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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找有没有纱布。”
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高城是在吩咐我。将落景寒放下后起身寻找,本来就是曲心画的研究室,所以纱布并不难寻,视线无可避免地划过躺在冰棺内的谢锐,心绪沉重。情势很不容乐观,谢锐已损,落景寒又受伤了,高城虽然攻击力极强,但也不知秋月白对他施了什么药,心智还没恢复。而且还有隐患,不知高城何时会再发病。
从沉思中缓过神,高城已然帮落景寒裹好了伤,抬起眼看我道:“是假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他。他顿了顿“发病是假的。”
“哦。”随口而应了后一怔,目光从他脸上划向自己掌上的齿印,之前就是以这分析他的,居然果真如此。“那秋月白说药性发作”话没完就已然想到,秋月白对高城使用药物必然是利用食物,而送食物的人是落景寒,那必然是被替换掉了。
落景寒有气无力地开口:“别听城哥的,那时在你们呆的岛上在你离开后,他就发过一次病,整整昏迷了十天。”
“你说什么什么岛”我眯起眼,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
落景寒不说话了。我歪过头看向高城“你没走”他沉眸不语。所有的痛与怨不是因为他隐瞒我那些事实,而是背离与舍弃。而今却听到落景寒说,在我离开之后高城在岛上发病致昏十天,意为,他没离开。
闭了闭目,曾经的心历一幕幕在脑中闪过,那个黎明前的夜晚,我昏倒在雾障林中,做着最后一次孤注一掷的行为,赌他是否舍得。原来他始终都在。
我该开心或欣慰吗发觉悲凉更甚。他可以毫无留恋地转身,可以默默旁观着我困顿在地,也可以站在高位俯看我,原因不过是他不爱我。
手上一紧,被旁握住。那力道我即使没睁眼也知道是高城,睁眼后垂眸,不让嘴角牵出悲凉的弧度,轻声说:“我们先离开这吧。”
落景寒并没伤重到一动不能动,由高城扶着就可,走至门边时,我回头问:“就把他扔在这吗”两人视线随我齐向那处冰棺,落景寒眸中一痛,口中却道:“没时间了。”我眉毛一跳,意识到他这话中有话。
等走出那所房子时,立然明白其意。几十米之外好几个男的正往这边赶来,全都体型魁梧,手持警棍类的棒子。“跟我走”落景寒脚步加快带我们往另一边跑。
跑出不远就看到屋舍了,原来这个地方是个村落,只是秋月白这处住宅与别的民居相隔甚远。到了有人迹处,那些人就不敢明目张胆地追了,或许本身也因为秋月白带曲心画逃离而群龙无首。无疑这还是在林雅城,只是令我意外的是,在走出那个村落后落景寒就从怀中拿出手机,指给高城看:“她们往这个位置去了。”
我侧目看过去,顿住视线,片刻之后惊疑地抬眼看向落景寒:“你在曲心画身上按了追踪器”他沉了沉眸,默认了。
脑中有什么闪过,转眸去看高城:“你是故意假装没追上她们的”而落景寒也是故意没躲开曲心画那一刀的吗
果然见高城轻蔑一笑:“就凭她们的速度,我可能追不上吗”
“所以,这又是一次苦肉计吗”
他微扬嘴角:“不管什么计,只要用对了方法起了效果,就都是好计谋。”
“可是你就不怕曲心画那一刀捅死了落景寒吗”我咬着牙低怒。
“小夏,”落景寒插话进来“别怪城哥,在那一瞬是我有意没避开的。我没有想过她会真的伤我。”我嘴动了动,终是缩回了到嘴边的话,想说的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对她抱以利用欺骗,又何怪她翻脸无情爱恨本就在一念之间吧。
他们的情形与我和高城何其雷同,是否男人的世界就是这般心机密布,一切都以谋为主,乃至连感情都可以利用,不止对方,连自己的也一并算计在内。我对高城无恨,本还有怨,现在得知他在我离岛后才走的,连怨也没有了,只剩深深的悲哀。落景寒至少还爱曲心画,而我无非就是验证了高城不爱我的事实。
敛去杂念,回到眼前现实,沉静而道:“就到这里吧,你们去办你们的事,我也有事要做。”过去近十天,也不知道张继等人那边是什么情况了,我的突然失踪肯定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困扰。而关于案子我暗瞥了眼落景寒,心头添了疑色。
