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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山水美不美,全凭导游一张嘴”这话不是我创造的,我是从西安的导游那儿听到的,从此也成了我对导游的测试和评价准则,而且屡试不爽。
五六年前去西安,从上海到西安的的二天的长途火车正让人头晕目眩,下了火车,又上了汽车,人都东倒西歪的,分不清方向。那个白白净净的导游一开始就给人带来清爽的气息,再加上她一口流利的国语,对西安的风土人情介绍得关关是道,什么“西安八大怪,房子半边盖、唱歌吼起来”何为房子半边盖?因为西安干旱少水,所以,盖房子一律斜向自家的天井,如果下雨,则肥水不流外人田矣。何为唱歌吼起来?因为西安属秦地,盛行秦腔,秦腔声震九天,响遏行云。受她的影响,我们在爬华山险峰时,遇到个背货的山民,就好说歹说地求着人家吼一段秦腔,那山民兴致所至,放歌一首,果然能震荡半边华山。
最有趣的导游算是青岛的导游。那一天我们乘从“银河王子”号大型轮船从大连到威海,从晚上八时一直到凌晨五点吧,船靠码头,我们一行拖拖搭搭上了岸,左等右等不见有人来接我们。清晨的风到底也有点凉丝丝的,我们的单薄的夏装在海边嗦嗦地抱紧的双肩。小孩子们早就叫喊起来,肚皮也咕咕的响起来。幸亏人多,要不然真不知会慌成什么样。等了一个多小时,那辆旅游大巴才姗姗来迟。大家一声不吭地上了车,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不满。这时候也没有人跟我们作一下解释,导游也没现身。
车在一个宾馆前停了下来,我们络续下车,一看,四周都是低倭的小商铺。也不知到了什么破地方?一个个怨声载道地进了宾馆。这时候大家都脸没洗牙没涮,蓬头垢面的,急着找导游。大堂里倒是坐着一个女子,怪怪的装扮,大家也没空细看,谁知那个女子就是导游!着实吓了我们大家一跳:只见这个导游长脸、肤色很黑,嘴宽宽的,一笑,竟露出二颗大门牙。一见,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无盐女的尊容。更让人惊异不已的是她的衣服,那件绿色的衣服(当时也没搞明白是否能叫做衣服)的背上是一个又宽又长的蝴蝶结,长和宽度都超过了她的身体,好象背着一对蜻蜓的翅膀。正面一看,裙子的下摆全扎了起来,象一个袋子一样,鼓鼓囊囊的,胸前和腰上各用一条宽带子束紧,上身就突突地显露出来。看起来活象一只青蛙。想到这么一个宝贝将和我们一起渡过几天美好的旅游时光,确实让我们胆战心惊,早没有吃早饭的胃口,那些睡眼迷惘的小孩也给吓得睁大了双眼。
导游见我们全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惨样,先赶紧声明今天的迟到的缘故,是因为他们是青岛的旅游社,大巴到了威海,被威海的警察盘问了半天,又交了罚款才放了行。我们的气总算顺了一些,开始吃早餐了,她又及时地给我们加了水果和饮料什么的,说是给我们陪礼道歉。得,我们的心总是很软的,还能让她怎么样。长得丑又不是她的错,认了。
看惯了她的脸,心情也就轻松起来了。她其实是一个很直爽的人,开朗的性格很好与人相处,在漫长的旅途中她经常搞点小游戏让我们玩,最让我难忘是她让我们描述一下山东有名的特产——苹果,我们一个个挨着说下去,有的说苹果圆圆的,有的说苹果红红的,有说嫩嫩的,也有说滑溜溜的,有说香喷喷的,也有说水灵灵的不亦乐乎。等到大家都说完了,她才说:“烟台话“苹果”发音跟“屁股”相近,那大家刚才说的“苹果”怎么样,也就是说“屁股”怎么样,每个人的屁股也跟刚才自己说的一样”哈哈,想起刚才说到苹果的样子,我们摸着自己的屁股都笑得喘不过气来。
临别,她还送我们每人一袋苹果,让我们都不好意思拿下。
这次的云南之行一共换了三个导游,昆明一个,大理一个,还有丽江一个。
车到丽江,出来一个长发小伙子,穿着白短袖t恤,牛仔裤,个子矮矮的,背宽宽的。很壮实的样子。脸形一看就知不是我们民族的,他说他就是纳西族人,他还跟我们开玩笑说,如果他披上树叶,散乱着一头长发,脸上再涂点什么颜色,活活是一个土著。说得大家哈哈大笑,四个多小时的汽车的颠簸也就不知不决中消失了。可我看着他倒象一个流浪的摇滚歌手。
他有一口流利纯正的国语,令我们这些要求以普通话授课的为人师者汗颜。再加上他的嗓音非常动听,一下把我们吸引住了。他全身都充满了活力,他的介绍风趣而又活泼,常引起我们一阵阵轻松愉快的笑声。
他会吹口哨,很长很美的口哨,带着响亮的回音,他有时会用哨声来替代他的么喝,很有特色。他和我们一起跳篝火舞,他给我们讲故事,他教我们用纳西语唱纳西族的歌“月亮嫫嫫”那里面有许多“莫莫、咯咯、剥剥、呗呗”的发声,我们根本记不清楚,他逗我们说,要记住这首歌,必须要一边唱一边摸旁边的人。这下好了,几个胆大放恣的就真要跃跃欲试起来了,车厢内一片尖叫声,打闹声,一个个都笑得蹬下身子半天直不起来,就差没笑翻了车子。
他的歌唱得很好。我们称他是刘欢的弟弟,他非常开心,一路上他给我们唱了好些歌,其中有一首是青藏高原,被我们几次鼓掌推向高潮,最后的的“青藏高——原”他拖得很长很长,我们再一次使劲鼓掌,他终于停了下来。
我听着比韩红、李娜的音都要长。我情不自禁地轻轻地说了声:“不会憋死你呀?”
他笑着回答:“不会,我的气长着呢”
旁边我的同事随口就说:“那你不是英雄!”
他一楞:“为什么?”显然有点猝不及防。
我同事笑嘻嘻地答道:“因为英雄气短嘛。”
“哈哈”他不由得轻松而舒心的笑了。我们也跟着笑了。
第二天,我们要回到大理去了,临别之间,他不好意思在告诉我们,还得带我们去一个地方,我们猛然省悟,自从来到丽江,他还没有带我们去过购物商店,虽然说导游工资较低,基本上靠各种各样的回扣获得收入,但还是对导游一次次无休无止地带我们去各种各样的商场令我们非常反感。而且那些导游一般都是偷偷摸摸去取回扣的,好象真的做了什么样亏心事一样。但对于他,我们却变得非常宽容。他明白地告诉我们,如果说我们购买的东西,每一百元他就有五元的回扣。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直率还是我们对他的良好印象,也不知道是因为我们确实需要买这些药材,反正我们这个团一下子就购买了近二千元,小伙子对他拿到的近百元回扣显得不好意思而又非常高兴。我听到底下有人还在议论,说是不是他说的是实话呀,说不定回扣不止五元呢。可是我心里却想:管他多少,反正给别人也是给,给了他,我们自己愿意。
短短几天,面对走马灯似的三个导游,大家的心中自有比较,不用说,最好的肯定是丽江的导游。可是我们大家嘴里说的却是“丽江的风景最美”!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