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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少女来说,牢狱之灾的痛苦与杀人时的梦魇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在牢狱中没日没夜的噩梦,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可是当她站在监狱门口,看着太阳光时,她却突然宁静了下来。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陪着母亲回到家中。安慰母亲说在看守所里面有人照顾,并没有人欺负她。母亲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饭菜让她吃,她笑着让母亲先吃。母亲却说:“遥遥,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
少女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成熟是一个很痛苦的词汇,有时候只需要一夜。
有时候却只需要一秒。比如说,用匕首杀死一个人。
那把匕首,是她贴身放在身上的武器。只有带着那把匕首,她才能体会到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母亲对她说这段时间的经历,她听了之后略微有些惊讶,沉思了一会儿对母亲说:“我想去见见他。”
母亲点了点头附和道:“理应去见见。这样吧,回头买点东西我们一起去。”
少女却说:“我自己去。”
母亲有些惊讶,不过却也同意了。
饭刚吃了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路妈妈过去打开房门,却见到了路遥的父亲醉醺醺的走了进来。路父进来往小马扎上面一座,也不客气拿过母亲刚才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口菜就丢到嘴里,然后对路遥说:“遥遥啊,这次救你的人可是有点本事,说不定以后咱们家就指望着你飞黄腾达了,你可要好好感谢感谢人家。我给你买了套衣服,算做给你礼物。”
路父将所谓的礼物拿了出来,是一件裙装。短裙,超短裙,低胸裙!
路妈妈刚要发飙,路遥却不动声色继续吃饭。路父坐了一会儿,吃了一会儿菜然后就站了起来,转身对路妈妈说:“那个,我这个月的钱又花冒了,你再借我点儿,等我赢了回头就给你。”
路妈妈刚要说没有,路遥就不动声色的说:“滚,路兴发,从今往后,你是你,我们是我们,别在伸着你的爪子来找我们要钱。”
路兴发有点惊讶,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说:“路遥,我他妈是你老子,你怎么跟我说话呢,别以为你杀过人就敢在我面前耍横,我告诉你,要是没有老子,哪来的你,赶紧给我穿上衣服勾引恩人去,要不是老子保你,说不定你在监狱里面就被人开苞了。”
路遥依旧不动声色,路兴发骂骂咧咧就准备从路妈妈钱包里面拿钱。
可是这时候路遥站了起来,拿着桌子上面的一个酒瓶,一酒瓶就砸到了路兴发的头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路兴发直接被砸懵了,然后他头上开始流血,刹那间浸湿了他整张脸。
路兴发直接傻眼了,路妈妈也傻眼了,想拦着路遥。可是路遥却说:“路兴发,你给我滚,以后别让我们再见到你。而且妈,你也别拦着,他是我父亲不错,可是我欠他的恩情,这些年已经还完了,对于这种人,心疼不得。”
路兴发彻底被路遥的话给吓到了,整个人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慢慢离开了。
路兴发走后,路妈妈将现场情况给收拾了一下,坐在路遥面前,看着女儿。她发现女儿变了,路遥却笑了笑对妈妈说:“妈妈,我这辈子只有您这么一个亲人了。”
路妈妈眼睛湿润了一下,说:“遥遥,你不能这样。”
路遥点了点头说:“其实我没变,变得只是路兴发而已。我不对他下狠手,他又能怎么放过我们?”
路妈妈不说话了。
晚上,路妈妈问路遥:“在监狱里面有绝望的时候嘛?”
路遥摇了摇头说:“没有。”
“为什么?”
