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5_悟一-飘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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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再返故里再遭嫌背井离乡续鸿篇愈叛灵魂愈得宠俗男劣女配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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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打听着找到一个叫太平堡的村子，这里一个人的房子最便宜的是三百五，因为她光药费一个礼拜就得三百左右，一个月得一千多，她一共就挣了三千多，她打算一边治病调理身体一边抓紧时间创作剧本，所以在房费和生活费上得尽量的省，想找更便宜的。

 见如玉还要找更便宜的，说哪怕洗澡间都没关系，一位打扮妖艳的女房东说她们还真有个洗澡间，于是便带如玉到一间一米来宽、两米来长的洗澡间。跟之前那个差不多，只是高点，里面乱七八糟放了些板凳和床板。女房东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们以前的洗澡间，现在不用了，你不嫌了你住去，给你一个月连水费算一百八，电费用多少算多少。”如玉满意地连连说“不嫌，不嫌，这就最合适了，我很知足了。”于是，房东差人搬走了那些床板和桌椅。

 如玉一边自嘲“看来，我就是住洗澡间的命”，一边兴冲冲地开始收拾这个小窝，先搞卫生、再支床、铺床、然后将行李塞到床底下，最后给墙上贴上白纸，又向房东要了一张小桌子和一个小登子，抹洗干净，摆在了床头，将书和洗漱用品整齐地摆在桌上，最后站在门口唯一一块空地上，欣喜的望着自己打造的这个整齐又干净的小窝，忍不住激动地发着感慨：“啊！我有地方住，我太幸福了！”

 因为外面买着吃太贵，自己做着吃能省很多，又挨着那张小桌挤着放了张小桌当案使，接着又一连奔波了多日，打听着奔波于各种的小市场和小门面，买了个小电饭锅，接着又买案板、擀面杖、刀、勺、碗……，接着买米面油，里面几乎占满了，只留出一道窄路来。

 一切就绪后，她便开始将之前未完成的《人世间》三部的大纲加工出来。因之前偶尔看过关于这片土地上的题材宏伟的电视剧，便去网吧查询了解一番，才找到一家叫“光中影视公司”的，于是将《人世间》三部的大纲及自己的经历、处境和心愿（想着如果对方愿意合作，希望能先给点生活费，让她将后面的完成了，——当然，这是一个天真的近乎幼稚的心愿），用qq邮箱给发了过去。通过diàn huà咨询，得知一周之内给回复，她硬撑到第五天才去了网吧，打开邮箱一看，人家还真的回复了，第三天就回复了，内容如下：

 尊敬的如玉女士：

 我们已委派责编认真了您的作品《人世间》，作品气势宏大、人物命运曲折、有很多很好的想法和亮点，但因公司目前尚未有拍摄农村题材的经验和计划，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西安光中影视公司题材部

 失望之余，她又觉得电视剧太长，她也耗不起了，还是写diàn yǐng吧，diàn yǐng短。于是，她便开始学习创作diàn yǐng剧本，可是跑了好多书店都没有这方面的书，经多方打听才有人推荐她去小寨那边的“汉唐书店”。接下来，她几乎每天都往那边跑，因为太远，有时连午饭都不回来吃，带上馒头和矿泉水，直到晚上人家下班了才离开。这里有关diàn yǐng创作方面的书极少，她先从仅有的《diàn yǐng剧本写作基础》、《diàn yǐng编剧百题攻略》、《diàn yǐng精品解读》等几本有关的书看起，因为里面对她来说有用的东西比较少，趁不起花钱买，就一边看一边将有用的部分抄下来，后来被工作人员发现了，提醒了几次，再后来人家直接将笔记本给没收了，她又追去软硬兼施要了回来。后来，她又打听到省体育场那边有个“陕西省图书馆”，便又找了过去。这里还好，不那么严格，虽然书籍相对旧点、专业性的也少点，但总比接触不到强。

 她的身体并没有马上好转起来，她只吃了三个礼拜的中药，尽管最后一次人家还同情地给她破例打了个九折，可她还是觉得太贵了，百般恳求人家开些中成药，老中医一再解释，最后实在无奈了，便开了些“补中益气丸”、“归脾丸”、“金匮肾气丸”、“解郁安神颗粒”等中成药，她后来就一直沿用着这些药，后来觉得“安神”太贵就停用了，想只要把五脏调理好了就没事了。虽然算下来一个礼拜汤药的钱买中成药能吃一个多月，虽然这些药似乎也能起点作用，但疗效并不显著，依然睡眠困难，易惊易醒，心慌体弱。她更不懂那些药单吃是对症的，几种合起来却是有影响的，何况那个“金匮肾气丸”和她的病症压根就是相反的，——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不觉中又一个春节到了，她也习惯了不过任何节日的日子。当春节的礼花在城市上空绽放、人们都穿新衣、吃大餐、走亲戚的时候，她依然像平常一样在洗澡间里喝着药、吃着粗茶淡饭、甚至缝补着衣袜，余下的时间就是一边研究、学习、一边构思、创作剧本，并且隔段时间去菜市场或超市捡漏，因有的东西超市比较便宜，有的东西市场比较便宜。

 这天，在去捡漏的路上，遇到一个中年妇女在指责一个路边行乞的女子，将行乞的牌子都给撕了，拉扯着要退她钱。其实她在很多地方都见到过这种行乞的方式，一个女子坐在或跪在路旁，将头埋在胸前，面前的地上或纸上写着遇到什么什么困难云云，看上去可怜无助的样子，知道这是她们的一种赚钱方式，她们就是这样装可怜，利用人们的同情心来赚钱的。

