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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是翟初晴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想法。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缩起脖子,不敢转身面对翟子慎的怒气。
无需她转身面对,翟子慎大踏步向前面对妹妹,还有——表妹。
“翟初晴。”沉怒的语调令翟初晴背后发凉,知道这次不能善了了。
“你没有话要说?”他面无表情,却比有表情更令人害怕。
翟初晴扁扁嘴,不敢相信大哥竟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妓女动了怒要罚她。她又没做错,只是说出真相呀!大哥为什么要生气?
颜弄玉本来说是个青楼女子,为何不能说?
“子慎哥,初晴妹妹不过是”侯姿秀娇怯地开口,想为翟初晴求情。
翟子慎望也没望她一眼,冷硬地道:“姿秀,这是家务事,外人勿要置喙。”
侯姿秀闻言一窒,未及感受心中情绪,身旁翟初晴的声音已经为她打抱不平:“大哥,姿秀姐哪是外人?她是我的表姐,大哥的表妹耶!”
“又如何?”
“大哥,你真冷血!”翟初晴不悦地道。
翟子慎冷淡地扫她一眼“翟初晴,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为外人抱不平?”
“大哥!”她气鼓鼓地想再次抗议,到嘴的话却被他冷冷的目光逼回喉咙里,只得呐呐道:“人家人家话说得是难听了些,可是哪点说错了?她她真的是妓女嘛!”
“妓女!”翟子慎冷笑一声“在你贬低她之时,是否想过自己及的上她一只手指?”
“我怎可能及不上她?!”
“除了家世,你哪点及得上弄玉?”他严厉地眯起眼“家世好是你投对了胎、是大哥幸运撑起了一片家业,否则你翟初晴今日能衣食无忧地指责一个靠自己活下去的女人?”
“我”翟初晴让兄长半点不留情的话逼出泪水,恨恨地瞪了一眼兄长身后的女人。
都是她害的!大哥从未这么严厉地骂过她!何况还是在两个外人面前,她恨死她了!
无缘无故接收到两道怨恨的目光,颜弄玉眉梢轻扬却不打算开口说什么。她不是说过吗?她最喜欢看骂她的人倒大霉。
以往,这个工作通常是金震天的执行的,而今却换成翟子慎
唉!她有些怀念京城的姐妹呢!
颜弄玉低头垂眸沉思的模样落入有心人眼中,自是心疼自责不已,却也知道要她乖乖待在卧龙楼里,当个被保护的小女人是强求。
“咳!大哥,我看初晴也在反省了”
“我又没错!反省什么?!”翟初晴倔强地道,丝毫不领情。
眼见大哥眸色又深了几分,崔子谦只能在心里大叹,朝跟大哥一起出现却闷不吭声的二哥求救:“二哥”
翟子毅看看小妹倔强的脸,目光一转到垂首无言的颜弄玉身上,默然。
“二哥,初晴年纪小不懂事”
“不要说啦!我没错,你们听不懂吗?”翟初晴怒道“二哥根本和大哥一样被这妖女迷住了,才不会管我的死活呢!”
她一抹眼角不听话溢出的泪水,转身便跑。
“初晴,”翟家老大缓缓开口,翟初晴停下脚步“尚书、春秋左传、论语各抄一百遍。一天没抄完便不许出房门一步!”
翟初晴咬住下唇,赌气地“哼”了一声,以更快的速度跑开。
留在现场的六人,除了颜弄玉主仆外,陷入一种窒息般的沉默。
侯姿秀留也不是,走却更不甘心。
那张无瑕的玉容是如此不真实地呈现在她眼前,令她自惭形秽的同时升起浓浓的嫉妒,世间为何要有这般完美无瑕的容颜叫天下女子相形失色?若她能有这么一张细致绝美的脸蛋,子慎哥对她是否也会不同?
“子慎哥,你对初晴会不会太严厉了?”侯姿秀勉强露出笑容地说。
“初晴已是快及笄的大姑娘了,不能无法分辨善恶。”翟子慎缓缓道。
“但”在子慎哥心中何为善,何为恶?对他而言,善恶的标准又在何处?
