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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
次日，柳青一整天都没来上班，如玉一个人在忙碌着，快下班时，忽然接到董事长的diàn huà，声音很沉闷，说让迈瑞接她去医院一趟，车就停在公司门口，如玉正要问个究竟，董事长就挂了。如玉一边纳闷一边匆匆收拾了一下，便来到了公司门口。</p>
门口的确停着辆黑色轿车，好像是董事长的。迈瑞将头伸出车门催促着：“快点！”如玉迅速上了车，车子急驶而去。路上，如玉问迈瑞发生什么事了，迈瑞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柳青出事了，好像给洗胃了，才抢救过来。</p>
俩人一起赶到医院，只见董事长独自坐在长椅上，弯着腰，垂着头。走近时，迈瑞躬下身轻声地说了句：“董事长，颜xiǎo jiě来了。”</p>
董事长抬起了头和如玉打招呼：“哦，来啦。”他一脸憔悴，很疲惫似的缓缓站了起来，又语气沉重地吩咐迈瑞：“你先回公司吧。”迈瑞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董事长走近如玉，心情沉重的望着病房的门说：“他谁都不见，只要见你，你替我好好开导开导他吧，拜托了。”</p>
如玉一脸疑惑地问：“是……怎么回事？”</p>
董事长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唉!……你进去吧。”</p>
如玉迟疑一下，走向病房。</p>
这是个很有档次的单人病房，柳青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很虚弱、很憔悴，象生过重病一样。见如玉进来，他挣扎着坐了起来。</p>
如玉走近病床，叫了声：“总经理……”</p>
柳青做着打断的手势说：“叫我柳青吧，我姓柳、名青，我母亲给我取的。”又示意一下旁边的椅子，“坐吧。”如玉坐下。柳青难为情地看了如玉几眼，渐显激动，语无伦次地说：“我……我很愧疚，我……向你道歉，我……没脸活在这世上了……”</p>
如玉大惊：“不至于吧！我……实在对不起，我是无意的，我没想到会伤害你……”</p>
柳青摇着头：“不、不关你的事，其实，我还要感谢你呢，真的。”沉默少许，才接着说：“是另外一件事，这事……让我难以启齿，这将是我一生的耻辱、一生的痛！”</p>
忽然，他跳下床，顺手将一只花瓶连花扔向墙角，一声脆响，花瓶碎了。如玉吓了一跳。</p>
柳青激愤地几乎是喊：“我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是个私生子！我万万没想到我这个地位居然是别人用生命换来的！”激愤使他无法安静，他来回走动着，忽然又轮起拳头狠狠地往墙上砸着：“可耻！可耻！可耻！……”也许是累了，他扶着墙停了下来，低下头喘着气，渐渐抑制住了情绪，踉跄着坐在了病床上，将头埋了下去，良久，才满心伤痛地说道：</p>
“当年，我母亲是一位才貌双全的乡下女子，我父亲是个有家世背景的富家子弟，他们同窗六载，产生了感情，可因为身世悬殊，最终还是分手了。后来，我父亲随我爷爷出来经营生意，之后的几年里一直没有遇到中意的女子，就顺从父命娶了个门当户对的，但两人感情不和，于是，他去找我母亲，因为身世悬殊，我母亲拒绝了，但却为爱情……献了贞操，于是，就有了我。为了彻底改变我的命运，我母亲居然……居然……用自己的生命……做为代价……”柳青的嗓子有些哽，几乎要哭。</p>
如玉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p>
柳青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是个平民百姓，我是出生在农村的，而且，还是个私生子，我今天的地位是我母亲用生命换来的……”</p>
“对不起，我是无意的，实在对不起！”如玉满脸愧疚，急忙道歉。</p>
柳青摇着头，双手攥成拳捶着胸、哽咽着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对不起我的母亲……我对我这个身份感到很可耻，我无法面对现实……我生不如死……”</p>
如玉同情的望着他，语气温和地劝道：“别那样想，你是无辜的。”</p>
“可我摆脱不了这痛苦、这罪孽、这耻辱的现实！”他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看着如玉：“你说，我还怎么活下去？”</p>
