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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唐队率发现了刘峰的胳膊被布包裹,就问道:“刘什长,你这样捆扎会对伤口愈合有好处吗?”
刘峰老老实实回答:“包扎住伤口会减少脏东西进入伤口的机会,伤口自然好得快些。”
本来刘峰的伤口是需要针线缝合的,但是刘峰没有针线,所以被划开的伤口只能咧着嘴巴包扎起来。
“哦?”唐队率听了大感兴趣“刘什长居然还精通医术?”
“精通可谈不上,只是祖辈传下来的一些处理伤口的方法。从军之前,上山砍柴,总有这伤那伤的。在家有了伤都是这样做的。而且最好能把包扎的布蒸煮一番,伤口用淡盐水清洗,伤者大部分就能避免伤口感染。”刘峰没办法解释,只能把这个时代的人还不具备的知识说成是自己祖辈传下来的。
“感染?什么是感染?”唐队率问道。
坏了,说漏嘴了。这个时代的人怎么可能懂得什么叫感染。连这个词也没创造出来呢。
“感染就是”刘峰他们正好路过一些躺在地上的伤兵,他指着其中呻吟着的一位“大概就像这个样子,伤口会流脓,人会发烧,说胡话,基本上撑不了两天就会死去。”
“你说是,像你这样包扎,这些伤者就不会那个什么对了,就不会感染?就不会死?”唐队率停下了脚步,惊讶地看着刘峰。每次作战,真正死于战场的人并不是很多,大多数在战后死于受伤。那些受伤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伤口,甚至很多连止血都不会。如果这样简单包扎一下就能减少死亡,那简直太好了。这些经过这样残酷作战而能够活下来的人都是老兵,是宝贵的财富。久做第一线底层军官的唐队率自然知道这些老兵的作用,那绝不是随便抓些壮丁能够补充的。
“都不会死我不敢说,不过少死一些人是肯定的。”刘峰肯定地说道。没有消炎药,只靠淡盐水消炎,恐怕只能救那些本身身体素质好,受伤也不是很重的人。
“真的吗?那太好了!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我要把你的情况向上官禀报。快跟某去见屯长。”唐队率高兴地拉起刘峰就跑。
很快他们两个来到了屯长的营帐。
“报告,队率唐三前来报道。”唐队率在营帐门口学着刘峰的样子,一个立正,大声说道。
“嗯?”正在台案前听书办给他念公文的屯长给唐队率这么一喝,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唐队率,反而笑出声来“呵呵,唐三啊,你这是玩得哪一出啊?”
唐队率朗声说道:“下官有机密事情禀报。”
屯长看了看书办,书办立刻退出帐去,唐队率这才上前道:“吕大人,这位是下官手下的什长刘峰。”
吕屯长是个瘦高的目光如钩的中年人。是从刀盾兵中出来的佼佼者,开始是担任队率立功之后提升上去的,也是属于那种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将领。这种将领一般都比较爱兵,也比较重视下层军官的意见。他对手下的两个队率之一的唐队率还非常看重的。毕竟能打仗的底层军官是大受欢迎的。
“刘峰,嗯,某知道汝,汝才加入官军七天,就成了什长,还有‘刘虎’的名号。骁勇善战啊。”吕屯长当然知道刘峰。像吕屯长这样从基层杀上来的悍将,对底层真正有勇士是非常关注的,否则他就打不好仗。刘峰算是他手下的第一战将了,他常常看到刘峰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的身姿。只不过战事急迫,到现在才算是第一次与刘峰正式见面。吕屯长是下级军官,和唐队率关系也很好,所以并没有称呼自己为本官,而是自称某,就是要拉近与说话者的关系。可是,这一点,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刘峰是不懂的。吕屯长这番自称算是白做了。
刘峰一抱拳,朗声道:“下官参见屯长大人,多谢大人夸奖。”
本来他这个什长,参见高了他两级的屯长,是要行跪礼的。然而刘峰哪懂这个?就算他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刘峰,也不会轻易给人下跪。在他的心中,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其它人他还真没有下跪的意识。自称下官已经觉得委屈了。然而他不知道,什长是没有资格自称下官的,实际上什长根本不算是官职。他看到唐队率自称下官,他也学着自己称呼起来。
吕屯长本就喜欢这员虎将,见刘峰不卑不亢,话说得不多不少,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参见上官的畏惧和怯懦。要知道这是一个根本没有人人平等意识的年代,按照刘峰自己报出来的出身,他只不过是一个从来没有出过村子的种田汉,恐怕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村正了。一般来说,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村里人,哪怕是见到官军的普通小卒都会感到自己卑微,而在面上表现出来。而这位刘峰不仅没有行跪礼,话说得也不算得体,但却如此有气势。至于自称下官,可能是小村子出来的,才进官军七天,还没搞明白官军的官职吧。这样,这个善战、直爽、出身低微而又丝毫不怵上官的小小什长,让吕屯长印象非常好。他觉得军人就应该这样,跪来跪去把骨头都跪没有了。他没有计较刘峰的失礼和错话,而是伸手向刘峰肩上一拍,道:“好,不错。”
