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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克洛夫将纪曼菲带回家后,放她一个人在满室蔷薇花香的花厅中,便匆匆转入玄关处打电话。
“尼尔森,黑暗之蛇又出现了。”肃穆的眼神,寒光四射。
“在哪儿?有没有人因此送命?”电话那端的人同样惊愕。
“在梦之园。”冷峻的沙克洛夫恨恨地说。
“什么?!”尼尔森心头一悸“那曼菲可好?”
他脱口而出的关心,听在沙克洛夫耳里有种说不出的怅窒。
“她只是虚惊一场。”尽管不知心头的怅然所为何来,但他仍公事公办地应答。
尼尔森可没他这么轻松“要不要安排她到我这里住?”医生的持冷也因对象不同而持续加温。
这小子在说什么?!沙克洛夫满腔郁闷如开闸的奔泉,急速地冲往胸口,直至泛滥成灾。
“不用了!我已经带她回我家了。”
“哦?!”一阵失落扎得尼尔森接不下话。
“对了,我特别将那两条该死的蛇尸带回来了,想麻烦你明天检验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头绪来。”他刻意漠视尼尔森的反应,也许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关爱”纪曼菲吧!
“好!明天见。”尼尔森收起隐隐怅痛,迅速回复医者的冷静。
“谢谢你,兄弟。”沙克洛夫还是比较喜欢热情中略带点沉稳的尼尔森,而不是为了个漂亮女人而失了分寸的青涩小子。
为什么呢?他也说不清。
挂上电话,他折回花厅就朝立在一旁伺候的管家命令着:“带纪小姐去客房!”话落就往二楼的寝室走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止住脚步“这事不用通知我母亲,纪小姐明天一早就回纽约。”这么做对她比较好,谁知道黑暗之蛇何时会再出现?
管家那张平静的脸,这时有着不同以往的惊愕。
少主人从不带女人回家,如今不但破例,而且还神秘兮兮地不让老夫人知道?纵使疑惑满腔,管家杰克仍旧恭谨地应道:“是的。”
“什么事不用知会我啊?”二楼楼梯口霍然传出一抹促狭的质问声,身着居家服的宫晨曦悠闲地走了下来,对儿子的“安排”佯装无知。
“我以为你睡了。”他刻意矜淡,以防好奇的母亲多所猜测。
“我一向晚睡的,儿子,何况”宫晨曦波光一溜,转到了纪曼菲身上,连忙故作诧异地嚷了起来“曼菲,是你?哦,见到你真好。”又瞥了儿子一眼“洛夫你终于想通了,肯让她住进咱们的蔷薇名邸啦?”
“宫女士,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实在是今晚遇上了一点麻烦,所以沙克洛夫先生就善意邀我回到这里。”纪曼菲忙着解释。
“这儿永远欢迎你,你到底遇到什么麻烦?”
宫晨曦走近她身边,细细地打量这一身美炫至极的紫色身影,暗付,儿子若没有为她所散发的美艳所惑,她这个老妈可要加把劲儿,将这对小儿女送作堆才好。
瞅了沙克洛夫一眼,纪曼菲吞下实话实说的念头,若无其事地笑说:“已经没事了,谢谢宫女士的关心。”
沙克洛夫却像根木桩杵在那里,不应不答。
宫晨曦实在看不过去,于是使出哀兵之姿“曼菲,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投缘,如果你不嫌我老人家啰嗦,就多留几天,年纪大了总想有个伴,偏偏我这个儿子,忙得连陪我吃一顿饭的时间也没有!唉!早知道如此,我拼了命也要生个女儿——”清冷的声音如泣如诉。
“这”她面有难色,着实很难拒绝一个孤寂老人的请求,但一瞥见沙克洛夫那张霜冷的脸又有些却步,毕竟她不想成为不受欢迎的客人。
“妈,纪小姐明天有事要回纽约!”他当然知道母亲心中盘算的事,这次他决定不让她如愿以偿,双眼寡情薄义地惊人。
“是吗?”宫晨曦好整以暇地望向纪曼菲。
娇颜沉下了,进与退,都难。
宫晨曦的“吃饭本领”之一,就是擅于观察,哪里会看不出他们之间的拉锯战,否则“侦探小说之后”的冠冕,怎么会落在她的头上!
