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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云门的屋宇就在山脚,二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走向大门。守门的几个弟子怔怔地看着若衡,张了张嘴,视线跟着他的脚步移动,终于在二人就要踏入大门的一刹那,弱弱问道,“是……若衡师兄吗?”一脸的不可思议,仿佛下一秒就要捂住脸跳起来似的。
若衡轻咳一声,有意无意地瞟了殊墨一眼,“嘘,别声张,我们是来找侯掌门的。”
另一名弟子忙说,“掌门还在议事大殿,我来为师兄引路吧?”他看起来似乎年纪还不大,看向若衡的目光里满是景仰与敬佩。
若衡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其实若衡对靖云门熟门熟路,只是以前都几乎不在弟子们面前出现,今后要在这里住上好一阵子,总归是要把生面孔都认熟的。更何况,他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仿佛很不一般,他也不好叫他们失望。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弟子,大多数的反应和守门弟子们一般无二,吃惊,讶异和不敢相信。若衡是知道的,靖云门的长老们把他列为年轻一代的榜样,以他十五岁突破锁风诀,二十五岁突破锁魂诀的事迹来激励弟子们,再加上他师从捉摸不定的青山山人,住在靖云门禁地不醉竹林,相传容貌俊美,风度翩翩,故靖云门一众弟子几乎把他奉若神明,是一个活在传说中的师兄。
到了议事大殿,掌门首徒陆悯川师兄守在殿外,他仿佛早就料到若衡今晚会来,只是朝他微微一点头。他是侯霄掌门的首徒,也是靖云门排位最高的弟子,而若衡是青山山人唯一的弟子,地位可以与他相抗衡,算是平辈。难能可贵的是陆悯川并不争强好胜,所以二人初次见面并没有应有的针锋相对。不过他也没有对若衡客气,该有的例行检查一样没有少。
因为靖云门的规定是非掌门允许,任何人不得带兵刃进殿,所以陆悯川十分仔细地搜查了若衡的上下里外,确认没有违规物品之后才放他进殿。而殊墨则由另一名女弟子检查之后一同放行。
靖云门的议事大殿建得十分气派,十根玉石大柱矗立其中,衬得整个大殿亮堂宽敞。
侯霄掌门端坐于高台上的太师椅上,正专心读一本武籍。作为武林第一大门派的掌门,他兢兢业业数余年使靖云门门庭丰盈,靠的正是无与伦比的文韬武略和举世无双的领导力。他年至耄耋,一头银发,眉目和善,目光却锋利精准,使人心生畏惧。
直到二人走到他跟前,他才从书后抬起目光扫向若衡。
若衡跟了师父青山这么多年,靖云门的长老也很疼爱他,了解他。他幼时淘气犯了错被师父关小黑屋,师娘也没有办法只好去请侯掌门,所以总是侯掌门前来营救他,给他送好吃的。所以,他早把侯掌门当成了第二个师父,不比对青山师父的随性放肆,而是十分尊敬。“侯掌门,师父把我和师妹托付给了您,还请您收留。”
侯霄掌门和许多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一样,捋着胡须笑呵呵道,“早就叫悯川给你们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来呢。阿衡啊,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这位殊墨姑娘也是,希望你们可以把靖云门当成另一个家。”
“那是自然,还望掌门日后可以多多指点若衡和师妹。”
客套几句之后,陆悯川领二人去看了各自的住处。因着住房是按入门先后顺序分的,所以两人的住所不算太远,仅一桥之隔。
待到夜渐渐深了,四围静寂,许多人应已入睡。两人这才悄悄出门,在桥上相见之后,施展轻功,一前一后,直奔其中一处偏阁。偏阁的灯还恍惚亮着,主人未眠,或者,正在等着谁。
两人无声落在庭院中,殊墨偏着头想了想,嘴角一抿,绽开一抹浅笑,她指了指若衡,又指了指亮着灯的偏阁。这是示意他将叶唐安引出来呢。
若衡怎会不懂她的小心思,在她耳畔轻声戏谑道,“你师兄会让着你哥哥的。”说着指尖一弹,射出一片嫩绿竹叶。
此叶细长而柔软,在他指下却犹如利刃,叶尖破风有声,击穿窗纸,打灭烛火,最后在静坐桌前的叶唐安面前瞬时减了势头,打了个卷儿摇摇晃晃地飘落,就像是一片寻常的落叶离了枝头,无依无靠地飘。
叶唐安破门而出,直捣二人藏身之处。
身为国宗少宗主,武功自然是上乘。他也算准了来人并无杀意,纯属比试,没有出声,先交上手再说。况且靖云门守卫森严,一般是不会有外人闯入的。
若衡运气而上,二人并未使剑,以指代之,虽是比试,但招招凌厉,直逼要害,稍有不慎便会受伤。二人的功夫本就不相上下,几个回合下来,竟生了惺惺相惜之意,过招也有了互相讨教的意味。叶唐安并未想到来人身份,出手倒不显露,没有用上一丁点国宗的功夫,而是以靖云四诀对付。两人的招式眼花缭乱,出招也越来越快,终于不慎惊动了屋边老树上的几只寒鸦。
二人纠缠在一起,似乎打得酣畅淋漓,丝毫没有见好就收之意,倒是更像要大动干戈一番。殊墨没有忍住,终于现身了。还没等她开口,若衡便收手退回她身边,负手而立。掌风未散,衣襟飘飘,就像是个徒步出游的富家公子,连一道衣褶都没有多添。他看向殊墨,笑道“师妹如此沉不住气,是怕你哥哥吃亏吗?”
殊墨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小跑着到叶唐安身边扑到他的怀里。“哥哥!”声音甜甜糯糯,简直能把人心给酥化了。女孩子一撒娇,竟叫人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这是我师兄若衡,你知道他的。”此话似乎意有所指,但叶唐安并未留意。他将殊墨拢入怀中,抱得紧紧的,将她圈在双臂中令她连抬头都不能。
“吃住还习惯吗?有没有寂寞……”言辞温柔,看得出来是个好哥哥。
若衡定睛观察这位国宗少宗主,身姿伟岸,剑眉星目,面容冷峻,眼角眉梢都棱角分明,周身弥漫着肃穆之气,一看就是个严肃冷酷之人。反倒是现在对殊墨的嘘寒问暖和他的气质不符,有些反差萌。
“哥哥,有旁人在呢,你能不能别这样。”殊墨几次想仰起头却没有成功,耳朵有些发烫。
“羞什么!你是不是瘦了,身板又薄了一层。”叶唐安虽满脸的宠溺与关怀,却不失兄长的威严。殊墨有这样的哥哥,竟没有被宠成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也是令人惊奇。
一番温柔的“问责”之后,似乎是才想起还有若衡在场,叶唐安转过身去,向他施礼致歉“论江湖辈分在下也该称您一声师兄。若衡师兄,舍妹顽劣,还请海涵。”
“不必不必。既然是殊墨的哥哥,自然也是若衡的大哥,若衡唤一声叶兄,还请叶兄勿介意。叶兄,不知此处是否谈话方便?”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若衡已经在心中为他留出了位置。这位国宗的少宗主,随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但若衡还是在他身上体会到了亲近感。或许,不仅是因为他少宗主的身份,也是因为他是殊墨的哥哥。
叶唐安会意。两人目光交接处已然有了默契。
“请进。”
屋内再次燃起烛光。
许多往事在这漆黑夜里的某个角落铺开。屈指可数的几个不眠人莫非是把回忆当成了梦境,才迟迟无法心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