侯姿秀不由自主地踏上前一步,抬起了手
“姑爷,小姐想回房了。”瑶儿的声音在此时响起,立即转移了翟子慎的全副心神,转身再也不看她一眼。
“弄玉?”那小心翼翼像对待珍宝似的口气拧痛了侯姿秀的心。
他对她,一直都是杉杉有礼到近乎生疏的地步,更遑论如此柔软的语气。
隐约听得那令天下女人嫉妒的红颜娇声道:“我没事”
“你生气了?”
“没”
侯姿秀没再听下去,而翟子毅、翟子谦同情的目光更令她不堪!
她只能躲,像丧家之犬般逃得远远的,逃到看不到那对成双俪影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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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翟子慎并肩漫步在山庄的莲池旁,垂柳如丝轻扬,柳絮纷飞,闲杂人等早已识相地找借口退下了。
“你不该对自己妹子如此严厉的。”她有感有发。
翟子慎真不敢相信她啥时转了性子,对污蔑她的人不予以双倍反击,挑起右眉等她后话。
“她只是个孩子”颜弄玉一叹。其实,她很想尝尝让小姑欺侮的滋味哪!
“就因为她还是个孩子,”翟子慎勾唇微笑“经书一百遍已经足够,不需要你提早教会她世间事不尽如表面所见。”
他不知道弄玉原本想做什么,但肯定比抄经书一百遍来得残酷。
颜弄玉闻言侧头一笑:“小女孩总是要长大的”
真讨厌,这男人究竟摸透了她几分?还是他成天没事做,便在观察她并写成纪录,否则相处不久的他如何能捉到她的心思?
她的笑靥牵动翟子慎心底某个角落。他向来不是个急躁之人,至今唯一一件不假思索的决定便是她。第一眼见到她,便决定将这株北方芙蓉移植到南方温暖的水泽,长样左右。
他确信她不如外表柔弱,事实证明她确实坚韧,但——原来脆弱的是自己。
以为自己能做到完全不在乎,却还是在听到的一瞬间,任一簇名为嫉妒的火焰狂猛迅速地蔓延开去,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
他嫉妒所有拥有过她的男人!
察觉他的不对劲,颜弄玉伸出手轻触他手臂:“翟——”
在她还未触到他时,他猛然攫住她带往怀里,紧拥住她,将脸埋在她如云的秀发里,喃喃地诉说他的歉意。
颜弄玉睁大眼,而后缓缓地放松靠在他胸膛里,双手环住他,闭上眼。
“我的心胸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狭窄。”他低声道。
“喔。”
“我嫉妒那些男人。”一双玉臂千人枕——初晴的话狠狠地刺进他的要害哪!
他其实该死的在乎透了!在乎到想找出所有的男人一刀杀了!
“嗯。”他更紧地箍住她,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了,她却还是默默地任他似要把自己揉进身体里般地收紧双臂。
颜弄玉窝在他胸膛里,用着有点急促的细微声音道:“只问你一句:后悔带我回来吗?”
他一震“不!”他从不后悔带她回栖凤山庄——从不!
“那所有的事我都可以原谅你。咳!我很不想说,但是——”颜弄玉深深吸一口气“你快闷死我了!翟子慎!”
老天,再不出声抗议,她真会昏过去!
闻言他惊觉自己过度用力,稍稍放松了双臂,抬头望着她又咳又喘,帮忙着拍抚她的背部。
颜弄玉边咳边瞅着他混杂担忧、歉意、心慌等等复杂情绪的脸,一朵笑花悄悄在唇边绽放“翟子慎,你猜我后不后悔来到栖凤山庄?”
在她背部游移的大手一停,他轻声问道:“你后悔吗?”
“我还不知道。”她顽皮地一笑,抬起双臂挂上他颈项,凝视他的眼“我目前还不知道我只来了一天不是吗?”
青青垂柳随风骚动着,混杂着莲香、柳香的风拂过两人的发稍。
他望着她令天下男人倾倒的容颜,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不会放你走的。”
他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带回了她,休想他会放手!
“会与不会难说。”她踮起脚尖,拉下他的头献上香唇。
美人献吻,翟子慎自然把握机会,一手环住她不堪盈握的细腰,一手伸到她浓密柔亮的秀发里托住她的头,让大片青柳为屏,隐身在属于他们的小天地里恣情。
喜爱白衣的他,乍见之下有着谪仙一般飘逸悠远的气质,似不近人间七情六欲——呵,可一旦动情却是浓烈得令人几乎要窒息。
在她眼前,他的笑容不再总是嘲讽着什么似的虚假,他的眼眸里不再是冬夜的冷暗,而是夏夜的温暖。
热吻方歇,他的唇仍依恋地在她唇边游移徘徊。她仰着头承受他细碎的亲吻,忽然笑了。
“翟子慎”她呢喃道。
“子慎,或慎。”他的手也没闲着,几乎要把她背后的衣裳扯下。
她睁开迷离的眼“嗯有件事要告诉你别把我衣裳扯掉了瑶儿不在旁哪!”
