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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是被一阵阵冲入鼻端的莫名汗酸臭味给熏醒的,张开眼,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睡在身边的小叶子,不放心地朝小叶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昏暗中,小叶子仍在睡梦中,睡得很是香甜,不过也被那股子怪味熏得眉头紧锁,不自觉地用小手嫌弃地捂紧了小鼻子。可饶是如此,她也没有醒过来,而是咕哝着翻了个身,继续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小茶微微放下心来,缓缓坐起身,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发现天才刚蒙蒙亮,外头的光线昏暗得很,只能依稀能看得清人影。
就着昏暗的光线,小茶用力吸了吸鼻子,寻找着怪味的根源,最后找了一圈,却嫌恶地发现,源头居然在她自己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她疑惑地抬起双手看了看,诡异地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多了一层薄薄的黑泥块,不知粘在身上多久了,都结成了硬痂,紧紧依附在皮肤上。她试着用力一剥,一大片硬痂就这么掉了下来,好像伤口恢复后的结痂似的,看起来恶心得不行。
再一闻,隐隐还有一股子腐烂酸臭的味道,令人作呕,呃……
小茶干呕了一会,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猛地掀开被单就想跳下床。却在看到小叶子那香甜的睡相之后,硬生生按捺住动作,强忍着内心的慌乱,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下了床。
她悄悄检查了一下被褥,发现身上的那些硬痂没有掉落在上面,才轻吁一口气,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走出去。
重新关好房门后,她站在院子里,就着外面的亮光,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自己的身体。
果然不出所料,她全身都被这样一层硬痂裹着,那股子腐烂发臭的味道直冲鼻端,让她不由自主地直皱眉头。再抬起手臂靠近鼻子,她差点被熏吐了。
实在是——太臭啦!
被熏得受不了的小茶顿时抓了狂,一路狂飙进厨房,用最快的速度生火煮沸热水,然后迫不及待地在厨房里洗起了澡,一连冲了三遍才把身上那股怪味给洗干净。
最难洗的是头发了,那可是酸臭味儿的重灾区,她一连洗了五遍才把怪味洗去。
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小茶听到鸡鸣三遍的声音,急忙收拾好东西,拎起砍柴刀,在晨雾中走进了山里。
院子里的木柴早就不够烧了,只是这两天比较忙,一直没空去理这事儿,今日有了空闲,她得趁小叶子醒之前多砍点柴回来,免得小叶子醒了看不见她,要担心了。
奇怪的是,今天砍柴的过程太过顺利了,不知是不是小茶的错觉,她发现自己的力气大了很多,体内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刀就能劈断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不大一会儿便砍了两大捆柴,扎得结结实实的就等着背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她还举重若轻,居然轻轻松松就背起了两大捆木柴,赶在小叶子醒来之前回到了家里。
此刻天已经大亮了,小茶匆匆回到家里,放下柴还来不及歇口气,又马不停蹄地走进厨房,淘好米熬了一锅粥,然后拿起昨天晚上醒好的面团,开始揉面,准备做葱油饼给小叶子做早餐。
小吃货是在葱油饼的香味中醒过来的,闻着诱人的香味儿,小家伙发也不梳,脸也不洗,爬下床便直接趿着鞋子跑进厨房,瘪着小嘴儿,不好意思地说道:“姐姐对不起,我起晚了……”因为盖上了香喷喷的新被子,她一夜好眠,还做了一个令她不愿醒来的能吃很多好东西的美梦,所以才睡迟了。
没能帮上姐姐的忙,让小叶子愧疚得不行,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小茶根本就没有怪小叶子的意思,小孩子嘛,就得多睡点才有利身体的发育,她还巴不得小叶子再睡久一点呢。
不过既然小叶子已经醒了,小茶便晃了晃手中的筷子,上面还夹着一个金黄金黄泛着油光的葱油饼,温柔地对小叶子说:“行啦,姐姐没有怪你,快去洗脸准备吃早餐吧,我可是做了葱油饼哟。”她边说,边手脚麻利地将锅中煎好的葱油饼夹到碟子上放着。
在活过了三世的小茶心中,乖巧的小叶子可不止是妹妹那么简单,早已当成女儿一般疼爱着,哪里舍得骂上半句呢?
听到有葱油饼吃,小叶子黯淡的大眼睛瞬间亮了:“姐姐姐姐,那个就是你昨天说的葱油饼是吗?好香啊。”
“香吧?觉得香就快去把脸给洗干净。”
“好!”小叶子元气满满地喊了一声,端着木盆便冲到河边,拿杨柳枝刷了牙,再把小脸小手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冲回厨房,帮着小茶将煎好的葱油饼和熬好的粥端了出去,端端正正坐在桌前,就等着姐姐过来一起吃早餐了。
小茶熄了灶里的火,把葱油饼全部夹出来,另放了十个在另一个碟子上,然后装在篮子里,盖上棉布,将篮子拎在手中,对着小叶子说道:“小叶子,你先吃,我去给秀荷姐他们送点儿葱油饼。”
小叶子探头看了看,乖乖应道:“好的,姐姐,你过去吧,我会等你回来。”其实她很想吃啊,但是姐姐不在家,她要等姐姐回来一起吃。小叶子用力吸了吸鼻子,双手紧紧放在膝盖上,决定在姐姐回家之前,坚决不吃东西了!
小茶见到小叶子那样,张了张嘴,正想劝小叶子先吃,不必等她了。
这时,院门外忽然响起了朱秀荷焦急中带着小欣喜的声音:“小茶,小茶,快开门,出事了,出大事了。”
“秀荷姐?这么早?”小茶刚好站在院门后,立即把院门打开。“出了什么大事呀?”
朱秀荷似乎跑得很急,微微喘着粗气,额头上还带着薄汗,一看见小茶,立即拉着她的就要往门外跑:“快去祠堂看好戏,真是太解气了,哈哈哈哈哈……”
“秀荷姐,什么解气啊?唉,你等等呀……家里只有小叶子在家……”小茶被激动的朱秀荷拉得一个趔趄,差点在门槛处被绊了一跤。
“哎哟,你看我这个脑子。”朱秀荷一拍脑头,扬声朝里头喊小叶子。“叶子啊,你快出来,跟秀荷姐去祠堂看戏哟,前天欺负你姐姐的牛家人要被赶出村了。”
“什么?”小茶和小叶子同时大叫了一声。
还不等小茶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小叶子已经从里面蹦了出来,脚下就跟装了弹簧一样,一下子蹦到她们面前:“就是那个牛春花她们吗?”
“是啊。再不过去就赶不上热闹看了。”朱秀荷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小茶和小叶子就往祠堂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