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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要宰了他!(`口′)我真的要宰了他!
我双手抓住脑袋几乎要原地暴走!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他居然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地睡着了,八嘎!
难道我今晚的落脚地只能是那个身体都撑不直的小小沙发?我绝不甘心!
深思熟虑了几分钟后,我趴到床下找到一根插头——我的床是充水床,有制冷制热的功能,在这种天气里,制热烤熟他!
搞定一切后我拍拍手站起来,看着仍然睡得香甜的上允瞳,阴笑着关了灯,躺上那张小沙发。
当然,这个时候只顾幸灾乐祸的我,一定不会料到半夜插座飙电,床垫被烫出一个洞,里面的水全都涌出来淌满整间房子。也不会料到,被热醒的上允瞳没有地方睡,死皮赖脸地挤上了我那张一个人都伸不直腿的小沙发。更不会料到,由于时间太晚,整座“h。t”庄园睡成死猪,不管我怎么叫喊都没人应答。
地上全是水啊,我除了睡沙发,难道还要睡衣橱吗?
两人屈着腿坐在沙发上,在漆黑的房间里你瞪住我我瞪住你,睡意一波又一波地袭来,终于我支撑不住,脑袋一歪倒向旁边,正好跌进他的胸口。然后我又闻到了那种桔子果香,清新好闻,更加剧了我的睡意。
朦朦胧胧间他的手揽住了我的肩膀,头也靠了过来,我想推开。(o-o)。oo可是真的太困,太困太困了
呼呼~那个夜晚的梦里,满世界都是桔子果的香气。
3,锁了车轮的自行车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吵醒!
我揉了揉蓬松的眼,首先视线落向到处是水的房间,再落向头靠着我肩膀熟睡的上允瞳,再落向他揽着我腰的手和我叠在他肚子上的右腿!
这一定是个噩梦〒〒我居然会跟我最讨厌的人姿势这么亲密地贴在一起睡觉?
眼睑一翻,我打算继续睡,并决定等醒来时嘲笑自己做了个多么可笑的梦。可是——
总感觉被我忽略的哪里有说不出的怪异?!
“八万瞳他居然居然跟一饼mm睡在一起!床都破了,难道昨晚覆雨翻云太激烈”
“申少猪头,不想被本少爷揍成鸭头的话,你最好思想健康一点!”
我猛地睁开眼,果然看到门口挤着一堆人:有推着餐车脸色煞白的女仆,有四只碎碎念的猴子,居然还有一脸深意的管家老伯!此时他们都用各种不同的目光匪夷所思地看我。
这不是噩梦——
这是真的!(")
我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下来,溅起一脚的水。而上允瞳也因为我动静太大,终于慢慢掀开他漂亮的眼睑,露出睫毛下那剔透明亮的冰蓝色瞳仁。
于是整个早晨,我都是在四只猴子的嚎叫声以及管家老伯揶揄的眼神中渡过。而上允瞳这个混蛋,居然又一次捡了大便宜,争取到了我的什么什么“班级权”?!
哦,mygod!有没有搞错!
“我要求拥有自己的车辆,自己去上学!”
顶着一屋子探照灯似的目光吃完早餐后,我冲出大门追上悠闲走在前面的上允瞳:“你听见了没有?”
他闲闲地侧身,睨我一眼:“嘴边的是什么。”说着手伸过来。
什什么?!
我下意识闪开他的手,抬手朝嘴边一抹,居然抹出一手的沙拉酱!一定是刚刚为了躲避管家老伯揶揄的眼神而狂吃东西,不小心弄上去的。
“连系鞋带这种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好吗?”
他忽然温暖一笑,将背包挎在肩上,单腿屈膝蹲下身帮我去系散开的鞋带。这个帅气而又简单的动作,跟牧流莲帮我穿鞋时如出一辙!
我微微地有些恍惚。
这个家伙怎么了?(=0.☉=)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难道经过昨晚,连他都被我的魅力拜倒了?!
正想着,身后传来管家老伯含笑的声音:“加油!”
我回头,看见老伯俯身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朝楼下的我们慈眉善目地笑。康泽桠和申少站在他的身边,朝我们特鄙视地做着鬼脸。忽然老伯回头过,鬼脸被抓了个正着,他们的脑袋各自挨了一掌,然后被揪着耳朵进去了。
上允瞳正在帮我系鞋带的手猛地一僵。
打了一边的蝴蝶结都还没有完成,他居然就这样站了起来,并且拿手在鼻前嗅了嗅:“鞋带真臭。”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伸来,把我的脸当抹布一样狠狠擦了几下,转身朝前走去。
这前后的待遇也相差太大了吧?kao!居然敢把我的脸当抹布。
我咬牙切齿:“( ̄皿 ̄)上、允、瞳!”
这时司机把车开了过来,他自顾自地拉门上车,拽拽的都不甩我一眼。
这让我更加憋气:“明明性格很恶劣,却偏偏要在管家老伯面前做出乖巧温驯的样子,还真是虚伪。”
他没有甩我,坐在车里一边摊开一份报纸一边冷冰冰地说:“如果想坐我的车去上课,就乖乖地闭嘴。”
该死,现在是怎样?!
虽然实在不想坐他的车,可是又不想在这种时候去找管家老伯,因为只要一接近他他就会问昨晚发生了什么。而我更不想坐那四只猴子的车,只好勉为其难了。
真不希望这车开得顺利,真希望能够中途出点状况。
看着一路悠闲看报的他,我恶毒地想着。可是一转念,我也在车里,要是出现状况我不是也跟着完蛋?!还真是白痴。
安姬儿,你不但变得越来越没威震力,还变得越来越白痴。这应该是跟白痴呆得太近的原因吧,都被他们传染了
正想着,房车开到市中心的时候“吱”的一声,无法再继续前进!
难道,我的诅咒灵验了?!
查出故障的司机大叔擦着脸上的汗,分外焦急地望着上允瞳:“少,少爷!房车的轮胎爆胎,我刚打了电话,已经派出一辆”
“不必了。”
上允瞳忽然合上报纸,推开门淡淡说道:“你让人来把车拉走,至于去学校的事,我自己能解决。”说完下车走到我这边拉开车门,不容分说把我拽了下去。
喂,他到底想搞什么?!