“不在旁才好,”他轻笑“为夫可以代劳,就这件事?”
“羞羞脸,还没成亲呢”她空出一手刮了刮他脸颊。“不是。”
“什么事?”
“我的男人没一千个那么多,想杀,倒也不会太麻烦。”
他停下动作,怔然。
“我明白,要你不介意很难,一千个跟十个都是一样的”
“弄玉”他不明白,她为何要现在提起?
她凝视着他:“我要你明白,我的过去我不后悔,但今后颜弄玉是你的人,除非你放手否则从现在开始,颜弄玉的男人只有你一个。”
她不要暧昧不清、心照不宣,疙瘩不人因为隐藏而消失,宁可掀开来说清楚!
翟子慎久久无语,只能深深地凝视她红艳的娇容。
“要我说多少次呢这辈子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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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侯姿秀奔进母女俩居住的梧桐院,忍不住悲从中来,扑进母亲的怀中。
侯老夫人正与儿子派来的人说话,一见女儿这模样也知她受委屈了,但不知是受何天大的委屈让她如此泣不成声?
示意其他的人出去,侯老夫人拥紧小女儿:“又是子慎那孩子那你难过了?”
女儿每每伤心流泪都与这侄子脱不了干系,似乎洽注定了这辈子来还他泪水的!
“子慎哥不可能娶我了,娘”侯姿秀伤心地泣诉她的绝望。
侯老夫人拥着女儿在榻上坐下,安慰地抚过她的头发“子慎会娶你的。”
“不,他永远不会了”
除了颜弄玉,表哥眼中再也容不进任何人了,再也不
连同为女人的她都看得入迷了,她有何筹码去和她争?
“相信娘。”侯老夫人只是如此说道。
侯姿秀不住的摇头“我不相信!不相信娘!”她抬起小脸,脸上尽是斑斑泪痕“你去跟表哥说,我愿意不求名分,只要待在表哥身边就好娘”
侯老夫人怜惜的手一顿。
“娘,我只想待在表哥身边。这辈子女儿除了表哥,我谁都不嫁!”
“没出息!”她又怜又怒,怜自己女儿的痴心,怒侄儿的无情“我侯府的女儿岂可为妾?何况还是屈在一个妓女之下?!”
“但我没法子呀娘,有了颜弄玉,表哥再也不会看我一眼了”
为妾,表哥还不一定人会答应哪!
打小,她便倾慕着那个英俊挺拔的表哥,总梦想着为他披上嫁衣。大人之间的恩怨她不管,她只想与表哥做一对神仙眷侣,也以为她一定能够,但是如今却尽数成空世间为何要有颜弄玉呢?
“为何娘要让表哥到京城去呢若表哥不到京城,便不会遇上那可恨的颜弄玉了便不会了我也可以继续作着我的美梦啊!”侯姿秀不禁怨怼起娘亲的好面子,是那颜面之争害了她的梦。
“姿秀,最可恶的是那颜弄玉啊!”侯老夫人苍老得超乎年龄的的脸上闪过一丝恶意“那个可恶的妓女才是元凶!是她勾引了子慎那孩子。”
侯姿秀哽咽着,无法成言。
“她以勾引男人为乐。她勾引了你六姑的孩子,使他忘了科举、散光银两流落京城。一见到更有财势的子慎,便抛弃了那可怜的孩子,勾搭上了子慎,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秀儿呀我可怜的秀儿,不能就这么认输,娘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不认输我能如何呢?”侯姿秀泣道“表哥看也不看我一眼啊!”“娘有办法。”侯老夫人缓缓道。
闻言,侯姿秀抹去泪水,望着母亲胸有成竹的脸庞“什么办法?”
她的心在颤抖。她知道母亲的方法想必不是正途,但对表哥的恋慕却压过了那颤抖的善心。她要表哥,要把他从颜弄玉身边抢回来!
