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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秋膘,不知从何而来,在霜冷的概念里,也是走个过场。
在云头集的中央十字街,有株四年前种植的槐树,那是为纪念云头集的英雄们所种植的。当晚,人们成群结队的提着各家自酿的美酒和肉食笑闹着来到中央十字街。秋高气爽,在渐夜的傍晚,云头集的人们点起了煹火,为秋末的丰收欢欢起舞,那些坐着的老一辈云头人无不感慨当年的往事,席间传来无数噓唏和奈叹。
末二领着有孕的小田第一对来到中央十字街,场中立时传来欢叫,人们无不佩服这跟随霜冷和飙子于京师大战而荣归的人,而好事者更是将末二与其他四位喻为云头五虎!
末二显然还是老秉性,任小田入了娘儿席中,自己拎着大酒坛蹦蹦跳跳地加入爷们间的酒席中,扯着破锣嗓子大叫着痛快,随后五虎之鲁行本、程怀志和曹能也纷纷到齐。
末二嘻皮笑脸地向鲁行本凑过脸道:“花头鹰那小子是不是又赖在娘们的被窝里不肯出来的?”
鲁行本“啪”地拍了末二一记脑勺,气道:“你那**嘴总吐不出蛋来,花子和大土哥去寻小泉了!”
末二讶道:“怎么?小泉也失踪了?”
曹能手捧着牛腿狠狠咬下一大片肉,道:“可不是,小雪情算上今晚可是一天两夜没回集了,小泉那孩子心思重,怕是也寻去了。”
末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好半天哈哈笑道:“小泉这小伙刚满五岁就追女娃子了!真跟他爹一样!”
程怀志一脚踹去!险些将末二踢进煹火里,沉声道:“休要胡言乱语,你可知霜爷和飙爷如今为四年之约煞费辛苦,当初我们都亲眼所见,那季胤可非是菩萨心肠,不择手段是他的家常便饭,这小雪情和小泉若是出啥意外,到时谁也笑不出来!”
末二想起那骇人听闻的二丈火轮龙,这才有所收敛,皱眉道:“六年都过去了,他犯不着再出来行凶把?”
鲁行本摇头叹道:“未必,这号人雷打不动,我这几天心就蹦蹦直跳,总像有啥事似的”
听完这话,四人均锁紧了眉头,自顾喝着闷酒,空望着欢舞的人们再不言语。
夜,渐深,在云头集外的花草坡,霜冷和宝月在林子里默默地望着坡上恬睡的小雪情和小泉,这两个娃子怕是累坏了,而雪情小手旁放着的花竹篮已乘满了草藥。宝月轻叹了一声枕上霜冷的肩头,纤手抚过他的背肌缓缓伸进霜冷沧然的白发中,小嘴帖着他的面颊喃喃道:“我想带她离开云头集”
霜冷漠然无语,宝月周身微微颤抖,道:“六年了,若直觉没有愚弄我,这两天便会出事,雪情是我的!我不会让她经历像我们当初那样痛苦的事情。”
霜冷搂紧宝月的腰枝,低头审着她一双水剪的眸子,喃声问道:“雪情会跟你离开吗?”
宝月一怔!抬头深深望着霜冷,霜冷摇摇头,道:“她不会跟你离开的,由于这是我们的家。”说完抬手指着雪情续道:“你看,在她小小的心灵中,已经知道云头集这个大家庭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那一篮草藥也许对白陀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是那是雪情心的羁绊,如果不是白陀,我想我们的女儿也会这样做的。”
宝月垂着首缓缓转过俏脸,听着霜冷的话语望着雪情,心内忽地发觉,做为母亲的私性似乎已高于一切了,霜冷吻上她的面颊,轻轻道:“放心吧,不只是有母亲关心她,还有我啊”“可是”宝月轻轻推开霜冷,抚着树杆软弱的倚在那里,颤声道:“季胤不同你以往的对手,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霜冷上前摸着宝月的秀发,紧帖在她娇柔的背部,道:“我知道我给你的保证太多了,而且每一次都不能兑现我的承诺,可是这一次,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宝月感受着霜冷温热的胸膛,仰头将脸庞埋进他的脖项,喃喃道:“不,你的保证都已经兑现了,我还是当初伏在你背后的女人,也如当初一样相信你。”
霜冷感激地拥紧了她,刚想吻上宝月的红唇,忽然花草坡上晃出一个如山的黑影!
两人定睛望去才松了口气,来人正是大土,这汉子是个有内劲的人,六年过去了,他那双刀已练的出神入化,想来就算阎修复活,恐怕也不是大土的对手。
大土显是察觉到霜冷夫妇的存在,在坡上摇了摇大手,玄又走近雪情和小泉的身边,蹲下身子将两个恬睡的孩子搂进臂弯里,这时霜冷和宝月也打树丛里走了出来,大土沉声道:“憨子的探子最近在鬼松林里频繁失踪,而且连尸体都找不到,刚才花头鹰接到憨子的飞鸽传书,说让大家小心一些。”
霜冷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看?”