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人行道上人群川流不息。我和上允瞳站在马路边,引起一堆的路人侧面观望。大概,又是因为我们这张脸吧。
“喂,你说可以自己解决,那么现在呢!”站了一会儿,-_-#我实在受不了那些炙热的眼神,朝上允瞳不耐烦地喊道。
他蹩眉看着来往的车辆,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出门都有专用的司机接送的大少爷,一定没有做过地铁和公车,连taxi是什么都不知道吧?!算了,只好我费点心了
我正打算去站牌看坐多少路公车,上允瞳忽然眼睛一亮,丢下我朝某个地方小跑过去,拦下一辆骑着中学生的双人脚踏车!那种脚踏车是现在恋爱的学生们流行的玩意儿。前后两个座位,四只踏板,相当于两辆车合并在一起,前面的人踩踏板累了,可以换后面的。
他该不会是o|||
正想着,那对中学生已经从上面跳下来,上允瞳一个轻盈跃步跨坐上去,然后朝站在原地的我勾了勾手指。
此时的他身体微倾,左手握住扶手,右脚踮地,加上他俊美的面庞和高帅的身形,如果被他的大批fans看到,绝对会迷得神魂颠倒、七荤八素,高分贝的尖叫直至震裂窗玻璃,掀翻“theone”学院的教学楼顶。
因为,此时行走在人行道的人全都将视线射了过来,那两个中学生也呆呆的一脸惊艳表情。
我克制不规律的心跳,快步走了过去。
他朝我优雅吐出三个字:“一千块。”
我呸!テテ简直想当场将书包摔在他脸上,打得他脸变烧饼、嘴变香肠。
“为什么是我付钱?!”
“我身上只有卡。”
“这不是道理!”
“怎样,别告诉我你是连一千块都没有的穷鬼。”
我怒了!虽然知道他使用的是激将法,可我的确是个穷鬼,家里有个无底洞,不管我怎样努力地赚钱都会被妈妈败光。
十指死死地抠住了书包带,面对他嘲讽的目光,我真的想反抗,可是却没有反抗的资本。
“我认识你你是飞天王子上允瞳!”其中有个一直低着头偷看上允瞳的中学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就当这辆车借给你们玩玩,等不要的时候再还我们好了。这是我的名字和电话,到时记得联系我”说着她飞快撕下一张便纸“唰唰”写了什么恭敬地递给上允瞳“我可是你的忠实fans,我们学校有很多女生都特迷你!”
wow~o|||就不带这样的!随便走在街上都能遇见fans!
直到那两中学生兴奋地叽喳离开,上允瞳才眼神古怪地看我:“你,真的没钱?”
“”他的眼神更古怪了:“你不是一直都有很多富豪bf,没钱的你都不屑,据说无一例外都为了你倾家荡产。怎么可能会没钱?!”
“是!我当然有钱,非常非常有钱,有钱的我却没有带现金的习惯!”我仰高头,不无嘲讽地反击“你一定猜到了,我是故意不带钱的,好让那些冤大头替我付账!”
上允瞳的眼神猛地一寒,那种厌恶又藐视我的目光又出现了。
我满不在乎地跳上了后面的车座。
就是这样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用在意,瞧不起我品行的人多了去了,在以前的学院里我也因此被所有人孤立。只要我了解自己做这些事的初衷就可以了——因为我交过的bf,全都是有钱却超级滥情的花花公子。
他们追求我,其一是因为暂时被我的外貌吸引,其二是将我带出去充场面。他们喜欢的都不是我这个人,只是把我当作一件漂亮光鲜的衣服而已。而我,也只把它当成工作对待,绝对没有真正的恋人关系。
行驶了一段路程,我觉得越来越吃力,原来坐在前面的上允瞳根本就没有在蹬车。我气恼地停止蹬动:“你倒是挺清闲,留我一个蹬车像个白痴。”
“”“喂,你动啊。”
“”“ok,你不动,那就让它停在这里,休想我会再前进一步!”
“”忽然身后传来“滴滴”的喇叭声。我猛地回头,原来在我胡思乱想之间,已经将双人自行车开到了十字路口中间,四面八方都是朝这边急速而来的车。
我不会蹬的,我绝对不会蹬的!
该死的上允瞳,你倒是快点蹬啊!
“滴滴——叭叭——滴滴——”
眼见着一辆大卡车越来越近,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架势,我终于妥协地狠命蹬了起来,在大卡车擦身而过的那一刻冲了出去——(oo)却由于,只顾着注视大卡车没有看路的前方,自行车撞上护栏,我连人带车地翻倒在地,膝盖瞬间磨破了一块皮。
上允瞳首先拍着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我:“我想让你明白一点,不是谁都愿意做冤大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从钥匙圈里取下一把镶钻的电子锁,将自行车的车轮锁住。
“那么,从这里到学院里的一段路程里,就辛苦你的两条腿了。”他不屑地望着我“如果弄丢了,车是很便宜,我的电子锁却很贵。”
“你——”
“学校见。”不等我出声指控,他已经掏出手机,一边朝前走一边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很快,颀长的背影混进了人流之间。
我看向自己红肿流血的膝盖,又看向被锁了车轮的自行车——那个两次载我却两次中途甩下我的混蛋!(`口′)我发誓,一定会让他好看!
怎么办?自行车又重又沉,车轮被锁了不能骑,我怎么可能搬得动去学院。而且现在身无分文,没有可以支援的对象!
本来想什么也不管,扔下车直接走掉。可是
如果电子锁丢了,我没有钱力可以偿还,而上允瞳又以此胁迫我做他的奴隶或者跑腿工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我不是真正的明氏千金,不可能伸手向管家要钱。
安姬儿,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如此不能担当,如此优柔寡断?!
