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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多了,胖了——”赵卫红忙搪塞。
另一个妇女笑了笑说:“吃胖了,屁股也蹶了”
说的赵卫红一个大红脸,忙辩解:“我腰疼,直不了腰。”
那妇女笑笑说:“我怀娃七八个月时,腰也疼。”其余几个挣着说:“瞎说甚呢,卫红还是大姑娘呢。”“是啊,玩笑也得有个边边。”
赵卫红知道随着日子的推进,马就要显山露水了,怎么办啊?许加添又回村时,她按住许加添“咚咚”地照他屁股捶了一顿,一边捶一边说:“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舒服了,让我受罪!”
可是可归打,骂归骂啊,问题还得解决,又去过了半个月,赵卫红想,山西解决不了的问题,回北京,北京求求父母姐妹们,也许他们能帮助解决。于是,把想法和许加添和徐风霞说了。
赵卫红来了一封信,说在北京也做不了人工流产。她的父母掖着羞,藏着臊,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练习了一家医院,可是医生问了她几句,摸了摸她的肚子说:“晚了,娃已经长的太大了,做不了流产。硬要做,恐怕了大人性命。”赵卫红的父母听到这话,怕把女儿命丢了,再坏再赖也是自家闺女,是自家身掉下的肉,总不能为了脸面把她往阎王老子那推。
徐风霞把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天,想了好几夜,权衡了利弊,终于,等许加添回村的当晚,便跟许加添说:“咱们领结婚证!”
“这早就领?”许加添有些意外。
“早什么呀,一个被窝睡觉好几个月了,还不领等甚呢?”
“可是赵卫红的事没解决,我怎么敢和你领结婚证?”许加添说。
“你是想和她结婚?”
“我和她说过,她不同意”
“别做梦了,人家和你玩玩行,真和你结婚嫁个县城里宰兔子杀羊的,不可能。”
“可是她的事怎么解决?”
“我和你领结婚证,就是为了帮她解决难题。”
“咱俩领结婚证,就能帮她解决难题?”
“当然,咱扯了结婚证,我就写信告诉她,别打胎了,生下娃,扯下结婚证后我也怀孕。”
“你怀孕,赵卫红那地太好,刚一撒种就长苗,你那块地又太赖,撒了几遍种也不出苗,是块盐碱地!”
“去你的!”徐风霞被说的羞臊起来,一推许加添说:“幸亏我这块地没长苗,才能解赵卫红的难,如果这块地也长苗,用甚去帮赵卫红?”
左小菊在知青伙房刚吃完饭,便被董秀峰拉了出来。“什么事啊,这么急?”
“小菊姐,”董秀芬神秘地说:“我爸来信说,京东南油田要招工,照顾内部子女,我爸求人,让招工的招我,说另外还招咱村的男知青管同和韩放,他们的父母也托了人了。”
“真的这样,这下你可解放了!”左小菊高兴地说。
果然,只过了十来天,村里便通知管同,韩放,董秀芬去县里招待所,去找京东南油田招工的同志。董秀芬兴冲冲地和管同韩放去了县里,下午四五点钟才回来。一回屋,便对左小菊说:“小菊姐,你知道招工的是谁吗?”
“不知道。”
“是陈叔叔和李叔叔。”
“你认识他们?”左小菊问。
“陈叔叔我认识,李叔叔也认识。”
“陈叔叔和你家关系怎样?”
董秀芬说:“陈叔叔是我爸解放后从老家带出来的,因为他没文化,所以我爸一边让他学文化,一边只让他在部里做做后勤工作,烧烧锅炉修修暖气,后来他的文化学得能看报纸,能写点文章了,我爸就调他到我爸的办公室做个办事员。文化革命前,还给他提成科长了”
“你爸对他那么好,这次招工你肯定没问题。”左小菊说。
“可是,”董秀芬犹豫了一下后说:“文化革命开始,他却参加斗我爸的批斗会,还带头去揭发我爸爱吃涮羊肉,烤鸭,说我爸说资产阶级,他居然还当了个造反派的小头头,你说,招工怎么派他来啊?”
“唉没事,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终究是你父亲从农村老家带出来的,又给他找工作,又给他学文化,还提他当了科长,对他那么好,他总不会忘恩负义。”左小菊忙宽慰道。
“我看,有点悬。”
“为什么?”
