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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月圆之夜,风过花落。蜀国皇宫里灯火辉煌,照得整座宫廷宛若白昼。
映彤仍是一身蜀国奸细的装扮,跟随晴空进入即将举行盛宴的大殿。
“他若有意纠缠,我们直接将错扣在他头上就说他有叛国通敌的嫌疑,我派你们行刺他是出于爱国之心”晴空走在映彤身边,将她的身躯收纳在他身影之下,如同一种保护。
“我实在不愿让你蹚这浑水。”她借着与他说话,眷恋的目光明目张瞻地落在他脸庞。
晴空转眼之间,察觉到映彤如水流动的双眸充满了暖意。
“别用这种勾人的眼神看男人。”他俯首,与她视线纠缠。“明白么?”
他的声音穿过她的心,让周遭的声响都淡去。
映彤止住呼吸,有一瞬间,她期盼晴空低下头——
“晴空大人!”忽地走来几位朝臣,兴高采烈的与晴空寒喧。
映彤蓦然惊醒,暗中咒骂自己不知羞耻。
“映彤,回神。”等熟识的人走开,晴空转视映彤,见她沉浸在冥想当中,故意捏捏她的鼻尖。
“我”她支吾着,目光闪烁,羞愧于自己忘了弟弟尚未脱险,而满心全是晴空。
突然一阵喧闹,一队排场盛大的队伍走进大殿入口。
晴空看去。“我王已经到了。”
“护国将军呢?”映彤左右张望。
“他尚未到达。”晴空一语既完,便见蜀王快步走向他。
“晴空,你觉得寡人今夜的装扮如何?”蜀王的心情很愉快。今夜是他展现舞姿的盛会,他邀请了所有朝臣“共襄盛举”
“十全十美,陛下。”晴空根本没看他。“请闹陛下选一处最能展现身段的位置,给予臣子们瞻仰陛下舞姿的荣幸。臣随后就到。”
尽管,晴空认为以蜀王肥胖的腰腹与细长的手脚来说,穿什么衣裳均不堪入目到极点,但他无法把真相告诉蜀王。因为伤了帝王的自尊,通常倒霉的还是百姓。
“你说得对,寡人先走一步!”
目送蜀王远去,晴空观察着略微紧张的映彤,安慰道:“他似乎尚未收到有关的消息。即使知道了,他必定不感兴趣。”
“护国将军依旧还没出现。”映彤悄悄移动步履,让自己的身影与他的身影重迭,她喜欢这种依赖他的感觉。
“你别挂心。昨夜你为此事烦恼,睡不安稳,瞧你今天的气色明显不佳。”他炯炯双眸满是重视,笑对她的璀璨容颜令她昏眩。“你又在发呆了?”
“不。”她只是看他看傻了。终于明白他为何无法忍受自己老去,只因他太美丽。“你好漂亮,晴空”
晴空闻言,如遭雷击。他含笑低头,亲吻她的唇。
四周爆出一阵惊呼声。晴空显然不在乎映彤正顶着一张平凡男人的面孔,然而旁人并不知真相。
“你别这样!”映彤慌乱,浑身燃烧似的沸腾。
“晴空!”大殿内,蜀王的呼声由远而近。“快来,晴空!”
“我们先进去,顺便叫他解决此事。”晴空不胜其烦地牵起了映彤的手。
“不,我要在这等我弟弟。”她存心逃避,生怕继续面对他无心的诱惑,自己定力不够。
“晴空——你在哪呀?”蜀王不断地催促。
映彤抽出了被他牢握的手,面色坚决地定住不动。
“罢了,这种情况你不适合出面。”晴空折衷道。“小心点。见到他莫与之冲突,立刻来找我,明白吗?”
映彤随意点头。“我不是三岁孩童了,知道事有轻重。”
“晴空——寡人的堂弟,你怎么还不来?”尖锐的声调像待宰的家禽所发出,蜀王接连地呼喊个不停。
晴空无奈地走进殿内。进入眼帘的殿堂,奢华糜烂直比酒池肉林。他走向贪欢的群臣,犹如踩进冰冷的河流。
年少时,他也像在场的朝臣,尽兴地享受美酒与女人。然而现今,纵情声色已无法带给他心灵上的欢愉。或许是他年纪大了,追求的东西有所不同;不过晴空巡视周围一圈,却发现在场的人个个比他年长。
“一群畜牲”这个众人皆醉的世间,他如何能孑然独醒?
