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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腔作势!”
老迈的武尊重重一哼,不屑地看着白衣少年。
“你真以为自己会没事?”
“我有何事?”
轻笑着,周继君目光滑过老者身上渐渐鼓起的行力线路,悠悠说道“我传你的确实是毫无谬误的黑水功法,可是,明知你们狼子之心,你以为我真会不留些后手?”
顿了顿,周继君不去看脸上一青一白的老者,拍了拍衣袖道“你别试了,就是再运转上百次黑水煞力你不会发现。呵呵,你沉浸黑水煞力数十年,至刚之气早已烧得你心神暴躁无比,可你身为门中唯一的尊者平日里又须维持你的尊严,定是苦苦压抑,保持你道貌岸然的形象。”
“今日陡然倒转修行路线,虽然消去了至刚伤神的痛楚,但遽然从阳转阴,心绪已经大乱。心既已乱,心神何以御?重者功力倒退走火入魔,轻者”
周继君忽然止住言语,剑眉扬起,嘲弄地看向对面浑身颤抖的老者。
“噗!”一口鲜血从竹武尊嘴中喷出,这站在千万武者之上的武尊竟然脸色发白,腿脚晃荡,踉跄后退着跌倒在地。
形势急转,这番场面却是谁也没见过。
堪堪武师境的少年,只凭一番言语计谋就将高高在上的武尊击垮,俯身倒于他面前,这在七州大地上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啊。
拥有偌大宗门的武尊,竟然在自己的大殿上,千百子弟的拥护下被孤身前来的少年的一点诡计打破了武尊神话,倒在他面前颤抖挣扎,颜面荡存。
好可怕的少年,还歹毒的心思,好深的算计!
殿内诸人无不满脸忌惮恐慌望着那个如白羽涤尘、不拘不傲洒然立于黑水大殿中央的少年,心头千言万语却难吐一词。便连古道肥人也是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和孩提时候完全两样的少年,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大胆贼子,妖孽,妖孽!”
一向淡定的黑水门掌门脸上闪过狰狞之色,喘着粗气咆哮道“还不将大长老扶回后殿修养调息!黑水护法何在,速速将这个乱我黑水门的妖孽拿下!”
爆喝声从黑水门徒中传来,四名身材高大肌肉健实的大汉越众而出,身上漫出浓浓黑气扑向周继君。当他们离周继君只剩半步时,却见眼前的少年身形微微晃动,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出现在大殿中央,神态动作各异,却齐齐射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痉挛的武尊。
“这是什么功法?”
席间几案后一个掌门忍不住开口问道,不仅是他,除了白袍女子那伙剩下在座诸人都面露惊疑。这个凭空冒出少年,神秘的君公子今日带给他们太多太多的震惊,隐隐约约间,所有心中都闪过一个同样的想法,这云州大地恐怕要不得安宁了。
“大胆妖孽,你要做什么?”
眼见周继君诡异地化出三道身影须臾间来到竹武尊面前,黑水掌门脸色大变,暗骂门下护法无用,施展身法,狠厉如鹰隼般扑向周继君。
“止!”
散去分神诀合为一体的少年一把将颤抖不停的竹武尊提在手上,伸出手指向戛然止住身形的黑水掌门,环视着大殿内慌张的黑水门徒,淡淡说道“你真以为光靠调养便能让他恢复如初?”
鸦雀无声,殿堂只有流风的呼啸嘘嘘低鸣着。无比尊贵的武尊被那个白衣少年如死狗般提在手上,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无一例外的呆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站在众多黑水门徒中的李实武目光复杂地望向周继君,只觉得那衫白衣如同冬日堆满厚厚积雪的落云山,高大无比,好似穷尽这一生也无法越过。
“我还有另一套口诀可助他护守心房。”
周继君轻笑着看向黑水掌门,一字一顿说道。
“那你到底想怎样?”
黑水掌门面色僵硬地问着。
“我想怎样?之前不已经说了吗,助我毁了那刹境宗,就这么简单。”
白衣少年轻描淡写地说开来,仿佛灭了云州巨头宗门的根基只在他覆手之间,千百高强武者眨眼间便能灰飞烟灭一样。
“若非你们使诈,这事情也不会到这一步呵。”
黑水掌门脸色变幻着,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良久开口道“好。”
手指如电在竹武尊身上飞速点着,随后松手,老者摔落,不再颤抖痉挛,却如一摊烂泥般软塌塌地扑倒在地上。
“我暂时封住他的心神,今夜子时你们寻三位武王轮流灌输给他黑水煞气,明日即可暂时恢复。那明日便随我出发扫平那刹境宗,事毕之后,我再传他后续功法。黄掌门,诸位掌门意下如何。”
在座的各大门派的掌门想不到那少年竟会玩这手,将他们也一起牵连进去,不由得放眼向黑水掌门望去。却见他面色一僵,憋了许久,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早如此,不就各得所需了吗?何苦来哉。”
周继君摇了摇头,兀自转身想要离开大殿,衣袂飞转的瞬间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个引颈相望的白袍女子,停住脚步。
“对哦,你们怎么还没把人家的仙草还回去?”
看着周继君似笑非笑的表情,白袍女子心头微跳了几下,眼中闪过欣喜,转脸向黑水掌门望去。
“我倒差点忘了,快还给我们。”
黑水掌门死死盯着周继君背影,眼中的杀机愈发浓重。
“给。”
话音落下,一名黑水弟子从主座上捧起紫檀木盒,恋恋不舍地递给一名越众而出的白袍人。
“家娘,他们来了?”
姱姓白袍老者俯身在女子耳边低声说道。
“姱叔闻到他们的气息了吗,多少人?”
“四名武王卫。”
女子眼中闪过惊讶,忍不住看向那个已经白衣飘远的身影,喃喃道“连同姱叔他们,一下自己身边就集结了七名武王,上巫贤者卜算出了什么?”
。
“十日时间已经过去四日了,明日便去剿灭刹境宗,或许要花上两三日,也能赶得上与老步他们的七日之约了。”
大殿外,周继君望着天空的白云想着心思。
“到那时候再借老步老苍两大尊者之威压制黑水门,谅他们呢也不敢乱来。接下来整合这些大小宗门,就算天行者强行插手,也能解决爹爹的危机。”
就在这时候,周继君腰间突然闪出刺目的白光,低头看去,却是那块天行令上古朴的纹路波澜起伏。
“咦?”周继君拿出天行令,好奇地看去,只见古朴的花纹上若隐若现浮起一行行娟秀的小字:
“儒生图章之事云州天行者不再插手,请洛公子务必尽早回京城天坛祭拜众生,以承天行者大钜子之位。在京城见得天行令状阁楼,便是天坛。”
“另,洛公子的那两位朋友一名被仇家围杀,向东逃去。另一人托我等转告公子,他故人遭遇险情,可能会在云州驻留数月,所应之事待到京城再论。”
那一行行跳动的字渐渐淡去,天行令又恢复了初时的古朴沉拙。
“苍怒子被仇家围杀?步空堂的老部下遭遇险情?这么巧”
周继君心中喜悦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好天行者退出了,不过之前那番谋划又得重新掂量了。”
“没了他们的压制,黑水门又岂会放过我?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