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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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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原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不论是中式料理、西式料理、法式料理、泰式料理,或是日式料理,它们要求的是口感的满足,其次才是胃的饱足感。

    从小“吃”到大的方缇亚其实是非常挑嘴的,非美食不入口,不是现煮现炸的食物不屑一顾,口味重,偏爱荤食,一餐无肉食不下咽。

    而面对眼前的“大餐”她真的想哭,整人也不必整到这种程度吧!她宣布不玩了成不成,给她正常一点,像人的食物。

    如果真有上帝,她会开始祈祷,祈祷弛赐给她丰盛的一餐,而她会从此矢志追随,当它最忠实的仆人,信仰它为唯一的真神。

    可是,真的好饿,勉强吃一口看看,也许没那么难吃唔!她的脸色乍变,涨成铁青色,捂着嘴唇怕吐出来。

    天哪!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没人被毒死吗?

    还是他们都有个铁胃,不像她这么娇生惯养,能忍人所不能忍,发挥杂食动物的本能,连垃圾都能吞下肚而面不改色。

    “今年是二三四六年,没错吧!”饿呀!她一定会饿死。

    萨塞尔不解地回道:“你前后已经问了十遍,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低温环境使她的脑部受损,记忆力流失?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她有些任性的要求,饥饿使人愤怒。

    “是。”他肯定。

    面露沮色,好不甘愿。“好,我只是问问而已,希望你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譬如二八年的春天,鸟语花香,野狗乱吠,到处是开满餐馆的美食天堂。

    “你还不能接受吗?这已经不是你们的年代。”她的个性和他想象中不同,却更具人性,和活力。

    他不晓得她为什么有那么多奇怪的表情,一下子蹙眉,一下子又嘟起嘴,一下子皱着脸丰富的脸部动作教人目不暇给。

    “我也想适应呀!可是”一看到桌上的“食物”她又想哭了。“你们平常就吃这种东西吗?你确定吃不死人?”

    他微带困惑。“营养剂补充营养,这些是高级品,唯有少数人才能享用。”

    没错,萨塞尔口中的营养食品,的确是小瓶包装的营养剂,根据每人每天的建议摄取量调配,昂贵且不易取得。

    他曾研读过二十一世纪的书籍,怕她不习惯二十四世纪的饮食方式,还特地请人弄了几道中下阶层的食物,好让她不觉得落差太多。

    不过看她面有难色的模样,想必还是无法适应他们的生活方式,她的世界原始得近乎落后,虽说那也是孕育她生命的净土。

    “那有没有次级品、低劣品,你们认为对人体有害的食物啊!注明一点,是可以用牙齿咬、咀嚼的,最好是有味道的。”方缇亚搅了搅糊成一团的黏稠物,她猜测那是一种海藻类的食物。

    海藻本身具有咸味,但它像是经由特殊处理过,一点味道也没有,含在嘴里如嚼鸡肋,她宁可喝口海水也不愿下咽。

    “这”身为地区首长,送到他面前的都是最好的,富有营养价值,对吃没什么意见的他是需要时才食用,吃什么对他来说没多大的影响。

    其实只要一瓶就能补足流失的体力是相当不错,现今的社会人人都非常忙碌,根本无暇坐下来好好享用一餐,能用快速简便的方式解决身体所需,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鱼干行不行?”立于三步后的苏珊语气微酷的忽地出声。

    “鱼干?”

    她看了上级一眼,表情略僵地取出一小包酥炸食口叩。“这是我女儿常吃的小零嘴,听她说还满好吃的。”

    “咦!你有女儿?”她看起来好年轻,不到二十岁。

    大概方缇亚的表情太过惊讶,向来谨守本份的苏珊造次地多说一句“我四十了。”

    “嗄!”四四十?她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目瞪口呆地瞧瞧她不算美,但十分耐看的脸庞,久久无法回神。

    她是怎么保养的?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像她家自称老妈子的老母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有两条鱼在眼角游来游去,四十二岁拔掉她第一根白头发。

    “我们橘城的平均年龄是一百到一百二十岁,最长寿的一位今年一百五十七,因此四十岁大约你们那时代的二十五岁。”萨塞尔解释着。

    “哇!一一百多岁,你们活那么久不累吗?”她没法想象一百岁的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累?”他不解其意。

    “瞧瞧你们吃的这是什么东西,光有营养却无法满足口腹之欲,要是教我一辈子吃这个,我宁可死”她咬了一口鱼干,不带任何期望。

    但是一咬入口,清脆的口感立即让她惊喜的睁大眼,很浓的鱼香味在嘴里泛散开,她顿时口水泛滥,胃口大开地一片接一片。

    不是很咸,但口味适中,酥酥脆脆很有嚼感,卡滋卡滋越嚼越久,有点像牛肉干、猪肉干之类,虽非热腾腾的美食也别有一番滋味。

    对于三百多年没进食的人而言,真的没得挑剔了,比起黏稠无味的海藻,给小孩子吃的零食可说是佳肴。

    “好吃耶!你还有没有?多给我一些,即使给狗吃的都成。”她要逆向思考,努力求生存。

    “橘城不准养狗。”它是高级品,也是消耗品。

    “咦?不准养”呃!等一下,她听过凤凰城、槟城,但橘城在哪个国家?

