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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窝藏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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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何不去找他呢?”穆崇玉有些困惑地蹙眉看他, 眼睛里荡起一圈浅浅的阴翳。

    他话音刚落, 就见薛景泓的目光投了过来,深沉如水。

    有那么一瞬间, 穆崇玉差点以为对方口中的“南燕人”就是自己。

    然而下一刻,薛景泓就垂下了眼眸, 声音仍然低低的:“我……做了错事, 找不回他了。”

    穆崇玉不禁恻然, 他想要安慰安慰对方,又自觉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干涉对方的私事, 便沉默不言。

    所幸薛景泓的低落只是一瞬, 他似是平静了下自己的心情, 继而又道:“虽然我暂时无法找回他, 可也不会就这么放弃。我会一直找下去的——但是,我想在找到他之前,也为南燕人做一些事情,这样,当有一天他站在我面前时,也许能稍微……原谅我一些。”

    “可以么,陛下?”薛景泓望着穆崇玉的眼睛, 轻轻地说。

    那样的眼神太过真挚,又太过小心翼翼, 仿佛穆崇玉若是不答应, 就立即会弥漫上绝望的裂痕。

    穆崇玉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目光, 终于轻叹一声:“如此, 你便留下来吧。”

    *

    薛景泓虽然留了下来,可他毕竟是从北渝军中“投诚”过来的,忠心与否,一时之间到底难测,故而穆崇玉一开始对他暗中看得很严。

    薛景泓有所感知,却反而有些许的庆幸自得。他面上却不显,始终是一副老老实实、忠心耿耿的模样。

    尤其是对穆崇玉的服侍照顾。

    穆崇玉有时候模糊地感觉到,这样的照顾太过细致入微,以至于似乎已经超越了忠心的界限。然而当他尝试去认真探寻时,又看不透那张隐在面具下的脸,究竟是一副怎样的面容心思。

    薛景泓暗自摇了摇头。穆崇玉若要探究他,他只恨不能把自己的一切都敞开来,一无隐瞒;穆崇玉若是怀疑他,那也没关系,他可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让他重新认识自己。

    他有一辈子的耐心来等候。

    如今,已是穆崇玉卧床养病的第七日了。随着他气色大好,严冬似乎也已收敛了凛凛寒意,露出了早春的一丝融融暖风。

    穆崇玉的思虑却是一刻不曾停止。鹰头寨被徐立辉、邹淳两部队围剿一事,使他深刻地认识到了己方的缺陷——实力弱小。

    当今乱世,强者为尊,实力弱小便只能陷入捉襟见肘、四面楚歌的境地。他不能安于现状。

    穆崇玉身体稍一恢复,便匆匆忙忙地赶回了黑云山,和众人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现在南燕虽然被灭,让权于北渝,可也许是因为北渝到底是漠北塞外的政权,从未治理过中原这等幅员辽阔的土地,所以在中原各地政权渗入得很不顺利,便给了许多人以可乘之机。

    如徐立辉这样投机倒把成为一城之主的有之,奔波在南燕的土地上不灭复国之愿的有识之士亦有之。

    若是能把这些复国志士汇拢一处,那将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李元善也很赞同穆崇玉的想法,在他们读书人的心里,没有什么是比坚定的心志更重要的东西,强行招降与武力征服,都不若一颗志在复国的心。

    “陛下,老臣听闻有一人在江浙一带暗中谋划已久,已是颇有人脉积蓄,若能将他招揽来,定是复国的一大助力。”李元善进言道,他话到一半,抬起头来看了看穆崇玉神色,才继续徐徐说道:“此人昔日在我大燕时虽然不露声色,看起来平庸无奇,甚至连北渝入侵时都没注意到他,然而现在想来不过是韬光养晦罢了。”

    穆崇玉挑眉看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却也拿不准,便问:“到底是谁?”

    “宣王穆渊。”李元善捋了把胡须,悠然说道。

    穆崇玉怔愣了一下,有些犹豫。

    穆渊是先皇的堂兄,也就是他的堂叔,受封于江浙富庶之地,因此确实很可能积蓄起搬弄风云的实力。

    然而穆渊、甚至穆渊的父亲,对于穆崇玉和自己已故的先父来说,都是一种极其矛盾的存在。因为如果不是天意弄人的话,如今本该是穆渊继承皇位,成为南燕的君主的。

    那时,先皇的父亲,也就是穆崇玉的皇祖父穆琰本不是嫡长子,理应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可惜当时的嫡长子穆迟身有残疾,有失天家威仪,不能上朝面见文武百官,故而便错失了皇位,让位给才能出众的穆琰。

    穆琰自觉皇位来之天赐,受之有愧,便对穆迟百般赏赐,加以安抚,还将江浙富庶之地赐给穆迟做封地。

    到了穆崇玉父亲这一朝仍是如此。非但减免其入朝供奉之责,反倒要每年往江浙打赏好多御赐的物品,以显示安抚之意。

    好在无论是穆迟,还是其子穆渊都未曾有过半分逆反之心。相反,倒是安之若素,与世无争。

    穆崇玉记得穆渊是一个喜好游乐山水、品茗对弈之人,他总是一袭青色衣衫,头不戴金珠冠冕,却佩以月白玉冠,与其说像是一位亲王,倒不如说像是一个文人墨客。每每入宫也不与自己谈论朝政,却只对他嘘寒问暖,聊些天下奇闻而已。

    也正是因为穆渊太过与世无争,北渝打进来时也不曾深入到江浙一带,故而未曾殃及于他。

    这样的一个人,如今会为了复国而奔波筹划么?穆崇玉对他两分是忌惮,八分却是犹疑。

    然而李元善的消息应该可靠,他虽是一介文臣,可到底老谋深算,当年在朝堂上穆崇玉也有很多东西时常要请教他。况且,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穆崇玉又与诸人商量了些许细节,最终决定三日之后,动身南下,去找宣王穆渊。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唯独薛景泓知道了,心下吃了一惊。

    穆渊这个人,正是他,在上一世最终覆灭了北渝,攻破了北渝都城,也正是他的士兵,使自己身首异处,命丧黄泉。

    这很明显是在警告他的——如果他仍执意与黑云山匪军一战,就永远别想被北渝朝廷接纳了。

    徐立辉狠狠地瞪了一眼邹淳,心有不甘地看着身后的铁骑,恼怒得很。他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北渝朝廷为何突然变卦了,邹淳又是从哪里得来了北渝皇帝的谕令?

    徐立辉皱起眉,疑窦顿生,然而此时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心头同样布满疑云的,还有鹰头寨众人。

    穆崇玉眉头深锁,心底弥漫上了一层不安。他抬眸望向邹淳,远远地,只模糊看到这个人挺拔的身影。

    他拨马向前,离此人更近了些,扬声道:“邹将军此言,是要撤兵返回,放过我黑云山一众人等么?”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眼下离沈青身份被揭露那日已过去五天了,若是有北渝皇帝谕令传来,那也合该是全力剿灭鹰头寨、捉拿逃虏的谕令。

    正是有此忧惧,他们才全力突围了五天啊。

    邹淳并没有让穆崇玉等太久,便回答道:“不错。不过撤兵之前,我有话要问这鹰头寨的领事,还请诸位随我到我军营帐一趟。”

    有话要问?在此刻对方援兵已到、占据压倒性优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