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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呆了?"卫含笑着推了下好友,小声调侃道。
被推的人回神,这才发现他这样直直盯着她看,尽是无法移开视线。这样的行为,着实突兀失礼了。他正打算起身道歉,她却已经转身而去,只留给他一个曼妙的身影。
在好友戏谑的眼神里,他依然自若从容,端起桌上的咖啡浅抿一口,修长的指尖儿一下下磨挲杯沿,轻道:"是看呆了。"大方承认方才的入迷。
"子楚,要不要去认识一下?"卫含揶揄好友,笑得有些坏,一幅就知道你不敢的样子。
他对卫含的揶揄回以一笑,"我正有此意。"话罢起身,步伐优雅从容,走向人儿所在的位置。
卫含先是一愣,他也只是开个玩笑,随口说一句,他还真去?视线追着子楚的身影而去,很无良的等着看戏。
子楚并未马上靠近,在离她几米的地方停下。她正望着窗外出神,指尖儿夹着一只点燃的烟,脸上的神情有些漫不经心。他想等她回神,再上前打招呼。时间在安静里流淌而过,当她指尖儿的烟即将烧到手指时,子楚开了口,"可以认识你么?"
很好听的男声传进耳朵,如一转头,正撞入那双清泉般的眼,黑白分明,水墨画的风景。她浅笑点头,算是回答。
他在她对面优雅落座,"你是z国人么?"这问句,讲的是z国语言。
"不错!"
"很高兴认识你,在下子楚"
"沈如一。"
彼此互报了姓名,"你在巴黎留学?"
"度假。"
"一个人么?"
"算是吧!"
"你有心事?"
如一垂睑低笑,"我像有心事么?"
"只是看你在出神。"
她不愿看,对面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会令她心底升起不该有的情绪。她精神的世界经历两次崩塌,早已残缺不全了,无法修补。
在希望彻底破灭的那刻,她怨恨苍天,想就此成魔。
却,等理智清醒她知晓这条道路,已经不再适合她。前世加今生的沈如一,依然清晰记得弟弟临死前的愿望:"姐,你要幸福,连瑞儿的那份一起!"
所以她选择放下,彻底放下。
她的灵魂得到重生,那瑞儿的灵魂也是存在的,虽不知归处,但她想让他安心。
"如一如一"
她听到他轻声唤她的名字,她慢慢掀起眼睑,看向他
他用担心的眼神注视着她
"我想安静一会儿,谢谢!"如一淡淡道。
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不过还是站起身,又看了她一眼,才抬步离开了。
"幸福!"
如一想,她这辈子恐怕也与这两个字无缘了!
她的心空了,胸腔里空荡荡的,没边没沿空得发疼
天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她却未察觉。一天又走到了尽头,在她出神发呆中走过。站起身来,身体因长时间保持不变的姿势,变得僵硬,一动骨头咯吱作响。
整个二楼只剩她一位客人,柔和的灯光照在身上尽也是冷的。下楼结了帐,出了弗朗西斯,如一沿着塞纳河岸,慢慢回住处。
她居住的酒店离此不远,半个小时的路程。华灯初上,如一走在岸边夹道上,穿越在零星人群里,却觉这路上只有她一个。
打开房门,里面已经有人在等她,"可叫我好等。"温润的男声从黑暗里传来。
如一打开大灯,"你倒好兴致,如此有信心?"
"这不是信心的问题。"男人仰头干下杯中的酒,潇洒一笑,"输赢而已。"他说,"何况,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我输不起。"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接过他为她倒的酒,一口懑下,似笑非笑道:"池默,你安排这一切时,都未曾想到先跟我打声招呼,此时来不嫌晚?"
池默笑,再次仰头干下刚倒上的酒,"你会同意的,这与你来说无半点损失。且我只需一年而已,你等得起,不是么?"他直视着她,缓缓道。
如一但笑不语,等他接着往下说。
"那家人的情况,你早已掌握,事无巨细。"话到此处顿住,将自己和她空了的酒杯斟满,"我不会伤他们分毫,唐逸也不会。""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你在乎的了。他们与你来说,只余责任罢了。"
如一不语,算是默认。
"其实,你我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池默自顾自说着,"亲人惨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份绝望"他手里转着酒杯一笑,"只能用无数条生命来慰藉,虽知道换不回什么。"
"人性里的丑陋不堪,是与生俱来的。"如一只是平淡叙述,没有参杂半分情绪,"将这些丑陋尽情施展,并没有错。"
两世以来,她所造的杀戮,不计其数,可她仍活着。世上有,"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句话,只是还未到应验的时候。还有那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从未想过要自决,死总是会来的,只是早晚而已
千古留下的箴言,总有其理:不成佛、便成魔,只在一念之间,悟与不悟的差别。
可谁又敢断言,所有的佛,就一定斩断了七情六欲么?
世人生在红尘,都是凡胎**,谁又见过这些个传说中的"佛"与"魔"?
他搁下手中酒杯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旁负手望着天幕上,被群星围绕的一弯残月,"我的心是空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