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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国藩满目冷漠的望向太和殿的那一对祖孙:“还有如何手段,尽管使出来,老夫一一接着便是。”
话音刚落,楚人凤轻轻挥手,粘杆处的杀手身形齐动,如同漫天蝗虫一般,飞扑向澹台国藩。
“世间蝼蚁,不自量力,也敢有撼树之心?”澹台国藩一手凌空虚抓,空中杀手的身子骤然一顿,似有庞然大物挤压,砰一声在空中变成一团血花,血腥而妖冶。
远处的楚人凤微微一笑,空气中的那一团团血色红花,再度绽放,轰轰轰,一声声巨响不绝于耳。
每一个杀手身上都绑满了炸药,在楚人凤秘术的催动下,二次绽放,而爆炸的中心处正是澹台国藩。
尘土飞扬,光线弯折,血水和烟尘凌乱飞舞,淹没了澹台国藩的身影。
巨大的轰鸣声让站在太和殿内的文武群臣心惊胆战,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太后和皇帝的布局好深远!
烟尘深处,一条银线破土而出,贴地蜿蜒而行,瞬间缠绕住大将军的脚踝,盘延向上,捆绑住澹台国藩的全身。
眼神阴霾的赵督领由单手捏线变成双手握线,猛然发力,两条银线拉直绷紧,一头在大太监的手中,另一头隐入烟尘中,银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瘆人的寒光,。
“断!”赵督领大喝一声,天下独此一份的抽筋扒皮,大太监赵督领的成名绝技,发力何止千斤。
十年前雪夜中的杀手,十年中不断入京的杀手,尽数在这两条银线下成了一滩血肉,死无全尸,但是此刻赵督领却感受到不到血肉切割痛快感,他只能感受到银线绷死收紧,却再也难进分毫。
“金刚不败?!”赵督领豁然一惊。
佛家有言,万般变化十方佛,其中有一佛,法号顶礼金刚精华催破佛,身若金刚,不动不败。
诧异未退,澹台国藩的身影已经从爆炸的余声中激射而出,他手中紧握着赵督领玄秘莫测的银线,微微发力,赵督领凌空飞起,向着澹台国藩而来。大将军手中银线仿若放风筝的线索,牵引着赵督领,不得挣脱。
空中的赵督领一咬牙,全身气息蓬勃而出,在靠近澹台国藩的过程中,双手成掌,结结实实印在对方的胸口之上,掌法之中有寸劲,寸劲摧山裂石,可撼日月,大太监杀人手段闻名天下,内力深厚更是匪夷所思。
已经显露身影的澹台国藩任凭双掌落在胸口,只是微微一笑,微微抖动身子,银线如同秋风落叶飘落下去,而后一手按在赵督领脸面之上,轻轻下压,轰然一声,赵督领的身子倒栽葱,后背重重砸在地上,轰出一个巨大的坑壑,坑壑四周的裂缝如同蜘蛛网一般向前后左右延伸。
“御猫?不过是一只猫而已。”澹台国藩嘲笑道,接着一拳轰出,想要一拳砸烂大太监的脑袋。
赵督领双手护在眉头,硬接澹台国藩一拳,拳劲呼啸,将他的身子硬生生又砸下去三寸,眉头鲜血横流,惨不忍睹。
调理顺畅气息的洪熙官脚下看似踉跄,却眨眼即到,双拳如虎,轰向大将军的喉咙。
时未寒的月水化作流水月光,斜掠向大将军的心头。
韩先霸出招最为猛烈,那杆被丢弃的银枪,被他从中间硬生生握断,成了两杆断矛,整个人如同大鹏展翅,扎向大将军的头颅。
拳罡、刀光和枪气,纵横交错,狂暴肆虐,交织成一道铺天盖地的大网,笼罩在澹台国藩的周身。
大将军身形在大网中腾挪转动,举重若轻,抬手泄去洪熙官的拳罡,伸指断开时未寒的流水月光,须臾之间破去韩先霸凌冽的一枪,浑身是血的赵督领银线偷袭,看上去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搔首弄姿。
此时,一道身影如同灵猿一般,腾挪转移,手脚并用,在皇宫宫殿上飞奔,只刹那便来到太和殿顶端,单手扳住那一条恒源在宫殿顶的五爪金龙猛然发力,借助巨大的冲力,整个人腾空而起。
人在空中,他熟练卸下身上的一张牛角大弓,身形舒展,背后三支铁箭中的一支滑入手中,拉弓射日,弓如满月,箭尖直指澹台国藩的心头。
由于发力迅猛,来人手臂骤然隆起,鼓胀如同山丘,撑起手臂上的衣衫,发出刺刺拉拉的声响,好像下一刻便会撑破衣衫一般。
此时,方才看清他鼻尖上不大不小的青春痘——余庆。
“走!”小太监心头一声喝,粗壮如同手臂般的铁箭刺破空气,在空中留下一道虚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似乎举世无敌的澹台国藩。
余庆的身体还未落地,铁箭已经来到澹台国藩身后,只要扎实,铁箭能够贯体而出,捣烂天下第一的心脏,管你是金刚不坏,还是举世无双。
就在铁箭临身的一刹那,澹台国藩猛然转身,轻描淡写抓住了那支铁箭,瞥了一眼宫殿上方的小太监,用铁箭挑开韩先霸的断矛,轻轻一抛,铁箭竟然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激射出去。
余庆此时还未落地,心中一瞬间惊讶,脸色刚毅,抽出身后第二支箭,再次拉弦,嗖一声,铁箭射出,和飞来的铁箭相撞。
叮铃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一点璀璨的火星绽放,大将军抛掷出去的铁箭破开余庆的飞箭,直冲小太监的眉心而去。
余庆眼睛一眯,然后暴睁,调动全身气息,艰难的侧过头颅,堪堪躲过飞驰而来的铁箭,方才避免了人首异处的下场,但是澹台国藩抛掷而出的铁箭速度太快,带动周围空气,如刀割一般在小太监的脸面上划出一道血槽。
轰然一声坠落,余庆的身子落在太和殿顶端,脚下瓦砾尽碎,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他俯下身子。
手中只剩下一柄铁箭,他要再找机会,本以为会有三次时机,没想到仅仅一次交手,澹台国藩举手间就破去了他的两只铁箭。
被澹台国藩抛掷而出的那一支铁箭继续飞驰,最后透体穿透御花园一棵怀抱粗的大树,扎入一个小宫女的身前,炸出一个三尺见方的大坑。
悄悄逃出敬事房的萱儿有些惊诧的望着铁箭,箭身通红冒着热气,像是在铁水中煮过一般。
她小小的脑袋中冒出一个想法——太和殿出事儿了,出了天大的事了。
似乎厌烦了无休止的缠斗,澹台国藩第一次主动出手,只一拳轰出,拳罡纵横交错,如龙似虎,赵督领四人不能争锋,被轰出十余丈。
“你们太让老夫失望了,若是没有其他手段,殿内祖孙两人的头颅,老夫先摘下了。”澹台国藩轻声道,如同说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突然之间,他脸色一禀,轻轻转身,望向身后的太和门。
太和门和太和殿相立,大殿正对着太和门,两者相得益彰,而此时,太和门的龙凤柱上,站着一位儒雅的青衫中年人,他似乎在吃着东西,很认真,仔细看去,他好像吃着的是煎饼果子?!
中年人察觉到澹台国藩望来,狼吞虎咽吃尽最后一口,随意在身上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指,身形一飘,萧然落地。
太和殿内,李元昊望着熟悉的青衫身影,忍不住热泪盈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