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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
等皇上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金銮殿之后,前来上朝的官员们开始三三两两的向殿外走去,边走边观察着陆远的反应。即使平时陆远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西元的官员们都知道,最近他们的威远大将军,心情可不太好!
在看着陆远的脚步向点上那抹紫色的身影走去的时候,官员们的脚步开始渐渐放满,使得本来就不快的步子看起来像是乌龟一样挪动,有的人甚至直接停下了脚步,暗暗地回头张望着陆远的动静,也有不少人的心也随着陆远一步步靠近那抹紫色的身影,而一点点提了起来,生怕威远大将军会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直接一拳给挥出去。
安景行本是背对着陆远站立的,在感受到殿内不同寻常的气氛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正准备转过身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威远大将军不善的声音:
“太子殿下……”陆远看着安景行,声音有些阴测测的,带着一股不怀好意,配上他那魁梧的身材,让离得近的官员们身子都抖了抖。
以前怎么没发现陆将军如此可怕?几个官员相互使了使眼色,不约而同地向后稍稍退了一些,就怕城门失火殃及到他们这些池鱼,同时佩服地看着泰山崩于前而喜怒不形于色的安景行。
“陆将军。”安景行转过了身,向陆远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了。
看着笑得一脸淡然的安景行,陆远的拳头握了握,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安景行:“不知道太子殿下对于赐婚的事,有什么想法?”
“来了来了!”
“终于来了!”
“没想到陆大将军还挺能忍的!”
此时在一旁看热闹的朝臣们开始交换着眼色,早在前几天圣旨下来的时候,就有人开了个盘,就赌威远大将军会在什么时候去找太子的麻烦,本以为在第二天就能看到两个人打起来,没想到威远大将军这次倒是沉着了不少。
不过沉着了不少又有什么用呢?这还不是找shàng mén去了?静王一派的官员渐渐开始三两人凑在一起,脸上不约而同地带了一丝喜气,若不是情况地点不允许,估计会有人直接端杯茶边喝边看!
“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是父皇下旨赐婚,自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安景行不知道陆远为何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当即也只能选一个无功无过的回答。
此时安景行的脸上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不满,挂着与往常无异的笑容,说完还向陆远拱了拱手,似乎对于这桩婚事,真的没有一点自己想法。
得到这个dá àn之后,陆远上下打量了安景行一眼,试图从安景行的脸上看到言不由衷的表情,最后也不得不失望放弃。
“哼!”
仔细打量过安景行之后,陆远没有再说什么,冷哼一声之后,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
即使面上不显,可是陆远此时心里对安景行可是不满意地很,若不是上朝之前夫人千叮呤万嘱咐,说是不可与太子起冲突,他刚刚就恨不得直接一拳揍在那一张挂着微笑的脸上!
这小子,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一句愿意很难吗?自家言蹊都愿意,他凭什么挑三拣四!陆远越想越生气,脚下的步子也愈来愈快,愈来愈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别来惹我”的气息。
等到陆远的身影消失在金銮殿外之后,殿内的大臣们才狠狠地松了口气。看热闹归看热闹,但陆远要真的和太子打起来了,别说当事人会被降罪,估计他们也一个都跑不掉。
“太可怕了,我还以为刚刚威远将军会直接揍你一顿呢!”站在安景行身边的夏一鸣拍了拍胸口,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害怕似的。
“揍我又不是揍你,你害怕作甚?”安景行瞥了夏一鸣,对于他胆小怕事的样子极为看不上,也不管殿上其他人的反应,直接缓步离开。
依照暗月传回来的情报来看,陆家上下对于这桩婚事都持反对意见,陆将军在接旨的时候都差点儿将陶行知打一顿。依照正常的发展来看,刚刚陆将军就绝不应该对自己如此客气,单单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直接转身走人。
难道是在接旨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吗?陆家的两位长辈不在,陆家大公子并不能轻易改变陆将军的决定,那就只剩下……言蹊和陆夫人了。所以是言蹊说了什么,还是陆夫人说了什么?