 今天这位终于被人戳穿了，人们都围过来看热闹，那中年妇女和那女子一面拉扯着让退钱，一面喊着对大家说这女子是假装怀孕，其实肚子底下塞的是衣服，一面抖着几件衣服给大家看，说上次在某某车站骗了她一百元，今天又来这儿骗人了。那女子一面假装哭泣一面努力挣扎着，如玉越看越觉得那女子有点眼熟，但又不知在哪儿见过，就忍不住过去拦挡着寻问情况，那女子趁机迅速挣扎开来仓皇逃走了，那中年妇女追了两步、又一边面骂一边向人们学说。

 如玉朝那女子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一直追着她的背影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如玉上前搭讪，那女子并不想和她说话。如玉也不好详细询问，便好心劝导她说：

 “咱还年轻，好好干点正事，要自强自立，别干这种不劳而获的事了。”

 不料那女子却自豪地说：“我们这也是工作，打工多累呀，我们这比打工强多了，轻轻松松一个月也能赚好几千块呢。”又炫耀般地补充了句：“人家有的人凭这个都买房子了呢。”

 如玉愕然地楞了半天，才在心里嘀咕了句：“哦，原来你们还有这样的楷模呢？”

 那女子接着又说：“其实我认得你。”

 如玉问：“你怎么认得我”

 那女子不屑地说：“你这身衣服就是你的标志，你不就是住洗澡间搞写作的那位吗？还经常捡烂菜吃。你觉得你有资格说我吗？”说完，高傲地一转身走开了。

 望着那女子的背影，如玉心塞了半天、脑子蒙了半天、才渐渐回想起来，原来是在斜对面住的一位（这之后不久就搬走了）。如玉一路都在悲伤地想着：“可怎么挽救这个社会和这个社会上诸如此类的年轻人哪”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用作品，自己也没什么别的能耐。

 回来就赶紧投入到正事中，经过对diàn yǐng的研究和了解，她开始跃跃欲试地着手创作第一个diàn yǐng剧本，因看到网上说diàn yǐng是“越简单越好”，她便将之前的捋出一条线来，以父女两代人的遭遇为主线，反映那些自强自立、为梦想、为正义不屈不挠的边缘人反而被命运蹂躏的现实生活，题名为《黄土泪》。

 一边起草剧本、一边隔一段时间去早市或菜市场买人家便宜处理的菜或者捡人家扔掉的菜。

 这天又没菜了，如玉又来到菜市场，蹲在一堆烂菜旁捡着人家扔掉的菜叶和各种烂菜，因为这样能省很多，她觉得能有菜吃就不错了，烂菜回去择洗择洗，照样能吃。因为她经常去，都引起人家注意了，一位市场管理员凑过来不无关切地问“你经常捡这烂菜是……干嘛用呢？”如玉说“吃。”管理员小心地问“给……谁吃？”如玉说“我。”

 管理员怜悯地瞅了她半天才说：“长得这么心疼，干吗老捡烂菜吃？”如玉没说话，管理员又关心地劝她说：“你不要经常捡这烂菜吃，这都坏了、有毒，会得癌的。”

 如玉感激地说：“没事，我在坏的里面捡好的。”

 管理员又问：“你是哪儿的？”

 “我就是……”她忽然觉得不能说实话给家乡人丢脸，忙改口说：“外地的。”

 管理员帮她捡了几个，觉着实在捡不出来了，又劝她别捡了，又问她住哪儿，她笑着说不告诉你。管理员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脸纳闷地看着她说“你看着……不像个穷人呀。”如玉不再说话。管理员嘴里喃喃自语着“不象呀、不象呀”起身离开了。

 的确，尽管她经常穿的都是些过时的旧衣服，有的甚至都破了，但无论什么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难掩那种非凡的气质和魅力。

 每次回到洗澡间，看着捡的那一堆菜，她都感到无比的兴奋和安慰，不禁在心里庆幸一番：“我有菜吃！我真幸福！”每次看到那些残疾人时，她也会在心里庆幸一番，庆幸自己四肢健全、五官完好，没有任何残疾，庆幸自己生活的比他们好。

 由于怀着一颗xìng yùn而感恩的心，所以生活中再苦再累再疲惫不堪她都会在自我安慰中努力地挺着、扛着、忍受着。给她巨大压力的还是事业和爱情，她一直坚信，事业不成功，就无法证明自己、无法提高自己的地位、也就无法遇到那个最合适的人、无法拥有真正的爱情，可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成功、何时才能证明自己。

 其实，她还有一个更大的压力，就是那位市场管理员提到的“癌”，她了解到，最易得癌的是那些长期伤心抑郁、压力过大的人，而她自从父亲遇难以来就接连不断地遭遇不幸和打击，一直生活在伤心抑郁和压力之中，而且，现在已是百病缠身，又经常吃烂菜，而且经常感到疲惫、累、心慌气短，这些使她不由担心自己已经患癌了，说不定哪天就会死于癌症，留下千古的遗憾。

 每当这时，她就会想到一个人——柳青，她甚至希望他能够及时出现，带她去医院检查一次，若不是，他的钱不是太紧，她将来还他；若是，及时将癌扼杀在半路上，救她一命。因为在她的世界里，也没有其他有这实力并值得她期盼的人了，就算自己没有资格和他走到一起、就算做朋友，他也是唯一值得交的一个朋友，她都会感激他这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朋友一辈子。可这种幼稚的期盼还是淹没在了无望中，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资格去打扰人家，于是，又不禁想起了金红，虽然她的钱脏，可是能救命啊，但是，再仔细想时，却又不禁矛盾起来，因为，她从心底里还是无法接受她那虽然能救命但却肮脏的金钱，她倒觉得，自己宁愿干净的死去，也不要欠她那份肮脏的情！

 下面顺便说说金红和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