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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霞端着一碗糖水送到王母手上,她面上羞赫,拉着王母低声道:“娘,你先招待着,我去喊爹和二哥回来。”
王母忙点头,忘记这茬了,王父和王建民现在都不在家,她嘱咐道:“行,让他们赶紧回来。”
王霞走出院子,带上大门,隔绝了周围邻居打量的视线。
“丫头,你们家这是弄啥呢?”
王霞眼神雀跃,双颊绯红,还没说出答案,周围人就明白了一切。
终于跑出周围人打量的视线,王霞松了口气,戏台搭好了,就差演员了。
虽然王母和刘婶关系不好,但王父就爱和刘叔凑在一起,要么一起喝酒,要么一起打牌。
只要休息时,这俩人的影子总能凑在一起。
王霞脚步一转,往刘婶家走去。
刘婶家院门虚掩着,还没等敲门,就听到刘婶和儿媳大声的说着闲话:“这人呐,没脸没皮天下无敌。”
儿媳赵慧芳一把捂住刘婶的嘴巴:“娘,你小点声,王大叔还在屋里坐着呢。”
刘婶眼睛圆瞪:“我怕他?就是说给他听的,整天游手好闲的,还带坏你爹。”
王霞无意偷听她们讲话,站门口站定,假咳一声,敲响了院门。
“刘婶,是我,王霞。”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片刻之后才又听到刘婶的声音:“进来吧。”
王霞推门而入,刘婶正和儿媳蹲坐在院子角落里择菜。
赵慧芳低着头,用手肘顶了顶刘婶的胳膊,刘婶抬头瞥了眼王霞,讪笑一声,问道:“丫头,你怎的有空到婶子家了?”
“婶子,我爹在你这不?我家来人了,我娘催他回去呢。”
刘婶正愁找不到理由轰王父走,听到王霞的话,她忙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择菜碰到的泥,爽快的回应道:“你爹在我家,我这就给你叫去。”
屋里传来哄闹声,依稀能听到几个大男人的抱怨:又让你赢了,怎么老输,等诸如此类的话。
赵慧芳见王霞定定的站在院内,起了搭闲话的心思,她朝王霞笑问道:“丫头,这么急的喊你爹回去,家里来了亲戚?”
王霞脸上闪过一丝骄傲,她蹲到赵慧芳身边,低声道:“芳姐,我也不瞒你,今天我家里来了和我相看的城里人。”
赵慧芳惊呼一声:“城里人和你相看?”
王霞扯了扯赵慧芳的衣袖,满面通红,害羞道:“芳姐,你低点声,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是先上门看看。”
“丫头,我就说你厉害,早晚得过好日子去。”
“芳姐,你快别说了。”
赵慧芳呵呵笑起来,突然她想到什么,忙凑到王霞耳边:“丫头,你那啥,有问题嘛?”
她眼神紧盯着王霞腹部。
王霞领会到往赵慧芳话里的含义,面上一白,方才喜悦的神色僵在脸上。
“丫头,你不会真不能生吧?”
王霞牙齿紧咬住下嘴唇,口中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赵慧芳正准备再问些什么,刘婶骂骂咧咧的将王父拽出里屋:“你闺女都来找你了,你还赖在我家,赶紧回去吧。”
王父口中求饶:“就这一局,我都快赢了。”
刘婶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面上满是不耐烦,口中催促:“赶紧走吧你。”
“爹,我们快回去吧”,王霞上前扶助王父手臂,口中劝慰:“城里来了人,都等着你呢。”
王父这才从打牌赢钱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他茫然的看向王霞:“什么城里人?”
“就上回跟你说的呀,相看的城里人”,王霞一跺脚,面上焦急,直接就拽着王父往回走。
看着父女俩离去的背影,刘婶不确定的朝儿媳看去:“我没听错吧?真有相看的城里人?”
“那可不”,赵慧芳边低头择菜,边回应刘婶的话:“娘,你以后看到李红梅,可得让着点,说不准人闺女真嫁到城里去了呢。”
刘婶双手叉腰,挺着胸,毫不客气道:“我呸,就凭她家那生不出儿子的闺女,还想嫁到城里去,做他个白日梦的。”
“万一人家不知情,直接就嫁过去了呢?”,赵慧芳看着一脸笃定的婆婆,摇头笑问。
刘婶眼神一转,冷哼一声:“那我可要充当良好村民提醒一下了,王家这是骗婚!让她李红梅嘲讽我闺女嫁的不好,她闺女也别想嫁到好人家去。”
说完,刘婶忙拉上赵慧芳,语气急促道:“咱们也去王家看看热闹。”
王霞拽着王父走到村道岔口,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朝王父嘱咐:“爹,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和姜婶说一声。”
不等王父反应,王霞脚步匆匆,往姜寡妇家走去。
“姜婶,你在不?”
王霞气喘吁吁的站在姜寡妇家门口。
“来了,你娘呢?不是说好她来找我吗?”,听到门口动静,姜寡妇急忙开门,见是王霞,忙上前询问道。、
王霞大口喘着气,解释道:“姜婶,我娘上午走不开了,你看下午成不?”
姜寡妇一脸怒气,开口就是指责:“怎么地,你们家又要改主意?我告诉你,我可不陪你玩。”
“姜婶,你误会了,是我家现在来人了,我娘实在走不来。”
看王霞面上的焦急不似作假,姜寡妇疑惑道:“你家亲戚不就那些,来谁了?”
王霞故作少女娇羞,娇声道:“哎呀婶子,就是我娘和你说的那个,城里的对象。”
姜寡妇恍然大悟,忙推着王霞往外走,口中嘟囔:“那还等啥,不赶紧走。”
“姜婶,你也去我家?”
“要不然呢,当然是帮你掌掌眼呀,平白拿你一份媒人钱,也得干点实事对不?”
姜寡妇面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拖着还在发愣的王霞,院门都顾不上锁,直接往王家走去。
等二人到达王家时,王父刚落座,一张八仙桌上坐的满满当当。
看到姜寡妇,王母殷勤的笑僵在脸上,她斜睨了王霞一眼,就拉着姜寡妇坐到了她旁边。
“大娘,这位是?”
于涛看到突然出现的姜寡妇,面上不解,疑惑道。
王母讪笑两声,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姜寡妇直接插话道:“后生,你有所不知,咱们乡下这边谈婚事都要请媒人的呀,我就是王家请的媒人。”
王母避开周围人的目光,发泄似的拧了下王霞手臂内侧的软肉,她面上神色不变,赔笑一声,便拉王霞到了里屋。
“你个死丫头,怎么把她弄来了?”
王霞揉着被掐疼的手臂,委屈不已,解释道:“是她非要跟过来,还说是你请的媒人。”
王母恼怒的瞥了眼桌上谈笑风生的姜寡妇,口中怒骂:“真是个红头苍蝇,哪里有肉就往那里飞。”
原先她承认给姜寡妇城里亲事的媒人费,就是为了稳住姜寡妇,让她帮忙去退婚,给打的空头支票。现在姜寡妇直接坐到了一桌上,也容不得她后悔。
这也是她迁怒王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