“我看他瞧我那眼神,不阴不阳的,还冷嘲热讽,说插队是**号召的,是大有作为的,招工当然好,招不工更好,可以为农村作大贡献这是一个叔叔应该讲的话吗?”
左小菊听了这些话,心里也觉得形势不太好,便又问:“另一个招工的李叔叔,你不认识?”
“不认识,但那个李叔叔却痛快的多,一见面就说,你们别着急,我们一定把你们招回去,我们俩转为招你们来忻县的,不招你们回去,我们不是白来这儿一趟!”
“痛快!”左小菊赞道,又问:“李叔叔和管同,韩放家里人扯的关系吗?”
“有啊,有啊,李叔叔文革前在管同父亲手下也是一个科长。”
“他没斗管同父亲?”
“没斗,听管同说,斗管同父亲时,李叔叔还护着管同父亲,自己背还挨了红卫兵好几皮带呢”
“瞧人家!”
“唉,谁让我父亲眼神不好呢,帮衬了这么一号人”
“没准看老乡和老级的份,我想,他不会为难你的。”左小菊说。
过了五六天,管同和韩放都处理自己的行李了。被褥送给老乡,大衣,棉袄,棉裤换几只公鸡吃,破鞋烂袜子扔了。光蛋蛋的就等着办户口到油田班了。
董秀芬刚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便对左小菊说:“坏了,果然这次招工没有我,管同和韩放都开始迁户口了,我连个回音也没有,小菊姐,你说咋办啊?”急的董秀芬又跺脚又流泪的。
左小菊前几天听董秀芬讲招工陈叔叔和他父亲的事,心想:他们不知为何有矛盾,但终究是老乡,陈叔叔又是他父亲一手从农村提携出来的,这次,董秀芬的父亲求了人,她父亲文革前又是个副部长,大小也有些面子,你一个小科长,不看以前的面子,就是想想以后,董秀芬的父亲如果哪一天官复原职,你在这卡他闺女,以后能有你好果子吃?
估计招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没想到那董秀芬叫陈叔的,确实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是不招董秀芬,让左小菊大大地意外,她不禁说道:“趁他们还没走,咱们去县招待所找他们去。”
“陈叔,李叔!”左小菊和董秀芬推开招待所的们,见他二人正坐在床面对面玩着牌,便叫了他们一声。
李叔见是她们,忙站起来说:“坐边说,一边拉过两把椅子。董秀芬和左小菊坐下后,董秀芬带着哭腔问:“陈叔叔,李叔叔,油田招工怎么没有我啊?”
李叔和陈叔互相看了一眼,李叔叔忙解释道:“这次招工呢,都在油井工作,是干体力活的,我们电话里请示了领导,领导觉得女同志到油田干不妥,所以就把你的名字刷下了,下次有轻体力活的工作,我们再招你,好不?”
“油田就没女同志了?”左小菊问。
“有,但是很少,这次就不招了。”陈叔叔仍旧坐着,不冷不热地说。
“能不能和领导说说,走走后门?”左小菊央求道。
“后门,这次招工,招的差不多都是后门。”陈叔叔又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你们男的真好,油田都要,女的就不要!”董秀芬回村后,碰到管同和韩放说。
“什么女的不要,我看和我们一块体检的就有俩女知青!”管同大声说。
“可是李叔叔说这次招工,是招油井工作的,只要男的,不要女的。”
“扯淡呢,那两女的肯定也和我们一道招了工,不然她们为什么也检查身体?”韩放说道。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呢,既然能招别的女生,为什么不招我。”董秀芬好似自言自语道。
“我说你们啊,干事太黏。不招你,第一肯定关系不铁,第二礼没送到。肯定这两样你们缺了什么,你家和陈叔李叔关系怎么样?”管同问。
董秀芬讲了她父亲和陈叔叔的关系,连文化革命陈叔叔批斗她父亲的事也讲了。“关系挺铁啊,文化革命他参加斗你父亲那是他对不起你父亲啊,哪能因为这么点事不招你呢。何况,你父亲还是个副部级。我们,”他指指韩放:“一个老爷子局级,一个老爷子副局级,不都顺顺利利的招工了!”
“可能官越大,人家越不要他的子女?”董秀芬说。
“我想不是,要不,我这还有条前门烟,你们拿,把烟送给他们,也许他们心一软,会招你的工的。”韩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