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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的司机把车从西南方向开出巴塞尔,沿着18号高速公路朝朱拉山驶去时,沃尔特-施蒂利开始希望避一避八月末这不合时令的炎热。
这个夏天他太忙了,忙他的便携式计算器生产的秘密工作,而银行里所有的日常工作又丝毫没有懈怠。他实际上是在干两个人的工作,沃尔特对自己说,而且干得都非常出色。他父亲没有丝毫的理由抱怨(这倒不是说他父亲会就此不抱怨了),沃尔特也一样。这是个非常有收获的夏天。
今天匆忙地进朱拉山,就是沃尔特日常工作中那种费时的事的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些事使他一天得工作十八个小时,人都要爆炸了。在制表中心纽夏特外面、靠近瓦兰金郊区的一个小村子里,那奇妙的计算器项目从梦想变为现实,但却是在沃尔特的不断关怀下才得以实现的。
这个市的市长和村里的官员曾打算搞一个谨慎的公开表演,加上鼓乐队,可能还有反映本地生活场面的彩车,来庆祝那家废弃的表厂的开工。沃尔特已经坚决拒绝了这样的庆典。
等那一时刻到来的时候,也就是再过几周,他会让热情的瓦兰金人盛情地款待他的。他会让人把每个场面都拍下来在电视里播放,邀请所有的电台、电视台,让重要的杂志派记者来。这样,整个国家都会知道,为步履维艰的钟表业,他白狐做了些什么,施蒂利做了些什么。这样,整个世界也会第一次预先看到这种新型计算器。
实际上,施蒂利康的计算器已经在不声不响地出货了。它已经被卖给全球金融界的一些“高级单位和最惠客户”但是在日本人把剩下的电路运来之前,沃尔特一直推迟作公开宣传。他一点儿也不打算让那些小个子黄皮肤兄弟知道他比他们还狡猾,直到他非得这样做不可时。这个策略相当重要,不能让不成熟的宣传坏了大事。
那辆梅塞德斯在驶过湖城圣布莱瑟时慢了下来。左边,几乎可以看见在八月的骄阳下晨雾在升腾。让空气更潮湿,沃尔特郁郁不乐地给这一景色加了注解。低湿度对任何精密仪器的生产都非常重要,尤其是这些从日本运来的成千的电路板。
按照沃尔特的要求,这些电路板是用大木箱运来的,箱子上的标签是用德语和法语印着像“自动部件”和几种更普通的化学反应剂的名字。但是在瓦兰金附近的那个改装了的表厂里被隔离起来的装运储藏区,当这些箱子被打开时,里面装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几百个包装整齐的电路板,每块电路板上的黑色塑料盒上已经标着“瑞士制造”
第一批计算器已经组装、测试,并装在精心设计的纸箱中运了出去。每个纸箱上都有“施蒂利康”的名字和设计得非常艺术的标识。沃尔特是把包装送到两个不同的地方设计的,都不在瑞士。
米兰的一家工作室创意了整体的艺术概念,慕尼黑的一家印刷店负责排印。印刷则是由巴塞尔众多的出色的印刷装订社中的一家承担的,这家店的老板是施蒂利家族的旁系,而且欠了施蒂利国际有限责任公司一大笔债。沃尔特觉得这样的印刷社,只要利用一下家族内部日常的威胁,其谨慎便是可以信赖的。
最多在一两天之内,假设质量控制部可以通过的话,那么第二批计算器就可以运往像伦敦、巴黎、纽约、布鲁塞尔、米兰、法兰克福以及其他分布在世界各地的金融都市。再一次,在白狐脑子中开始只是一个梦想的东西现在变成了一个惊人的现实。
整版的广告已经策划好准备刊登在西欧和美国的主要金融评论杂志和期刊上。广告的针对性很强,几乎完全聚焦在银行、股票交易所和其他金融机构。有施蒂利这块牌子,加上编入计算器中的专门的金融计算功能,以及低廉的价格,沃尔特敢肯定第二批货也会跟第一批一样被一抢而空,用不着大张旗鼓就可以卖光。而且,广告上可以登载已经使用了施蒂利康的银行的证明。哦,都算出来了,惊人地精确!
当梅塞德斯驶近瓦兰金时,沃尔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跟目前的事毫无关系。
白狐?白色是纯洁、真实的颜色。但是也是怯懦的颜色,不是吗?白旗?嘴唇都吓白了?等等。
为什么不叫银狐呢?银色仅只是一种东西的颜色。
沃尔特捋了捋他那一头稻草色的头发。在今后的许多年里它都不会变白。但是现在他已经给自己重新施了洗礼,起了个新名字,一个更配得上他的成就的名字。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