我愤恨地瞪住自行车,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办法诞生了
4,千古罪人明姬儿
晌午,二年甲班的教室门“砰”的一声被我踹开,所有正在上课的学生都转过头来,一脸惊愕地望着我。
教室的布局呈梯形,一排排座椅叠放如阶梯,仿佛一个小型的礼堂。这是上午第三节音乐课,阳光有些刺眼,光束透过窗玻璃洒落进来,上允瞳坐在圆弧形讲台的三角钢琴前,手还搭在琴键上,琴声却在我破门闯入的那刻嘎然而止。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制服,纽扣仍然仔仔细细扣到最上一颗,袖口没有一点褶皱,表情乖巧温驯。此时他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瞳就如两团晃动的冰火。
不管是何时见到他,都优雅迷人如同王子一样。
只有我知道,他是个流着恶魔血液的伪装王子!
我抬手擦掉额上的汗水,冲进去将夹在腋下的车轮狠狠摔在钢琴上:“电子锁还给你,至于那辆双人自行车,我会还钱给它原本的主人!”
上允瞳,你以为这种小事就可以打败到我,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 ̄)我才不会乖乖将双人自行车抬过来,也不会扔下它中你的计!
上允瞳迎着我愤怒的目光从椅子上站起来。
眼底闪过一抹邪肆的光芒。
台下瞬间响起一阵不小的低呼,而原本站在一旁观赏上允瞳弹琴的老师更是呆住:“这这位同学,请问你是”
“她是新来的转校生,明姬儿。”上允瞳挑眉替我做了回答,上下打量我的时候,脸上有闪烁的表情“看样子,你一定在来的路上遇见不好的事情了,是吧?”
他乖巧望着我,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
是谁把我扔在人来车往的大马路,是谁将自行车的车轮恶意锁住,害我必须卸下车轮才能保留电子锁走来学院?!现在居然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皿 ̄)这么伪善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是啊,只不过是跟一只笨熊发生了争执,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挑衅地眯起眼睛“对付智障笨熊,我自然有我的一套。”
上允瞳眼神一潋,却仍然不动声色,倒是台下的学生忍不住议论开了——
“哇,原来她就是明姬儿”
“好狼狈哦!听说为人很高傲,一定是活该被谁整了吧!”
“长得很漂亮,腿很长很细,是跳舞的吧?!我听以前一个朋友说,她小提琴超厉害,还是芭蕾舞蹈员,有很多人追求”
忽然“叮铃”的下课铃声打断这一切,我来“theone”上的第一节课,居然以这样的闹剧收场。转过身,就在我准备离开的那一刻,上允瞳低低的声音响在身后:“看不出你还蛮厉害,那么接下来,我继续拭目以待了!”
话音刚落,我居然会有全身发寒的感觉。
可是为了不削减我的气势,我仍旧抬头挺胸地回他:“还有什么滥招,你就尽管使出来啊。”说完我走出教室,进了卫生间其中一间隔间。
坐在马桶上,掀开裙摆露出膝盖上充血肿大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暗红色的皮肉里夹着一些很小颗的碎沙。
我有些自嘲地掀起嘴角:
看吧,全世界都恨你,全世界都这样不能容忍你的存在。()你做错了什么?是不该长着这样的脸,还是不该有这样一副不合群的臭脾气!
上允瞳,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对待我。总之,你想看我狼狈,我就偏偏不会再狼狈;你想看我出糗,我就偏偏不会再出糗;你想让我难看,我会更加精彩百倍地活着!
这就是我的宗旨。
因为,我绝对不会向悲惨的人生低头!
扯了几张纸沾了水,我忍着痛一点点将膝盖上的沙粒拭掉。本来结痂的伤口一碰又裂开了,血再度流了出来,痛楚也一阵一阵,顺着腿部牵痛了所有神经。
将系在颈上的蝴蝶结取下来,绑住了伤口,我很快恢复了元气,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wc。
“唉哟——”
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白色的身影直歪歪扑倒在我面前,头发散乱一身的脚印。︽_︽他爬起来正要跑,肩膀却被一只大手抓住,整个身子向后仰,迎面又吃了结实的一拳,撞倒在走廊旁边的栏杆上。
这时,从隔壁男生wc里先后走出来几个“追鬼军团”的大笨熊,全都一脸嚣张地靠近他:“嘿,小黄毛!你难道不知道因为你们‘弑魂神殿’的明姬儿前后多次触犯禁条,从今天开始,a校区里所有的设施都归我们军团优先享用吗?!”
“说的是优先,可是你们却一直都在占用”那被叫做小黄毛的男生擦着唇角的血迹,不满地喊“这样下去,我们根本什么都不能用!”
“哦?我怎么没想到!你们都不能用了耶!”其中一个大笨熊扭着眉,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怜的你是不是要一直憋着啊,想尿却不能尿的感觉很难受吧?哈哈哈,哈哈哈”“你——”
“怎么,瞪我?!”甩手又是一拳“要恨就恨你们神殿的明姬儿,是她将你们全都推进了水深火热之中”
怎(")怎么回事?!
我明明只触犯了一条——那就是昨天不小心闯进了牧流莲的地盘。可是,后来牧流莲跳下河里帮我拾回校牌,算作是他触犯禁条,那我们应该抵消,怎么会发生这种状况!
正想着,前面熙熙攘攘的走廊间也发生了争执声:
“你们‘追鬼军团’的人真的很逊耶!”
“超恶劣的!走廊是大家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过!”
“弑魂神殿”的女生全都被挤到走廊两边,而“追鬼军团”的女生却嚣张跋扈,一个个双手抱胸地傲然走过。甚至有个女生在经过时故意推倒我们神殿的人,还伸出中指得意地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想知道原因的话,就擦亮眼睛去看公告栏啊!”“走!我们倒要看看她们凭什么这么嚣张!”
随着人流,我也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
南侧的公告栏前。
通告!1——“弑魂神殿”明姬儿于2008。5。23日上午9:36分闯入“追鬼军团”的禁地“失乐园”打扰牧军长和其gf的约会,造成双方严重的感情危机!x!2——“弑魂神殿”明姬儿又于2008。5。23。日上午10:03分明目张胆地勾引“追鬼军团”的成员,是破坏和挑拨“追鬼军团”团结的罪魁祸首!x!3——“弑魂神殿”明姬儿再于2008。5。23日下午13:21分将牧军长的衣物扔进河里,害得牧军长感冒发烧破伤风,没空及时处理“追鬼军团”的重要军事。x!4!5
(后面还贴了许多不知何时被抓拍到的对应上面文字的相片,和当时目击者们的口述证明。)
( ̄口 ̄||)|我kao,而我被牧流莲扔衣服和被丢进河里的种种事迹都掩盖了。当时有那么多“弑魂神殿”的目击证人,还有上允瞳,他们为什么不站出来帮我反驳?!
