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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然看了看黑黢黢的阁楼，面上闪过一丝担忧：“阿铭还没回来。”
“他不是先走了吗？怎么还没回来，兴许睡下了？你要不上楼看看吧。”
“好。”
赵清然刚踏上阁楼，院门被轻轻拍响。
王霞松了口气，笑道：“这孩子，怎么玩的这么晚。”
说着，就动身去开门栓。
赵铭维持着开门的姿势，今天他和小伙伴玩的开心，猛地一个人行走，心中渐渐恐慌起来。
眼前的沉重的院门上了栓，他暗道一声不好：莫不是家人都睡了吧，早知道就不凑热闹了。
这么想着，院门突然从内打开，王霞小心的护着手中的烛火，给赵铭开了门。
恐慌被那一抹微光驱散，赵铭终于卸下防备，他不好意思的看着眼前给他开门的女子，埋头道：“谢谢婶婶。”
“你这孩子，客气啥。”
王霞嗔怪笑着，随即疑惑道：“阿铭，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说到这个，赵铭顿时来了精神，把院门拴好之后，对着王霞眉飞色舞的解释道：“婶婶， 我今天看了个大笑话。”
王霞也立刻来了兴致，追问道：“快说说呢？是不是水渠那边的事情？”
“婶婶你也看到了？哎哟哟，我真是头一回见呢。”
赵铭说的夸张，把王霞的好奇心高高勾起，“我没去那边，到底发生了啥啊？”
“有个不检点的女的和赵家鳖孙没结婚就搞在一起了，还搞大了肚子。”
王霞一脸懵，赵家鳖孙是谁？谁怀孕了？
大大的疑问在脑中升起，她正想要进一步问清楚，只听堂屋里响起赵清然低沉的嗓音：“平日里我怎么教你的？”
赵铭看到父亲站在不远处，立马害怕的躲在王霞身后，嗫嚅着道歉：“我错了，不乱骂人了。”
虽然嘴上认错麻溜，心中却是嗤之以鼻，就赵强那货色，休想让他喊一句敬语。
赵强家那支，可是赵氏家族的大叛徒，就算他年龄再小，也时时刻刻记在脑子里的仇怨。
“嗯，下不为例”，赵清然教育完赵铭，心中的好奇也被勾起，压着嗓音里的疑惑，道：“你接着说，发生什么了？”
赵铭平复了下呼吸，激动的解释道：“哎呀，就是那赵强嘛，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
王霞一脸讶异，第一反应就是王露。
“谁家姑娘啊？”
看着王霞面色逐渐凝重，赵清然疑惑道。
赵铭突然想到什么，突然噤了声，看着王霞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回答。
“是不是我姐姐？”
王霞一脸平静，直接问出心中的猜测。
赵铭点了点头，确认道：“应该是的，我听赵强他娘在那骂王家小婊子……”
他越说声音越低，这话也太难听了，而且好像把王霞也骂进去了。
“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
王霞摇了摇头，若是其他村民的闲话，她倒是愿意去凑凑热闹的，但王家人的事，她是半点都不想再沾染。
屋内传来赵舒低低的呼唤声：“娘，娘你在哪呢？”
王霞脚步急促的往里屋走去，不再理会这边的事。
堂屋仅剩下赵铭和赵清然面面相觑的站着，赵铭一向怵这个父亲，当即直接道：“爹，我上楼休息了。”
“等会”，赵清然的话让赵铭精神一振，他盯着眼前一动不动的赵铭，警告道：“下次早点回家，要是让我发现还这么晚，看我不揍你。”
“爹，我知道了。”
说完他直接跑向楼梯口，一刻都不敢停留。
赵清然一脸不解的看着赵铭飞奔离去的身影，心中纳闷至极：我有那么可怕吗？
等他踏入房间，王霞正搂着赵舒轻轻哄着，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用小蒲扇扇着风。
王霞抬眼看到赵清然靠近，身体微微僵了一瞬，随即轻声道：“小点声。”
闻言，赵清然放缓了脚步，拿上了洗漱用品再次出了门。
王霞在看电影之前就拾掇完了，看着怀中已然熟睡的赵舒，索性她也一歪头沉沉睡去。
日月更替，等她再有意识时，陡然感到怀中传来一抹异样。
“娘，你好香。”
赵舒发丝凌乱，柔嫩的小手搂上王霞的脖子，小脑袋直往王霞怀里钻，口中呢喃着。
王霞满心柔软，手指点了点赵舒的胳肢窝，赵舒被逗得咯咯直笑。
“娘，我饿了，咱们吃早饭去吧。”
“好嘞。”
王霞应声，穿好衣服之后，给赵舒一左一右绑了个丸子头，就抱着她出了门。
老太太已经把早饭摆上桌了，她看着母女二人亲近的模样，心中欣慰至极，高兴道：“丫头，快来吃饭。”
王霞抱着赵舒在饭桌前坐下，想到赵铭的身高问题，问道：“奶奶，你知道咱们村哪有牛奶或者羊奶卖嘛？”
“喝那玩意干啥？腥得很。”
老太太一脸嫌弃，连连摆手。
见她执着，才又回复道：“农场那边应该有，你可以去看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牛羊下崽子。”
王霞喝着粥，怕老太太过于担心，没有多做解释牛奶的用途。
木质楼梯上竟然响起了匆匆脚步声，王霞讶异的往楼梯口望去，以往这个点，赵铭应该早早去学校了才对。
她观察的视线陡然和赵铭触上，王霞面上甜甜一笑，赵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低下头轻轻喊了声：“婶婶早上好。”
虽然语气中依旧难掩那股疏离感，但相较于之前的冰冷，已经好太多了。
赵铭以往为了回避王霞，总是直接不吃早饭就去上学了，自从说开之后，心中对王霞的厌恶也消失不见了。
老太太惊讶的看了眼赵铭，嗔怪道：“怎得不怄气了？我还以为你又不吃早饭直接去学校了呢。”
赵铭面上羞赫，求饶道：“太太我错了，你可不知道那两天真是饿死我了。”
“饿死你活该！”
老太太骂了一声，手上动作倒是不停，给赵铭盛了满满一碗粥。
“奶奶清然呢？”，王霞放下碗筷，看着桌面另一侧赵清然的位置上摆放了一只用完的空碗，疑惑道。
“说是有事要进城一趟，也不知道这忙啥呢。”
众人正吃着饭，突然听到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正狐疑着，下一瞬院门被拍的啪啪作响。
老太太和王霞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眸中看到一丝紧张，上一次院门被敲得这么响还是王家人和招娣强制给王露婚配的那场。
“小霞啊，快开开门。”
不等她们有所反应，门外人凄厉的嗓音哭嚎起来：“怎么办哟，小霞啊，娘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