只听落景寒道:“小夏你如果是去找张继那帮人,可以不用去了。”
“为什么”
他正眸看我“你一定不知道自己身上被暗放了追踪器吧。”在我惊疑的目光下,他顿了顿又道:“在你走进针灸馆后没多久吧,他们就找上门来了,其中有个人疯疯癫癫地胡搅蛮缠,一口咬定说亲眼看着你走进来就没再出去。”
那个人应该是疯子,难道当时他在我一走后就醒来跟着我了追踪器又是怎么回事心中掠动,立即恍然那陆续对我并不信任,而疯子也是装疯卖傻,实则早就在我身上按了追踪器,并由疯子盯紧我。
“不得不说,你身上携带的追踪装置十分精妙,只是逃不过我的仪器监测。”
“后来呢”我蹙起眉问,一点都不讶异落景寒能发现我身上的那东西,他等于是吃这行饭,专精于此,又怎么逃得过他眼。
只听他答:“没后来了,其中一人接了个电话,一行人就迅速离开了,之后再没来过。我有查过你们的酒店登记记录,当天那些人并没入住那家宾馆。后行踪无查。”
我沉吟片刻,抬头问:“我们来林雅是你有意指引吗”其实我更想问的是那白玉案和许玖失踪案是否与他有关落景寒没立即回答,只道:“边走边说吧。”
我没动,一直沉默的高城凉笑了下道:“先去她那地方,看看人家可有在等。”
落景寒:“可是”
高城抬手制止了他“不让她去看看,又怎会死心”我凝目于他,似乎在转瞬之间他又有了改变。也或是本性如此,在讯息摄入越多后,果断冷邪又回来了。
落景寒喊了一辆车载我们去城区,不是什么出租车,而是一辆电瓶载客车。从他与那中年师傅熟稔的样子,应当已经不是第一回生意了。
由于后面有个车棚,所以也是独立箱体的。落景寒上车后就重喘了几口气,忍着极痛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在追问,觉得他这情形最好还是先去趟医院为好。
但他在平复了呼吸后却开口了:“你来林雅是偶然也有我的指引。原本我想引人过来把这城的水搅浑,越混乱就越能引开秋月白的注意,没想到把你和张继也引来了。”
我心头一动“你本是想引梁正和陆续那些人那白玉佛贩卖人口这事是你干的吗”既然话到如此,索性就挑明了问了。
落景寒一愣,反问我:“什么白玉佛贩卖人口”
我默视着他兀自衡量他这错愕的表情是真是假,以前还觉得除了高城,其余人的心理多少能从对方的微表情和行为观测一二。可如今经历之前落景寒反扑一事后,发现自己那点道行当真是不能和他们比,或者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高城身边的人绝不能仅以表面来论断。
只听高城在旁插嘴:“说说看白玉佛是怎么贩卖人口的”
话转了一圈到他嘴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解释:“白玉佛是白玉佛,贩卖人口是另一桩事,这次会过来主要是为后一桩。我们是随那车来的。”
“谁丢了”高城问。
我略一迟疑答:“是一个人的女友,她被黑车载到了这一带。我们是追踪过来的,不确定是否在这城市。”
“原来如此。”落景寒若有所思“我说怎么饵撒出去了还没收网人就过来了。看来是歪打正着了。”我大约有些明白他意思,但还是得确定一件事:“你本来想引过来的人是陆续和梁正吗”落景寒点头又摇头:“我找的人叫陆续,他是一个人脉非常广的人,在通讯上很有门路,你身上那个追踪器装置应该就出自他那。想要与他达成合作关系,借助他的人脉与我合力办事。不知你与他是怎么连上关系的你说的梁正是那另一个警察吗” 本书醉快更新{半}}{生
“我是因为梁正先来镇上找上我协助查案,而梁正与陆续认识,然后陆续这边的人失去联络。因此我们才聚头的。”我顿了顿,又道:“并且梁正要查的案子与失踪案是有关的。”
落景寒想了想问:“是陆续的那个叫许玖的女友吧。”
我正要点头,高城突问:“梁正查得就是那白玉佛的案子你能帮他什么”
“是张继推荐我做他助理的。”
他轻念:“张继。”好似在脑中搜寻这个名字的人,隔了片刻他又问:“那白玉佛与那个女人失踪又有什么关系”我默了下来,心中隐隐在等他这问题,盯着他的眼,吐出两字:“楚城。”
但高城却问:“什么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