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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在陆南望失神的片刻,时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男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从桌子上跳下来的时安赶紧将地上的衣裤捡起来,她快速地将裤子穿上,但是衬衫已经被他扯坏,纽扣全部崩掉。
而她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落在地上,隐入地毯之中。
越是慌张,就越穿不好衬衫,哪怕只是蔽体。
时安浑身都在颤抖,门铃一遍一遍地从门边传来,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失控了一般,完全不受时安的控制。
她衣不蔽体,他光鲜亮丽。她极力反抗,他肆意羞辱。
是不是就想一解五年前她先离开他的屈辱?因为他是陆南望,他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宰,而作为玩物的她根本没有资格喊停?
男人走过来,将西装外套披在时安的肩上。
她无声挣扎着,想要将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都丢开,刚才那么粗暴地对待她,现在又装什么好心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刚刚披上的西装被她伸手躲开,男人又将西装披上。
挥开,披上。
如此往复了三次,男人像是失了耐心一样,将西装裹在时安身上之后,把人拽进了怀中,把她的脑袋摁在他的怀中。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出来,踢着他的腿,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身上。
陆南望只是将怀中的人抱紧了一些,不管她打在他身上的力道有多重,他也不喊疼。
怀中的人在抽噎,原本无声地哭泣变成恸哭,闷声在他怀中,眼泪鼻涕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他顺着时安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像是在顺下她惊惶不安恐惧躁动的心一般。
可他凭什么?只要触怒了他,他就不由分说地侵占她?先前在他办公室里面是这样,在这里又是这样?
玩物两个词难道说错了吗?他把她养在甘棠居两年,把她养成他喜欢的模样。她的穿衣风格,她学的琴棋书画,她学的诗书礼仪……哪一样不是将她调教成和盛浅予一模一样?
只等着成年那天,将她丢进大床上,享受两年来的成果?
还美名其曰那是爱情。
只有无知少女才会相信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才会相信那是她想要的天长地久,相信他勾画出来的美好世界。
可那时候的时安会想,既然你要骗我,那就骗我一辈子不要被我发现。
偏偏,被她发现了,还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他知道她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如果没有星辰,她还能活到现在吗?
似乎感觉到怀中的人冷静下来,恸哭的声音也没有先前的大,男人松开了她,看到她满脸的泪痕。
“就知道哭。”陆南望低声说道。
时安瞪着他,刚才差点都要被他用强了,能不哭?
时安挥开他的手,“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
男人眉头微蹙,似乎是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时安,别闹。”他重新将时安拥入怀中。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听错了,时安总觉得他那句“别闹”当中蕴含着太多的情绪,宠溺、无奈、偏爱?
可刚刚那个将她压在桌上扯掉她全身的衣物肆意掠夺的男人,又是谁?是不是只要他愿意哄两句好听的话,她就像宠物狗一样对他摇头晃脑?是不是只要他招招手,她就一定要对他言听计从?
这样的男人,太可恶。
他让她痛,痛得全身难受,犹如窒息,她也要让他痛,哪怕是身体上的也行。
她看着他的肩头,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重重的,隔着他的衬衫,咬了下去。
“呃……”陆南望吃痛,想要将她推开,手都已经放在时安的肩膀上了,想要将人推开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在发泄,发泄她的不满和愤怒,她的不甘和痛苦,用最直白的方式让他感受到疼痛,牙齿透过衬衫,狠狠地咬在男人的肩头上,似乎是非要把他肩膀上的一块肉给咬下来一样。
男人眉头微微蹙着,却再没有推开她。
但是……时安下嘴是不是太重了?
“时安,差不多够了。”男人低声开口,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愠怒。
时安没有松口,这就疼了吗?她生孩子的时候承受的比这个要疼多了,一个人照顾星辰的时候,他又知道那有多辛苦?他在关爱他儿子的时候,她只能在星辰生病的夜晚自己叫救护车,还要为高额的治疗费担心。
那些,比起现在时安咬在陆南望肩膀上的,疼多了。
可他偏偏还对她处处看不惯,说话句句夹枪带棒,有意思吗?
“时安!”男人再度开口,带着警告。
这点痛都受不了?