看着公告栏前女生们一个个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的样子,我知道,我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1,被淹没的孔雀胸针
接下来,不管经过哪里,都可以看到“追鬼军团”嚣张狂妄的身影,以及被狠狠压迫的“弑魂神殿”不爽的叫喊声——
“怎么会这样!不但各大场所不能随意进出,连车位都霸占,以后我们要到哪里去停车?”
“太可耻了,这一切都是明姬儿的错!”
“对,就是她,真想不通瞳殿长为什么不把她交出去。难道他忍心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让我们‘弑魂神殿’这么多兄弟受压迫和欺负吗?!”
我几乎是顶着一路仇杀的目光艰难移动。(。。#)如果视线可以杀死人的话,我早被杀过不下千百回!
好不容易安全走到二年甲班,却意外发现教室里挤满了“追鬼军团”的人!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我被挤到了旁边,楚光领着两个大笨熊抬着一张披着貂皮的王椅经过我,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去,最后在我课桌旁边停下?!
“喂,楚光贱人,你不要太过分了!”一个打扮得很屌的爆炸头男生拍桌而起“这是我们‘弑魂神殿’的地盘,坐在中间位置的是我们神殿的瞳殿长!”
楚光哈哈大笑,神态举止傲慢得简直想让人揍他一拳:“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可是由于你们神殿的明姬儿触犯禁条太多,在这个学期内a校区的所有领地都归我们优先享用——这可是经过你们瞳殿长和我们牧军长协商后的结果。现在,牧军长没有下令赶你们去厕所听课已经是大发慈悲,还啰嗦个屁!”
“你”“怎样?想打架?!来啊来啊!”“瞳殿长,你看他们这么嚣张”
上允瞳悠闲地坐在那儿打迷你电动游戏机,对眼前的一切恍若不知。他绝对是故意的!
“上允瞳!”
我愤恨地拨开人群,( ̄皿 ̄)笔直朝他走去:“你明明知道那天触犯禁条的人不止是我,为什么你不帮我解释,而且还”
“不用担心。”
他的视线仍然盯着电动屏幕,口气也悠悠然:“虽然你犯了错,但身为殿长的我必须为每位成员负责。‘弑魂神殿’的宗旨是:共进退共衰竭共繁荣。即使面临大敌,也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我冷笑:“谁要你负责啊!”“即使不是你,任何谁都一样。”
我屁!(`口′)他分明就是想借机引起公愤,让“弑魂神殿”的成员生气报复我!我不明白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恨我,为了整我这样煞费心机!
而此时,原本或愤怒或哀怨的“弑魂神殿”成员都因为他的话噤了声,部分白痴女生还擦着眼角感动地哭了——
“瞳殿长真的好温柔好善良”
“都怪那个明姬儿!”
“呜呜,不管‘弑魂神殿’会怎样,我都永远追随瞳殿长,支持他,做他最坚强的后盾”
楚光带头拍起了巴掌:“这个场景,真的是令人好感动,好感动啊!哈,哈哈,哈哈哈”这样的口气配合他傲慢的神情显得更加讽刺。
我咬牙,劈手夺过上允瞳手里的电动游戏拍在桌上:“上允瞳,你不必在这里装好心。如果有什么私人恩怨的话,你大可以对着我来,我不在意的。可是,我希望你能够光明正大,不要再玩这种阴暗的把戏。”
“那个女人在说什么啊”“做错事就算了,居然还这样诋毁瞳殿长!”
“我真的不是一般的讨厌她!占着自己是明氏千金,刁蛮任性、为所欲为”
身边又是一阵愤怒的吸气,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就像一把把尖刀,闪着寒冷的锋芒拍上了我的脖子。在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上允瞳眼角掠过的笑意,只不过那么浅那么淡,那些搞不清楚状况就只会叽喳叫嚣的白痴怎会看得到。
不知道是谁说了声“处理祸害打死她”就感觉有一只手从后面推了我一下,我的身体瞬间向前倒去,另一只手又推了我一下,我又倒向了另一边——本来膝盖上就有伤口站得不是太稳,这样被推来推去的我像个不倒翁。
视线变得混乱,(oo)头顶全是明晃晃的光。
身边愤怒的人流七手八脚地推搡,有人趁机甩我的耳光。
我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在那种“嗡嗡”声中,我忽然记起两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也曾被人流这样包围住,推搡着、诅咒着。
不知道谁又大力推了一把,我的身体猛地一个踉跄,原本围在我前面的人居然坏心地撤开,让我重重地栽倒在地。
膝盖接受再一次重创痛得我差点飙泪。
我咬牙起身,有什么东西从兜里滑了出来,是那枚孔雀胸针!不等我伸手去捡,一只手拽住了我的头发,下一秒我整个人摔出去撞到旁边的桌角,于是身后的桌子就跟多诺米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撞到桌角的背脊火辣辣地痛,我挣扎了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没成功
无数的脚就在这时迎了上来,孔雀胸针被淹没了。
()我爬起来冲上去。
黑压压的人头,黑压压的人群,黑压压的脚
就仿佛堂野星光般闪烁的眸子被淹没,被玷污,被践踏仿佛听见他绝望而温柔的嗓音,叫我:姬儿救我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边,孱弱的喘息回荡在迷雾般的上空,然后视线里出现了大片被鲜血染红的樱花草花束,红得鲜艳刺目
我瞬间失去理智跪了下去,匍匐在n双脚下寻找那枚小小的孔雀胸针!头发散了,领口也歪向一边,沾着脚印和不小心划破皮肤时的血痕。
姬儿救我救我救我
我在救你,堂野,对不起o(╥╥)o我不是故意
终于,我看到了它。它乖乖躺在某人的脚前,安静地躺着,全身发着炫目的七色光彩。
我弯起嘴角。
真好!它没有受伤我的堂野,他没有受伤。
我的眼睛里泛起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水雾。
就在我伸手去拾回它时,那些脚忽然奇迹般地纷纷往两边撤退,很快将躺着它的地儿空出来。
一双修长的腿赫然出现在眼前——
“轰隆”窗外响过一道巨雷,从教室外适时刮来一阵风,掀起上允瞳胸前的领带和飘逸的黑发,而他轻抿着嘴唇定定望着我的模样,令空气都惊艳屏息。
忽然他蹲身,优雅拾起地上的胸针。雨就在这时“哗啦啦”骤然下了起来,一如他的出现那么突然。
( ̄皿 ̄)我抬头凶狠地瞪住他:“给我!”
