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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陆言蹊这一次的“病”好得很快,但他依旧以养身体的名义,在家足足蹲了半个月,没有踏出家门一步。所以在看看时间差不多之后,陆言蹊立马约上了自己的小伙伴,决定好好出门浪一浪。
“言蹊,你这是……?”陆言泽远远就看到了手中摇着扇子的红色身影,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自家的弟弟,除了他,陆府不会有人是这幅打扮。
“大哥啊?我今日约好了思浩和新鸿,现在正准备去赴约呢。”陆言蹊这半个月在家里待得快要发霉了,若不是因为做戏做全套,陆言蹊早就想出门撒欢了。
陆言泽自然也知道自家弟弟这段时间在家里上蹿下跳的状态,就知道他在家待不了多久,今天见他准备出门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上下看了看陆言蹊的打扮之后,陆言泽皱了皱眉:“怎么又穿这么少?”
“好看啊!”陆言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丝毫没有现在已经隆冬的自觉,挺了挺自己的胸膛,说得理直气壮。
“去,给三少爷拿件披风来,不穿上别想出门!”听到意料之中的dá àn,陆言泽并不奇怪,直接转头看向陆风,让他去给弟弟拿件衣裳,最后半句自然是看着陆言蹊说的。
一听大哥这话,陆言蹊立马苦着一张脸,显然是不想遵从的,可是在看到大哥认真的神情之后,陆言蹊知道,大哥这是在很严肃地要求自己,也是,只要一关乎到自己的身体方面,大哥极少有妥协的时候,特别是自己“病”好了之后,这种情况更加严重。
“下次要让我看到你穿这么少,就别想出门了!”没一会儿,陆风就将披风带了回来,陆言泽直接披风打开穿在陆言蹊身上,边穿还边不忘“教训”一下陆言蹊。
“知——道——啦——”陆言蹊瘪了瘪嘴,也没有阻止大哥的动作,反而做了个鬼脸,拖着声音答应了大哥的要求。
陆言泽没有理会小弟故意拉长的声音,仔仔细细将披风替他穿好之后,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领:“这不一样很好看?好了,去玩儿吧,记得早点回来,现在这天儿,黑的是越来越早了。”
陆言蹊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向大哥挥了挥手,就带着观言迫不及待地走了,那样子,仿佛怕自己慢了一步又会被大哥提溜回去。
而陆言泽看着自己小弟蹦蹦跳跳的背影,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无论怎么样,小弟还能和以前那样,开心快乐就好。
“今天街上的人是不是有点多啊?”陆言蹊在街上走着,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才大半个月没有出门,却给他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看着街上比以前多了近一半的人,陆言蹊一时间居然分辨不出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事实如此。
观言瞅了瞅,朝自家少爷点了点头:“约莫是快过年了,大家都赶在这几天准备年货呢。”
“过年啊……”陆言蹊摸了摸手中的扇子,想了想,没错,今儿个就腊月二十五了,离过年,也没几天了,“难怪热闹成这样。”
知道原因后陆言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继续向目的地进发。而看着自家少爷行进的方向,观言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咽了咽口水之后,观言终于忍不住了:“少爷……?”
“嗯?”大半个月每有上街的陆言蹊,感觉看什么都新鲜,一会儿这儿看看,一会儿那儿摸摸,对于观言语气里的气弱,完全没有察觉。
“这个方向……是去南街的吧?”看着自家少爷没心没肺的样子,观言突然有些后悔今日没有答应观景想要和自己换班,出来透透气的要求了。
南街,是京城中最大的烟花之地聚集地,在南街上,有最好的青楼,最烈的酒,以及……最美的姑娘。以前陆言蹊就是南街春风楼的常客,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现在少爷再出入这些烟花之地,恐怕少不得不少人会说闲话吧?
观言只希望,现在少爷这个前进地方向,只是自己的错觉,其实少爷只是到中途的酒楼,最后的地点并不是想去南街?
“对啊!”陆言蹊现在一点自己已经是准太子妃的自觉,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说观言?这才半个月没出来,你连京城的路都不认识了?”
看着理直气壮的少爷,观言想了想,自己若是现在扫了少爷的兴,会有什么后果……想清楚之后,观言决定默默闭嘴,反正也只是订了婚,这还没成婚呢,况且少爷一个男人,出入烟花之地,应该是正常……的吧?