哀兵之态既然打不动他俩,改弦易辙也许能有生路。
宫晨曦再作恍然乍醒的神情“曼菲,我记得你曾经说想找一些特殊矿产,发展精密电子通讯仪器对不对?”
沙克洛夫不安的神经再度活络起来老妈这回又想玩什么花招?
纪曼菲紫金的瞳眸,总在工作时,益发地璀璨动人“是啊!”“洛夫的旗下事业应该有你需要的东西,你就多留几天,两人交换一下意见,也好让他公司承接些贵王朝的订单,好吗?”老太太眨着别有用心的慧黠双眼,一副视纪曼菲为带进业绩的小财神似的。天知道,沙克洛夫的产业与璀璨王朝的资产,可是不相上下呢!
“妈!”他可不想蹚这趟浑水。
“真的?”那我真该和沙克洛夫先生讨论一下,是否能合作的相关事宜。”认真的女人最美丽,紫金流光装扮下的她,登时闪烁着沉稳不苟的神韵。
一直排拒她的沙洛克夫,陡地闪了神
“再说吧!”他奋力地摒除她对自己造成的晃荡脱轨的感觉。
她像块磁石,总能在不经意处对他造成影响,一步步吸引他接近
不!靠近他的女人似乎只有一种下场——
死!
他不要她死!
撕裂的痛楚竟从纷乱的思绪强行脱颖而出。
沙克洛夫因此更加惊悸!
他竟然在乎她?!这怎么可能?
不!他关切她的安全完全是基于主人之责,毕竟他可不希望来他家作客的人死于非命。因为这样有损他的名声!
对,一定是这样!
沙洛克夫不想、也不愿去理清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执拗地相信关心纪曼菲完全是出自身为主人的义务。除此之外,绝无其他因素!
宫晨曦看着儿子有如走马灯不断更换的脸色,暗笑了。
“哪有生意上门往外推的?!洛夫,老妈可想死后葬在那高塔山的福地里,你知道的,老妈自年轻到老就想念先人葬得好,后人有余荫,所以,你不多赚点钱,怎么为我买下那块墓地呢?”为了凑拢他俩,宫晨曦连“死”也抬出来,狠狠地将了儿子一军。
满脑子生意经的纪曼菲自然顺水推舟、打蛇随棍上“生意就是生意!我深信你是个好商人!”
“我当然是个好商人。”沙克洛夫被迫正视这个问题。
纪曼菲那犹胜出水紫莲几分的绝色容颜,旋即逸出莹莹粲笑。“那么,我该为这个理由留下来,如果你仍旧感觉被打扰,我可以搬回梦之园,或是找尼尔森,莉沙他们帮忙找住处。”她说得坦荡荡,全不知宫晨曦的别有用心。
“这怎么可以呢?”老太太攒着眉,坚决反对。
在同时间,沙克洛夫意有急喊:“不!”声甫落,他连忙为自己的失控敛下热辣的神情。
宫晨曦瞥见儿子的失态,简直乐翻了,却紧紧地将畅笑隐藏起来。
纪曼菲怔了一会儿,须臾间又如释重负,那表示她不用拎着皮箱不知今夜下榻何处了!“那我就先谢谢了。”
宫晨曦笑了。
她深信男女关系并非与日俱增,而是因为某个事件、契机造成阶段性的深入!简单的说,他们必须借着接触、感觉对方的存在反对自己造成的影响。有缘者,自会敞开心房,任爱的清泉滑入心田。她期待着
七月之夜,流火点点,无声的大地有一种诡谲的肃静。
在一处密闭的斗室中舞动着赤红光影,显得桥牌悚惶心惊。
“吗木乌啦翁,吗木乌啦翁”一头散发的红衣身影口中喃喃念道。双手不住地在空中挥动,祭坛上跳动的火焰灼灼地在这人滞凝邪狠的眼里映照着。
霍地,坛前五颜六色的粉末,在他猛烈吹气下尘烟扬起,当尘埃落地的刹那,这个倏地以祭坛银壶的水缓缓注入,七彩粉末瞬间与水交融在一块儿,搅和后成了黏土般的软状物。
这时,红衣身影森诡地笑了,带有算计的眸光像毒蛇的鬓探,深入不为人知的境地中
他不疾不徐地抓起身边的化妆盒,慎重地将那团紫中带竭的色块一格一格的刮入眼影盒
中,阴郁的神情随着大功告成而逸散出邪笑
“你等着受死吧!”狠厉森诡的笑声,宛如万籁俱寂的森林突然响起的夜枭声,声声捣心推肺、骇悚惊魂。
窗棂外,黎光乍现。
穿过帘幕的点点晨光,悄悄地唤醒沉睡中的纪曼菲,睁开双瞳的刹那,当下决定先行“参观”这座一直让琳娜赞誉为巴西利亚最具代表的古堡建筑——蔷薇名邸。
才一推开花厅的大门,扑鼻而来的便是蔷薇花香,还带着那么点水珠的清新味儿。
她贪婪地吸着朝阳下的花香,探险的细胞也在顷刻间苏活
随兴的脚步在晨风中益发高昂,她一路顺着蜿蜒小道走下去直到尽头转弯处,两扇生锈又上锁的巨大铁门,霍地在她曼妙的心扉投下枚炸弹。
透过镂空的铁杆往深处探去,枝条横错,荒凉漫漫,一株株干枯槁死的玫瑰枝干,一路延伸至五十公尺处、一栋鬼影幢幢的建筑物!