四周乱如市集,但她心跳的声音却清晰得无法忽视,只重复着一个人的名字——晴空。
映彤面向大殿入口,接连不断的朝臣涌进,她视而不见,一心挂念着身在殿内的锦绣男子。几道身影慢慢接近心不在焉的映彤。她被动地抬眼,惊见护国将军带着映飞走到她面前。
映飞!映彤半张着嘴,忍住呼唤亲人的冲动。强掩真情,她以假意的恭敬面对护国将军。
“晴空派你们暗杀我?”将军打量着映彤,一把推出映飞。“暗杀不符合晴空的为人,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映彤伸手扶住映飞。他易容的脸皮已被撕去,外表没有伤痕,双手被隐蔽地束缚着。
“晴空大人正在殿内等候将军。”映彤冷静地观察四周,必须支开将军,她才能不受阻碍地带映飞离开。“他并没有暗杀将军的意思。”
“你们两个难道不是晴空的人?”护国将军阴冷地质问。“他可是专门派人来警告我不许伤害他。你们——不是寻常的刺客吧?”
映彤知道将军有所误解,她却不能解释她与晴空之间的牵连。
护国将军审视着映彤,眉间有着重重疑惑。
“将军何不当面询问大人的动机?”映彤暗中解开束缚映飞的丝绳。
“”将军沉默了片刻。碍于彼此的立场,他无法与晴空对质;因此只能盘问晴空的人,先打探打探。
“将军,小的奉命带人回府,先行告退了。”映彤急着带弟弟到安全的地方,连向晴空回报一声也顾不得。
护国将军发出冷哼,声明道:“我把人还给晴空,战备图也不和他争了。此次饶过你们,希望晴空不会再犯。我不想做无谓的争斗!”
“谢过将军。”映彤弯腰,拉着映飞走开。任对方以为她和映飞是晴空的人,她无法澄清,晴空根本不知道战备图的下落。
映飞不断回头望,似有未完之事。
“别回头!”映彤沉声警告。“我们走!”
“你不杀他?”映飞不甘地看着护国将军走入大殿。
“我是晴空带来的,他帮我们脱险,我无法回报他,更不能给他添麻烦。”
“晴空为何帮你?”映飞质疑。
映彤咬着唇,难以说明。她断然地,把那人的音容笑貌留在身后的殿堂。
“姐”
“别问了!”恋上晴空绝非值得欣喜之事。他与她的距离,就像日与月。
映彤苦闷的情思找不到宣泄出口,弟弟只会劝止,不懂她的心结。握住映飞的手腕,映彤越跑眉蹙得越紧。
众人皆疑惑他像变了个人似的,益发内敛深沉。这段日子以来,晴空减少了参加宫廷宴会的次数,其它皇族与朝臣都在猜他是否有什么隐情?
“堂弟,最近寡人鲜少看见你的踪影。”蜀王关心地问他。
“自然了。”晴空暧昧地笑。“我遇见一位心仪的姑娘,心思全绕着她转。”
“她一定是天仙降世!”初次听说堂弟有心仪之人,蜀王大为惊讶。
“不,陛下,她并不美丽,比起陛下后宫的妃子,她的姿色不在百人之内。”晴空温润的红唇悬着一丝浅笑,竟有些甜。
“并非美人?那么,你看中的是她的智慧,还是性情?”
“呵!她不笨,也不聪明;性情嘛,有些固执又虚伪,算不得善良。”晴空回忆着映彤的种种,感慨道:“我毫无道理的受她吸引,只好不断的接近她,想找出她吸引我的原因。”
“你找到了?”
晴空遗憾道:“不仅没找到,对她的喜爱反而一天比一天深。”
“陛下。”护国将军姗姗来迟。
蜀王闻声看去。“卢将军,你迟到了,罚你三杯!”
