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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扣门,嫣然的反应却是往门上掷去飞刀。
“帮——小姐,是我。”
“进来。”
“那你可别再练刀了。”
“少罗唆。”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们风姿绰约,做少妇打扮的女人。
“我就知道鲁荻一定会找你。”
她一边拔下门上的飞刀,一边说:“你可是个大姑娘家,没我跟着,行吗?”
“我看不出哪个地方不行,”这少妇名叫映红,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赌博郎中,和担任保镖的丈夫柳青,同为蜻帮核心成员。
“比如说这个。”
嫣然一看,不禁欢呼出声。“我的行李!”
“应该说是部分的行李。”映红交给她说:“应付这些天的行程,应该没问题了。”唇边带着一抹笑容。
嫣然瞥她一眼说:“下头呢?”
“蝶舞小姐果然目光如电,不过那真的是你的名字?”
“名字还有假的?”
“以前又不曾听见你说。”
“你们又没问。”
“都知道你真实是公主,谁敢乱问,况且以前有‘帮主’可叫。好像也用不到名字。”
“赌技高明,口才也不差。”
“听起来好像讽刺。”
蝶舞笑了。“你听得懂,不错嘛!”接着主动说:“宜夤我另有封号,只是不方便到处宣扬而已。”
“知道了。”映红帮她插上一根发簪。“嗯,果然加美艳,保证看得那司徒觉非目不转睛。”
“谁要他看!”蝶舞突然发起脾气来。
“还在生气?”
“换做是你,难道不会生气,我可没白搭他的船,拿钱办事的道理他懂不懂呀。”
“就是懂,所以才会克尽职守。”
“你说什么?”问的同时就明白了,于是紧追着问:“换句话说,你同意他的做法罗?”
“小姐,我的确是觉得他的做法算不上不合理。”
“把我的行李丢进舱底?”
“所有的大型行李都那样处理,以免暴风雨——”
“暴风雨!”蝶舞毫不客气的打断她说:“春未夏初,哪来的暴风雨?他随便说说,你们居然都当了真?而且咱们只是在江上行船,又不是置身于江洋大海,就算碰上一些风雨,也不至于就翻船,你们哎呀,那司徒觉非究竟有何魔力,竟能将大家都迷得团团转!”
映红竟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只是盯住她看,看到蝶舞差点要心虚起来。
“我我身上或脸上有哪里不对?”
“没有,身上、脸上都对,就是心上不对。”
“胡扯什么。”蝶舞低叱了一句。
“有吗?你觉得我在胡扯?”她仍然斜睨着眼看蝶舞。
“映红,有话明说。”
“是,小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疯子看人,觉得人人具是疯子。”
“你在暗示我对我对”实在太气人,气到她都快要说不出来。“对那个莽汉有意!”
“这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映戏马上来个全数撇清。
“出去。”蝶舞索性下逐客令。
但映红并没有被吓到,反而邀她:“一起走?”
“什么?”早知道就不说自己不想干帮主了,省得以前个个均唯命是从的手下,现在都来违逆她。
“用晚餐啊,一起到司徒觉非那里用餐。”
“为什么要去他那里吃?”
“小姐,这是他的船,他负责规定,我们负责遵守,就这么简单。”
“而你们居然就都乖乖的听话?”蝶舞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但她哪里知道柳青、映红和鲁荻以及另一名昔日手下小文,全都清楚司徒漠的身分,所以对他当然存有三分忌惮。
“小姐,你就不要倔强了,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跟他同搭一艘船,也不过就是这些天的事,你又何苦跟他过不去?跟他过不去,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简直就是在跟自己找麻烦嘛。”
“换句话说。就是全妥协了。”
“走吧,走吧。”蝶舞决定不再为难自己从前的手下,今日的朋友“就用晚膳去。”
跟在她后头外走的映红心想:只是用餐吗?我倒觉得又快要有好戏可看了,就不晓得他日小姐知道司徒觉非便是那个追剿得她不得不放弃蜻帮的官爷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啊,准时莅临,不愧为昔日的一帮之主。”
对于司徒觉非的赞美,蝶舞只应以一声:“哼。”算识破他恭维后的讽刺。
司徒觉非笑笑,不以为意,同时招呼大家:“坐,既然大小姐都到了,咱们就可以用餐了。”
蝶舞坐下来,依然没什么好气的说:“我什么时候又变成大小姐了。”
“打从我觉得你派头和脾气都大以后。”
“你!”蝶舞皱起眉头,就要起身。
“稍安忽躁,蝶舞,”司徒觉非终于不再称她为大小姐了。“不然待会儿饿肚子,你可别怪我。”
“你真敢让出钱的人饿肚子?”