时安松口,推开他,看着他肩膀上濡湿了一片,当然,他的胸口也湿了一片,刚才她的鼻涕眼泪全部都擦在上面。
肩膀那处似乎沁了丝丝血迹,肌肤之痛何以比得上剜心之伤?
“疼吗?”她抬头,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眉头紧蹙,并未回答。
“当初去堕胎的时候,比这个疼多了。”
“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
“戳到你的伤心事了吗?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现在后悔了?”
离得更近,只为可以在说出那些不留情面的话的时候,看到对方脸上痛苦不已的表情。
胜利了吗?
并没有。
心头好受些了吗?
也没有。
她看着陆南望压抑的情绪,看着他紧绷的表情。
他忽然间扣着她的肩膀,“你想要怎么样?我向全世界宣告我让你拿掉了我的孩子,然后抛妻弃子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要这样?”
“如果我说我就要这样呢?”要他向全世界申明,他陆南望这辈子只爱时安一人,其他人都只能是其他人,“我要,你就敢吗?”
时安的话一字一句地戳进陆南望的心中。
她要,他就敢吗?
她直视他的双眼,逼着他做一个决定。
看吧,他不敢。
他作为陆氏集团的总裁,作为陆家二公子,作为模范好丈夫好父亲,一旦宣布和盛浅予离婚转头和时安在一起,他辛辛苦苦建立的王朝将会毁于一旦,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将会付诸一炬。
他怎么可能放弃他看得比命还重的那一切?
时安知道,她对陆南望没有那个影响力,她是他可以随时放弃,是二选一当中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冷笑一声,脸颊上还挂着尚未擦干的泪,满脸对陆南望的嘲弄。
“既然你不敢,就从我眼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时安后退一步,拉开了与陆南望的距离。
她知道男人在看她,可是她不再多看他一眼,挥开了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转身去行李包里拿衣服出来,这件衬衫穿不得了。
背对着陆南望在行李包里找衣服的时候,时安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衣服上。
那些话有多伤人她知道,那些话就伤到陆南望了吗?
不,时安才是最受伤的那一个。陆南望没能做出的选择,都是时安心知肚明的耿耿于怀。
陆南望还真的能大肆宣告他要和盛浅予离婚,不要妻子儿子和她在一起?
门铃不知道何时停下的,估计是看里面没人开门,自己走了吧……真是谢谢那声门铃了。
“周易,你让长风打印一份离婚协议送到陆家让盛浅予签了——”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安诧异地回头,脸上还带着泪。
他要让盛浅予签离婚协议?而且是打印一份,协议内容早已协定好?
陆南望对上时安的目光,既然她要,他就给。
“孩子她要就要,不要就算了。明天召开记者会,宣布离婚的消息。另外,宣布时安是下一任陆太太。”
他疯了吧!
时安想也没想就走到陆南望身边,想要把他的电话给抢过来。
男人太高,她拿不到他的手机。
“立刻去做!”
“你别听他的!”时安急了,对电话那头的人喊道。
时安想不到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局面,该是怎样的难堪和无法解释。
可是陆南望挂了电话。
“你有病啊,你还真的要和盛浅予离婚还召开记者会?谁又同意当你下一任陆太太了?你能不能成熟点?”时安抢过陆南望手中的电话,想要给周易打回去。
密码?
11。
时安解锁,刚要点开最近通话,手机就被陆南望抢过去揣到他的口袋中。
她伸手去摸手机,四手在他口袋边乱作一团。
“时安,你往哪里摸呢!”男人开口,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淡淡的警告。
她往哪里摸,她只是想去拿手机,跟周易说刚才只是个意外,她还能往哪里摸……
碰到他的……
时安缩回手,面颊发红。
碰到就算了,还硬了。
这个男人是随时随地都能硬的属性?
“你离婚是你的事情,要让你儿子在单亲家庭中长大也是你的事情!我不会成为你的下一任陆太太,也不会成为你儿子的后妈!你别忘了,我和梁天琛结婚了。”
“你问我愿不愿意为了你和盛浅予离婚,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为了我和那个男人离婚?”
他愿意为了她和盛浅予离婚?
“不愿意。”时安想也没想就回答了陆南望。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