路遥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在我杀了王帅之后,我就已经明白了,接下来我要面临的结果就是死亡,我能多活几天,就应该多感恩几天。在我的人生中,充满了太多太多绝望,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在希望中寻找未来,假如我真的被判了二十年,那么这二十年我一定会在狱中将所有书籍全都看一遍,等到我出狱的时候,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监狱只能锁住人的身体,却不能锁住人的灵魂。”
突然,路遥郑重的朗读了一段英文:“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路妈妈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路遥说:“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路妈妈眉头一皱,显然不明白女儿这话是什么。不过活了半辈子的女人,早已看了出来,女儿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女儿了,她获得了新生,去迎接属于她自己的未来。或者也可以说,她的羽翼已经丰满了,她将翱翔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中。
沈一愿意帮助路遥,只不过是出于感性的生活态度。
而小囡囡愿意帮路遥,完全是因为阴差阳错。
这就是真正的上位者与普通人的区别,尽管小囡囡才五岁。但是她的能量的确比沈一要大,当然这种潜在的能量,小囡囡还不太懂,她只知道只要她想要什么,只要给外公说,外公总能帮她做到。比如说,在小囡囡省城的家中,养了一直神兽草泥马,也就是羊驼。
沈一见过小囡囡的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是小囡囡骑着神兽,神兽那苦逼的表情和小囡囡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反正沈一这**丝一辈子也没见过真的草泥马。
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沈一的生活也不是那样苦逼。
最起码和路遥比,路遥和沈一之间还是有很大差距。
所以当路遥登门拜访感谢沈一的时候,沈一果断笑着说应该做的。路遥并没有给沈一保证什么,只是和沈一随便聊着,显得十分轻松。沈一感觉到有些奇怪,就问她:“你确定你已经没事?”
路遥轻松的笑着说:“我能有什么事?”
沈一说:“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之后是什么感觉?”
路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说:“疯狂。”
沈一怔了一下,看着路遥的眼睛,旋即说:“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
路遥说:“谢谢夸奖。”
和路遥的会面很简单,路遥什么也不表示,沈一只问了这一个问题。沈一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股从未见到过的意志力。这本应该属于二战老兵的意志力,却出现在她的眼睛中。这是一个很好,却也是一个很坏的表现,正如同金钱一样,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而此时,在省城一座别墅的书房中。一个妇人正在对着一个男人咆哮,男人低着头阴沉着脸不说话。在他们的旁边则站着另一个男人,男人随手翻看着书架上面的书籍,显然将妇人的咆哮给选择性遗忘。
等妇人咆哮累了,男人才回过头来,露出一双睿智的眼睛说:“表姐,这次是计文强亲自下达的命令,你训斥表姐夫有什么用?再说了,小帅即便现在不死,以后说不定就会给你们添更大的麻烦,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在国外的儿子吗?好好培养他,千万不能让他以为有地位就可以持宠而骄。”
妇人一听这个就不乐意了,当即就说:“海峰,好歹小帅也是你侄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徐海峰反唇相讥说:“那如果我现在就去强-奸王语嫣,你愿意吗?”
听到徐海峰这句话,他的表姐徐丽丽一下子露出了一个十分难堪的表情,王语嫣就是他们的女儿。而王帅的父亲王武佟更是惊讶不已,徐海峰则睿智一笑,将目光对准王武佟说:“姐夫,这是一个好机会,其实你到不如接着这个机会往上面爬一爬,到现在你死了一个儿子,可是对方却还在逍遥法外,而这一切却是因为计文强,这不符合博弈规律。所以,如果不错的话,计文强会去掉你的这个副字。”
王武佟眼睛里面露出了精光,他在这个位置上面坐了五六年了,可是永远也去不掉这个副字。结果现在儿子死了,到却能因祸得福更进一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机会啊,他竟然有点高兴。
可是徐丽丽可就不愿意了,毕竟王帅是她儿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亲着呢。
不过面对徐海峰和王武佟的攻势,徐丽丽也只能妥协了。
等徐丽丽离开,王武佟才问徐海峰:“海峰这次来省城,是要干嘛?”
徐海峰简明扼要说:“要回徐衣囡!”
王武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徐海峰笑了笑。
王武佟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徐海峰说:“你不是马上就要升任医疗卫生厅厅长了吗?”
王武佟有些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
徐海峰说:“这是一盘大旗,不过我最喜欢挑战了。”
而在离这栋别墅仅有一个街区之隔的另一栋红色小房子里面,一个垂暮老人正在伏案写作,老人的笔锋很稳健,一看就是写了几十年字的人。老人戴着一个老花镜,看上去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手中的钢笔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而且钢笔很老了,墨水经常断,老人写写停停。
很快就将几份文件给批阅了。
而在房间的角落里面,计节正坐在那里,手里面端着一碗葡萄,不时拿起来一颗放到嘴里吃了,然后随口将葡萄皮吐到垃圾桶里面,恐怕在这个房间里面敢这么肆意吃水果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终于,见老人将文件批阅完了。计节站了起来说:“爸,我上次跟您说的那个事情怎么样?你认为可行不?我需要听您的意见?”
计文强抬起头,看了看计节,露出了一个十分无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