大土眉头微皱,道:“我在这鬼松林呆的日子可不短,早已习惯了林子里的味道,可是从昨天起,我便闻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焦臭味儿。”
宝月讶道:“鬼松林方圆百里,而且时有盗寇和外来的商人出没,怎么能用气味来断定呢?”
大土答道:“现在是秋末,大部分植物都枯萎或凋落了,如果风向准确,林子里的气味总是由一股风吹抚的,而且秋季湿气重,一般不会有燃烧过后的焦臭,所以”
霜冷眼内睛芒一闪而逝,与大土对望一眼后,均知道该来的,总算来了。
霜冷、宝月与抱着雪情和小泉的大土汇合了花头鹰,走出花草坡,向云头集的中央十字街走去。
今夜格外清朗,刚进了集子,便看到十字街中心飘繁的火焰,人们正食熟酒恬,方兴未艾,阵阵劝酒声和着笑闹声彼彼传来。大老远,就看到飙子一身花红衣裙!正在场中表演荤段子!引得众人连鼻涕都笑飞了。
霜冷等人在云头人的敬让下,进了场中,这时末二吊儿啷噹地拎着酒壶跑过来,嘿笑道:“霜老大怎么也得和飙老大合舞一曲!不然云头的爷们娘们怎都不会放过你的!大家说对不对啊?”最后一句正是这厮扯破嗓子嚎的。
云头集的人们哪还肯放过这等良机!哄闹着大声叫好!霜冷看看飙子粗壮的身子裹着个花红裙子,配上他那张臭脸,险些把前天吃的饭菜吐了出来,正推让不才时,飙子咧嘴上前,一副坏笑地将霜冷搂住!霜冷只觉鸡皮疙瘩直冲到了脑门,却听飙子嗲声嗲语道:“官人好好疼人家嘛”
霜冷只觉一股腥咸物涌到嘴边!“哗”地扬天长吐!
宝月笑骂着一拍飙子大头,气道:“你这厮人!小心他把你冻成冰块呢!”
飙子嘿嘿坏笑、道:“让我老飙看一次霜冷穿女服,我冻成冰块也值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末二怎么能不领会,将早准备好的一件蓝色女服套在霜冷身上,又趁他呕吐未醒之际一轮胭脂抹擦!速度之快连精于女红的宝月也为之一叹!片刻!当飙子松开膀子!只见霜冷垂下银白色的长发,一套蓝色镶紫葵的敞襟套服,那呕吐过后半梦半醒之间的迷惘眼神闪过在场每个人的脸庞过后,场内一片寂静
突地一声男声尖叫!整个十字街沸腾起来了!霜冷这么一打扮,俨然已“艳”盖群芳!就连飙子也咧着大嘴不能自信地呆在原地!末儿用肘悄悄磕了磕飙子,哑然道:“失败了,没想到霜老大比女人还女人,如果是以前的云头集,可是要挑红灯的。”
飙子面肌一阵抽动,不甘地嚷道:“格老子地!我差啥啊!”大土闭着眼摇头道:“那不是差的问题”
飙子听罢周身一带!花红裙子“嘭”地被精壮的肌肉撑破了开去!他大吼道:“这中原上有哪个比我还爷们吗!”
在场众人的耳朵被飙子震得直嗡嗡,待看到飙子一身**时,又爆出一阵哄笑!飙子脸都绿了,大骇下捂着羞处被人们一顿草鞋打了下去
宝月。
望着人们的笑闹,望着含笑摇头的霜冷,望着脸红的飙子,望着所有人,心内一阵翻腾不错,霜冷说的对,这是我们的家,云头集的人们都是一家的啊霜冷的信仰,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宝月双手合在一起抵在唇下,眼中渐渐湿润,为了这眼前的景像,霜冷他牺牲太多太多了
“娘”
宝月俯头望去,雪情眨着黑黑的大眼睛拽着宝月的红裙角,喃喃道:“娘您别生我的气好不?”
宝月蹲下身子,用力将雪情拥在怀中,道:“娘不生气”
雪情嘟着小嘴,道:“可是我现在很生气哦!”宝月“嗯?”了一声,讶道:“你这小乖乖在生什么气呢?”
雪情眯着眼盯着霜冷道:“爹比你漂亮啊”宝月“噗”地笑道:“你爹傻不傻?”
雪情舔舔小嘴,泛起甜甜的微笑道:“不傻,爹看到大家快乐,爹就觉得很幸福哦!”宝月抚着雪情的头,与她一起望着霜冷道:“是啊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呢”
第三十八话 前夕,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