如玉同情地看了柳青许久，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怎么劝，又被他的目光看的有点局促，她连忙避开，站起身走向窗子使自己平静地想辙，她望着窗外的天空，说道：“有位哲人说过，‘太阳底下所有的痛苦，有的可以解救，有的则不能，若有，就去寻找，若无，就忘记它’。”她缓缓转过身，用她那温柔慈详的目光望着柳青，深有感触地说：“我知道，忘记痛苦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其实比痛苦本身更痛苦，因为我们根本无法忘记，却还要努力地、徒劳地试图去忘记，这实在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人世间有太多的伤痛和折磨，也许我们来到这世上，就是要经历这些伤痛和折磨，就看你如何去面对、去转换它，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操纵好你情绪的转换器，冲出你的心理牢笼，做一些你认为有意义的事情，而不应该做一个懦夫、逃避现实、折磨无辜的生命……”</p>
柳青忽然光彩焕发，眼里流露出异样的光芒，他深情款款目不转睛地望着如玉，这使如玉禁不住局促起来，脸都红了，她急忙又转过身去望着窗外，定了定神，继续进入她的话题：</p>
“人生就象一个战场，不幸的命运就是我们的劲敌，你是要与命运拼搏、战胜命运、做一名凯旋的英雄，还是甘愿做它的俘虏、甚至做它的牺牲品，完全取决于自己。”她深深地吁了口气，接着说：“其实，我也曾绝望过、也曾死过，但我觉得，我不能到这世上白来一回，我不能向命运低头……”</p>
“谈谈你吧！”柳青忽然站了起来，很感兴趣或是很关心地说。他将如玉拉在了凳子上。</p>
如玉将自己的经历详略得当的告诉了柳青，当然没有说出那个奇耻大辱，只说父亲被害，家里逼她嫁人，她以死相抗无效，就出来了云云。柳青听得义愤填膺，发誓要帮她替父报仇，如玉露出一脸释然的微笑说：“我当初也是这么发誓的，他给我和我们全家人带来的痛苦和灾难杀他十次都不足解恨！可后来又想：就算他死了，我们就不痛苦了吗？爸爸就能活过来吗？再说，我也不想变成又一个凶手，又让其他的人因失去亲人而痛苦、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只希望仇恨到我为止，邪恶到我为止。”</p>
柳青久久地看着如玉，面部表情丰富地变化着，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想感慨还是想高叫。</p>
天色已暗，如玉起身告辞。柳青要给迈瑞打diàn huà让来接如玉，如玉执意不让，说我坐公交，我不愿跟他在一起。柳青无奈地送至门外，面部表情依然丰富地变化着，不住地道着谢。</p>
因柳青还得住院观察几天，如玉的工作量加大了，虽然董事长兼顾了柳青的工作，很多事都是亲自过来处理，尽量地照顾着如玉，甚至少交待她一些事务，但如玉还是比往常要忙得多，有时出去进来都是小跑。</p>
这天，如玉在电脑前忙碌着，柳青进来了，俩人热情又不失彼此身份地互相问候一番，便各自忙起了工作。柳青一面整理桌上的文件一面打开了电脑，只见几个大字映入了眼帘：“欢迎凯旋归来，英雄！”他将目光移向如玉，如玉正看着他微笑，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也向她笑了笑。接着，他又特意走到了门口，意味深长又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啦！”如玉若无其事地说：“不用。”各自继续工作。</p>
从此，俩人的距离愈来愈近了，柳青发觉自己已经从心底里喜欢并接受了这个女孩，那种喜欢和接受其实就是爱，他已经不能自拨的深深的爱上了她，那些世俗的、庸俗的、人为的、偏见的东西统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而如玉也清楚地看到了柳青的变化，他变得温柔、谦逊、体贴而且还常带几分脉脉的深情，他对她说话时的温柔和看着她时的脉脉深情使她心里不由荡起一层层暖暖的涟漪，她尽量地克制着自己、尽量地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因为她知道自己实在是没有资格拥有那种感情。</p>
这天，柳青特意安排时间带如玉来到一个清末时期的**遗址参观浏览、采集物品，这里环境很好，有好多纯天然的东西，建筑也很美很特别，这是政府整修后首次对外开放。</p>
柳青驾着他的白色奔驰，犹如一道优雅的白色闪电驶进花园，车子绕过几座建筑物，停在了一个车位上，柳青从车上下来，匆忙跑向另一侧，打开车门，做着请的手势。如玉微笑着从车上下来，她今天穿了件翠绿色丝质连衣裙，裙子的领子和袖口处带着多层绿底白边的压皱翘花边，绿底白边的裙带在腰间系成个蝴蝶结，显得时尚亮丽、优雅飘逸。柳青穿一件棱角分明、带着暗色条纹的洁白衬衫，被一条带金属腰带扣的皮带系在洁白而又笔直的西裤里，显得高雅俊朗、潇洒出尘。他们今天可吸引了不少游人那羡慕和欣赏的目光。</p>
他们慢步在这个远离喧嚣城市的天然宁静、淡泊幽深的花园中，欣赏着那古今结合、古朴典雅的建筑和那清新爽朗、朴实无华的自然美景。柳青一面向如玉作着介绍，一面让她停在某一建筑旁拍着照。这里的建筑设计独特、各具特色，有的古色古香、蜿蜒迂回，有的雕梁画栋、飞檐微翘，有的富丽堂皇、气魄雄浑。这里更有各种各样的名花异草，简直是个芳香四溢、深邃迷人的大花园，那些花或美艳或端庄、或纤巧或富态、或平庸或华贵，它们正在争奇斗艳、竞相绽放，但旁边那一大片桃花林不得不说才是这里的一大盛景，也是人们必到之处。</p>