    看她面带疑惑,却满嘴塞满鱼干发不出声音,萨塞尔大约描述了二十四世纪现况。

    “你所知道的世界已经不存在了,人类原本居住的陆地被冰雪覆盖,大部份已沉入海底,我们少数存活的祖先想办法在海里建筑城市,延续生命”

    目前世界各有五大城市,分别是欧洲区的圣彼得市,市长萝莎,非洲区的达姆,由祭司主持,美洲区为蓝月城,城主蓝丝卡,亚洲区则为流泉,由圣皇流风负责掌控。

    而橘城则是五大城市中治安最好,生活态度最严谨的都市,它混合各区最出色的人种,五区选出的总理也居住于此,联盟总部有着世界上最精良的部队驻守着。

    五个城市以环状互相连结着,各有两条往返的海底隧道供其通行,中间形成星形通道,让彼此往来更为便利。

    地球是很大的,所以需要一个供停泊、休息的中继站,那是不能停留太久的危险地区,充满盗贼、小偷、妓女的犯罪中心,亦是罪犯集中的流放站,若非必要,城市中的居民都不愿前往。

    不过那也是唯一的娱乐区,腐败,沉沦,在那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消耗民生用品,过着没有明天的日子。

    “虽然我们努力寻找可供居住的陆地,但目前的成果不佳,被海水泡过的土地盐份甚重,荒芜的长不出一株草。”更遑然是耕种。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所在位置是在海底?”方缇亚忽然没了胃口,一阵错愕。

    “是的,水深一万英呎的南太平洋北方。”居住地上万八千平方公里,总人口数五千六百万。

    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又吐气的睁开眼。“萨塞尔,你说现在是西元几年?”

    她一喊萨塞尔的名字,忠于职守的苏珊正想出言制止她的不敬,在这个城市御首的地位仅次于总理,直呼其名即为冒犯。

    不过萨塞尔本人倒不以为然,以眼神示意他的通融,并要她出去。

    “二三四六年,缇亚。”他的声音充满磁性,轻唤着她的名字。

    “我们真的在海底?”快否认吧!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是的。”他一扬声,墙面即出现巨型萤幕,清楚地显示城市外的海洋景色。

    “你不能骗我一回吗?”她的鼻头很酸,忍不住哽咽。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爱抽烟、老是被他们赶到阳台的爸爸,唠叨不休,却最爱一家人的妈妈,以及偷她布娃娃送女朋友的哥哥,还有见到她就在她脚旁磨蹭咪咪叫的小花,他们都不在了吗?

    直到这一刻,方缇亚才惊惧地想到,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不可能再一如往常的出现在她左右,她是一个人孤零雩地活在他们到不了的世界。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活下来呢?

    百思不得其解,也很心酸,以这年代来说,她算是古人,当初她赖以生存的技能便派不上用场,那她还能用什么方式生活?

    越想心越慌,红了眼眶,她希望这只是个玩笑,会有人跳出来说:“愚人节快乐,你被骗了。”

    “不能,因为你很快会发现事实真相。”萨塞尔举起手,轻轻环住她肩头。

    他不懂安慰,只是舍不得她抽动双肩,低低抽泣。

    “你我讨厌你,为什么你不骗我!”她好害怕,在这个她什么都不会的世纪,她能做什么?

    心口一抽,他感到莫名的痛楚,就为她一句讨厌。“你会适应的,我帮你。”

    “你帮我?”眨着迷蒙的星眸,她神色凄迷地望着他,浑然不知此时的泪眼蒙眬的模样有多惹人怜惜。

    “是的,我帮你,你用不着担心。”他很想紧紧的拥抱她,将她揉入自己身体里。

    萨塞尔不知道体内为何有把火在烧着,几乎要烧毁他的理智,眼眸深处是鲜艳欲滴的**,他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有种渴望想品尝它。

    而他也几乎碰到了,几乎!

