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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书桌上的茶杯被陆文综狠狠扫到了地上,一路滚到跪在书房正中间的陆之远旁边。陆之远左手手臂包着纱布,沉默不言地跪在地上。
陆文综气的手指发抖,在得到苏然跟陆之远出车祸的消息时,陆文综一瞬间居然感觉有点晕眩。
是真的老了,他扶着书桌的边缘喘着粗气,若是那个人的孩子死了……
陆文综缓缓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他沙哑着声音开口道:“我平常就是太惯着你。”
陆之远眼眶通红,今天就算父亲将他打死在书房他也认了。他没有受伤的右手紧握成拳,一想到在车祸的瞬间,自己被苏然护在怀中……
陆之远的心猛然抽痛,若是那个人真的死了,陆之远刹那间居然也产生了不想活的念头。
他们父子二人,一个因为身份问题,不想引起外界过多的关注,不好一直待在医院,而另一个则跪在书房领罚,所以苏然病床旁便只剩下陆之行了。
医生刚刚过来告诉陆之行,说苏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安全气囊弹出的时候给撞晕了,有些脑震荡而已。
陆之行身边的助理搬了把椅子放在了苏然病床旁边,然后对站着的陆之行恭敬地问:“陆总,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在这守着苏先生,医生已经说了,苏先生没有什么大碍……”
陆之行淡淡地扫了自己助理一眼,那助理吓得立刻噤声,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的灯很昏暗,陆之行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目光沉沉的盯着苏然的脸。那人的刘海似乎长长了一些,此时温顺的贴在前额上。他睫毛浓密,闭着眼睛时像一排黑色的羽扇盖在眼睑上,衬的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的嘴唇没有丝毫血色,显得有些发干。
陆之行盯着那人的嘴唇看了很久,接着将眼神移到了一旁。
房间太过安静,陆之行的思绪不知道怎么就飘到了他跟苏然的高中时代。
他记得那个时候的苏然很瘦,比现在还要再瘦一些,总是低着头垂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但是他的那张脸,却长得很美,美到陆之行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在自己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高中时代,一个男人长得美并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这个人还一副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
陆之行第一次出手相救,完全是一次巧合。那天早上刚下过雨,他正好起晚了,等他慢悠悠的赶到学校的时候,第二节课已经结束。
下课后便是做课间操,陆之行懒得绕去操场,便直接进了教室,等他走到教室门口,正好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陆之行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主,他正准备转身离开,等到里面的人解决好了再过来,却听到班上的体育课代表笑嘻嘻的声音:“苏然,你说你长的跟个娘们似的,哭一声哥们几个就放了你怎么样?”
陆之行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怒火中烧,一脚将教室门给踹开了。
苏然正被班上那几个男生按在讲台上,陆之行冷着脸站在教室门口。他逆着光,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地开口道:“放开他。”
揪着苏然衣领的男生连忙松了手,体育课代表笑嘻嘻的走到陆之行面前,他还没开口,陆之行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滚。”
体育课代表脸色一黑,上前就想去揪陆之行的衣领,却被他身后的几个男生给拦住,架着他就往外走。
“孙顺,算了算了。”同伙一边劝阻,一边将他拉出了教室。
苏然嘴角破了皮,他偏过头,陆之行看到他校服背后上面沾了很多粉笔灰。
此时教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陆之行原本想直接走到自己位置坐下来,但是路过苏然身边的时候,那人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陆之行脚步一顿,他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了半截头的苏然,缓缓开口道:“为什么不还手。”
“打不过。”苏然低着头,陆之行能看到他露出的一截雪白的颈脖。
他盯着那人的后颈看了一会,感觉喉咙有些发痒,陆之行将目光从苏然的颈脖收回,他双手插在校服裤子的口袋里,目视着后方的黑板,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地说:“打不过也要还手,就算被打死了,你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苏然猛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陆之行,陆之行见那人一副震惊的模样,勾了勾嘴角:“逗你玩的,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你要是不想再被欺负,就得拿出不要命的气势。”
陆之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苏然说这么多,看着那人呆呆的样子,他心里感觉软的不行。
“当然,”陆之行转过身,背对着苏然,一步步往自己的座位走了过去,“你也可以让他们知道你认识一些不怕死的朋友。”陆之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转过头,挑着眉看了一眼呆愣地苏然,嚣张地对他说:“比如我。”
陆之行看到那人忽然慌乱的低下头。
回忆被床上苏醒过来的苏然打断,陆之行再次将目光放在苏然脸上,正好与那人的眼神触碰到了一起。记忆跟现实重合,陆之行看到病床上的苏然也慌张的将眼神移到了别处。
陆之行站起身,走到苏然身边,想要帮他去按床边的按铃,没想到他刚靠近苏然身边,那人连忙往旁边挪了挪,将自己的距离与他拉远了一些。
陆之行脸色一黑,原本打算按铃的手停了下来。他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苏然,接着忽然一弯腰看着苏然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你为了陆之远,还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苏然感觉自己呼吸都静止了,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眸不发一言。
陆之行胸腔怒火翻腾,他抬手一按床边的按铃,接着站起身,大步走出了病床外面。
苏然舒了口气,紧紧拽着的手指这才慢慢松开。
助理站在外面还没有走,陆之行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甩下一句:“告诉老爷子他醒了。”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医院。
陆之行坐进车子里的时候,眼神带了几分凶狠。他怎么忘了,那人是父亲身边的人。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他以为苏然是只可怜兮兮的小绵羊,却没想到他早已经被自己的父亲圈养在身边,被驯养成了一只听话的走狗。
陆之行无法形容第一次在陆家主宅看到苏然时候的愤怒,那种被欺骗,被玩弄的感觉,让他差点失控。
那个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每天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跟在自己的身后。
一想到苏然每次都天真的喊着他的名字,陆之行就觉得心中像是梗了一根刺,每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为什么那些欺负过苏然的人都会悄无声息的消失,为什么班上的老师对苏然的态度与旁人都不一样。这些问题在看到苏然出现在自家主宅的时候,陆之行就全部都明白了。
因为苏然早已被他的父亲保护在了他强大的羽翼之下,而他却妄图用他的少年意气,将苏然保护在他的方寸天地,结果成了那人跟父亲眼中的一个笑话。
陆之行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中又恢复了一贯冷漠的模样。他启动车子,一踩油门,将那辆黑色的轿车驶入了夜晚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