此时，桃花开得正艳，拥拥簇簇、娇艳欲滴，它们这哪里是在竞放，简直是在拼命地放，因为它们是成堆成堆、成串成串地在绽放，一朵一朵挤地都得侧着身子绽放，有的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尽管没有人知道它们曾绽放过、美丽过，但它们还是尽情地绽放着，把枝头挤成了一把把小火炬，仿佛要抓紧时间把它们的青春、把它们的生命都献给这个春天，仿佛再不绽放就来不及了，因为生命只有这一春，所以它们得抓紧时间拼命地绽放，就绽放出了这一片盛景。</p>
看到眼前这一盛景，如玉激动万分，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灿烂明媚、安逸祥和的世外桃源，只觉得芳香扑鼻、满目繁华，使人心旷神怡、心花怒放，她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哇！好美呀！”就蹦跳着跑进了花海深处。她兴奋地张开双臂，恨不得将这些花都揽入怀中，她激动地将它们拉进怀里、时而吻着、时而闭上眼睛深深地嗅着、时而爱抚地用脸贴着。柳青也喜不自禁地跟着她不时“咔嚓、咔嚓”地拍着照。此时的她是那么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楚楚动人，这片花海映衬着她那新鲜的绿裙、绯红的脸庞，使她愈加显得娇美动人，以致使柳青举着相机忘情地注视着她久久没有了反应。</p>
如玉发现柳青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仔细看时，见他举着相机正望着自己，那目光不是从相机里而是从相机上方投过来的，她故意顺着他的目光瞅向一旁问道：“看什么呢？”</p>
柳青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将目光移开了一下，自语般地说；“rén miàn桃花……”</p>
如玉忙若无其事地要过相机说：“该我拍你了。”</p>
俩人互相拍了一些照，又绕出桃花林，到别处去参观。</p>
在参观一座富丽堂皇、气魄雄浑的建筑时，柳青忽然神情庄重地说：“我悟出来了，你说的很对，‘日月轮回转’，也许，前世，你就是这里的公主，我是你的仆人……”</p>
如玉忍不住笑了：“别瞎说，那天是我错了好不好。”</p>
“我没瞎说，你公主的气质在那儿摆着呢。”柳青依然神情庄重、一本正经地继续着他的话题，“你是公主，我是你的仆人，你讨厌荣华富贵、讨厌公主的身份，你希望能过平民生活，而我却向往着你们的荣华富贵，于是，今世，上帝开了恩，让你来体验贫穷和苦难，而让我脱离了贫穷和苦难。”</p>
柳青如此严肃而又玄妙的一番言说使如玉也惊愕地半信半疑起来，一时说不出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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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p>
柳青和如玉越走越近，这使迈瑞惴惴不安起来。</p>
这天中午，如玉和柳青在各自忙碌着，迈瑞脚步匆忙地进来，也没和如玉打招呼，径直走进柳青办公室，将门关上。如玉看了看那道门，觉得有点不正常。</p>
迈瑞站在柳青面前，异常激动、满腹怨气地说：“你这不害我吗你这不害我吗？……”</p>
柳青压着声问：“我怎么害你了？”</p>
“你让我帮你，这一扭头又和她穿一条裤子！”迈瑞指着门。</p>
“闭嘴！”柳青紧张地急忙喝止，他打开门朝外看了看，见如玉在打电脑，他又小心地将门关上。</p>
如玉又看了看那道门，愈加觉得不正常，于是，她打开了shì pín……</p>
柳青压低声音对迈瑞说：“我又不会跟谁说。”</p>
迈瑞依然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你是不是真喜欢上她了？你是不是真打算娶她？”</p>
柳青看了看迈瑞，没说话，拿起飞镖往墙上的镖盘里投着。</p>
迈瑞愈加着急：“你告诉我呀，到底是不是？”</p>
柳青投着镖，淡淡地说：“是。”</p>
迈瑞愈加激动起来：“天哪！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以为你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 没想到堂堂柳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堂堂柳氏集团总经理、一个在港台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要娶一个农村丫头、一个乡下妹、一个……”</p>
“闭嘴！”柳青厉喝一声，“请你说话尊重点！”</p>
“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有没有面对现实想过结果？一旦她的身世真相大白，人们会怎么看、怎么说？别看那天大家都在夸她，那是因为他们不知内情。”</p>
“董事长不就知道内情吗？”柳青继续投着镖。</p>