森冷的寒意顿时自脚底蜿蜒而上,霸占住她的身心。
纪曼菲咽下莫名的惧怕,提住残存的勇气,伸出手扳开那道上锁的门
“这里是被禁止进入的。”一抹邪森的声调陡然冷冷飘出。
“啊!”纪曼菲慌乱地松了手,回头过去——
是她?!
“早啊!纪小姐。”莉莎幽幽的鬼调在空气中迥荡不散。
“早。”惊魂未定的纪曼菲直觉心脏已蹦至喉间,险些停止呼吸。
“你想进去?”莉莎勾着大门的铁钥,阴冷地问着。
纪曼菲沉默以对,不禁暗忖,大清早的她为什么也出现在这里?
“这里面曾住饼两种人。”透人心脾的寒语继出,根本不关心纪曼菲的反应“就是死人和疯子。”
“你”纪曼菲被她那有如冰水的话从头淋下,浑身一阵刺麻。
“不信?”鬼魅的眼瞅向纪曼菲,幽冷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多年前,这里原是沙克洛夫——先生与他新婚妻子共筑爱巢的新居,可是就在结婚当天的午后,首任新娘子突然发疯坠楼而死。”
“第一任?”这是什么意思?
莉莎那不带温度的声音冻结了所有的情感“她就是我的孪生姐姐莉莉安。”
“哦,对不起。”纪曼菲强抑心中的震憾。
莉莎疏冷以对,丝毫不因纪曼菲的关怀而感谢“一年后,沙克洛夫又娶了第二作新娘裘莉,她也是新婚当天在这栋玫瑰园撞击巨型镜面,自杀身亡。”
“什么?”沉窒的事实顿时化成一张无形毒网将她团团包拢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再过两年——”莉莎冷沉的声音继续扬起。
“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发现自己竟然承受不起一再的刺激,却又好奇地想知道后续发展。
“你想进去,不就是想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被荒置?”肆无忌惮的测狠狠地刮搔着纪曼菲的良心。
“别说了!”她打算往回走,却因莉莎奇诡的笑声而打住。
“据说璀璨王朝的成员个个身怀绝技、艺高人胆大,看来有待商榷。”莉莎激道。
“你果然辩才无碍,难怪沙克洛夫先生会重用你。”她不甘示弱地立即反驳。她绝不任人随意践踏她家的名声!
“过奖,其实我是宫女士的特别助理,有余暇才为沙克洛夫先生,也就是我的姐夫做点零星杂事。他根本不需要助理,尤其是‘女人’!”
她有没有听错?为什么莉莎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如此龇牙咧嘴?
“两年后,沙克洛夫先生又结婚了。”莉莎径自导回正题。
“玫瑰园又是新房?”纪曼菲惊问。如果她是新娘,绝不会同意住进这栋凶宅。
“是!”莉莎的声调和她冷艳的容颜一样寒冽透骨。
纪曼菲发现自己对她的认识实在有限,那晚单凭她长得像琳娜,而一厢情愿地示好,究竟是她蠢,还是她人良善?