“如果她不听话的话。
“暴君。”蝶舞嘟囔一声。
一句话却让司徒觉非与蝶舞自己同时沉默下来,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个人:皇上。
蝶舞是因为想去质问哥哥没事干嘛老急着要把她嫁掉,所以才不惜远征塞外;而司徒觉非呢?他蓦然眉间深锁,心事重重,此得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了却血缘恩仇,对,他想杀了司徒关山,为自己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及毫不记忆的外公、外婆讨回公道。
其实这一桌六人心思都不单纯,十八岁的小文始终暗恋蝶舞,她到哪里,他都想跟;柳青与映红夫妇是自觉从蝶舞那里承受了不少恩惠,心想此行可能有机会报答,对于鲁获的征召,自然忙不迭的答应。
最后说到鲁荻,他算是知道最多,却也最有口难言的一个。
他知道司徒漠是不愿与蝶舞相亲的王爷之子。而其他人只晓得他是曾与蜻帮作对的官爷;他也知道蝶舞是讨厌被安排相亲的嫣然公主,而其他人却只晓得自己的昔日帮主是位公主。
知道的多,就得为隐藏做便多的努力,否则一旦被蝶舞发现司徒觉非的真实身分,以及自己曾被他哄骗去跟她相亲的事老天爷!依她那火爆脾气,自己恐怕会死的很难看。
“鲁荻,你觉得冷?”蝶舞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中来。
“嗄?”
“因为看你一直在摩挲颈背。”司徒觉非替蝶舞解释。
“这没什么啦。”总不能在蝶舞面前说他是在担心,担心日后她若发起飙来,恐怕他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难得我当暴君,那么就下令各位将在船上的第一餐一扫而空。”
什么嘛,这个男人,不过是个小小的船东,也敢妄称为“君”?
蝶舞原本还想念他两句的,但扑鼻的香味却提醒了她的确饥肠辘辘,遂决定暂时放他一马,改而攻掠眼前的美食。
红花蛤蜊豆腐、砂锅黄耆牡丹鸡、百合茶叶鱼、当归煎牛肉、郁金蒸鲜贝,外加一大锅的枸杞山药粥,最后再配上清汤燕窝纯菜,吃得人人叫好。
反倒是身为主人的司徒觉非吃得不多,于是蝶舞又逮到了耍嘴皮子的机会。
“司徒觉非,这桌菜是你煮的?”
“你看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只不过是帮忙做了——”他想说其中确有三道菜是出自于他的烹调。
但蝶舞已经按捺不住的插嘴道:“做了些手脚。”
“你就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身上钱财不少。”
“那如如何?”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司徒觉非已经明白她意思了,却实在有点气不过,干脆继续装傻逗她。“原来你是怕这个,那全拿出来,我帮你保管算了。”
“保管什么?”
“钱啊,你不是怕带太多的身上,惹来杀身之祸。”
“这可是你不打自招。”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不承认自己觊觎我的钱?”
“承认呀,如果不是贪那一大笔鲁荻跟我提出的船费,我会让你上船?少痴心妄想了,我对你这个人又没兴趣,我感兴趣的,的的确确是你的银子。”
“你!”这回她可真是气极了,猛一起身,就想往外走。
不料司徒觉非完全没有留她,反而说:“走好啊,省得等一下跌倒,又要怪说是我在菜里下了药,故意想害得你神智不清,好占你的便宜。”
“司徒觉非,你跳船算了。”
“我干嘛跳船?”
