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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队清一色都是男生,突然一个漂亮女孩长驱直入地走进来,他们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不错眼珠地望着马非拉。
在马非拉的眼里,军校的生活是阳光明媚的。军校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歌声和愉悦,她终于可以天天看到乔念朝了,甚至还可以和他来往。
通讯队的食堂和指挥队的食堂挨在一起,两个队的学员,唱着歌、排着队走进食堂里,乔念朝看见马非拉在冲自己做鬼脸,于是,自己也回敬了她一个。
他们并没有更多的单独接触的机会,只有在上晚自习的时候能碰上。有时上晚自习,乔念朝也不一定去图书馆,更多的时候是在自己学员队的教室里。每天晚上,马非拉都要去图书馆守株待兔,更多的时候是空等。于是她就找到指挥队的教室,目不斜视地走进去。指挥队清一色都是男生,突然一个漂亮女孩长驱直入地走进来,他们都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不错眼珠地望着马非拉。
马非拉一直走到乔念朝的书桌前,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像个男孩子似的,骑在椅子上。
乔念朝就张口结舌地说: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说:怎么了?
他瞪着她,她佯装不知的样子,从挎包里掏出书和笔什么的,放在乔念朝的桌子上,然后说:今天晚上我就在这儿复习了。
乔念朝就说:你们通讯队有自己的教室,干吗到这儿来?
马非拉说:我在图书馆里等你,谁让你不去图书馆的。
周围乔念朝的同学们,掩着嘴议论纷纷。
乔念朝在这种环境中是无论如何也复习不下去了,他把书呀本的装在书包里,背起来向教室外走去,马非拉也紧随其后。两人来到外面,乔念朝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说:你这是干什么,影响我们队上晚自习。
马非拉不说话,噘着嘴,小女孩撒泼耍赖的样子。
乔念朝就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马非拉也坐了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极败坏的样子。
马非拉说:方玮已经不理你了,你还想她干什么?
乔念朝说: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马非拉:就有,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乔念朝就没词了,他转过头看着马非拉,他没想到,这个小女孩这么难缠。
马非拉就说:以后不许你不理我,你要是不理我,我天天到教室里来找你。
乔念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从那以后,乔念朝真的不敢在晚自习的时间里去教室了,他怕马非拉不知深浅地来找他,现在同学们已经对他和马非拉议论纷纷了,都说他和马非拉在恋爱。他也不敢去图书馆,那无异于自投罗网,他只能跑到校园内一个僻静的路灯下看会儿书,或记点笔记什么的。
往往又被马非拉抓个正着,说不定什么时候,马非拉从什么地方突然跳出来,喊了一声:缴枪不杀。有时干脆一声不吭,从后面一下子蒙住了他的眼睛。
马非拉真是让乔念朝头疼不已。
他求饶似的说:马非拉你就饶了我吧,干吗老是缠着我呀?
马非拉蛮不讲理地说:我想缠你就缠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乔念朝不能把马非拉怎么样,只能那么忍着。
星期天的时候,他会经常接到马非拉的电话,学员队的电话就放在走廊里,他在走廊里接电话。
马非拉就说:今天我想上街。
他没好气地说:你就去呗。
她说:你陪我。
他说:我还有事。
她说:我不管,你要是不去,我就到你们宿舍找你去。
他真的怕她来找,那样的话他不仅什么事也干不成,别人也干不成事。他只好说:好吧。
她说:半个小时后,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他放下电话,忙跑到洗漱间,匆匆忙忙地把泡好的衣服揉搓几下,草草地挂出去晾上了。他来到学校大门口时,马非拉已经等在那里了,并且还不时地看表,然后冲着他说:你今天迟到五分钟,中午你请客了。
他就说:你又不是我的领导,你管我迟到不迟到,陪你出来就不错了。
她说:我就是你的领导,怎么了?
在乔念朝的心里,他和马非拉一见面就打嘴仗,可他心里却是透明的,因为透明所以愉快,轻松。说心里话,他并不讨厌马非拉,只是她太难缠了。
马非拉出来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目的,东游西逛,最后就转到了公园大门口,她没有征求乔念朝的意见就去买门票。
乔念朝就说:今天你不是要办事吗,怎么又有闲心来公园了?
她说:来公园就不是办事了?
说完拉起他就往公园里面走,他跟在后面,眼睛不自然地向四周看着,这里是恋爱人的天地,排椅上,大树后都可以看到一对又一对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身影。乔念朝在下意识里怕被人看见,和一个女孩子拉拉扯扯地进公园,没什么事也是有事,他怕人说闲话。
马非拉像行军一样,风风火火地在前面走着,终于看到了一张空着的排椅,马上飞奔过去,一屁股坐在上面,仿佛她来公园就是为了找这张排椅。
乔念朝万般无奈也只能走过去,他的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面对着马非拉总显出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她却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她说:这里好吗?
他说:有什么好的,咱们就不该来这里。
在他们的眼前,一对男女正吻得火热。
她说:难道咱们就不是人?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心里明白,马非拉这是装傻充愣,可他现在真的对马非拉没有任何想法。她在他眼里还是几年前的小女孩,假小子一样,拿着个棍子,整天上高爬低的。
她却不这么想,她在心里已经向往他好多年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就像以前,他们那些大孩子玩,不管她一样,她在后面只能死皮赖脸地去追。
不知什么时候,她把胳膊伸了过来,挽在了他的胳膊上。
乔念朝就抬起胳膊说:咱们是军人,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她小声道:军人怕什么,军人就不谈情说爱了。
她这么说完后脸红了。
他的脸上也热辣辣的,乔念朝认真起来,他说:马非拉,你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我跟你哥哥是同学,这事不可能。
她也认真地说: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喜欢你就可能。
他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只是耸耸肩,苦笑一下儿。
她又把手顽强地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不再挣扎了。就由她抓着,那个样子就有些别扭,仿佛一不小心,他就会在她身边消失。
她说:念朝,你知道吗?你当兵走后,我多么伤心。
他看了她一眼。
她又说:那阵子,我老做梦,每次都梦见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你就是不理我。有好几次,我是在梦里哭醒的。
她说这话时,眼泪真实、清澈地流了出来。
她继续说道:我现在终于找到你了,咱们又在一起了,以后你不许不理我。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他就那么认真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如果她的话算是爱情表白的话,她表白得很彻底。他面对她,心底里突然升起了一缕柔情一样的东西了。此时,坐在他身边的不是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了,而是现在懂事又需要爱情的马非拉。
直到这时,他对她才有些别样起来,这时他又想到了方玮。他和方玮的初恋是真实的,是投入情感的,而眼前的马非拉也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的,可他却对她唤不起那种谈恋爱的感觉。他试图忘掉过去在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只记住眼前的马非拉,可是他做不到。
不知什么时候,马非拉靠在他的肩头上闭上了眼睛,不知她是真睡还是假装的,她此时的神情是甜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上显得毛茸茸的,很是可爱。
他不动,她也不动,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头顶上的太阳,在一分一秒地向西斜去。
半晌,又是半晌,他说:哎,咱们该回去了。
马非拉揉揉眼睛说:几点了?你看我都睡着了。
他说:你又做什么梦了。
她说:这回是梦见和你在一起。
说完,她笑了,笑得很满足、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