陆言蹊完全没有自己是准太子妃的自觉,可是他的小伙伴有啊!所以在陆言蹊刚到达目的地之后,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被夏思浩做贼似的拉进了最里面的包间里。
“言蹊!我和还以为咱们记错了,你怎么还约在春风楼啊!”夏思浩看着满脸无辜的陆言蹊,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天知道他在得到陆言蹊月他们出来的请帖的时候,还以为是言蹊笔误将地址写错了,刚刚正准备让人去陆府问问,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春风楼门口,也亏得现在还没到春风楼正常的营业时间,否则让别人看见言蹊还来这儿,肯定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怎么不能约在春风楼了?要知道我可是上汐唯一的入幕之宾!”陆言蹊口中的上汐,是春风楼的头牌,以舞姿闻名于京城,当初在水上莲中一舞,不知道网罗了多少裙下之臣,又因卖艺不卖身,让多少纨绔子弟的毕生梦想是与上汐春风一度。
要说陆言蹊在京城纨绔中惹人恨的第二大原因,就是因为上汐了。平时见也很少能见一面的上汐,唯一的入幕之宾居然是陆言蹊这个毛头小子,想想又怎么会不惹人恨呢?
“你还说!”周信鸿快被陆言蹊的口无遮拦给急死了,“你也不想想你现在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怎么?我要嫁给太子我就不是男人了?是男人逛青楼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况且我还什么都没做呢!”陆言蹊摆了摆手,对于这一点倒是满不在乎,青楼这种地方,可是纨绔子弟的标配,自己怎么的,也不能落了时髦不是?况且自己现在的小金库,可全靠春风楼撑着呢!
见陆言蹊这样,周信鸿与夏思浩也不好说些什么,对视一眼之后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听闻前些日子你病了?我们本来想去看看你的,结果你爹不让……”
说到这个,夏思浩和周信鸿就有些疑惑,以前因为陆言蹊的关系,威远将军府他们可以随时进出,前些日子,可是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的。
当然不让了!自己这半个月在家里吃好喝好红光满面活蹦乱跳,哪儿像是一个才从鬼门关出来的人,让你们来看,不就露馅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陆言蹊嘴上自然是不能这样说的:“这不是前段时间快要死了,那样子怕吓着你们,况且过了病气给你们,也不太好。”
陆言蹊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带上了一丝庆幸,活脱脱的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这么一遭下来我也算是明白了,左右太子爷不敢欺负我,嫁就嫁吧,总比死了强。”
听到陆言蹊这话,原本还想问问赐婚这事的夏思浩二人,默默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言蹊此话明明是心有不甘,只是在经历过生死之后好不容易看淡了,他们又怎么好去揭言蹊的伤疤?
将两个人的反应默默看在眼里,陆言蹊在心中画了一个勾:计划通!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家都应该知道自己的态度了!
这边陆言蹊在心中算计着皇上,而另外一边,皇帝也在暗中算计着陆言蹊:
“王大人……”安睿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王良飞,眼中蕴含着一丝怒气,“我似乎听说……陆言蹊早已康复?”
王良飞一听这话,就知道皇帝是对自己的办事效率有所不满,“噗通”一下连忙跪了下来:“还请皇上明鉴!现在虽然已经康复了,但是到底伤了根本,恐怕时日无多!”
“不知道王大人的时日无多,是指多久呢?”看着眼前惶恐不安的王良飞,安睿一点叫他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可是王良飞却能够听出来,比起刚刚来说,皇帝此时的语气,好了不少。
“短则三月,长则一年。”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王良飞忙不迭地回答了帝王的问题,那日在陆府,他是亲眼看见那小厮将药丸喂进陆言蹊嘴里的。
安睿听到这话之后,终于是满意了,反而转头望向了御书房内的另外一个人:“谭爱卿可是听清楚了?”
谭行之此时终于明白,为何帝王会在这个时间召他入宫了,眼睛的余光扫到跪在地上的王太医,他也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是,皇上,陆小公子大病一场,此时虽已痊愈,到底已经折了福,若是此时有场喜事能冲冲喜,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见谭行之如此识趣,安睿感到非常满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让太子早日下聘吧,太子成年已久,府上依旧没有一个知冷暖的人,朕这个父亲,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若是陆言蹊此时听到皇上这话,一定会一口唾沫给安睿吐上去,明知成婚之后没多久正妻暴毙于太子名声有碍,还知冷暖,简直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可惜了,此时的御书房内,除了王良飞,也就只有礼部尚书谭行之,得到皇上准确的答复之后,谭行之弯了弯腰:“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