“第三任新娘玛雅,也许是命不该绝吧!仅伤了双眼,小命是保住了。不过,却住进了疗养院。”
“她疯了?”纪曼菲心如刀割。
“你还要进去吗?”莉莎挑衅地问。不管她究竟是不是矿灾中的那个女人,只要能“吓走”她,总是一件快事!
纪曼菲面色凝重,陷入沉思——
为什么他的新娘都是在新婚之日惨遭不幸?这一连串的噩事难道没令沙克洛夫对婚姻望而生怯?为何还在过去的半年里,一直不间断地写传真给自己?
这其中定有蹊跷,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爱”上自己!否则,为何打从她受困于矿区,他再三给自己脸色看,甚至还认定她是个讨厌的蜂蝶,老巴着他不放!
“我想,我该回去了,免得主人不高兴。”她讪讪道。
“现在才想到主人的喜怒,是否太晚了些!”平地一声恶雷,轰隆隆地作响,巨大的身形予人强烈的压迫感,那双充满凛焰的眼盛载的是控告的泽光。
“沙克洛夫先生——”纪曼菲登时哑口莫辩。
“姐夫——”莉莎的五官却因惊悸而显得鲜活许多。
他蛮横地扫了纪曼菲一眼,进出惊人的气焰“纪小姐,人若忘了为客之道,只会遭至鄙夷,再次提醒你,太好奇通常会蒙蔽一个人的心智,甚至还会赔上性命。”
昨晚对她忽生的“好感”倏地回归于零。看来,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懂得记取教训!
“我只是出来走走罢了。”纪曼菲强忍着被削的不悦,只因自己有错在先。
“走走?”他冷冷地笑了笑“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昨晚的惊魂记?你永远都学不会教训吗?”恼怒早已取代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
“我——”
她还来不及辩解,又被沙克洛夫抢白“我不管你有多不愿意,但身为客人,你应该站在主人的立场上想想,谁希望自家成为‘陈尸现场’?对吧?纪小姐。”犀利的言语有如利剑,直射人她的心窝。
纪曼菲再也受不了他的讥讽,立刻回应:“又不是我自愿留下的,是你母亲——”话未尽再次被截断。
“所以你就忍心让我母亲不断地为你的安全担心受怕!你可想过若你真的发生意外,我们该怎么办?”不知是无意,还是真情流露,沙克洛夫完全不知自己话中的“我们”也包含了他本人。
而又气又怒的纪曼菲自然没有察觉他话里的影射,但一直注意他俩一言一行的莎莉可就听得一清二楚了,心中对纪曼菲的妒意又添几分。
“我很抱歉。”纪曼菲至此终于感到理亏,也就不再激辩。
讶见她让步,沙克洛夫心中可说是百味掺杂。
她给他的感觉大多是迷糊,或是易于被激怒,如今却为自己的好奇向他道歉,他反倒有点受宠若惊。
就像高贵的波斯猫愿意靠近“陌生人”很让人意外,却也有点虚荣。
猫?
“她”——也很像猫;像猫一样的慵懒;像猫一样的依靠着她惟一信赖的主人,眷恋着他的颈项
他又开始想念“她”了一一那个在矿坑中帮他包扎伤口的女孩!
原本刚毅的脸部线条,顿时变得柔和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却在一瞬间,面容一凛,转向“多嘴”的莉莎“你跟我来!我想有些话必须和你说清楚。”
他大步一跨,只见莉莎戒慎地跟着沙克洛夫,仿佛知道他会给自己一顿不轻的排头吃。
戴着金边眼镜的尼尔森,神情肃穆地盯着小铁盒里的两尾蛇尸,并拿着钳子左右来回地检视着。
“这是一种产于非洲草原区的罕见眼镜蛇!如今出现在梦之园只说明了一件事——”罩满眉心的是沉重的阴郁。“有人刻意饲养它。”
一种心照不宣的电流在彼此的对视中,答案立时浮出台面。
“为了进一步确认,我先将它们带回医院,有结果再告诉你。”尼尔森轻轻阖上小铁柜的盖子、脱下手套,先前的严肃继而化为无形。
“谢谢你。”沙克洛夫仍旧沉浸在过往的阴影中。
尼尔森却打破阴霾,兴致盎然地问道:“曼菲她起床了吗?”连姓氏也省了,叫得十分亲热,听在沙克洛夫耳里格外不是滋味。
“做什么?”沙克洛夫神经紧绷地像有人来偷矿似的。
“私事。洛夫,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因为你对女人一向不浪费时间的。”他故作轻松,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沙克洛夫又怎会听不出来?