    “那好,你去帮我收集些‘正常点’的食物,以我们那时代为标准,鸡鸭猪牛肉,大蒜青葱萝卜马铃薯,酱油胡椒味精沙拉酱”

    “等一等,你念的这些是什么?”他听得迷迷糊糊的,有些跟不上她说话的速度。

    “大厨食材呀!你没看过这本书吗?”厨艺入门,不可不看。

    萨塞尔的反应当然只能摇头,心中对她的好奇和兴趣更是加深了不少,他想,他会努力弄懂她说的一切。

    以及她。

    外形清灵的方缇亚有着令人讨厌的个性,她懒得做某些事时就会装得病恹恹,以楚楚可怜的模样博取同情,指使他人为她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

    可是若遇到她感兴趣的事,那就是完全不同的面貌,彷佛女超人上身特别亢奋,双眼发着璀璨光亮,快语一溜简直煞不住车。

    说她乐观嘛!有时候挺忧郁的,伤春悲秋,直嚷着日子过不下去,看谁要借她一根麻绳,脖子一勒往上吊,一了百了。

    但大部份时间她跟疯子没两样,思想怪异,行为乖张,情绪反复不定,有些神经质,上一刻正在烦恼人生无趣,下一秒钟又跳脱别人的期待,大笑着说:“活着真好,全世界的人都爱我。”

    换言之,不能以常理论之,不然准会被她搞疯。

    大概和她的职业有关,整天闷着头工作,个性落差难免有点大。

    当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小疯子,碰上二十四世纪生活严谨的闷騒男,究竟会碰撞出什么火花呢?

    说实在的,颇令人忧心,尤其是她随心所欲的性格,可预见的灾难绝对不小,毕竟连她的家人都曾一度想将她拍卖,好省下不少鸡飞狗跳的麻烦。

    他等着接招吧!

    ****

    “啊——萨塞尔,你家怎么没瓦斯,你都不用开伙煮饭吗?”

    “”他用的是电气,有电脑代劳。

    “咦!萨塞尔,你家的马桶塞住了,你要不要请水电工来看一下?”

    “”水电工?那是什么东西,没听过。

    “哇!萨塞尔,你家没床耶!难道你喜欢睡地板?”

    “”左眉跳了一下,萨塞尔按下遥控器,一张绘有蓝色水纹的圆形双人床从天花板缓缓下降。

    “喔!原来是藏在那里,真有创意,可是衣橱呢?你一套穿到臭,穿到破,穿到入土为安吗?”

    这次他直接走到凹型角落,人往里头一站,他说了几个数字,身上衣物立即由银白变成宝蓝,款式上略有变化,看得出不是原来的那一套。

    “啧!你们这年代是流行这种衣服哦,一点质感都没有,好像在表皮外再套上一层皮,你不会觉得很丑呀!”换做是她。宁死不屈。

    “不会。”他终于开口了。

    “久居陋室,不觉屋小,久闻其臭,反不知臭,你是不是反正丑到最高点了,就自暴自弃?”极有可能。

    “”他再度无言。

    家里多一个人会是怎样的情形,若有人告诉他会吵翻天,他肯定嗤之以鼻,并耻笑那人想象力太丰富,幻想症发作。

    可是直到今日他才彻底明白一件事,千万不要低估一个人的力量,尤其当对方是一个对什么都好奇,而且抱持高度学习心的学生,想要保持几分钟的平静根本是痴人说梦,绝无可能。

    不停地发问,不停地探索新事物,不停地发现新鲜事,举凡没接触过的一切,方缇亚都想象海绵一样的吸收,将自己涨满。

    他以为他会不耐烦,贪静的他一向容不得任何噪音,连偶尔想来探望他的母亲他都会加以拒绝,只因他嫌妙——而冷清的母亲一向话少,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相反的,对于她他不以为忤,反而觉得这种吵杂是一种生活乐趣,瞧她东摸摸,西看看,笑得特别开心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飞扬,好像快乐会传染似。

    “萨塞尔,你没有家人吗?”方缇亚像只玩累的小猫,赖到他身旁,询问道。

    “有,我有父母。”父亲担任博览馆馆长,那是他的乐趣,而母亲由政务官升任橘城的保安,负责城里民众的安危及治安。

    “为什么你们不住在一起?”他住的地方看起来很宽敞,容纳一家人住绰绰有余。

    因为我不喜欢别人吵我。他在心里回道。

    “他们有他们的生活空问,我不好打搅。”