“董事长是什么年代的人？我们是什么年代的人？我们要面对的是这个年代、这个社会和这个社会上的人！你只图一时高兴，你想过结果吗？一旦人们知道了，他们会问‘你挑来挑去就挑了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学历甚至没有事业的乡巴……打工妹吗’？”</p>
外面，如玉看着shì pín，竭力控制着被歧视的屈辱。</p>
柳青慷慨凛然地说：“真正的爱情是不应该受这些世俗因素影响的！我就是要挑战世俗、打破世俗，我就是要让这些世俗的东西不再害人！”</p>
“你想创造奇迹吗？”</p>
“你说对了，我就是想创造奇迹。”柳青手握飞镖，依然慷慨凛然，“要创造奇迹，就必须打破常规！我们的祖先，古代类人猿，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丛林里，就因为他们打破了常规，走出了丛林，所以，才揭开了人类文明的扉页！”</p>
“我说祖宗，这完全是两码事！……天哪！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你真是迷了。你说一只生活在天上的雄鹰和一只生活在地上的麻雀，他们会有共同语言吗？他们能生活在一起吗？你不觉得可笑吗？”</p>
“我的事不用你管！okay！”</p>
“要不是为你好，我才懒得管呢。我今天是给你提个醒，你要不听，你将会成为大家的笑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迈瑞转身欲走，又回过身，说：“哦，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女——人——心，海——底——针。”</p>
柳青愤怒之至，揎拳捋袖：“我真想揍你！你是嫉妒我还是报复她？！”指着门厉声喝道：“你给我出去！”</p>
“杰克……”见柳青恼了，迈瑞想解释。</p>
柳青愤怒的举起飞镖欲扔向迈瑞，愈加愤怒地提高嗓门喝道：“出去！”</p>
迈瑞无奈地闭了嘴，转身出去。</p>
柳青有所顾虑地看了看如玉，——如玉仍若无其事地在电脑前忙碌着。</p>
其实，除了迈瑞，金红也有些惴惴不安，这晚，俩人从超市购物回来的路上，金红便问起这了个话题，如玉说她敢肯定柳青对她是真心。</p>
金红惊讶地大叫起来：“这咋可能！这可真是个神话！这只有里才有、只有戏里才有，咋可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当初迈瑞追你我就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更不可思议！”</p>
如玉不喜欢她拿迈瑞跟柳青比，解释说：“他俩不一样。”</p>
金红说：“我也希望柳青对你是真心，他要对你是真心，那就是你的万幸。不过我也替你担心，我担心人家是一时心热，像咱这命贱的，将来人家肯定会瞧不起，十有**会把咱给甩了，而且……你还结过婚。”</p>
如玉像被人一刀捅到了伤口上，心中剧痛了一下，嫌恶地喝道：“不要往我伤口上捅刀子啦！别人不理解我你还不理解我？我又没跟他谈（意指谈恋爱），我知道我没资格，所以，我要靠自己证明自己、靠自己提高自己！”</p>
金红也知道自己失口了，忙低声说：“我明儿再也不说了。”又教导说：“不过，靠自己也难，现在这社会五花八门的，哪条路属于咱？咱学历又低、出身又不好，外面好歹连个亲戚都没有、连个熟人都没有、连个指路的人都没有，咱两眼一抹黑，咋靠自己提高自己呀？”</p>
其实，如玉心里也是一片茫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提高自己，只是那样想而已，不由悲怆地长叹一声，无助地昂起头望着头顶那漆黑的夜空。</p>
俩人默默地走了一段，忽然，金红一脸兴奋、眉飞色舞地对如玉说：</p>
“哎!我倒觉得这确实是件好事，只要你嫁给柳青了，不就有身份有地位啦，万一将来被他甩了，咱也不亏，咱还是曾经的柳太太哩，而且还能分一笔财产哩！”</p>
见金红将自己想象地如此不堪，如玉大为恼火，狠狠地瞪着金红，厉声喝道：“我真想抽你！你把那种神圣的、崇高的、纯洁不可玷污的东西都给辱没啦！你居然希望我变成那种卑鄙龌龊、水性杨花的人，你气死我啦！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没有你这样的姐！”说着，甩开金红快步往前走去。</p>
金红陪着笑追上来：“哎呦呦，现在的人不都那样吗？”</p>
如玉正言厉色：“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变成那样，也别把我拉进去！”</p>
金红继续追着如玉，陪着笑说：“跟你开个玩笑，你看你、你看你……”</p>
俩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五彩斑斓的夜景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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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柳青要出差了，如玉帮着收拾东西，柳青看上去心情很好，如玉却心事重重。</p>
