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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沉寂在两日的等待中。
最忙的人,是叶唐安。
那日在部署具体方案以后,若衡把他留了下来。这次最重要的道具,也是这场战争的关键,就是一种药粉——幽吟。这种药粉无色无味,黑色,很容易沾染,一旦接触了水,就会变成蓝色,暗中还有荧光。一般常被用作示踪剂。
若衡需要很多幽吟,很多。
对于叶唐安,简直是不眠不休的两日,而对于计划好一切的若衡,则是温馨愉悦的两日。毕竟,除却叶唐安,殊墨最亲的人就是若衡了,这照顾殊墨的重任,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而他乐得其所。
叶唐安的各种药剂,勉强地控制住了缠绵。但此毒依旧盘亘在殊墨体内,没有解除的法子。
殊墨倒是休养了些日子,气色红润了许多,还平添了几两肥肉。她平日里被叶唐安千方百计连哄带骗地困在自己的屋子里无法外出,整天抱怨着不能出去透透气,小弟子们看着都不忍心。但是,缠绵发作没有定期,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若衡包揽了殊墨的睡前故事。
殊墨早早地窝进了被窝,反复调整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卧姿。这样的她看起来格外乖巧懂事。她倚着靠枕,只露出一个脑袋,乌黑的长发在绣枕上散开,隐约有袅袅檀香,她抱着锦衾,竖起耳朵,静候若衡低沉的嗓音响起。
“若衡师兄,今天有什么好听的故事呢?”眼睛大而透亮,相比曾经的漆黑,多了一些丰富。
以前若衡觉得殊墨很聪明,机灵中带着一丝调皮和狡黠,表面却明明是一副文静端庄的样子,让人有一种摸不透她的错觉。今天他突然觉得,殊墨还是一个可爱,单纯,孩子气,爱撒娇的小姑娘,而这一面,她只展现给最亲密的人看,比如叶唐安,比如他。
原来他已经默认自己也是殊墨最亲密的人了。
“你不是一直都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被送出宫吗?今晚,我就当成一个故事来讲吧。”他为她拢了拢耳发,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故事从头开始。
如今的皇帝,时睦,在作为皇子时,也曾经易容在江湖历练,化名幕迟。他结识了许多江湖上的朋友,认为江湖人才济济,能人异士辈出,若能为朝廷所用,我朝一定能大展宏图。
当时他就有一个野心,想要一统武林与朝堂,解除二者世代以来的恩怨。
他当时师从武林盟主宋鼎,这武林盟主也不是泛泛之辈,本想建功立业,没想到出了玉龙堂这样的祸乱,被武林所唾弃与不齿。武林盟主心存愧疚,退隐山水,声称“乱起则出”。
幕迟作为宋鼎的首徒,想趁机拨乱反正,号召江湖人不如入仕,但消息一出不久,幕迟也不知所踪。当然,江湖人并不知道幕迟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当朝太子。
他的失踪正是另一次崛起——旧皇荒淫放纵,暴毙身亡,朝中无人,后宫纷乱,幕迟不得不回到时睦的身份,重返朝廷和宫中主持大局,并择日登基,告别了他曾经满怀理想与抱负的那片江湖。
他一统之大业就此搁置,但他并没有忘记这个畅想。他回到江湖已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重任寄托在他的孩子身上,让下一任皇帝可以完成如此大志,而他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他心中谋划的那片盛世。
这个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被挑中的孩子,就是时少桓,也是若衡。
时睦为了若衡拜师学艺,亲自登停雨山,寻访鼎鼎大名的隐客青山山人,恳请其收此子为徒。若衡入住不醉竹林后,除了拜师学艺,还要关注时事,努力知晓天下事。
青山山人倒是不在意他是否有意入仕,师母却会时常责备他一心二用,不把心思全部放在武学研究上。每个月,时睦都会派亲信与若衡见面,一是带给他最新的朝堂消息,二是检测他的处事能力,偶尔还会给他出些朝局难题。
当然,青山山人只道若衡是与家人会面,从不过问。
时睦的打算是,武林盟主总有一日要重新选举,若衡必须勤学苦练,在选举时拔得头筹,成为新任武林盟主,然后到合适的时机公布他皇子的身份,说服江湖人与朝廷合作,完成一统大业。
这就是若衡被定好的一生,连下一步何去何从,都已经定好了。
“如今,还不算武林大乱吗?”殊墨玩弄着他垂下的发丝,一圈一圈地绕在手指上,再解下来。疑惑道,“隐退的武林盟主为何还不现身呢?”