“谢陛下。”将军立即取饼案上的酒杯,然而他首先转向晴空,表明:“臣借花献佛,顺便敬晴空大人。”
晴空的目光飘向入口,等不到映彤出现,便问:“我交给卢将军的人呢?”
“他们安然回到大人府邸了。”想不到晴空如此在意那两名刺客,他们的身分果然不寻常。“大人无须担心。”
“你们在说什么?”蜀王听出两人的对话另有文章。
“我有两位越国的友人前来拜访,带了一则关于卢将军的消息。卢将军听了似乎有些不高兴。”晴空坦荡地举起酒杯回敬。“望将军海涵。”
“什么消息?”众臣好奇。
蜀王颇感兴趣。“晴空,你快说!”
“越国人都说,见了卢将军就如见神迹。”晴空平淡地笑。
“为何?”疑问迭起。
他温文道:“他们所知会用两脚走路的四脚禽兽里,除了卢将军外,只有狗熊有这等本领,因而万分佩服。”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卢将军的面色铁青无比。
尝着杯中美酒,面对卢将军阴鸷的表情,晴空悠闲地想着映彤。这只跳蚤,走了也不打声招呼想躲他?
斜风吹,天边日光西移。
晴空举起浸泡在百花水中的双手,拿起方巾擦拭,再凑到鼻前闻。
两旁的婢女为他换上淡紫色的衣裳,接着在他发上洒上金粉。
他装扮得极其艳丽,照镜时,自己都为自己着迷。
“去准备,往南区。”晴空吩咐奴仆备轿,说出映彤所在之地。
昨夜她不告而别,他独自与寂寞作伴,惦记着她阳光一般的身影,念念不忘。
出了家门,一如以往,街道充满了烦人的呼叫,但晴空的心情异常的愉快,只想着能再见那只小跳蚤。
妓院内,映飞正在吃东西,晴空的来访令他错愕,食物卡在喉咙里。
“你姐姐呢?”晴空进门,一见映飞立即问道。
“在后院的小花园,和孩子们一起。”映飞有点忐忑。最近姐姐与晴空密切往来,这过分的亲近实在不妥。他踌躇半晌,先向晴空道谢:“大人,昨夜多谢你出手相助。”
“小事。”晴空走了几步,侧身告诉映飞。“请你带路,我想加入他们。”
“加入?”姐姐和那群娃娃?映飞深感惶然。“大人,我姐姐和您究竟”
“她呀?最近她常对我说教,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让我烦了好几天。”晴空说话的神色像在回忆一件痛苦之事。
映飞听不出虚实。两人走到妓院后的小花园,本是用来追风逐月的地方。
“姐——”映飞呼唤着在园内编花环的映彤。
阳光照射下,映彤浑身萦绕着柔和的光芒。她闻声转头,看见了映飞身后的晴空。
“姑娘,昨夜睡得可安稳?”晴空步入园中,一身光彩映得遍地生辉。
映彤局促,语无伦次地答:“我、一夜、一夜不能眠,没有梦也不清醒”
她在说什么?映彤急忙捂住了嘴。她怕作梦,怕梦见他,不是极度疲惫就难以入睡,因为想的全是他,但想他什么呢?
他说话的口音,他微笑的神情和孤寂的眼神,以及柔润的唇,连带的想到那个让她惊心动魄的吻。
“姐,发什么愣?”映飞微有防备地走近,挡在晴空与她之间。
“映飞,你去买上好的茶水招待晴空大人。”映彤有意遣走他。
映飞看着姐姐,又看向晴空,须臾,他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去。
“彤姐姐,你看!”一名少女捧着刚完成的花圈开心地跑向映彤。“给你!”
“谢谢!”映彤一手接过,一边俯首。
少女见到她的举动,立即退开。“彤姐姐,你不要再亲我了,很难为情呀!”