只要能抢回表哥,什么事她都愿意做,反正颜弄玉也不是正经女人。侯姿秀不断在心中催眠自己。
“你知道娘刚刚在跟谁说话吗?”见女儿摇头,侯老夫人继续道“是你大哥派来的人。你六姑代替你表哥来提亲,娘答应了。”
“我不要!”侯姿秀猛然推开母亲站了起来,颤抖地大喊。
侯老夫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说:“娘知道,娘也不会让你去嫁那没出息的表哥,何况他还曾迷恋过颜弄玉——”
她伸出手,重新将女儿拉回怀里,摸摸她的脸。
“我的秀儿也是个小美人,哪能配那个败家子?”
“那”侯姿秀迷惘了。
“你六姑因为儿子迷恋颜弄玉,成天嚷着要再回京城呵,那笨小子,根本不知道颜弄玉已经勾搭上子慎这孩子。你六姑受不了你表哥的颓废,想娶个媳妇回来压他。你想想,娘可能让你过去当牺牲吗?”
“那娘你”“可我还是答应了,为什么?”侯老夫人诡笑“因为可以利用。”
“利用?”
“娘要你六姑尽快筹备婚礼,也打算把子慎的婚礼往后压,让你们两个同一天嫁娶”
侯姿秀听得杏眸圆睁,脑海中隐约有个轮廓“娘你要移花接木?”
“真不愧是娘的女儿。”侯老夫人等于默认了“同一天又嫁又娶,总会有疏漏。咱们便趁机偷龙转凤,待子慎那孩子发现,木早已成舟,你便是名正主顺的栖凤山庄的女主人了!”
侯姿秀听得心动不已,又兴奋又害怕。“娘,可行吗?”
“可以的。”她信心满满的“从盖上盖头那一刻起,直到入洞房掀盖头,子慎都无法见到盖头下的脸。娘打算在拜完堂后,子慎至大厅宴客时下手,随后将颜弄玉弄上你的花轿,让两人对换。”
“我”
“秀儿,这个方法没有人会受伤害。你六姑会得到她儿子想要的新妇,而你也能如愿成为翟子慎的妻子。”侯老夫人游说道。
当天,女儿必须镇定以防露出马脚,现在定要巩固她的决心。
侯姿秀闻言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是呀!没有人会受到伤害。六姑的家世虽略逊翟家,但却能保衣食无虞,若错过这次机会,她便要永远与表哥绝缘
“秀儿,想要的东西,你必须自己去掌握!”
侯姿秀一顿,下了决心:“娘,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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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万花楼
“阴嬷嬷,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呀!”
“是啊、是啊!给一个交代。”
万花楼繁荣依旧,只是召夫花魁颜弄玉的突然消失引起轩然大波!
她是出嫁,还是失踪?
若是出嫁,谁是那个令人生羡得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幸运儿?万花楼保密得很,半点风声都不露,让众多男人捶胸顿足!
那个男人是何方神圣?花了多少聘财?人品生得如何?
这三个问题,全京城男人都迫切想知道,好拿来与自己比较一番。
万花楼这边探不到消息,甚至有人出重金悬赏知晓颜弄玉嫁往何方之人,即使是鸡毛蒜皮小事,只要是线索一律给予重赏!
但任男人们如何花费心神,硬是得不到一丝一毫的消息,颜弄玉依旧音讯杳然。
这叫那些男人们如何甘心?即使他们其中不乏根本达不到标准的人,依旧跟着上门吵闹,让万花楼热闹非常,夜夜门庭若市。
生意好,阴嬷嬷是很开心,反正他们要来洒钱她也阻止不了,但这样夜夜闹,她也着实有些烦了。
“阴嬷嬷你说,弄玉是不是金爷赎走了?”一人发问,这也是这段日子以来问烂了的问题。
唉!她说了不下千次,干脆闭嘴不说。
“若是金爷,我们愿意服输。”有人道。
“若不是金爷,说出来让我闪参详一下呀!除非弄玉小姐那张召夫启事只是障眼法”
愈来愈不像话了,阴嬷嬷皱起眉。
“有理!”难不成弄玉小姐的夫婿只是个穷小子?
“告诉我们弄玉小姐嫁至何方呀!否则我们不能服气!”
