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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真相浮现,武者丁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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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之交!

    这四个字从皇甫太公口中说出来,沉甸甸的,仿佛砸到地上都能听见响声。皇甫太公郑重的表情让徐朗根本升不起一丝怀疑的念头,他张了张嘴,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虽然知道两家关系绝对不简单,但是当一个老狐妖在他面前掷地有声的说出“生死之交”四个字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

    皇甫太公看出了徐朗的纠结,也知道对于一个聪慧的少年来说,骤然知道这层关系,难免会有些难以接受。他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书案后面,坐了下来,轻轻抚摸着静静躺在桌上的尺骨刀,这柄看不出锋芒的骨刀,此刻在这个老人的抚摸下,显露出一种凄然的美感。

    “这个故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们一家刚刚从陕地千难万险的逃到浙江地界来······”皇甫太公缓缓讲述着这一段久远的往事,就仿佛是在徐朗面前展开了一幅画卷,两家的渊源在这一刻,全都显露在了他面前。

    皇甫陵是皇甫太公的名字,他本是一只生活在陕地的普通赤狐,带着一大家子狐狸生活在山野之中,过着物竞天择的生活。但也是他有福源在身,竟然让他在山中找了一处封闭的地穴,地穴中有一个道士的尸体,一卷道书,还有十几颗藏在葫芦里的丹药。那时候的他只是本能的觉得丹药很好吃,就吃了四五颗,却不想这丹药十分灵异,竟然让他开了灵智,从此再也不是懵懂的禽兽之流,而是踏入了妖的领域。剩下的丹药,被他喂给了自己的家人们,只需一颗,便都懵懵懂懂开了灵智,只是不及吃了四五颗丹药的皇甫陵那么聪慧。

    拥有了智慧的狐狸知道这个道人的不凡,便带着全家将道人安葬了,从此他便经常潜入到附近的城镇之中,在学馆旁边偷学,能够识文断字,便能看懂那卷道书了。那道人死前留了绝笔,他本是一个散修,复姓皇甫,在这里闭死关,想要飞升成仙,却不想没能突破,反倒成了狐狸一家的机缘,从此便以皇甫为姓,因为这出洞穴算是皇甫道人的陵墓,他便叫自己皇甫陵。

    皇甫一家本就是撞上的机缘,磕磕绊绊,连蒙带猜的修炼,虽然也全都修成了狐妖,能够化身为人,但是又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厉害。祸事终于还是来了,皇甫陵一日修炼之时,感觉自己就快要突破,能够褪去妖身,彻底化成人身。就在此时,天降雷劫,猝不及防之下,整个洞穴中皇甫一家全都遭了大难,当场被打死了大半,只有修为最高的皇甫陵和儿子皇甫文,女儿娇娜,妻子、妻妹以及妻妹松娘得活,且也都是重伤在身,甚至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六只狐狸好不凄惨,根本不敢在已经被天雷击毁的地穴久待,惶惶如丧家之犬,赶快逃离了陕地。

    皇甫一家之所以急急逃难,就是因为山中还有一狼妖,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机缘,未曾化成人身,但是百年修持,一身修为也是不弱。只是往日忌惮皇甫陵一直不敢造次,此刻皇甫一家遭受大难,这恶狼定然是要前来行凶。只是没有想到,虽然他们早早就逃了,毕竟伤重,还不曾离开陕地,那妖狼就寻踪而来,一路上皇甫一家拼命挣扎,终于是逃到了这天台县中,却也被那妖狼追了上来。皇甫一家已经筋疲力竭,根本无力反抗了,眼看全家就要丧生在妖狼爪下。正此时,两支利箭破空而来,逼退了妖狼。皇甫陵强打精神看向了箭的来处,却是一个中年汉子带着一个弱冠之年的青年拈弓搭箭,背负箭囊,腰悬利刃从远处跑来,那中年汉子的手里还拎着两只活蹦乱跳只是嘴被射穿了的大雁。

    “啊,这是我祖父和父亲?”听到此处,徐朗显然已经猜到了,这种套路虽然俗套,但是却也算是经典的场景了,当然是一猜即中。皇甫太公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那青年英姿飞扬,几个跨步就来到了近前,看了看身上满是火烧痕迹,还有狼爪抓伤正在流血的六只狐狸,哈哈笑道:“爹,今天本来是来射雁准备给洪妹子的彩礼的,不想竟能碰上这大买卖!一头这般雄壮的大狼,狼皮应该值不少钱。这六只狐狸好好养养,一身皮毛定然好看,到时候送给洪妹子,是杀了制成狐裘,还是养着都是极好的!”

