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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于宁安县百姓而言,是个充满惊喜的日子。
一大早到城东菜肆采买的人们发现菜肆边上那一排包子铺豆浆铺干货铺里夹着两家新开的装潢如出一辙的铺子:妙味烧腊和妙味卤肉。
烧腊店味道不大,只是挂着的豉油鸡烧鸭烧鹅叉烧肉泽亮丽,卤肉店可是隔了大老远就能闻到卤水飘出的香味,勾的人涎水四流。
那是红烧肉也比不上的香味。
到底是什么?
来往行人纷纷驻足,店家却静默无言,既不吆喝也不逢迎,切肉的切肉,卤肉的卤肉,两家店门前摆了张条桌,摆了几盆切好的肉片,淋了蘸料,贴着“免费试吃”的字样。
有胆子大的上前拿起两根比寻常筷子细得多的竹签夹了吃,试了一盆,又一盆,还一盆,把所有肉片都试了一遍,恨不得继续吃下去,瞄了店家一眼,讪讪的停了下来。
鸡肉怎么可以这样又白又嫩又滑,只是淋了点姜葱油就好吃得不得了?
鸭肉不仅没有半点骚味,又肥又厚的皮子怎么做的金黄脆嫩,食之不腻?
还有那烧鹅也是,同样的皮脆肉嫩,和酸梅酱的搭配堪称人间绝味!
叉烧是什么?不是夹心肉吗,怎么有点甜,看着软嫩多汁,吃着停不下来!
那叫做卤味?卤的有五花肉,有肠子,有鹅肝,有鸡腿,有鸭掌,有蛋……五花八门,全都好香!
在这个富贵人家整天大鱼大肉,寻常人家只能隔三岔五尝尝肉味的时代,肉的味道并不那么丰富,因而妙味斋才得以凭借烧烤和腊肠征服了全宁安县乃至九州。
这一次,妙味斋全新定义了肉味。
很多年后,那些少小离家老大也没回来的宁安县人,他们口里念念不忘的吃肉,指的其实是妙味烧腊和卤肉。
妙味成为了宁安县人的家乡味,哪怕妙味斋的分店开遍了全九州,他们还是会记得这一天,尝到了颠覆了味蕾享受的肉的滋味。
妙味烧腊和卤味都是论斤称,店门前迅速排起了长队,歪着头,惦着脚的盯着店里剩下的肉,生怕轮到自个儿的时候卖光了。
“来一整只烧鸭。”
“我要一斤鸭掌。”
“卤蛋呢,还有没有,要十个。”
“啊,给我一份卤水拼盘。”
“酸梅酱多要一份。”
“烧鹅卖完了?怎么那么快!”
店员们埋头斩料,称称,收钱,不到两个时辰,一百只鸡,一百只鸭,一百只鹅,三百斤肉及其他杂七杂八的全部销售一空。
后面闻风而来的人们看到的就是店员们悠闲的打扫店面,清理灶台,只得了一句“明日早点来”,败兴而归。
被沈小漾安排分别管烧腊店和卤味店的吴大和吴二盘完帐后在一起感叹。
“这半天的利润比我们酒楼一天都要多,我们酒楼在京城也不算小了。”
“可不是,烧腊和卤味也就做的时候辛苦些,卖倒是一下子卖光了,开酒楼还得有大师傅带一帮徒弟,外加店小二之类的,菜式也得讲究,又要技艺又要卖笑,服务不周到还有得缠。”
“做多点卖上一整天也没问题,沈娘子怎么要求我们限量?”
“这你就不记得了,沈娘子说这叫饥饿营销,得吊着他们,要是随时可以买得到,随便吃得到,再好吃也很快腻了,还不如限量供应,教他们买不着的都惦记着。”
“我这不是瞧着银子送上门不挣太可惜了嘛。”
“就你这脑袋,咱们酒楼才会有老爷子那样的金招牌也不温不火的。”
“还真是后浪推前浪呀,沈娘子那么小年纪,做生意就是一把好手。”
“唉,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夜里又得起来忙活了。”
宁安县百姓充满惊喜的这一天,沈小漾却是饱尝惊吓。
她用过早膳,目送二郎三郎上学后,拿了本话本,打算去后花园晒晒太阳,看百万\小!说,喝喝茶,过一个理想的上午。
才走进后花园,闻到了一股铁锈味,心思寻思哪来的铁锈,糊涂了几秒,脑子反应过来。
什么铁锈味,那是血腥味!
后花园并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她寻着味道追去,却是在假山洞里发现一个昏迷的身影。
假山下的地面上和那人的衣服上,全是斑驳的血迹。
沈小漾大脑霎时间空白一片,有种平静的生活被打破,要突然从种田文画风转向惊悚文。
这个人,莫不是死在她家后花园了?
要换一般小娘子,这时候非得惊叫起来不可;要换了一般穿越小娘子,二话不说就上前救人了,身份地位悬殊、毫无交集的男女主角通常是因为救命之恩从而人生轨道有了交集,继而以身相许,成就良辰佳话。
但遇上沈小漾这样除了做美食其他都嫌麻烦,而又因为误入销售行业混出了点胆的姑娘来说,脑洞是有几分清奇的。
她冷静下来,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救人,而是死人了怎么办。
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死在你家后花园,要报官吗?
万一被诬蔑说是她杀的怎么办?
万一牵涉到什么黑幕,被杀人灭口怎么办?
这人出现在她家,肯定是在逃亡里乱入的,既然在逃,就有人追,要是被知道了肯定是一堆麻烦。
报官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一个死人要从未出现过,只好挖个坑,埋了,种上花草。
来年花草茂茂盛盛的,谁会知道底下藏着骨头。
想完了,她凑近观察了一下倒在地上的这个人,身材颀长,看上去矫健有力,脸朝下趴着,背上有个断箭,玄衣衫晕开了一大片,左手脱落一把长剑。
她小心翼翼把长剑拿过来,放到了十几步外,这才跑回来挪了下那人的头,拂开他脸上垂落的乱发,手指伸到那人鼻下,还有气息,只是貌似出气多进气少。
心下有几分茫然,救,还是不救?
凭良心说,死了她不介意就地埋了他,可活着,总得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人伤的那么重,沈小漾不敢随便移动,快速跑回房中取了消炎止血的药粉,还有刀子、白酒、剪刀和纱布,多亏她以前下厨做饭总不小心就伤到指头,才备了这些东西。
最明显的是背上的箭伤,剪开背上的衣服,露出了一大片白皙光滑的背脊,沈小漾眼神闪了闪,若不是还碍眼的插着箭头,这景比现代小鲜肉们有看头得多。
伤口幸好不大,她用白酒洗了洗刀子,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划开皮肉,猛的一拔,拔出了箭头,又迅速撒上药粉。
期间,昏迷不醒的这人只闷哼了几声,仍然没有清醒过来。
止了血,绑了绷带,也不知道还有其他伤处没有,沈小漾干脆把他上半身衣服全剪了开来,零零星星还有些口子比较浅的刀伤,一一都处理了。
正摸着腿脚检查下半部分是否受伤的时候,手腕猛的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
不期然的抬头,沈小漾对上一双犹如冬夜寒星,带着几分冷冽的眼眸。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