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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晃一枪
曹琰见状，暗中推了推他，示意他别太胆怯。
沈炼硬着头皮道：“陛……陛下！草民沈炼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明月看着沈炼的脸，眉头微蹙，道：“抬起头来。”
“喏。”
沈炼缓缓抬起头来，脸色惨白如纸，眼睛里透着恐惧。
李明月盯着他的双眸，忽然惊讶道：“你这眼睛……”
“陛下，这……”曹琰顿时急了。
李明月摇头道：“放心吧，朕不会随便杀人的，毕竟朕也不是什么昏君。”
曹琰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皇帝突然下令斩杀沈炼。
李明月打量着沈炼，忽然从椅子上跳下来，围着他转悠着。
她走到沈炼身边，处于女人的直觉，女帝总感觉这沈炼身上有猫腻。
她走到沈炼身前，目光停留在沈炼的腰间：“哟，周掌柜的，这是你们最新推出的女士香水吧？”
跪着的周玲珑仔细辨认，立马恭敬回答：“回陛下的话，的确是我周氏商行的新款香水。”
“唔……味道不错。”
李明月绕着沈炼走了一圈，然后又回到椅子上，翘起腿看着沈炼，笑眯眯道：“你叫沈炼。”
“是……”沈炼点头。
“那你家乡在哪里？”李明月又问道。
“我家乡是剑南道。”沈炼道。
剑南道离京城还比较遥远，骑马连夜赶路都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到。
李明月点点头，又问道：“你是哪年生的？”
“癸卯年二月。”
“哦。”
李明月托腮，陷入思索。
“你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要用女士香水？”
李明月的话让沈炼神色紧张，她不安地看向曹琰。
曹琰把脸别向一边：与我无瓜。
“陛下……”沈炼欲哭无泪。
“算了，不管这些，既然朕碰巧遇见你了，就给你一场造化吧。”
李明月道：“你若是肯入我内宫，我就赐你一场造化。”
“什么造化？”沈炼连忙问道。
李明月嘴角勾起，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道：“做我的近臣，每隔三年，朕画像由你来画，如何？”
沈炼呆滞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这种好运。
这简直比做梦还美妙！
只要学习素描技法，她就能画出完整的画像，甚至连衣服、鞋袜都能画出来。
到时候，她就是真正的国士无双，谁还能挡住她成名的脚步？
“你不乐意？”
李明月见沈炼犹豫，秀眉皱了皱，冷哼道：“朕乃九五至尊，能给你这种机会是你祖坟冒烟了，你居然还不乐意。”
沈炼连忙道：“臣叩谢陛下恩典，只是草民愚笨，恐怕辜负陛下厚爱。”
李明月笑眯眯道：“你先试试再说，朕不会强迫你的。”
“陛下三思。”曹琰忍不住插嘴道。
李明月瞥向曹琰，眼神中有着别样的韵味：“怎么？朕从曹丞相手下挖人，惹得曹丞相生气了？”
“臣不敢。”
曹琰拱拱手，嘴角多出了一抹笑容。
“我只想劝陛下一句，这沈炼还没进行科举，陛下直接提用了，恐怕不符合流程。”曹琰轻轻端起茶水，“恐怕赵丞相那里少不了做文章的，陛下可要想好咯。”
“哈哈……”
女帝闻言却仰天大笑，笑声震耳欲聋，笑够了才道：“赵德芳这老狐狸也会动脑筋，可惜朕偏偏不吃这套，不就是因为沈炼没考上进士吗？朕不仅要用他，还要让他做翰林院编修。”
曹琰愣了愣，旋即露出苦涩的笑容。
他早该想到的，皇帝根本就不受任何约束，想干嘛就干嘛，根本不会顾忌其他。
曹琰叹息道：“既然陛下已经决定，臣遵命便是。”
李明月笑嘻嘻道：“你不阻拦朕了？”
“我可不敢阻拦陛下。”
曹琰叹息道：“但是陛下也不要忘记了，您现在就把一个刚考上举人的寒门学子收入帐下，恐怕朝野上下都会非议陛下。”
“朕的事，不需要朝野同意。”李明月傲娇道：“朕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
曹琰默默叹气。
李明月道：“曹琰，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希望朕收徒弟？”
曹琰连忙摇头道：“自然不是。”
“那你叹什么气？”李明月问道。
曹琰道：“陛下是皇帝，不应该被世俗牵绊，只不过我在想陛下要是这么做了，可说要遭老罪咯。”
女帝一脸“你礼貌吗？”，她最烦曹琰这样阴阳她，而且往往话都不说完，听得她很难受。
“曹丞相有话不妨直说。”
女帝尽量保持着面部表情的温和，就这个功夫，周玲珑已经带着族人离开，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多听一个字就是杀头的大罪。
曹琰见女帝“我很急”都写到脸上了，于是欣然起身：“陛下，若是陛下破例提拔沈炼，我是没什么怨言的，但是可能会被诟病。”
“首先第一个，魏大人你难道不会怼两句吗？”
曹琰说完直接看向魏征，本来在神游天外的魏征突然虎躯一震。
他看向曹琰，拳头都捏紧了。
我擦他个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魏征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曹大人所言……所言有理。”
女帝瞪了魏征一眼，继续看着曹琰：“继续说。”
曹琰道：“第二，陛下若是对沈炼格外青睐，以后传扬出去恐怕会落人口舌，毕竟陛下贵为一代天骄，却和一个没有背景的穷酸书生交好，难免让人猜测陛下的用意。”
女帝沉吟片刻，问道：“第三呢？”
曹琰笑道：“第三，陛下将沈炼收为弟子，恐怕会让许多人不爽。尤其是沈炼曾拒绝过陛下招揽，他们更是不会坐视不管。”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反对朕收徒？”李明月冷笑道。
曹琰躬身道：“臣的意思是，沈炼虽然年纪轻轻就获得举人功名，但终究是个穷酸书生，未必能承受得了这种荣耀。”
“你是在质疑朕的眼力？”李明月问道。
“当然不是。”曹琰道：“陛下慧眼识珠，岂会看错人？只是这位沈炼是否值得陛下重金招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