如果宋鼎在世的话,他一定沉不住气了吧。除非他看破红尘,不理世事,否则如此大乱,玉龙堂胡作非为,江湖晃荡,怎么说也是他当年所犯之过,就算他武功尽失,毕竟还是武林之主,有权号令武林啊。
“就当成一个故事吧。”若衡为殊墨捻好被子,摸摸她的头,柔声道,“睡了。”
他吹熄蜡烛,将窗子关好,在黑暗中默立许久,直到她吐息规律,确实入了睡,才悄悄离去。
他没有回房,而是去找了连夜配置幽吟的叶唐安。他知道这个男人能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一切奉上,连他自己的性命。但是,他却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原谅。
他感到有些心酸,为了自己,为了叶唐安。他们两个可以互相交命,但却永远都不能交心。因为殊墨,就是他们的隔阂,谁也不愿意去打破。
“叶兄,辛苦你了。”他是真真诚诚地说出这句感谢,却依然没有得到叶唐安的回应,叶唐安依然埋头摆弄他的药粉,眉头微蹙,一心一意地专注于手头的工作,并没有受到丝毫打搅。
“叶兄,对于玉龙堂,你有什么猜想吗?”若衡顾自找椅子坐了,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冷茶,只有在这里他才会受到这等冷遇。见叶唐安没有要接话的意思,若衡自言自语道,“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这玉龙堂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烛光将他的侧影打在墙上,面庞棱角分明,显得格外冷俊。
不知沉默了多久多久,若衡再次开口道,“如果我失败了,你让殊墨怎么办?”
这句话看似轻巧,分量却很重。叶唐安的手竟然抖了一抖,但脸上依旧没有情绪的流露。他终于说了话,声音嘶哑到不行,“她是国宗的人,自然没有选择的权利。”语气是从未有的冷漠,和平时宠溺殊墨的那个他仿佛是两个人。
叶唐安是多么沉稳冷静的人,只有殊墨才能让他失了定力,这也是他唯一却又致命的软肋。他是宠溺殊墨,但在他心里,没有什么可以超越国宗的使命。这也是代代宗主的宿命,残酷,残忍。
“你知道她不是。你难道忍心,让她陪我一起死吗?”话中带了质问,听起来却更像是在请求,若衡知道,叶唐安明白国宗之人结局,为了守护皇族命运,或是孤独一生,或是献出生命。他忍心让殊墨死,但他不忍心,让殊墨陪若衡一起死。
叶唐安何尝不知道若衡的话不仅仅是试探,是请求,也是威胁,可他承认他说得没错。命运之所以是命运,因为它不需要被定义,被解释,被给出理由。
又是无边无际的沉寂,最终,叶唐安回答了他。
“那你就不准失败。”一字一句。
从始至终,叶唐安都没有给若衡一个正眼。
有了这一句话,若衡的心安定了许多,这句话就是国宗的誓言,是叶唐安坚定不移的信念。或许也可以理解为,叶唐安对殊墨一生托付的默许。
叶唐安确实不想把殊墨交给他,但若衡暗下决心,一定会证明给他看,除了自己,这天下没有一个人,值得殊墨的托付。
无论是父亲交付给他的任务,还是许多人寄托在他身上的期望,抑或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若衡知道就算他的这一生已经被预写,可如果他没有亲自下定决心,如果他没有亲自做出选择,如果没有亲自经历成功与失败,如果去掉这些“亲自”,那未来的那个他还算得上是他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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