“我一出差，你的担子就重了。”</p>
“不还有迈瑞和董事长吗。”</p>
“本来……”柳青看着如玉没将话出下去，又转而问道：“你想要什么？我回来给你捎着。”</p>
“不用了，谢谢。”如玉将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忽然想说什么，嘴里嗫嚅着：“嗯……”</p>
“什么？”柳青忙凑近她。</p>
如玉依然嗫嚅着：“嗯……想问你个问题。”</p>
“好啊，问吧。”柳青期待地望着她。</p>
如玉一脸凝重地吞吐道：“嗯……三年之内……你……会结婚吗？”</p>
“和谁？”柳青睁大了眼睛。</p>
“我不知道。”如玉一脸茫然。</p>
柳青觉得自己问得冒失了，忙用手指关节摁摁鼻子，干咳两声：“嗯……这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彼此觉得合适的话，当然会了。”</p>
如玉又急忙岔开话题：“哦……没事，我随便问的。”递过电脑，“赶紧走吧，别误了飞机，上海天冷，注意保暖。”</p>
其实，如玉一直在心里考虑着她和柳青的事，现在的这个柳青显然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他对自己的感情也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自己不禁身份卑微、没学历、没地位，更戳心的是那个让自己也无法接受、难以承认的耻辱，这将使她无法面对柳青也最对不住柳青，这将会使柳青更没面子、更受伤，所以，她必须在其它方面提高自己，以弥补命运给自己制造的沉重的污点和诸多的不足。听了迈瑞和金红的一番话，这个决定就更加迫切了，所以，她给自己定了三年的期限，她立誓三年之内一定要用成绩、用作品来弥补、来证明自己、提高自己！可这里是个商业气息浓厚的地方，她觉得北京的文化气息比较浓厚，所以，她打算还是去北京实现夙愿。临走前，她给董事长和柳青分别写了封信，表达了深深的歉意与感激，并详略得当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说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去完成，等完成了，她一定回来。董事长极力挽留，无奈如玉心意已决，董事长只好网开一面，给财务部签了字，并再三嘱咐如玉办完事一定回来。</p>
一个礼拜后，柳青回来了，他兴致勃勃地走向办公室，一面情不自禁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里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他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当走到办公室门口时，他楞住了，因为门是锁着的，他心头不由一冷，匆忙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如玉的办公桌收拾得整整齐齐，电脑是关着的，伴着一种凄凉的冷清，他走进了自己办公室，——办公桌上的一封信首先映入了眼帘，他一把抓过来，只见上面写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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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p>
请原谅我不辞而别，你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能再给你雪上加霜，也许，三年之后我会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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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已来不及将它看完，迅速掏出shǒu jī拨了过去，shǒu jī里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停机”，他愤怒地将shǒu jī扔向墙上的镖盘，一转身大步跨了出去，他脑子里第一个闪现出来的就是迈瑞。</p>
柳青三步并做两步地跨进了迈瑞办公室，抡起拳头气势汹汹地朝迈瑞一阵猛打，嘴里说着：“这回你满意了！……这回你高兴了！……”</p>
迈瑞一面拦挡一面喊：“杰克，你疯啦！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好不好？”一面竭力将柳青推到沙发上。俩人都气喘吁吁，迈瑞不无委屈地说：“她执意要走，连董事长都没留住，关我什么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