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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绥继续道:“大人,事情便是如此了。我不能说是何处听来的消息,但大祭重要,请大人三思!”</p>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大祭,一般人都会谨慎对待了,更别说已经相信了她的汪印了。</p>
对叶绥的话语,汪印有一种异常的信任。</p>
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直觉,这种直觉,在过去几十年来曾经出现过,令他躲过了夺命之灾。</p>
这一次,他同样选择了相信,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叶绥。</p>
他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有些冻了的茶水,再次说道:“本座相信你。”</p>
他忽然想起了小姑娘在濯秀园与闺阁好友所说的话语。</p>
那时候,小姑娘提醒好友屯田之事,说到了孙长蕴这个人。</p>
孙长蕴究竟是谁,缇骑翻遍了京畿道,都找不出这个人。</p>
但是,工部屯田郎中沈醉山却凭借这句提醒,赶在司农寺巡守之前,提出了解决民屯、军屯之争的办法。</p>
能说出“捐献粮钱可得田,王师外镇必籍边境营田”的人,实在太过重要,他下令一定要找到这个人。</p>
因为缇骑遍寻不着孙长蕴这个人,曾有一度他以为这办法是小姑娘自己想出来,是为了避人耳目才假托了孙长蕴之名。</p>
他还想到了小姑娘在阳嘉大街置下的那些铺子。</p>
很明显,小姑娘提前得知京兆府会搬迁,才有这囤积居奇之举。</p>
京兆府搬迁这么严密的事,此前连叶家都不可能得知,作为叶家不受宠的三房姑娘,小姑娘竟然知道了!</p>
如今听小姑娘如今这么说,她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这大祭、孙长蕴及京兆府搬迁,便是她的消息来源?</p>
这国朝,有什么避得过缇事厂和运转阁的耳目?</p>
然而在这小姑娘这里就有了,还有不少。</p>
看来,本座认为无人能及的缇事厂及运转阁,得上下梳理一番了,得查漏补缺才是。</p>
叶绥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语,让汪印觉得缇事厂和运转阁还有纰漏。</p>
听了汪印的话语后,她忍不住带上了笑容,答道:“大人,我绝不会负了你信任的。”</p>
是的,她绝不会负了他的信任,也不会枉了他的护佑。这参加大祭,便是改变的一步……她嫁给汪督主,早也是改变的一步。</p>
她庆幸当时顺着自己的心,踏出了改变的一步。</p>
想到这里,她微笑道:“嫁给大人,是我心中所愿也。”</p>
汪印正将茶杯就往嘴边,动作稍停了片刻,才若无其事地答道:“嗯。”</p>
他气息有一丝紊乱,若是仔细看,还会发现耳尖一丝泛红。</p>
小姑娘怎么会突然说这样对话呢?不过……这句话,本座听着,怎么觉得这么顺耳呢?</p>
这一场品茗,虽则叶绥落了眼泪,虽则汪印曾笑容隐,但最后对两个人而言,都多了那么一些难以言说的玄妙韵味。</p>
叶绥说出了大祭的事情后,觉得前世之事可以换个方式说出来。</p>
只要能改变汪督主的命运,倒不忌惮托什么名目;</p>
而汪印,则知小姑娘心中有了秘密。</p>
这个秘密,小姑娘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他也明白了小姑娘的心意。</p>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汪印身居高位已久,当然清楚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便是他自己,同样有。</p>
他觉得小姑娘像个宝库似的,他很想去开启探究,可是又怕惊扰了小姑娘,最终便默许了这个秘密的存在。</p>
他想,小姑娘既有护佑他的决心,那么这个秘密他总有知道的一天,他能等到的。</p>
现在,他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对缇事厂和运转阁敲打磨砺,这两者,似乎太松懈些!</p>
一连几日,缇骑和吴不行这些人都被汪印轮着来“提点”了一番。</p>
自此,缇事厂和运转阁刺探情报的能力提升了多少尚且不说,当下还是有人暗自叫苦,不明白何处惹了厂公不满。</p>
掌班沈直摊摊手,道:“厂公既然不满,肯定是我们做得不好。速去查探大祭和谢鹿年!别磨蹭了……”</p>
在缁衣堂领了二十鞭之后,沈直已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厂公的命令,必定是有道理的。</p>
若是没有道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p>
至于运转阁这边,累成狗的吴不行入夜前来禀告:“主子,南平顾家的朱砂公子,似打算定济州伍亦是的孙女、邵世善的外孙女为妻。”</p>
主子下令严密注意着南平顾家的情况,吴不行是一点儿都不敢松懈,才有了这个消息。</p>
南平毕竟远离京兆,而且顾家是累世大族,根基繁茂之余口风也甚紧,这消息,还是吴不行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探听到的。</p>
现在,顾家、伍家定亲的消息还不为人知,但吴不行猜测,此事**不离十,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来。</p>
汪印听罢之后,笑了笑:“济州伍亦是?顾家想走皇后这条线?”</p>
伍亦是是济州刺史,也是兵部尚书邵世善的姻亲。</p>
邵世善的孙女,已被选为十皇子妃,这是年后的盛事之一。</p>
众所周知,十皇子生母已逝,其是在皇后膝下长大的。邵世善的孙女成为了十皇子妃,毫无疑问,邵世善是亲近皇后的。</p>
只是,皇后膝下,除了一个抚养的十皇子,还有一个亲生的十八皇子。</p>
十八皇子年幼,才三岁余。</p>
邵世善压的是哪一个宝、抑或是压了双宝,现在暂且未知。</p>
不过,顾家这个手笔,倒让汪印有些意外。</p>
第一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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