“好用整条河的水洗干净你的臭嘴巴。”
“想法被人识破,就改而耍赖,蝶舞,你老羞成怒的模样还乱没风度的。”
“我我”蝶舞这辈子还真没遇到过这样被人抢白到无言以对的场面,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那司徒觉非似笑非笑的表情,更令她心湖荡漾,不知所措,干脆把气转出在自己人的身上。“鲁荻!”
“什么事,小姐?”
“去排班,我要你们四个人一日十二个时辰,轮班陪我或守在我的舱房门口,以防有人谋财害命。”
这一回她没有再等任何人开口,迳自夺门而出,小文瞪了司徒觉非一眼,慌忙跟上,柳青夫妇但笑不语,司徒觉非索性放声大笑。
“你还笑得出来?”满脸苦涩的鲁获说:“司徒兄,你是想整死我吗?”
司徒觉非一边想要忍住笑,一边又不怎么成功的唤道:“怎么会,我只是觉得逗她挺好玩的,你们不觉得?”
三张仿佛写着“不以为然”四个字的脸,终于令司徒觉非打住笑声。“好、好,打明儿个开始,我一定改进,一定收敛,但我实在不明白你们怎么会这么怕个黄毛丫头。
“我们是尊敬她,不是怕她。”甚少开口的柳青突然出声。
“此话怎讲?”司徒觉非是真的想知道。
我们本是在京城各处讨生活的小老百姓,若非不是小姐把我们组织起来,又岂会有今日?”
“怒我宣言,”司徒觉非说:“柳兄,组党结帮,仿佛恶势力,怎么好算是正当的营生?”
柳青不以为忤的反问:“据我所知,官爷你另有一赫赫有名的头衔,是不”
司徒觉非万万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并以为他指的是自己为靖王爷之子的事,遂保持沉默,没有贸然回应。
“你乃天门派创派人天山子指定的传人。”
原来是这个,司徒觉非在心底松了口气说:“全蒙老爷子错爱,不过那也算不上什么显赫的头衔。”
“对崇武之人而言,那可是三生有幸的大喜事。”柳青说:“不过我要说的并非这个,而是你既也武林中人,想法、观念等等,就应该都会比一般衙门中人来得灵活才是。”
“换言之,”司徒觉非懂了。“柳兄认为我不该拼命追剿蜻帮?”
“确实有些不解,”柳青坦言:“毕竟我们虽名为江湖上的帮派,做的却全都是劫富济贫,济弱扶倾的事,你那样子赶尽杀绝的追查,要我们小姐如何不解散了蜻帮,至少卸下帮主的职位。
“你刚才用了‘劫’字。”司徒觉非提醒他。
“只是借用一个比较容易传达意思的字眼而已,”柳青口才很好。“你何防左耳进,右耳出,就像何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用把咱们的‘营生’看得那么清楚,反正不来赌场的人,都出于自愿,有时去收收保护费嘛,也都是打为富不仁的人家,那也算是帮他们消业职德。”
司徒觉非笑了“蝶舞当初应该聘你为与官府周旋的说客,而非保镖,这实在大材小用了。”
“让官爷你见笑了。”
“不,司徒觉非正色道:“坦白说,你们的做法虽有小小的可议之处,但整体而言,依然瑕不掩瑜。”
“那为什么?”映红跟着不解的问
“那是因为他们天门派内的一些过往恩怨,和我们扯上了些微的关系,所以司徒兄才不得不找上我们,充做追查真相的桥梁。”鲁荻三言两语就解释了大概。
“原来如此。”柳青反倒关心的问:“现在都解决了?”
“解决了,只是累及贵帮少了位‘能干的’的帮主,觉非总觉得对你们有些歉疚。”
“所以才答应送我们到塞外去。”映红自以为了解的说。
司徒觉非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并转移话题以柳青说:“对了,柳兄,官门的职务我早已辞去,所以往后你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这么说,以后咱们的帮务还是可以继续经营下去罗?”
