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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霞将药方递给李夫人,嘱咐道:“八碗水煎成一碗,先喝十天,十天后我来复诊,喝药期间禁止同房哦。”
二人面色一红,李夫人想到生孩子的事情,忙确认道:“那排卵期呢?错过了是不是孩子就没有了。”
不等王霞回应,她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失落,王霞失声哑笑:“这个每个月都会有的,一般时间在来事的前十天左右,到时候你记录一下。”
“我看了你们俩的病症,其实你们到现在没有孩子,病因不全在你,一个气血不足,一个肾气不足,自然受孕困难。所以你也不要急,等身体都调理好了,孩子肯定会有的。”
李夫人顿舒一口气,一直以来没有孩子,成了二人的心病。
“雯雯,是我委屈你了”,听完王霞解释,李老板看向李夫人,以前像花朵般娇艳明媚的少女,竟然在他身边蹉跎成一个脸色蜡黄的夫人。
他猛然想起成婚前,二人正式在一起的那个雪夜,约定白首不相离,最后怎会因为孩子的事情,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突如其来的温情,使得李夫人眼尾泛红,她亲昵的看了眼自家老公,娇嗔道:“我愿意的。”
说完李夫人又拉起王霞的手,往她手里塞了20块诊费,连连感谢:“丫头,要不是你,我都要自责死了,我以为全是我的问题”,说着眼眶又要泛红。
王霞忙扶住李夫人肩膀,劝慰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你们也不要太急。”
李夫人点了点头,又是好一声感谢,不止是谢她治病,更是谢她解了多年的苦楚。
王霞站起身,正准备和李家夫妇告辞,忽地李家大门被人怒气冲冲的推开。
“你胡说,我儿子会有什么问题?”,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太太站在门口,目光犀利的盯着李夫人和王霞,语气不善。
老太太一身细纱纺线的花罩衫,发丝稀疏凌乱,一摇一摆的推门而入,眼神满是戒备。
这话虽说是对着王霞说的,但老太太的目光死死盯向李夫人,满眼不悦。
李老板适时站起身打着圆场:“娘,你怎么来了?”
老太太将手中的竹篓搁置在茶几上,竹篓中的物品被一丝方巾盖住,看不清里面的具体物品。
随后她慢条斯理的坐在李老板原先的位置,冷哼一声:“我要是再不来,这个家就要翻天了。”
林婶站在老太太身后,殷勤的倒着茶水。
李夫人将审视的目光锁定在林婶身上,她似有感应般,扯了扯老太太的衣袖,躲在她身后。
场面一时尴尬,无人说话,空间中只有老太太喝茶的咻咻声。
李夫人将王霞拉着坐下,神情警惕的盯着老太太和林婶,陡然形成了双方对峙地场面。
李老板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为了缓和气氛,故作好奇的打量起眼前的竹篓:“娘,你这是带了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老太太面色一垮,神情幽怨,开口指责起来:“我为了咱们李家有个后,好心给找来毛鸡蛋,你们竟然去找个劳什子中医”。
老太太越说越气,索性站起身,对着李夫人怒骂:“你个不下蛋的母鸡,你和我儿子结婚这么久都没孩子,我也没怪过你什么,你竟然说我儿子有问题。”
李夫人愣在当场,握住王霞的手不停颤抖,面上又白又红:“娘……你……”
老太太骂完之后,又坐到位置上,顺手接过林婶递过来的茶,轻蔑的看了眼李夫人:“你这儿媳胆子大得很,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娘。”
言语之间,丝毫不给李夫人留面子。
王霞看的有些尴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继续坐着,还是转身就走。
李夫人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另一半,李老板站起身,遮挡住老太太看向李夫人的目光,语气沉沉道:“娘,雯雯是我的妻,你不能那么说她。”
老太太见儿子这么强硬的对自己,气到直拍大腿,口中怒骂:“李大全你个吃里爬外的,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的给你拉扯大,你竟然有了媳妇忘了娘。”
这是老太太的惯用手法了,之前一有不顺她心意的,她就这一招,每次都逼得儿子儿媳连连认错。
这次李大全只是皱着眉,一脸冷静的看着老太太撒泼,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
马雯雯红着眼眶,坐在沙发的角落,也是一言不发。
最后倒是老太太自己讨了没趣,也收敛起动作,不再哭诉。
李大全严肃的目光扫过老太太,郑重道:“娘,你若是认雯雯是你儿媳,那我就还是你儿子,你若不认雯雯,那儿子这就是最后一次喊你。”
听清李大全的话,老太太震惊住,不可置信的用手指着他,口中念叨:“你个不肖子……”
一行清泪从马雯雯脸颊滑下,是震惊,是感动,她知晓眼前男人是多么注重孝道,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在老太太面前委曲求全的原因,她害怕会毁了这个家庭。
没想到他竟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马雯雯看向李大全的目光更加柔和起来。
老太太再想说些什么止住儿媳的威风,被身旁的林婶一把拉住,她回头对上林婶的神色,这才想起来此行目的。
她放软语气,对马雯雯道:“雯雯,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就这急脾气,没有坏心的。”
这场婆媳战争,老太太先是缴械,马雯雯也没有端着的道理,立马顺着老太太的台阶,接话道:“娘,你的苦心,儿媳知道的。”
老太太面上一喜,忙将手边的鸡蛋推向马雯雯:“这些鸡蛋都是娘费心找的,你一定要吃完。”
马雯雯神色僵住,她想到王霞之前的劝告,忙拒绝道:“娘,这鸡蛋有毒的,不能吃。”
老太太目光死死盯住王霞,用质问的语气道:“是不是你这死丫头撺掇我儿媳的?”
王霞被骂的一脸茫然,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不等她回应,马雯雯直接站在王霞面前。
马雯雯直接对上老太太的目光,严肃道:“她是我请回来帮我看病的朋友,娘不要这么说。”
老太太手颤抖着指向马雯雯:“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来骗你们钱财的?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反了天了。”
林婶立刻附和:“就是啊,谁知道你这是不是庸医呢,随便摸两下,看个病就收20块,万一给先生和夫人吃出好歹来可咋整。”
听到具体诊费数额,老太太惊吓到后退一步,随即对王霞怒目圆瞪:“什么东西这么贵?人家医院挂号才一毛钱。”
老太太怒火攻心,见阻止不了夫妻二人对王霞的信任,直接上前扯过她刚开好的药方,扯了粉碎。
“娘,你不要”,马雯雯一声惊呼,忙捡起地上的药方,再抬头时泪眼婆娑。
老太太瞧着马雯雯一脸好欺负的软弱模样,将先前儿子的警告忘得一干二净,双眼一瞪就开始骂人:“明明是你的问题,你不要攀扯我儿子,我都问过了,你只要好好把这鸡蛋吃了,还愁什么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