“殿下,想什么呢?”被安景行嫌弃了,夏一鸣也没觉得有什么,这已经是常态了,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安景行现在的状态。
外人不知道,但是他作为太子伴读,对于安景行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了,一旦安景行的气质格外地温和的时候,就一定是心里在思索着什么。
“没什么,你打听清楚了吗?”安景行瞥了一眼四周,确认已经没有人注意到他和夏一鸣了,没有回答夏一鸣的问题,转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夏一鸣在听到安景行的问题之后,也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睛同样向四周看了看之后,才开了口:“打听清楚了。”
“晚点来我府上。”本来是想要转移话题,没想到夏一鸣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将他想要知道的事给打听清楚了,安景行惊讶地看了一眼夏一鸣,以前让夏一鸣做什么的时候,夏一鸣总会卡着最后的期限才去完成,这一次是转性了?
夏一鸣被安景行这个眼神看得有些恼羞成怒,自己以前是拖沓了一些,但是好歹每次都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任务吧?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还不许我勤快一点了!”夏一鸣低声喃喃着,摸了摸鼻子,对于安景行的表现也没有办法反驳,毕竟这个就是事实不是?
……
安景行和夏一鸣在交谈着什么,另外一边陆远则已经回到了府上。
“父亲……”这是刚练完功,从校场上准备回房的陆言泽,看着满身怒气的陆远,陆言泽停下了脚步。
“哼!”因为刚刚太子的话,陆远现在看着陆言泽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之后转头走进了自己的院子。不过才走了两步之后,陆远又转头看了一眼陆言泽,才重新抬步向回走。
要说知父莫若子,就这样一眼,陆言泽就明白了,父亲这是在让他也跟上。不知道父亲因为什么而心情不好的陆言泽也只能默默跟在父亲身后,让陆言泽比较放心的是,陆家从小的教育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所以父亲也从不因为外人的过错来迁怒家人。
陆言泽在心中仔细回想了一遍,确认自己最近没有犯错之后,心里愈发地安稳了。
“将军?”看到从院外带着一身怒气回来的丈夫后,云婉仪心里“咯噔”了一下,今早出门之前丈夫还说过,要去问问太子对于婚事的看法,现在回来这幅做派,别是太子……
想到这里,云婉仪挥了挥手,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将房里的下人们都带了出去,将陆远迎进了房门。
给陆远与陆言泽斟了茶之后,云婉仪才缓缓地开了口:“可是太子……”
陆言泽一听到“太子”二字,立马将伸向茶杯的手收了回来,转头看着父亲,似乎想要从陆远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陆远听到“太子”二字,直接将手中的茶杯向桌上狠狠一放:“太子!说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帝做这个决定一定是经过什么深思熟虑的!放他娘的狗屁!”
自从娶了云婉仪之后,除非是在战场上带兵,陆远在家已经很少说粗话了,其一是为了让云婉仪觉得他并不是那么粗鲁,其二则是云婉仪说作为父母理应言传身教,为孩子们做好表率。
这一次没有控制住飚出了一句脏话,可见陆远的确是被气狠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深思熟虑,太子这话,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若是愿意,为何要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不愿,那么深思熟虑又从何而来?
就在云婉仪还在思索着这句话是否含有深意,陆言泽却先一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什么?小弟说他心甘情愿,太子居然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他是不要命了!”
说着陆言泽的大手一挥,向桌上狠狠地拍去,就在手掌接触到桌面的前一秒,陆言泽终于想到了这是在父母房中,而父母正在自己面前坐着,生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即使是这样,带起的掌风也将桌上的茶杯震地动了动。
“没错!我看他就是不要命了!”从金銮殿出来之后,就一直压制着火气的陆远,听到大儿子的话之后,终于抑制不住了,完成了儿子未完成的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面上。
比起陆言泽只是将茶杯震地动了动,路远这一巴掌,生生将上好的梨花木给劈成了两半!
桌子被拍碎后巨大的声响也让云婉仪从沉思之中回过了神,不过书香门第的女儿反应自然是比不上两位从小习武的男人了,即使是陆远反应迅速地护住了云婉仪,却也有飞溅起来的木屑擦过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