“只要有公主继续撑腰,继任的鲁帮主也确实贯彻转型的决心的话,我看不出你们有任何无以为继的理由。”
“转型?”映红第一个紧张。“要转什么型?”
“做保镖生意,开镖局呀。”鲁获说起这个精神可就来了。“柳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好。”柳青赞道。
“保镖生意呀”映红反倒有些踌躇。“听起来挺辛苦的。”
“保证不会累到大姊您。”鲁荻拍胸脯说。
“累到我丈夫,我一样不依呀。”映红别有所指,柳青会意,随即开怀大笑,反倒是鲁荻,见涨红了一张脸。看得司徒觉非都觉得有趣起来。
“不会吧,大帮主。”
“什么会不会的?”鲁荻反问司徒觉非。
“不会清纯到连这种话都听不得。”
映红闻言只是一愣,接着也笑开说:“原来咱们的官爷如此诙谐,之前我们全被骗了。”
振“映红姐,”司徒觉非索性这样称呼她。“这话可别说给你们的前帮主听,否则”
“否则什么样?”映红好奇。
“怕你们全都会被她冠上通敌的罪名,一脚踢下船去。”
“觉非老弟,”柳青虽也面带笑容,却不忘替蝶舞说话。“再多相处几天看看,你就会发现,其实我们小姐跟你一样,都不光有一张好看的脸而已。”
是吗?
司徒觉非蓦然陷入沉思当中,脑海翻腾的,竟然全是蝶舞的身影,不由得他心头一惊:怎么会这样?
“小姐,开门呀,快点开开门。”
听到映红急促的拍门声,蝶舞赶紧应门道:“怎么回事?”再见她一脸惨白,更是吃惊“映红,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觉得很不舒服,我想我就快要死了。”
听她这么一说,蝶舞反倒笑了出来。“胡说八道,顶多这只是晕船而已,怎么会死掉?我还没听说过晕船会晕死人的。”
“我以前也想像不到呀,但是现在我头昏眼花,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眼前转,小姐,我真的是受不了了,求求你干脆把我打昏吧。”
“来,先躺下来。”蝶舞把她扶到自己的床上去躺下,然后问道:“你这么难过,柳青呢,他怎么没留在舱房中陪你?他做什么事去了?”
“他被觉非叫去了。”
“什么?”这个司徒觉非也太过分了吧,自己才关在房里两天,他便支使起她的手下,有没有搞错?“我找他理论去。”
“小姐。”映红却拉住了她的手不肯放。
“你这是在干什么?”
“大伙儿正忙着抵抗暴风雨,我看你还是别上去比较好。”
对,就是暴风雨,谁想得到在这里碰上暴风雨,毫不道理嘛,真是莫名其妙到极点,倒楣倒到家了。
“你别说话,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小姐——”映红已几乎拉不住她。
“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惹麻烦,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小姐”又是一阵恶心反胃,现在的映红别说是拉住蝶舞了,能够不吐得她满床,已属万幸,不过坦白说,映红此刻肠胃空空,也早就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暴风雨,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暴风雨呢?应该只是风大了些、雨也大了些而已吧,绝对不至于——天啊!这这是什么?
风大、雨大、浪更高,太不可思议了;但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因为她几乎都快要站不住了。
不行,蝶舞在心底叫道:“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先找样东西抱住才行。”于是她顺手一捉。便捉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时里?不是乖了两天了吗?才两天就受不了,又想出来捣蛋作怪?我的天啊,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是,她是捉住了司徒觉非没错;是,她也知道并非到甲板上来的适当时机,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呀,所以他有必要对自己这么凶吗?
“你别管我,我是为了——”
“你在我的船上,而我们的船现在正在暴风雨当中,帮不上忙也就罢了,还要找我麻烦,你以为我喜欢理你呀,我这根本是情非得已,你懂不懂?”