吕屯长是使了一把力气的,本也有试探刘峰的意思。吕屯长久居战阵,一把力气是很有名的,就算唐队率突然给他这么一拍也必然会一个趔趄。然而刘峰面无表情,连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就硬生生地接下了他这一巴掌,也没有任何反抗,就像是吕屯长根本没有拍一样。吕屯长有些惊讶,不禁暗赞,真是一员虎将。以自己多年阵战的力量居然没能探出刘峰的深浅来,了不起。刘峰自穿越之后,虽然失去了武功和内功,但是却平添了一把力气,光比力气在整个这只官军队伍里恐怕也无人能敌。吕屯长这样的悍将的力量拍在肩上,刘峰都没有感到有什么,而是很轻松的接下来了。
刘峰来到这个战乱的世界上,首先丢掉了自己一身的武功和内力,本来十分慌张,但是却发现自己有着过人的力量,在战场上并不吃亏。在这样的战场上,个人的武功的作用并不明显,因为没有人会和你单打独斗,往往常常是同时几把刀枪对着你,这时候个人的力量的作用就太大了,刘峰开始几天就是依靠着这一把力气而坚持下来没有挂掉。到了后来,刘峰毕竟是在上一世练过武功,甚至通过了成都军区“猎豹”特种兵的残酷淘汰训练,所以很自然地就把一些大开大阖的招式使在战场上了。这样刘峰才越战越强,越战越勇,短短几天就在军中博得了一个“刘虎”的勇名。刘峰也已经在每天夜里,开始在练习上一时师父教他的“明心经”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恢复一些内力,那样才能更强,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在这里,生存是刘峰现在的首要追求。
吕屯长在案前坐下来,也吩咐唐队率和刘峰坐在他左右手边,问道:“刚才唐队率说有机密事情,不知是何事?”
唐队率立刻抱拳道:“刘什长精通医术,有办法让受伤者减少死亡。”
“哦?”吕屯长大感兴趣“刘什长居然还精通医术?实在让某惊讶。”
接着他就注意到刘峰胳膊的包扎,问道:“这就是你的方法?”
刘峰站起来道:“蒙屯长大人垂问,唐大人实际上夸大了下官的医术,某只是略通一二。下官医术只是从祖辈流传下来,由于我父母早亡,也只传得一些皮毛。如果伤者像我这样包扎,可以减少伤口发炎的机会,只要伤口不感染,伤者就不会发烧,伤者的死亡律就可以降下来。”
刘峰已经注意到这个时代的人有时候称呼自己为“某”现在唐队率和吕屯长都是这样称呼自己的,有时候也称呼自己为“我”而刘峰就一直称呼自己为“我”为了和这个时代融合这才学了队率称呼自己为“下官”他哪里想到这个自称已经闹出了笑话。这一段话,他一会儿自称下官,一会自称某,一会儿又自称我。让吕屯长和唐队率都哑然失笑,很显然这位小村子出身的什长,还不能掌握他们的官话。学得不伦不类的。这反倒让他们俩对刘峰的身份没有丝毫的怀疑。也对刘峰的医术来历没有了怀疑。
“坐,坐着说。你刚才说发炎?感染?”吕屯长很显然不能理解这些词汇的意思。
于是刘峰只好简单给他们普及了一下外伤知识。
“原来那些伤兵受伤后会发烧,伤口流脓就是感染了啊。”吕屯长总算弄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只要用淡盐水清洗伤口,再用干净的布包裹,就能减少感染?那些伤兵就不会死了?”
“这和伤兵本身的身体情况,以及受伤的轻重程度有关系。我这个方法只能减少伤兵死亡。如果能够在辅以一些治疗外伤的医药,对伤口大的用针缝合,效果就更好了。”刘峰老实地说。
吕屯长奇道:“你是说能够用缝衣服的针线把伤口缝合起来?”一边的唐队率也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刘峰。
用针线缝合伤口对现代人来说那是很容易理解的,但是显然在如今这个时代,人们根本没有这样的外伤知识,能够知道包扎止血就不错了,如果能用点外伤药那是队率屯长一级的干部才能享受的待遇。而用缝衣服的针线把伤口缝合,把皮肉当成衣服,实在让他们不能理解。
刘峰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说漏嘴了,只能再次推说到自己的祖先身上,反正他们都死了,死无对证,根本没地方查去。说得吕屯长和唐队率都对刘峰的祖先很是神往,想当然地认为刘峰的祖先很可能是某一位隐居的大贤。连问刘峰祖先的名讳,刘峰只能瞎编几个名字交差,吕屯长和唐队率都没有听说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名人,也就不再盘问。
吕屯长回到了原来的话题,道:“能够减少伤兵死亡就是大功一件,现在某想请汝按照汝的方法给本屯受伤士兵包扎,不知刘什长可愿意?”
刘峰立刻站起来,抱拳道:“某谨尊吕大人将令。”
吕屯长道:“坐,坐,汝需要什么物资可到本屯马书办处领取。如能救得伤兵性命,某定向上官禀报汝之功劳。”
“是,多谢吕大人。不过伤兵太多,我需要几名兵士打下手。”刘峰抱拳道。
吕屯长道:“没有问题,就拨给汝十名兵士。”
“多谢吕大人。”刘峰道。
唐队率又说:“某听说将军要斩降卒?”
唐队率进来首先说的是给伤兵治伤的事情,想来吕屯长会大感兴趣的,果然吕屯长大喜。现在趁着屯长高兴,他这才把这次来的本来目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