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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富身材高大,挡住了姑娘的面貌,只看到姑娘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绑着两个麻花辫。
隐隐还能听到姑娘的哭声,戚富在一旁小声安慰。
苏玉看了看周围,招娣和大花她们都在堂屋,林牧的房里则是传来孩子的念书声。
“咳咳。”
苏玉一时不好以什么方式打破,只能假意从屋里出来,故意咳嗽了两声。
门口的两人听见声音,下意识离得老远。
“妈……妈,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戚富看见身后的苏玉,紧张的都变结巴了。
苏玉瞥眼瞧了一眼门口的姑娘,怎么看都有点眼熟呢。
“你……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刘玉被盯得心里发毛,吸了口气,怒目圆睁的瞪向苏玉。
一听这声音,苏玉想起来了,这不是刚开始对自己有敌意的刘知青嘛?
不过,苏玉看了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戚富,又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刘玉,皱着眉心问道。
“刘知青,你到俺家来干啥?”
“妈……知青点那出事了,刘知青是来找俺去帮忙的。”
戚富开口解释着,声音里还有点紧张。他又没干什么亏心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帮忙?不找大队长,找你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做什么?”
苏玉冷冷开口,她没抓重点,却抓着关于刘玉的重点。村里那么多人,偏偏找戚富去帮忙,多少是有点脑子不好用。
但,刘玉是从城里来的,脑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有问题的就是……刘玉为啥偏偏找戚富去帮忙。
……
苏玉想不明白,眼睛里迸发出精光,警惕看向柳玉和戚富。
“刘知青,你找俺家老大去帮什么忙啊?他一穷二白的,就一身的力气,难不成你知青点又要翻修房子了。”
“我……我……”
刘玉被苏玉质问着,张了张口半天又说不出来话来,急得她眼泪哗哗直流。
她哭声还不小,屋里的人听见声音,纷纷出来看是这么回事。
年招娣瞧见门口刘玉,她还一副亲人的模样,关切的上前询问。
“刘知青,你这是咋了,咋还哭上了。”
“大……大嫂,我……我想找大哥帮忙。”
刘玉看到招娣,很自然的喊了一声大嫂,婉如一个小姑子一样,对招娣十分亲昵。
戚玉梅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疾步走上前,挡在年招娣和刘玉的中间。
“刘知青,你咋哭的这么伤心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家死人了呢。”
“大妹,你咋说话呢,不会说话就闭嘴”
一旁的戚富横眉冷眼的瞪了一眼戚玉梅,人话都不会说。
戚家人也很尴尬,特别是苏玉,真恨不能打针线把戚玉梅嘴缝上,真是啥话都管乱说。
“刘知青啊,玉梅心不坏,她乱说的话你也别放心上,来,你进来说到底咋了,喊你戚大哥去帮忙,也得说说啥事啊。”
招娣越过戚玉梅,走上前把刘玉拉进院里来,嘴上说着道歉的话。
……
苏玉看着招娣对刘玉的亲热,想要提醒的话,卡在嗓子眼。
戚富看在苏玉的眼神,心虚的低下头,没敢说话。
两人之间的不明‘焰火’,其他人看不见,角落边的林牧却看的真切。
……
刘玉被拉进院子里,在年招娣的再三追问下,才哭哭滴滴的开口。
“我……我们知青点的粮被偷了,大家都饿了一天了,我就是想来跟戚大哥……借点粮回去。”
“你们知青点那么多粮,都被偷了?”
王大花大声质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谎话一样。
知青点又不是才几个人,那可是十几个人啊,每人分的粮都不少。
少说知青点的粮,保守估计得有个一两百斤。
刘玉哽咽的‘嗯’了一声,提及这件事,她就懊悔又后悔。
“都是我,是我害了知青点的人……”
“刘知青……你……你别着急,俺借你粮就是。”
一看刘玉又要把错归咎在自己头上,戚富是真心疼。他一着急说了心里话,全然不顾及年招娣的心情。
“你说啥呢,俺们这一大家子的,哪还有多余的粮借出去?”
正在安慰刘玉的年招娣,也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她松开刘玉的手,眼眶泛红的看向戚富。
“知青点又不是刘知青一个人,咋就让她一个人出来借粮,你是不是……”
“大嫂,你误会了,知青点的粮是被我一个人弄丢的,前天晚上是我守粮,结果我打了个盹,粮就不见了。”
刘玉怕年招娣误会,抹了把眼泪,急切的开口解释道。
“那你也不能指着你戚大哥一个人借你粮啊,你知青点那不是两三个人,那可是十几人啊……”
提及借粮,年招娣很敏感,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你打算让你戚大哥借你多少粮合适?俺们家是不用生活了吗?”
说着,年招娣还离刘玉远了一点,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疏离。
虽然平常刘玉对大丫二丫,大娃几个很好,有点好吃的都会给他们吃。
但,涉及到粮的问题,年招娣特别较真。
“我……我,对不起,粮的事我自己去想办法。”
突然变脸的年招娣,让刘玉心里害怕,她鞠躬道歉着,之后又转身跑出戚家。
“刘知青……”
戚富要去追,年招娣死死拽住他,说什么都不允许他去。
“她弄丢那么多粮,你打算借多少粮给她才够啊,你别去凑热闹了。”
“招娣,人刘知青现在是遇上困难了,她对大丫二丫和大娃们多好啊,有点好吃的都要送来,咱们可不能做人这么不知感恩呐。”
年招娣的话确实无力反驳,但戚富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招娣你忘了,俺们二丫还是受了刘知青的恩惠,才能活下来的啊。”
戚富苦口婆心道,脸上尽显沧桑。
听戚富提及这件事,苏玉脑子里有原主这段记忆。
犹记得当时二丫是个早产孩,家里当时还算富裕,二丫还不会喝奶,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还是刘玉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奶粉,才把二丫的命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