映彤嘟起嘴,忘了维持形象。晴空在旁忍俊不住。
“亲你们是给你们面子耶!”映彤作势扑向少女。
少女惊叫一声快步跑开。映彤追去,与孩子们玩闹起来。
欢声笑语,令晴空面露寂寥之色,他无声地走到映彤身后。当她发现自己笼罩在阴影之下时,一举头就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给你。”晴空取出一枚指环,俯身拉起她的手。
“送我做什么?”映彤眨了眨迷惑的眼。
“你懂。”他深深望进她的眼,洒下足以覆盖一座城的情网。“我邀请你,陪伴我度过最后的时光。”他说着,把指环套入她的食指。映彤怔了片刻,垂视指环,却开心不起来。
她感受不到他的真情!“大人,昨夜我没向你道谢就离开了。”
“我能谅解,宫宴不适合你。”他体贴地说。
“不,我在逃避你,大人。”映彤站直了身子,取下指环还给他。“这就是我的答案。”
她从他身边走开,他及时伸手环住她的腰,留住她的脚步。
“你的言行令我不解,映彤。我一向拒绝烦恼,你却开了先例。”他不顾她的羞怯,不顾环绕在旁的孩童们瞠目凝视,施展他的风情,轻握住映彤的下颔,柔声问:“告诉我,你在逃避什么?”
“你在唆使我成为你的人”映彤视线乱飘,害怕与他目光交集。“我不该逃么?”她逃避的不是他的诱惑,而是自己对他的情感,生怕再多喜欢他一点,锁住爱念的门屝便会破裂。
“你讨厌我?”晴空温柔的问话声,触动了映彤的忧伤。
“我讨厌你的想法——”映彤顿失平静,吼道:“你只想在临死之前玩玩我,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
“我的邀请不够诚恳?”晴空惑人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吐气息。“告诉我,怎么做才能打动你?”
她闭起眼,拚命甩着一头长发。“走开,走开!”
发丝打在晴空脸上,他瞇起了眼。
“彤姐姐?”几个孩子担忧地上前,拉住映彤的裙襬,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不要欺负彤姐姐——”有的孩子围住晴空,向他发出警告。
晴空缓缓放开臂中环抱的映彤,饶过她这回。一擒一纵之间,他已掌握住她的心思。拨了拨自己柔亮的长发,他露出带有玄机的笑容。
天边的阳光,照得他更显璀璨动人。孩子们收起戒备,盯着晴空看的小脸露出艳羡。“哇——啊,他会发亮耶”
“请称呼他为风骚的晴空大人。”映彤躲到孩子身后,趁机整顿心神。
“我有听人说喔——”有位少年无视晴空的存在,直接告诉映彤。“虽然晴空大人人很好,但他比花街女子还风骚。”
映彤哈哈大笑。“孩子们真是诚实,大人请别见怪。”
少年不知某人不爽,拿起一个花圈走向晴空。“送给你,希望你改掉风骚的毛病,虽然我不太理解风骚的意思。”
“走开!”晴空毫不掩饰他的嫌弃。
“大人,伤害孩子的心是难以饶恕的事。”映彤双手插腰。
“他污辱我的美感。”晴空瞄了编得有些粗糙的花圈一眼。
“你确定不要?”映彤贼贼地问。
“我、不、要——”
“哦?”她点了点头,转向孩子们命令道:“一起上,谁能将花圈套在晴空大人脖子上,我给他奖赏!”
“哇啊——”孩童们欢喜地围住晴空。
映彤抢得先机,扑向他,将花圈从他头上罩下。“成功了!”她顺势推倒他,两人双双落地。
“你这只不安分的跳蚤!”晴空伸手稳住她。
她趴在他的怀里,呼吸彼此交融在一起。映彤晶莹的眼,映着晴空俊美的脸。贝齿咬住唇瓣,她的神色透出惘然与渴求。
“我说过,不许用这种目光看我,你都不听话。”晴空顺着自己的意念,贴住她的唇吸吮。
“他们在亲亲!”孩子们围坐在两人身边,认真地观摩。
映彤没脸见人了,晴空的手指抚向被他眷顾得发红的香唇。
“你的脸似晚霞。”他调戏笑道。
映彤低着头,目光落在他胸膛。半晌,她鼓起勇气问:“你喜欢我吗?”
