡下老家吧!”
然,熟曾料到,就在二人转身的刹那,只觉脑袋‘嗡’地下,身子一僵,竟是双双向地面上栽下。
老者再次瞥望了一眼药铺内的三人,不禁凝眉摇头道:“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