他保持着蹲身拾起胸针的姿势,而我则保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他的头就在我上面一点点,嘴唇凑过来时正好贴着我的耳朵。
“你终于害怕了吧?”
他轻轻地说着,语气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得意:“没有了孔雀胸针,你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你害怕了对不对?!”
这句话就像一枚重量级的炸弹,在我的脑子里炸开。
我瞪大眼,他抽身正面看我,眼里涌动着一抹洞悉一切的灵光。就在这一刻,我猛地惊觉——原来他知道! ̄口 ̄
他知道我不是明氏家族的真正千金!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以及,是否因为我冒充千金而欺压我,我都不感兴趣。我所感兴趣的是,管家老伯和我的合约协议,他是不是也?
如果他以为胸针代表了一切,那么,肯定是不知道了。
“明姬儿,要想要拿回这枚胸针,和让我保密你的身份的话”他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就主动挂着‘我是罪人,请求原谅’的牌子,绕着教学楼前的操场跑一百圈!”
说话的同时,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雨点“噼里啪啦”敲打着窗户和树叶,明显下得更猛了。在那种闪电中,他第一次露出美如樱花的笑容。
我咬住唇。
他的声音再次高傲响起:“怎样?你不乐意吗?!”
雨下得这么大这么措手不及,好像连老天都在为什么伤感的事情痛哭。
教学楼前的操场——
“wow~那个是明姬儿?p^o^q”
“贱人,她终于知道错了?!因为她一个人害我们整个神殿都这么惨,即使挂着牌子跑一千、一万圈我也不会原谅她!”
“别这么狠心嘛!人家冒雨跑步也很可怜耶,哇靠,跌倒了!”
“怎样,你心疼了?!我知道她长得漂亮,自从她转学过来,很多男生都对她想入非非该死的,雨又变大了”
因为下雨而突然中断了体育课,一群学生遮着头冒雨朝教学楼跑去,在经过我时混着雨声飘过来那些对话。
不时有男生打着口哨,边跑边回头看我。
天地氤氲朦胧,奔跑的脚步和嘻嘻哈哈的笑声。(。。#)我跌坐在雨水地里淋着雨。
“你不要紧吧?”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在头顶,刚刚经过我又跑回来的一个男生朝我伸出手:“即使跑再多圈,他们也不会原谅你的,还是趁着感冒以前回去吧!”
我咬咬,站起来继续朝前跑。
“喂——”
他不死心地又追了上来:“雨这么大,你不要命了?”他刚抓住我的手腕,我的手就很快地溜了出去。
雨声浩大,他的喊声渐渐被抛在身后。
漫天都是雨线,视线里除了雨还是雨。天地间模糊成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罩顶的天空不时“隆隆”响过巨雷,震得操场边的树枝都在抖。我跌倒,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
尽管膝盖痛得打架,尽管双腿早已举步维艰,我还是撑着力气奔跑。
“唰唰唰唰——”
雨线越来越密,雨珠越来越大,四周的景物像被泼了水溶成一团的油画,全都分不清了,全都看不清了。我的眼睛也不断冒着白色的雾气,酸酸涩涩,走一段路狠命地抬手抹掉被雨水滴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
恍惚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对面跑来。
身形单薄高挑,冒着倾盆大雨,好像随时会折倒的样子。
我在跑,他也在跑,我们相隔越来越近,透过漫天的雨帘,我稍稍看清了他的轮廓熟悉而陌生的轮廓。
_在他的胸前也挂着一个牌子,用红色加粗的笔写着大大的“姬儿,iloveyou”和一颗在雨水的冲击下红得鲜艳的心。
亚麻色的头发耷拉在额前,遮住了他的眉毛和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睛。为什么场景那么眼熟我一定是遗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
奔跑的身影越来越近。
是他
尚堂野?!
我完全震惊,脑海翻江倒海,就在他即将经过我时,我的手指穿透了他的身体,很快他的身影变成了一团白雾,在冲天大雨中弥散不见。
我的身子猛地一晃,呆呆站在雨地里丢失了神智。雨珠接二连三滴在堂野刚刚站过的地方,扩成一圈圈的涟漪
原来我刚刚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幻象不过是幻象!是幻象!
我猛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努力将某种酸酸的感情强压下去。可被遗忘了两年之久的记忆,终于在脑海里翻腾着浮出水面
那天好像也下着这么大的雨
是放学的时间,教学楼前留着被大雨困住不能回家的许多学生。我正从教学部走下来,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登场,在我出现的那一刻夸张地唏嘘尖叫。
然后我停住了脚步。
我看到被女生包围着的少年,穿着白底蓝格的休闲衫,v字形的针织毛衣,一双眼睛明亮得像星星。他的手里抓着一把粉红色的伞,紧张看着我,半晌,才仿佛鼓足了勇气,在女生们嫉妒的目光中朝我走来。
然而我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与他擦身而过。
男生哄笑。
“姬儿”手忽然被他拉住。
我大力甩开,看着连绵的雨线口气冰冷地说:“尚堂野,我说过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下雨了,我只是”
“我说过远离我,你真的听不懂吗——!”
我要走,他却再度拉住我的手,声音沙哑而急促:“要我怎么做?姬儿,你说要我怎么做,我才可以留在你身边?!
