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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开阔宽敞,占了后院将近二分之一的位置。武场北面有台座,上建重檐方馆,馆无门,背壁绘着巨大的白色猛虎,台边两柱旌旗飞扬,旗上同样绘有白虎。
沙草地上有数十位绛袍披铠的兵士,整齐在兵器架边站成排,东面还有一溜骑马背插圆形靶子的兵士,正快速地来回奔驰。
场中,萧珏骑着轩昂宝马,玄色戎服,眉眼冷锐如刀,弯弓搭箭,如流星连坠,例无虚发,狠杀入移动的草靶之中。两筒箭射完,围观兵士无不叫好,目光满是敬服。
靶子那头传来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厉喝:“自个儿数清楚中了多少箭,超出五支的下去清扫三天马舍!”
兵士哄笑。
义山领着顾淮上前,众人霎时灼灼视来,在场皆是萧珏留镇太守府的亲兵,非普通军户出身,刀尖舔过血,浑然一股兵痞的煞气,而顾淮似毫无所觉,只一脸敬仰地盯着萧珏,满眼都是‘天啊,这人怎么这么帅’的崇拜。
几位队主窃窃私语,“这小郎是谁?将军新收的养子么?”
“非也,此乃淮小郎,哎,回去再同你说。”
“看着不似个软脚羊。”
萧珏下马,仆役上前接过弓与箭筒,踏血自行溜达去了一旁。
萧珏挥退兵士让他们自行操练,对上顾淮火热的目光,嗓子莫名有些发痒。
顾淮惊叹而好奇地问:“阿叔,你好厉害,那么难的事,你是怎么做到的?”自动开启攻略模式的迷弟顾不忘说话之道,老师在‘夸人也要套路’一课上总结过,直白的称赞远不如问人获得成功的过程。
萧珏有没有被套路不清楚,但一身冷戾柔化不少,淡淡道:“武学之道,唯勤尔。”
大老板真是意简言赅。顾淮沉默一瞬,又沮丧着小脸说:“我日日勤练,可现在也只能拉动四斗铁弓,哎,我什么时候能有阿叔一半厉害就好了。”说着,他羞涩地看来一眼,“我要怎么练,才能尽快拉开一石大弓呢?阿叔你教教我呗。”既暗示了萧珏他谨记着约定,又继续套路了夸赞方式,他真是机智。
萧珏不为所动,觑着他说:“弯弓射箭须力足气壮,你体虚气短,若想强健,当少食糖,多用五谷。”
这像人话吗?真是没法接。顾淮眨了眨眼,静静别过头,见熟悉的兵士牵着小马驹过来,忙摆出一脸欢快道:“逐风来了。”话落,不理会还盯着他的萧珏,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听完整场的义山忍笑不已。萧珏挑了挑眉。
顾淮热情迎接小伙伴,然而小马驹见父心喜弃主不顾,亲昵地在踏血身边蹭着。
场面一度很是尴尬。
顾淮面不改色地捏了捏手指,矜持地打量着比他还高的西域汗血。成年骏马躯干线条流畅漂亮,只有缰绳,没镫没鞍,四肢矫健,鬃毛如火般飞扬,神色肖似其主,高傲而冷峻。
顾淮一时手痒,走上前摸向马身。刚抬起半只手,有所察觉的踏血挪动步子,扭头毫不客气地将他拱到一边。
顾淮身娇体轻,向后踉跄两步,差点没摔倒。
一群光明正大偷看的兵士顿时哄笑。
小马驹瞅瞅它爹,瞅瞅顾淮,最后良心发现,朝踏血拱了一脑袋,算是帮小主子找回场子。踏血警告性地抬了两下马蹄,小马驹又立刻乖乖与顾淮站到一边。
义山哈哈大笑,兵士们更是笑得愈发奔放。
顾淮小脸微红,后槽牙一咬,翻身骑上小马驹,拍拍它的头使去踏血那儿。
小马驹记吃不记打,欢快地小跑过去。
踏血高昂着头,懒得搭理两小儿。
顾淮使小马驹挨着踏血停下,静静等了半晌,待踏血放松警惕,顾淮动作了。
在一片震惊的目光中,顾淮缓缓由骑改蹲,借着小马驹的高度,陡然地往踏血身上一跃,双腿滑开夹住马腹,并眼疾手快抓起它的缰绳!
被偷袭的踏血愤怒了,嘶鸣着就要高抬双蹄!
义山与兵士们神色大变,萧珏面色一沉,极快地打了个唿哨。踏血飞驰向萧珏,尘土高扬,直至逼近眼前,萧珏右手猛地往马背上一拍,如燕般飞身上马,扯住了缰绳。
踏血犹不解气,怒气腾腾地在沙草地上跑圈。
这一切都发生得极为短暂,顾淮撞入萧珏宽厚的胸膛时,脑子还在发懵。短短数秒,他便经历了‘居然成功了?’‘别跑这么快啊!’‘完了抓不住了要掉下去了’一系列激动的脑内弹幕。
最令他佩服自己的地方在于,他都这样了,居然还能保持一脸装逼的淡定。
兵士们以目示意:这小郎够胆!
不过等顾淮后知后觉发现手很疼,低下头看到因用力过度被缰绳磨烂血流不止的手掌,登时痛红了眼眶。这也太惨了吧。
萧珏控着踏血停住,单手拎了顾淮丢下马,俯视小郎,眸中似翻滚着什么,意味不明。视线落在小郎双手时微微一顿,未几,冷声道:“胆子不小。”
听着好像不是在夸他。顾淮琢磨了会儿,脸上适时露出受伤的表情,红红的眼睛瞅着萧珏,显得十分可怜,乖乖歉声道:“阿叔我错了,你别生气。”
错?不存在的。顾淮这人别看懒起来时没个人样,其实骨子里倔得很,做出去的事从不后悔。
萧珏忍不住眯起双眼。
义山冲奔过来,忙打圆场:“将军,小郎也是被我们的笑给激的。小郎,可受惊了?”扭头一瞧,惊呼道:“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小郎,你快先去馆中坐着。”又赶紧回头吼了一嗓子,命人去唤医工。
顾淮不动,只目不转睛看着萧珏。
义山没辙,喊了一句:“将军?”
萧珏顿了片刻才说:“去吧。”
顾淮松了口气似的点头,捧着双手往边上馆堂去了。
等人走远,义山笑着摇头道:“陆长史说的没错,淮小郎真不是个乖性子!不过他对将军倒是言听计从。”话里颇有些羡慕。
“义山。”
清冷的声音自后头传来,义山一僵,回身,见正领着五郎缓步走来的白衣清俊男子,讪讪而笑,“陆长史。”
“听你叫我名字,可是在将军面前说我坏话了?”陆攸之打趣道。
“没有!”义山忙否认,挠头笑道,“没那回事。将军,我去催下医工。”说罢,急急跑走了。
陆攸之扬起头看向萧珏,“将军。”
萧珏颔首。
陆攸之微笑道:“五郎本在跟我学《算经》,得知你回府后便无心向学,想着你父子二人难得一见,我便领他过来了。”
五郎被众兵士眈眈而视,如芒在背,面色微微发白,对上萧珏视线,觉得那慑人目光似乎比以往还要森冷,不由颤了两下唇,强自稳住心神,揖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萧珏‘嗯’了一声,翻身下马,抚着踏血,漫不经心地与五郎说了些寻常父子话后,让陆攸之领着人下去了。
看着五郎慌张离去的身影,萧珏蹙眉,眸色几度沉凝,望向馆堂,忽而勾起唇角,那一瞬似乎想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