胸口有股莫名闷气一涌而上,他忿忿按下传唤仆人的电铃——
“杰克,去请纪小姐下来一趟。”声音硬得像是与管家有深仇大恨似的。
尼尔森突然有种不好的兆头。
洛夫从来不会为女人烦心的,为何一提到纪曼菲却会有这般异样演出?
该不会是对她动了心?!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有胜算?
花厅的门这时被敲响,两个同样挺拔的男子纷纷回神。
“请进。”男主人的气势在此刻彰显无疑。
“找我有事,沙克洛夫先生?”随意将青丝以发交盘整至发顶的纪曼菲,问得风轻云淡,轻松的粉橙色两截式裤装,亮丽地照映出她健康却骨感的娇躯。
瞥见尼尔森,樱唇立时逸满了笑“嗨,早。”
尼尔森蓦地醉在她一抹春意的笑容中,无法言语。
他一直以为盛装的女人才是最无可挑剔的,没想到写意自在的装扮,也能照亮女人的美丽!
“不是我找你,是他。”沙克洛夫极力漠视她带给自己的强烈震撼,声音阴寒得像地底发出来似的。
“尼尔森?”似鸟啭的情爽声调,霎时令人忘了所有烦忧“找我有事?”
“我”尼尔森像个大男孩腼腆地瞥了沙克洛夫一眼,暗示他该退场了。
偏偏沙克洛夫佯装无知,继续霸坐在花厅的高背椅中,看着他俩。
尼尔森暗喟了一声,难不成这小子真的对曼菲有意思?!
不!他得拿出美国先民的拓荒精神——绝不退缩!倏地他大胆而真挚地说;“你今晚可有空?”
“有什么事我可以效劳的吗?”单纯的纪曼菲,热心反问。
天啊!这美若晶石的女人,难道连心也如晶矿——不解风情?
尼尔森以为自己在这方面已经够嫩的了,没想到她
一鼓作气,他再次出击“还记得研讨会那晚,我和你谈到第二支舞的事吗?”
她笑了,逸着只有他俩才明白的促狭“这事啊,我想”一种不知为何想捉弄沙克洛夫的心念即起,于是大方地笑答“应该没有问题。”
喜出望外的尼尔森,真想高呼哈利路亚,他激动地一把搂住纪曼菲,献上美国式的亲吻。
红曼菲本能地急急推开他,笑得好尴尬。
这些男人是怎么了?
沙克洛夫强吻她以示“惩戒”尼尔森却为了一支舞激动得不能自己!
还是水晶矿让她宽心!男人,真麻烦。
沙克洛夫再也不能隐忍,登地从高背椅站起,力气之大竟将沙发给蹬翻了。
尼尔森见状,更加证实他的猜测,不禁为自己与纪曼菲的好事捏了几把冷汗。
纪曼菲却被这霍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发誓绝不会嫁给这种男人的!不管他半年来多么积极地“追求”自己。
一个情绪不能自控的男人,如何能“真心”对待女人?又如何能在“无心”中不伤害女人?
她的丈夫应该是温文儒雅、体贴有礼
哦!她在想什么啊!羞涩的酡红旋即爬满香腮。
婚姻一向不在她的生涯规划中,不是吗?
是吗?真的是如此吗?深入沙克洛夫燃火的双瞳中,她有些迷惘
眼对上紫瞳的沙克洛夫,也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更多“她”的影子!
突然间,他有如皇帝权威般宣布:“纪小姐,你不是说生意就是生意吗?今天,我想带你参观一下我的矿区,来回大约需要八个小时,如此一来,你还有时间与我的‘老友’约会、跳舞吗?”他有股冲动,真想拆了那老小子的骨头,免得他又碰又搂纪曼菲!
“参观矿区?”他为什么在这时候提出这个邀请?昨夜不是还拼命地赶她走吗?
真弄不懂这个忽冷忽热的男人!
尽管如此,一向以工作为第一的纪曼菲,继而转向尼尔森露出一抹抱歉的笑容。
低咒旋即在尼尔森心里迅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