“如果你能绕着我们学校的操场跑够五百圈!”
“好!”没有一点儿犹豫,也没有一点儿不满。他将雨伞迅速塞进了我的手中,在一片惊呼声中冲进了雨幕中,大喊——
“安姬儿,只要我跑够了五百圈!你就允许我爱你!”
当时奔跑着的尚堂野,是以怎样的心情呢?
支撑着他一点点跑下去的信念,是胸前牌子上爱我的信念吗?
虽然最终他没有跑完,轰然昏倒在雨地里被赶来的医护人员救走。也虽然我忘记了过去,可我就是坚信,如果他没有昏倒,如果他还有一口力气,他就一定会坚定地跑完那五百圈。
可当时的我()又在哪里呢?
当时的我,为什么就可以这么残忍呢——!
“其实,我很喜欢跑步的感觉。”
“为什么?”
“因为在跑步的时候,心跳和你靠过来的频率一样快。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会拼命跑步,这样,心跳得越快,就感觉你距离我越近。”
“傻瓜,这是什么歪门邪理!”
“这不是歪门邪理,是真的,不然,你靠近听听”
在他含笑的目光中,我轻轻将自己的耳朵贴近他的胸口,果然听到他的心脏“噗通,噗通,噗通噗通”一声比一声更响更有力的跳动。
我扬起头。
他微笑起来,半眯的眼睛里再度洒落他独有的星光:“你看,心最诚实最不会骗人。如果什么时候我不爱你,你靠过来听到的应该是沉稳的心跳。”
我猛地咬住嘴唇,狠狠地咬着直到咬破皮尝到血腥的味道。
心脏在胸口有力而快速地跳动,呼吸要窒息了,这感觉就如同记忆里听到堂野的心跳声一样。它们在我耳边“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像一条巨大的支流,急速流淌时一遍遍沉闷地撞击着河岸。
下课铃响了,很快上课铃再响。然后又是下课铃,上课铃
每当休息时间走廊上就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嘲笑地看着在雨中竭尽全力奔跑的我。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
雨渐渐地小了天也清朗起来,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的树叶不时滴下几滴雨水来,满操场都是清新的树木香气。
跑完一百圈的我瘫软在地,剧烈喘着气,喉咙的干渴让我仰起头来去喝雨水。雨珠砸在眼皮上,不轻不重,就像堂野温柔压下来的吻。
温柔压下来的吻
我苦笑,艰难支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去。
然而,就在我走到二年甲班的教室门口时,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绪再度崩溃溃不成军。
樱花草()满教室都拥挤地摆放着樱花草花束
一束一束的花,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刺进我的眼睛里,流出粘稠的血液,妖艳而鲜红。
上允瞳从花海中起身,倨傲高贵仍然王子:“九百九十九束樱花草,明姬儿,它们美得像你。”
耳膜“嗡”的一声,我酸软地跌坐在地,眼前是炫目而恐怖的白光。全身上下所有的毛细血管都在这一刻紧缩,然后慢慢地,红色的疹子一点点爬满我的皮肤。
我抱住胳膊,发疯地将距离我最近的一束樱花草挥开
白色花瓣高高抛弃、飘落,整个世界漾着清新的樱花草香气。
上允瞳立在花丛中,表情波澜不惊,冰蓝色的瞳仁却在冷艳地笑。
在那种笑意的注视下,我极力竖起的坚强城堡坍塌了!站起来想要逃,眼前却猛地一黑,我头重脚轻地朝后倒去。
迎接我的不是冰凉坚硬的地板,而是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
樱花草的话语是:除你之外别无他爱。
冬日,皑皑白雪覆盖了整座城市,一片冰晶。
雪花如精灵纷纷扬扬地下落,落在树梢上,尖尖的屋顶上,宽阔的马路上积雪在灯光下晕染出温暖的色泽。
那种色泽,像漆黑天幕间闪烁的星星,又像少年澄澈透亮的眼睛
他捧着花束站在家属楼前,大口呵着气,被包装得格外精致的樱花草拥挤地躺在脚前。粉的、蓝的、白的千万朵绚烂地盛开。
这是全卡兰市最杂乱肮脏的胡同。地上糜烂的食物和散发着臭气的垃圾跟他高贵帅气的身形格格不入。
然而他站在那里,捧着花束仰头等待的姿势,就像一副静止的画卷。
2005。12。03日,凌晨2:12分。我终于不忍心再看下去,拉拢窗帘,在漆黑的房里抵着墙壁缓缓滑落
我不爱读书,他总是变相地用各种小奖励来引诱我,每天放学等在校门口,接我去附近的奶茶店做习题。
“答对一道,奖励一颗水果冻。”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要什么?”他的眉因为苦恼而皱起,眼睛依旧亮如星辰“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我很讨厌他皱眉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眉皱起来,会让我觉得心脏被揪紧了一样。
于是我轻轻执起他的手,俯身,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他的手背上:“我要”抬头的时候故意慢动作,并且扬起他最无法招架的笑容来“你帮我做。”
“姬儿”
他会害羞,耳根红通通的不知所措,像个慌乱无措的小孩子:“你答应我了吗?”
“笨蛋!”我得意大笑,引得附近餐桌上的人全都望过来。可只有自己知道,嘴角的弧度是涩的,心是痛的。
我不能答应你。尚堂野,我不能是你的女朋友。
“不准笑!让别人看见你的笑容把你抢走了怎么办?!”他立刻用手挡住我的脸,说得郑重其事煞有介事,脸也格外严肃和认真。
我笑得更开了。
空气里飘着奶茶的香甜,窗外的天空被洗过一样,碧蓝碧蓝,云朵像棉花糖一样仿佛随手摘下就可以吃掉。
“安姬儿,你真是个妖精。”他忽然看着我说,眼睛闪烁如星星。
我的笑瞬间僵在脸上:“别用那种词形容我!”
“可你的确”
“喂!尚堂野!”我指着整整一桌的水果冻,口气很坏地打断他“你说了我最讨厌的词。那么,就罚你把这一桌的水果冻全部吃掉!”