“一如我喜欢睡眠。”晴空淡笑,视线游走。“我记得这里本是妓院。”
映彤感觉他有意转开话题。“附近被你查封了,这些孩子官府又不管,以致无处可去。我和弟弟暂且住下,顺便照顾他们。”
“你们几乎把此处当自己的家。”晴空有些羡慕。他的家园,那琳琅满目的珠宝,各种各样的名画与雕刻摆设,均不及这花园内的一丝余光,暖和得令他感到体内的血液是温热的。
“你答应过我。”晴空盯住映彤的唇。“救出你弟弟,条件是陪伴我,不许你言而无信!”
映彤从他怀里起身,羞涩的脸庞有两片红晕。“我就是要反悔!”
“我明天来接你。”他靠近她,脸与脸只有一指之隔。“你逃不掉了。”
映彤承受不了晴空凝视她的炽热眼神。她暗自惶恐着,不能再加深对他的情愫了,哪怕只有一点点。
护国将军府邸,卢将军沉默地听着手下的回报。
“已查实,当日擒获的男子映飞是越国刺客,现下正与他姐姐映彤住在南街一所妓院内”
“他们与晴空是何关系?”卢将军最在意的是这个。
“晴空大人与映彤过从甚密,但并非晴空的手下。”
“难怪我觉得有问题晴空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作对?”凡是晴空盯上的人,最后没有一个不变得潦倒。这一回,晴空不知为何找上了他?
“你再去打听。晴空向我出手是他的本意,或是纯粹为这两名刺客解围?”交代手下继续察看,卢将军如毒蛇的眸子透出森冷的寒光。
他和晴空以往铲除的人不同,他不会坐以待毙!
黄昏时分,晴空的管家奉命前来。映彤不安了一整天,时时刻刻命令自己不能妥协!不能妥协——哪有人愿意看见喜欢的人去死?
“你回去告诉晴空,我不答应!”映彤见了管家的面,二话不说,直接表明她的心意。
“呃?”管家有点纳闷,回道:“大人他派我送信来。”
“送信?”不是来带走她?
管家奉上信函。“这两天,大人住在皇宫里,脱不开身。”
映彤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等待晴空一整天的她,急忙拆开信。
映飞送走管家,回头发现姐姐的脸色有些古怪。“信中写了些什么?”
“他在陪蜀王挑选新妃,需过一段日子才能出宫。”映彤注视信函上的字迹,沉闷地回答。或许这是个抹去情愫的好时机。借由短暂的分别,埋葬对不该爱恋之人产生的倾慕。
“我必须再找机会暗杀卢将军。”映彤收起信函。“已经拖太久了。”
“姐,你不太高兴?”映飞走过去,揽住她的肩头。
映彤惭愧地垂脸,依靠着弟弟,她满腹情思无法压抑。
“我、我似乎喜欢上他了。”就算不能长伴他身边,就算彼此相距遥远,她仍渴望着他。
“卢将军?”映飞惊恐。
“是晴空!”只需远远看着他,知道他活得快乐,她便满足了。
“姐,你难道不晓得晴空是怎样的人?”
映彤不喜欢弟弟带有指责的语气。“晴空并非大慈大悲的善人我晓得,可是也并非什么奸佞之辈!”
“姐,他和你根本”
“我知道!别说了,我知道!”映彤握住弟弟的手,寻求力量。“晴空和任何人都无法长相厮守。”
“你知道还自讨没趣?”
“多我一个不算多,但,少了一个想帮他的我,不算少吗?”映彤充满心疼之情的脸有着焦虑。“你不知道,晴空要死了。”
“死?”映飞傻住。“他得了不治之症?”
映彤苦笑摇头。“心病。他厌倦了人世,企图自尽。”
映飞嘴巴大张。“他要风得风,又位高权重,这样的人会想死?”
“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心意已决。”映彤忧伤的眼凝着哀怨的波光。
映飞并不了解晴空。在姐姐的诉说中,他蓦然发觉,晴空慵懒的神情,总是藏着模糊的疏远,那是对人世的抗拒。
“映飞,我现在有力量强迫自己不去喜爱晴空。只是我害怕,怕等到我想珍惜他的时候,他已死去。”映彤有预感,晴空一旦离开,她将无法承受,遗憾一生。
“我不知该怎么说姐,你打算怎么做?”映飞叹气,擦去姐姐眼角的泪。
“我希望他活下去”不愿意想珍惜时,却没有可珍惜的人——即使晴空不层她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