    “你这臭小子,满脑子就是你那洪妹子!洪丫头也是这县里的一大把头,就算你们两情相悦,要不是你老爹我的面子,你真当她老爹洪大龙头能答应你的求亲。”那中年人听了儿子的话,不屑道,“少废话,先杀狼!”

    皇甫陵虽然绝处逢生,但是毕竟心地善良,不舍得让两个普通人葬身妖狼腹中,强打精神,开口示警:“二位恩公速速离去,此獠乃是百年妖狼,不要送了性命!有我等在此,它不会去追你们的。”

    狐狸突然说话,这父子二人吓了一跳,但是等听明白之后,却是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那青年,也就是丁继业忍不住笑道::“哈哈,爹,你听见没,是狐妖哎!说话文绉绉的,像是教书先生!”

    倒是那父亲来到了近前,低头查看了一下,道:“还好,伤得不重,能调养回来。继业,你记住了,这样与人为善的妖怪才是正道,日后碰上要好好照看。像那边的那头,虽然看着厉害,但是连话都不会说,就是个畜生,杀了!”

    “当初,我只觉得这父子二人真是痴人说梦,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根本不是修行中人,竟然放话要杀了那个百年狼妖。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让我知道,为什么这世间,人族才是主角。”皇甫太公看着听着入迷的徐朗,轻轻一笑,感慨到。

    皇甫陵见这父子二人竟然胆大包天,只觉好好一个年轻人就要死在自己面前,有些不忍。却不想丁继业丢掉了手中的弓箭,抽出了腰间的猎刀直接就迎着那被轻视的恼羞成怒,已经张牙舞爪扑上来的狼妖冲了上去。

    接下来,就是完全颠覆了皇甫陵观念的一场战斗,那凶悍的狼妖竟然被丁继业一柄猎刀杀得溃不成军,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那感觉,就仿佛是一个被屠夫追打的野狗一样,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哈哈,这位狐狸先生看来是读过书的,比我们爷俩这大老粗好多了。”丁父盘膝坐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一包止血散,细细的给几个受伤的狐狸治伤,跟皇甫陵说着话,“我们爷俩虽然不过是屠夫,但是咱们这个屠夫是老祖宗庖丁传下来的手艺。嘿嘿,别的不敢说,就对付这畜生,别管是狼妖还是猪妖狗妖的,只要它还是个畜生,没有脱去妖身,咱们爷们就能把它吃得死死的。嘿,要不是当初老子在老家,看到一个狐妖害了了一个官家公子,借着他的驱壳光天白日的在大街上调戏小娘们,一时看不过,拿着杀猪刀捅了他,也不至于离乡背井来到这天台县。对了,咱姓丁,叫我老丁就行。那是我小子,叫继业,这趟出来,就是这小子看上了县里大龙头的闺女······”

    老丁这边跟皇甫陵絮絮叨叨的拉着家常,那边的狼妖却是已经支持不住了,别看它修炼了百余年,一身钢筋铁骨,狼啸声也能撼动凡人神魂,但是也就是在普通人跟前所向披靡罢了。这是是碰上了硬茬子,丁继业一刀刀砍过来,它根本闪不过去,它的拼死搏斗却被丁继业轻轻松松就闪了过去,结果就是它身上一道道的增加伤口,现在已经力不从心,就快站不稳了。丁继业瞅准机会,趁着狼妖一个恍惚,直接矮身从它身旁窜过,手里的猎刀“噗”的一声就穿进了狼妖的脖子里,直接结果了这个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巨大妖狼。眼见着狼妖死了,丁继业笑呵呵的蹲下身来,直接用猎刀就开始剥皮了,这时才看出来,他刚才看出来的伤口,居然都是他下刀的地方,完全没有破坏狼皮的完整性!

    皇甫陵看的目瞪口呆,这样一个在他全盛之时,用法术都要周旋一番的狼妖,竟然就在短短的盏茶功夫,被一个看上去才刚刚二十岁的青年给轻松斩杀了!看着浑身上下一点伤痕没有,只是额头微微冒汗,现在正吹着口哨扒皮的丁继业,皇甫陵感觉自己世界观仿佛被颠覆了,这个世界跟他原先认识的世界实在是差别太大了。

    丁继业剥下了狼皮之后,忽然发现在这狼妖的脊椎骨上竟然长着一根尺许长短,直来直去的骨刺,眼见着就要破皮而出。他出于好奇给拔了下来,跟狼皮一起收了起来,那具庞大的尸体,被他拢了些枯草,用火石点燃,一把火给烧了。做完这一切,丁家父子笑呵呵的把受伤的狐狸包扎好,留下了几包药之后,背起狼皮,拎着大雁说说笑笑的就离开了。远远飘来的话语声中,能听见他们再商量着怎么筹备丁继业的婚礼,丝毫没有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当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