这是他为了我,而花尽心思从全市收集而来的不同味道的水果冻。有心形的、有星形的、有三角形的、也有花边形的颜色更是五彩斑斓。一个个乖巧地躺着,在每颗水果冻的外面都贴着一张纸:
“吃掉我吧!吃掉更多的尚堂野。”
他的眉再次皱紧:“什么?一桌!我怎么可能”
“你说,这个周末我有没有可能和你过?那种可能率,也许刚好等于你吃掉这些水果冻的可能率哦。”说着我朝他笑。笑得很坏,很任性,很甜腻。重点是,我知道只要我笑他就会舒展眉毛,我的心也不会那么痛了。
果然他舒展了眉毛。
果然,他用他那双星光般闪耀的眼睛看着我,一起笑。
他开始吃水果冻,一边吃一边帮我做习题。他吃得很快,可是却动作优雅,附近餐桌上的女孩频频朝这边张望我是知道的。
可是我却不敢看他
我拿出提琴跳上旁边的窗台,裸着双腿,风吹着琴谱一页一页打开,我在二楼窗台上拉起琴弦。整个世界都是曼妙的琴声
“是那个妖精——!据说有过很多男朋友,门槛很低,只要有钱就可以追到手!”
“胡说什么!人家清纯得像个仙子!”
“灵魂的肮脏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她每天来这里拉提琴,就是在勾引谁!跟她沾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脚上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一只,掉了下去,楼下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那些男孩朝我尖叫,打口哨,舞鞋被抛来抛去最后被一只手抢到——穿着米色王子装的少爷站在保镖的簇拥之间,接过随从帮他抢到的鞋。
他抬起头看我。
我目不转睛地回看他,没有停止拉琴。被风吹乱的发丝遮住我的眼睛。
天蓝得更纯粹了,不远处的广场上飘起了风筝,是一朵红莲,荡在天空就像一朵绽开的血。几分钟后,他推开人潮,在保镖的护送下果断进了奶茶店。
衣角忽然被扯了扯,身后响起堂野低沉的嗓音:“姬儿如果我吃掉了所有的水果冻,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再说吧。”
“不要继续这样下去了好吗?”
“再说吧。”
“姬儿”
我跳下窗台将提琴装回盒子里,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位少爷托着我的红舞鞋朝我走过来。我倚在窗边等他,我不敢看尚堂野的眼睛,那会让我觉得我在犯罪。
欺负尚堂野是犯罪。
拒绝尚堂野是犯罪。
让尚堂野难过更是罪上加罪。
可是罪人在犯罪的时候,也许会比受害者更来的心痛。你不要喜欢我吧,我不能被你喜欢,为什么你这个傻瓜,却还是要喜欢我呢。
雪花纷飞,满世界都是清新的樱花草香气。
忽然“滴”的一声响,我抽回思绪摸出手机,收到一条新来的短信息:
“九百九十九束樱花草,你最喜欢的花,姬儿,我会一直等你。”
窗外的雪更大了,他单薄的身形铺了厚厚的一层雪,我不停听到他剧烈的咳嗽声。
终于没有办法再看着这个样子的他,我披了件外衣走出家属楼,迎着漫天的雪花朝他走去,拖鞋在棉花般的雪地上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堂野看见我,灰暗的眼神倏地发亮,又绽放出那种耀眼的星光。
“姬儿我等你好久了”他脸色苍白,由于站了太久全身僵硬,抖了半天才从大衣兜里拿出一个礼物盒“你看,这是我送你的。今天昨天你的生日,咳,我本来准备了好多的惊喜”
我从他的手里接过礼物盒,当着他的面拆开,从里面掏出一个漂亮的水晶球。球内只有一朵绽开的樱花草,闪着晃晃的阳光,很耀眼、很幸福。
原来太阳可以在这里升起
忽然水晶球里的樱花草笑了,因为站在我面前的堂野在笑:“姬儿,你喜欢吗”
“别再来找我了!”
我冷冷扬起手,当着他的面松开,水晶球落下去狠狠砸在地上,碎了,玻璃割破了樱花草的花瓣。于是,堂野脸上刚刚扬起又僵掉的笑,定格成我记忆里永不可磨灭的画面。
“姬儿姬儿”
他通红着眼睛,咳着嗽,颤抖着蹲身去抓那一把碎裂的玻璃。手掌被割破,鲜血大滴大滴砸在脚前的樱花草花束上,他奇异地笑了:“樱花草真美像你一样可是明天会像今天这样绽放吗”
我说:“会的。”
“我却只能够远远的看着你”我说:“我也是。”
他忽然笑出了眼泪,玻璃和鲜血模糊在指尖,染红了雪地上躺着的樱花草花束:“我还是逃走吧逃到看不见你的地方,逃离这个怪圈”
我说:“去哪里?”
他抓着一手碎裂的玻璃,轻轻摊开来:“去这里。水晶球里。”
去这里。
水晶球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泪水濡湿在前面的胸口,我睁开眼,眼前一片雪亮。
“明姬儿你没事吧?”
我?我怎么了
我迅速伸手擦掉眼泪,抬起头,是牧流莲?我什么时候在他怀里?!
“放我下来。”
他听话地将我放在椅子上,我头重脚轻,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眩晕的悬崖。
我终于记起来了有关尚堂野的很多事,虽然不全面,可却可以肯定他曾疯狂而又炙热地喜欢过我。为什么我可以对待那样一个纯真的男孩那么狠心,为什么
“对不起,医师出诊不在,我是新来的小护士”
忽然思绪被打断,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小护士端着托盘走来,查看了一下我身体的过敏症状:“我、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有点紧张。”
她好像真的很紧张的样子,霹雳啪啦在药柜里翻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拿了一瓶,插药瓶的动作也不灵敏。最后给我的手腕扎针的时候,手居然还抖来抖去
“喂!你小心一点!”
就在小护士准备扎过来的那刻,靠在窗前的牧流莲担心地朝她吼了一声,结果针一偏,没扎进血管!-_-#
“对不起对不起。”
小护士立即吓得脸色苍白,一脑门的汗水。
我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鼓励她:“没关系的,再来。”
“可是——”
“来。”
她手指继续抖,因为扎歪一次更没有信心,就在她瞄准了血管准备扎进去的那刻,牧流莲忽然冲了过来,吓得她又一抖
“喂,你想死啊!”他一把捞起小护士的衣领,高高地提在半空“我女人的手就是给你这样扎来扎去的?!”