“你们服不服气关老娘什么事?”阴嬷嬷不耐烦地道。
“怎么无关?当初弄玉小姐的召夫启事写得明明白白,一要家世、二要财富、三要人品相貌,若弄玉小姐所嫁之人不符合这些条件,便是诈骗!我们便要到官府告你!”一人恶狠狠地道,得到大多数人欢呼。阴嬷嬷气得柳眉倒竖,双手往腰上一叉便要开骂——
“我金震天认可的人,你们服是不服?”低沉稳重的声音由万花楼门口传来,令一干人等停下争执。
“金爷!”
金震天缓缓走入万花楼,对此“盛况”扬起双眉:“还有谁有意见?提出来与金某参详一番无妨。”
男人们一片寂静。金震天都开口说话了,谁敢再喘一下气?
待找碴的人散尽,阴嬷嬷与金震天便入内谈话。
“多亏你来,这群无赖痞子看来是暂时不敢上门了。”说着说着,阴嬷嬷一叹“弄玉去了也一段时日,却是音讯全无那翟子慎真可信任吗?”
看在金震天的面子上,她帮着迷昏弄玉弄上马车,但如今却是愈来愈不安。
“他不会是亏待了弄玉了吧?”阴嬷嬷垮下脸“我就舍不得弄玉嫁到南方去,万一她受了委屈,该找谁去诉苦?”
“不会。”
“不会?”阴嬷嬷瞪着眼前北方商业霸主,犹如瞪一个黄口小儿“是不会有人听弄玉诉苦,还是那个来路不明的翟子慎不会亏待弄玉?”
金震天有些无奈:“翟子慎不会亏待弄玉。”
“你拿什么保证?”阴嬷嬷咄咄逼问:“连他家在何方都不知道——啊,我可怜的弄玉!弄玉哪里不好?你为何不娶她?若你娶了她,弄玉也不必千里迢迢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南方去让人家”
金震天叹了一口气:“没人会欺侮弄玉”
“你看到了吗?”阴嬷嬷丢过去一记白眼。
“弄玉不是乖乖接受欺侮的人。”
“但她孤身在南方,人生地不熟身边又只有瑶儿那靠不住的小婢,天知道翟府是不是一人吐一口口水便淹死她了?”阴嬷嬷还是坚持她的论点“说来说去就是你的不是!弄玉的初夜是你买下的,我以为你对弄玉是有意思的。”
没错!当初他出价买弄玉的初夜时,她也曾经迟疑过,但又见弄玉不抗拒她才应允,以为两人彼此有意,岂知是如今这般结局?
“我们不适合。”金震天说道,没有抖出内幕。
当初是弄玉托他参与竞标,说两人相熟她较不害怕。此后两人的关系便这样延续下来,至近一年,他去她房里也只是聆听她如天簌的歌声与琴艺。
“不适合?”阴嬷嬷哼了一声“不适合会来往了两年?老娘开的可是妓院,弄玉的价码订比天高,没事你往弄玉房里去喝茶?”
知她不信,金震天只是叹声道:“说吧!要我怎么做?”
阴嬷嬷这才转怒为喜“替我去探望弄玉,顺便把弄玉的嫁妆带去,免得给人欺负她人单势薄,不知道咱们弄玉可是有靠山的!若是弄玉过得不好,便把她带回来吧!顺便为弄玉教训教训翟子慎,拿个百儿八万银弄垮他!”
翟子慎瞧来颇有来头,虽然身边只带了个侍从,却有金震天一般以气势。只不过金震天较狂放,而翟子慎较内敛。
那般的世家大族哪个不是请求门当户对?弄玉出身青楼少不得受人轻蔑,带些钱财去也好做靠山。进可攻,退可守,疲了也可以带那笔钱财回京城来。
唉!她还是希望弄玉能风风光光从万花楼嫁出去,可金震天说得没错,大张旗帜反使得那些找碴的全往翟子慎那儿却,到时候翟府的人怕更怪罪弄玉红颜祸水了。
可她想嫁女儿呀!
“他不会错待弄玉,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金震天扬眉道。
阴嬷嬷睨了他一眼“男人就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亏你还是名震一方,不晓得小鬼难缠的道理吗?翟子慎再重视弄玉,依旧无法成天跟在她身旁弄玉身边有些筹码还是好的。”
给个老鸨教训了一顿,金震天面上却无任何不悦之色,只是带些无奈地道:“我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