“你不必就得这么委屈,做事这么勉强,暴君!”
“又叫我暴君,我看你才是泼妇。”
“你说什么?!”蝶舞又气又冷,全身颤抖个不停。
“下去。”司徒觉非已经失去耐性。
“鬼才要听你的命令。”
“下去。”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蝶舞索性来个相应不理,并企图推开他往前走,但司徒觉非哪里肯放。
“放手!”
“然后让你掉进河中淹死?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蝶舞瞪大眼睛看他。
“现在才晓得害怕,不嫌迟了一些?”司徒觉非还忍不住要揶揄她。
“就算淹死,也好过在这里被你奚落。”
“谁教你大小姐要挑这个时候上来看热闹。”
“我才没有,”这个男人太可恶了,到底要怎么羞辱她,他才甘心。“若不是因为映红晕得厉害,我才不要上来受你的气。”
“你是说”
“放开我啦,”他稍缓的脸色并没有让她气消,反而更加凸显出他先前不分青红皂白的蛮横。“你不帮忙就算了,我找别人帮忙去。”
又一个浪头打头来,兜头淋,令蝶舞几乎招架不住,司徒觉非当机立断,索性将她拦腰一抱,开始往下走。
“你想干什么?把我放下来。我命令你。立刻把我放下来,放我下来,你听到没有?”
他当然听到了,不但他听到了,连正与他们擦身而过,所以看得目瞪口呆的鲁荻也听到了,但这一番大呼小叫,却只换来司徒觉非说:“鲁荻,映红姊在蝶舞房中病倒了,找柳大哥下去照顾她,需要止晕药的话,就找我的厨子拿,他略通医术。”
然后一路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再放她下来。
“我更正,”挣扎得气喘咻咻的蝶舞说:“你不配称为暴君,根本就是只是猪!”
“我也更正,你哪里配称为泼妇,根本就疯了!”
为了捉牢她,他何尝不是费尽气力。
然而凭他的功力,应该不至于如此才是,除非另有原因,那是什么原因呢?司徒觉非还来不及自问,答案已然逼到眼前:蝶舞。
对,答案正是对他怒目而视的蝶舞;因被雨淋湿,身段更显玲珑,饱满的胸脯更显高挺的蝶舞,因怒气腾腾,双眸益发明亮,红唇益发娇艳欲滴的蝶舞老天爷,怎么样?
答案就是:他-要-她
到底是打什么时候开始有这念头的呢?司徒觉非混沌的脑子已打不到确切的答案,只晓得不地,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好像也不对呀!
蝶舞如何轻易取代昔日师妹任晴光的一颦一笑,进驻他的心房?疯了,真是快被这女人给逼疯了。
但眼前他有更重要的事该做、要做呀,怎么可以挂念于她?不成,这事太疯狂了,不能任由这个念头漫天章法的发展下去。
“我是疯了。”司徒觉非一直没有开口,蝶舞倒有意见。“被你这莽汉给气疯了,你早叫人跟我回房去照顾映红,不就一切都没事了吗?偏要横生出这么多枝节来。”
司徒觉非依旧牢牢盯住她不放,心湖翻腾得厉害:不行,司徒漠,他在心底跟自己说过一遍接一遍,不行,难道你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了?你又为什么将船取名为绿波?难道你全忘了吗?
他下意识的甩了甩头,仿佛是在跟自己否认:不,没有,我全没忘。
但站在他面前的蝶舞却会错了意。“到现在你还敢说我讲不对?!还有呀,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的房间。”
“你你把我带到你房间来干什么?”
司徒觉非终于找回了冷静,于是在抛下一句:“让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轻率的行为。”然后,就拉开门扬长而去。
“嘿!”震撼过后,蝶舞立刻冲到门前,并赫然发现门已被他从卟头反锁上。
“这这太过分、太过分了!”
明知道没有用,但蝶舞还是拼命,用力的擂了好一阵子的门。同时咒骂:“开门呀,你没有权利关我,听到了没有?你这只自大、狂妄、不知好歹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