“对不起,我说过我是第一天上班,我”她的脸都要苦成了麻花。
“放开她,我没事。”
牧流莲皱眉瞪向我,眼睛里一片冰天雪地:“她的技术这么烂,你怎么就放心!”
“如果没有你在这儿捣乱,我相信我的手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我吸吸鼻子,猛地一指病房口“再啰嗦的话,请你出去。”
他眯起眼睛:“你命令我?”
“”“明姬儿,你似乎搞错了!竟敢命令我!”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我不得不与他对视,红红的眼睛倒影在他晶莹剔透亮的眼瞳里。他忽然变得安静,看着我,那双妖媚的鸳鸯眼灵光暗闪,火气慢慢退了下去。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他抽回手,声音干巴巴的,眼神闪躲着不再看我。忽然转过头冲小护士凶狠地警告“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再不成功,就准备你的身体被扎满针孔!”
小护士一听,急得脸都绿了,手抖得更加厉害。
于是三分钟后,针头一次也没有扎中,小护士哭丧着脸,看着牧流莲带着危险的低气压朝她一步步逼近。-_-#-_-#
“对不起——”
“把针给我。”在牧流莲实施恶行以前,我出声这么说道。小护士赶紧扔烫手山芋似的把针递给了我。我寻了根皮箍扎紧了手腕,拍了拍手背,将血管拍到皮肤表层,麻利而又准确地将针头推了进去。最后贴胶布固定住针头,搞定。
小护士惊奇地睁大眼,0嘴巴张成了鹅蛋。
我掀起裙摆,一边解开绑在膝盖伤口上的缎带一边说:“麻烦你去拿瓶双氧水,顺便还有棉签和纱布。”
忽然一只手扣住我的手腕。
我疑惑地抬起头,看到牧流莲俊秀的面庞。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真不像个女孩。”
我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女孩应该是看到针头就会哇哇大叫,然后想方设法地询问,‘可以吃药吗?可不可以不打针’等等。会在针扎过来的时候喊痛,会在针扎歪的时候哭。”他的眼睫忽然耷拉下去,投下层层的眼影,而他的手也不知何时搭在我的头发上,轻轻地揉了揉“可你完全不是这样。甚至,你比男孩还勇敢。”
“你说了这么多,是在夸奖我吗?”我嘲讽地掀起嘴角“你在夸我勇敢?”
“不,我在怜惜你。”他眼神一震,忽闪忽闪着某种光火“这样的你,一定是因为没有人疼爱保护。从今往后,我保护你。”
我嘲讽的嘴角瞬间僵住(")!
下一秒,我被揽进了一个怀里,脑袋紧紧地扣在他的胸口。听见他微微有点慌乱的心跳。
这真的是牧流莲吗?怎么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确定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却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
我想我有点晕了。
结果我真的晕了
唔(o--o)。oo头好昏好沉,眼睛沉重得掀不开。
睁开眼,白色。
再睁开眼,吊瓶。
再再睁开眼,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以及很强的光线
牧流莲漂亮的脸出现在这片强光之中。银色的披肩发反射着莹白的灯光,乍看之下,似乎发丝本身在闪烁光芒,像个俊美的天使。
“喂,我的女人躺在床上这么久都没有醒,该不会是变痴呆了吧?!”此时他一步步向一个瘦小的身影逼近。
“对不起牧军长!我拿错了药,给她注射的是一般的镇定剂,昏睡一觉就好绝对不会变痴呆的。”
“那有没有什么药会让她暂时忘却记忆?或者更直接点的,有没有药能让她爱上我!”
“失忆?爱上你?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药啊啊啊?牧军长!你想对我干嘛?!别过来,救命啊——”
真的是吵死了!(oo)
我抬手捂住耳朵,慢慢从病床上坐起来,全身都倍感无力。被牧流莲逼在角落里的那个小护士一看见我,立即像看见了救星般大声嚷嚷起来:“呀,明小姐醒了!我、我去拿食物,她睡了这么久一定都饿了”
果然,她的叫声分散了牧流莲的注意力,就在他回头看我的瞬间,她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我这才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现在是夜晚了?我为什么会睡到现在?联想到牧流莲和小护士刚刚的对话,一定是上午给我注射的药水拿错了。
那个小护士果然是笨蛋!-_-#
耳边响起椅子擦地的“吱嘎”声,牧流莲在床前坐下。我疑惑地侧头过去——就在我刚刚发怔的那一小会儿时间里,他的手里奇迹地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而那个小护士也回来了,皱着一张苦瓜脸,悲惨兮兮地站在旁边。
“我会开除你。”
牧流莲一边舀着粥驱散热气,一边冷冰冰地对小护士说道:“不会打针,也不会抓药,‘theone’医务室留着你这种人干什么!到底是谁让你混进来,我会深度调查。”
“呜牧军长,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害明小姐这样,我很抱歉。”闻言,小护士的苦瓜脸皱得更苦瓜了,大大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你可以惩罚我,不管怎样都行!只是求求你,不要追究医师的错。我的家境非常困难,爸爸是个瘾君子,妈妈又爱赌博,我还有个哥哥,整天不学无术,我因为家里没钱高中都没念完医学方面我的确都不懂,可是在这里工作的医师是唯一肯帮助我的好人,他也只是想帮助我才”
“我有让你啰嗦吗?”
牧流莲猛地扬高声调,吓得小护士立即噤声,泪水滴溜溜在眼眶外打转,却始终不敢落下来。
“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原因和借口!”
“牧军长,这不是借口,是真的”
“闭嘴!”
“她都认错了,并且说了家境很困难,你干嘛还要这个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白痴的对话,-_-#更看不下去小护士悲惨兮兮的样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牧流莲立即像只竖起耳朵的警醒的猫,仿佛抓到我的尾巴一样眼睛放光地看我:“你在替她求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