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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会战结束,由于邱寻集中兵力,在扬州,浦口一线阵,阿术攻之不利,想要趁白莲疲惫之机一举攻克金陵的想法终于落空,而在西线,虽然樊城失守,可是由于襄阳和武昌依然还在白莲手上,而南郡北上的元军终于还是没能渡过汉水,反而在白莲背水列阵之下,遭到不小的挫折,不得已退回云梦以南,这样一来,阔端从大别山切入的军队就成了孤军,不得已重新北撤,白莲教西线暂时无虞。醉露书院
而中线,在反复血战了半年后,白莲教终于还是守住了这江上第一要塞,而高升还趁机巩固了湖口和九江,虽然淮北尽失,庐州寿州已经完蛋,不过算起账来,白莲拔掉了江南,江北大营,总体来说还是赚得。
只是李千山这时,却是主张一鼓作气,夺取苏杭,没想到他这一提议,却遭到了自邱寻而下几乎所有人的反对,他们的意见也很简单,大军久战,伤亡惨重,单是扫清金陵外围和拔掉江南,江北大营,白莲教就伤亡近十万人,不少从淮南起兵时的老部队,基本都被打残了,由此可见,那元军的战斗力,当真不可小觑,须知事后打扫战场才知道,元军真正死亡的,也就是三万人出头罢了,而谁都知道,打白莲虽然元军不太敢用新附军,可是那探马赤军里比较弱的部分,可是全调来了,而仅有的少数宿卫军,除了在武阳关让混江龙占了便宜外,基本上连创白莲,若不是他们为了保存实力或者地形严重不利的话,很可能邱寻这一次的冒险就要给白莲带来莫大的祸患。醉露书院
这一次在众人固请之下,李千山虽然收回了自己的意见,决定修整一段时间再攻苏杭,反正苏杭也不是真能守得住的地方,不过。他对众人的不满,那是显而易见的,而邱寻等人自然也趁机或称病或出戍。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李千山如今大破元军的消息,却也传遍天下,一时间自然是声威大震,不少人自然都亲自来到金陵投效,而为了扩大自己地实力,李千山也就来者不具,可是,这也很快就出了问题。
人一多。自然也就良不齐,而战争时代,为了争取人心计。肯定也不可能有着详细的甄别和审查措施,自然是什么样的人都收了进来。况且,如今白莲教控制地地方也不小了,地方州县也需要人去管。白莲教虽然储备人才已经多年。可是能信弥勒的人里头。那读书人还是实在太少,远远不能满足所需。没法子,对于来投效的读书人,李千山自然是一律奉为上宾,稍微考核也就给予重任。
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些个此时来投的读书人,大部分都是投机分子,来了以后几句“主公”马上就让李千山浑身都酥了,然后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把李千山描述为“真龙天子”“天命所归”马上李千山就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了。醉露书院
很快,那种“江山打下来了就要好好享受”“江南山好水好姑娘好”的论调,马上就充斥着白莲教上下,虽然因为某个人的缘故,李千山倒不会向某些领袖那样大选美女,不过,宫室那是要盖的,珍馐那是要吃的,好玩意那也是要进贡滴。
当然,这些李千山自然不会忘了兄弟们,于是乎很快金陵城就开始大兴土木,大家伙都住上了好房子,自然也不会有人有什么怨言,那,兄弟们打江山辛辛苦苦的,总得有个家有个女人暖炕头不是?于是乎原本一直军纪肃然地金陵城内,开始出现了强抢民女的行为
有些东西,一旦开了口子,就不可能收得住,很快,大街小巷充斥着喊叫声,哭闹声,裂帛声,金陵的百姓发现,原来一直对百姓秋毫无犯地他们变了,变得凶恶了,他们清澈的眼神变了,变得浑浊了,他们稳健地步履变了,变得虚浮了。
邱寻得知消息,其实还是很及时的,可是,等他心急火燎的跑到李千山那里时,心却凉了半截。
那李千山半躺在虎皮椅子上,眉开眼笑地打着拍子,前面小台上,一个俊俏小官脸画得跟鬼似地正在那里咿咿呀呀地乱扭,邱寻看了,差点没吐出来。而陪作在李千山身边的中年人,自然就是最近新进得宠地书生侯振德。
“教主,伯玉”邱寻却是对侯振德理也不理,直接对李千山说话。
“诶诶诶,伯玉,你看你看。”李千山马上来了精神,坐起身来道:“这小倌儿不错吧,啧啧,听说在大都他都是名谱儿呢,你听那嗓子,多细腻?那小腰,扭的多欢实?”
此时的李千山,堆着猥琐的笑,看起来就像嫖客一般,哪里还有昔日号令群雄的威风?邱寻看了,心中又是一冷,不过好在,他还没有忘记自己今天的任务。
整理了下思路,邱寻忙道:“教主,近日教中弟兄们的纪律大有松弛,仅是昨日,伯玉便听闻有八十多起强抢民女事件,其中已经有四十多人死亡,教主,所谓纪不严则失民心,失民心则事不济,伯玉恐事情一旦不可收拾,则后果不虞啊。”
李千山听了,目光却又转到了正在扭着的那个小倌儿身上,不咸不淡说道:“弟兄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也该成家了,想必他们只是热情了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教主,那是强抢民女,不是娶亲之事,请教主明察!”邱寻神色显得很是急切。
“哎哟,邱大军师啊,这事情也值得您专门跑一趟,呵呵,您不知道啊,这民间办事情,好多时候是跟咱们读书人不一样的,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如今好多地儿啊,那还是抢亲呢,娘儿们放出去一跑,大家伙儿就追啊追追追,谁追上了,嘿,这就是谁的媳妇儿。”那侯振德却是眯着眼睛,笑嘻嘻说道。
“你”邱寻一时语塞,居然说不出话来,只是神色甚为愤怒,而那侯振德则是满脸堆笑,看起来甚为滑稽。
“教主,这,您要给个说法!”邱寻梗着脖子大声说道,这倒是他们相交好多年来,邱寻第一次摆脸色。
而李千山只是淡淡挥挥手,道:“我累了,你们且歇着吧,伯玉啊,这事情你要真想管,也就随便的管管吧。”
说罢,李千山瞪大眼睛看着那还在扭着的小倌儿,再也不理会他们。邱寻恨恨一甩袖子,大步而去。留下的侯振德,却是满脸的怨毒。
“伯玉,始终是我的伯玉,我跟他共患难过的,你可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李千山斜睨着眼睛看了看侯振德,意味深长说道。
“那是那是,小人岂敢对邱军师有所不敬,自然当多多向他请益,主公且宽心就是。”
果然,一句“主公”就让李千山心里美滋滋的,只是淡淡扔下一句“没有就好“。
可是就是这样,侯振德还是悄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那李千山的眼神,却也着实吓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