    “一个人住不寂寞吗?热热闹闹的笑闹成一堆才是一家人。”她又想起自己的家人了,情绪略显低落。

    “我有你,是两个人。”一直以来,他始终把冰棺中的她当成他的,她是陪伴他一路走过来的力量。

    有时他也会怀疑自己能力不足,站得越高越觉得寒冷,他们看他的眼神是期望他有更好的表现,他必须进步再进步,不能有一丝失败。

    看着沉睡中的容貌,他一再激励自己不能放弃,人生的考验是上帝给予人类的磨练,勇于冲破难关,甜美的果实才会落在手掌当中。

    她不会知道她对他存在着何种意义,虽然她不言不语地躺着,却给了他努力的目标,让他在人生旅途上有了最佳动力。

    她讶了一声。“我是说以前,要是我,绝对无法忍受独居的生活。”

    工作上的需要不能有一点点吵杂声,但不表示她能远离人群,人总有不顺畅的时候,这时,朋友就要上场,陪她哭,陪她笑,陪她嘶吼呐喊。

    一个人,真的很孤独,只能和自己对话,见到树影摇动会以为小偷来了,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会疑神疑鬼,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她曾试过搬出去住,可是不良的大哥居然伙同怪邻居恶作剧,装鬼吓她,才三天她又搬回家了。

    “你有我,缇亚。”他会陪着她,让她不致感到孤寂。

    “萨塞尔,你真会安慰我,让人很窝心哦!哪天要是我离开这里一定会很舍不得。”她大概会难过的哭了。

    一听她要离开,萨塞尔立即声一沉地低吼“不准,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

    她噗哧地笑了。“你人真好,肯不嫌烦的收留我,可是你总有一天要结婚,我再留下来就难堪了。”

    人家会笑她不识时务,好大一颗电灯泡。

    方缇亚不希望自己过度依赖他,免得分别之日会不想离开,相处数日,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真的对她很用心,虽然他表现得很笨拙。

    所以她尽可能地吸收新知,设法融入这个陌生的环境中,自力更生是件困难的事,她却必须面对,然后加以克服,除却家人外,没有人应该被别人靠一辈子,即使那人是“古代人。”

    “我不会结婚。”他向她说道,眼神流露出她所不会明白的坚定。

    “不结婚怎么延续后代?还是,你们流行不婚和同居?”生物本能是生育下一代,以争取优势——生存上。

    “同居?”

    “就是两个人未结婚却住在一起,分享一张床和被窝,可是保险理赔的受益人不是彼此。”她说着他所不懂的笑话,二十四世纪没有寿险公司,萨塞尔唯一理解的是——

    两人住在一起,分享床和体温。

    “好,我们同居。”这点他不排斥。

    那一声好,方缇亚吓得差点跳起来。“别别开笑了,你真的了解同居的意思吗?”

    不是她要泼他冷水,或是拒绝他的提议,能和帅哥同处一室她当然求之不得,可是从她这几天得到的资讯来看,他们这年代对爱情的认知真的很糟糕。

    由于平均年龄的延长,五大城市居然制定出一套奇怪的律法,适婚年龄为三十岁到四十五岁,而新婚未足两年不得生育子女,得先送健康评估,然后审核,等通过之后再排定受孕时问,由选定优良基因的精卵进行体外受精,最后才移入**着床。

    而年过五十的妇女不得再有生育机会,以确保优生学的确实落实,他们要求每一个孩子都是聪明的,绝不浪费宝贵的资源和粮食来养会拖累人类进步的废物。

    更残忍的是,如果有人私下怀了孕,唯一的结果是堕胎,不管这孩子是聪明或是愚笨,他的生命仅在母亲体内短短数个月。

    他们没有未婚生子的问题,因为他们并不热中“性”这回事,甚至觉得脏,是传染疾病的途径,身体的需要可以藉由其他方式发泄,不一定要人与人亲密接触。

    更甚者,有所谓的性爱机器人,今天下单,明天送达,男女都有,各种体型和容貌能依使用者喜好变换,它们和充气娃娃的功能相同,但更接近真人,有思想,会反应,对答如流,由外表看来绝猜不出它们是机械造成的人造人。

    “可以。”他有书可供参考。

    方缇亚狐疑地盯着他看不出表情的俊脸,不信的开起玩笑“先来个浑然忘我的吻再说。”

    “浑然忘我?”他应该先查查这几个字字面上的解释。

    “吻有轻吻、细吻、啄吻,深吻和法式长吻,两个人的**贴在一起,互相吮吸,更深入一点是伸出舌头”

    她的声音消失在蓦然靠近的唇中,她睁大又圆又亮的美丽明眸,有些难以置信一脸严谨的萨塞尔竟是行动派,未知会一声就吻住她。

    不过,她很快就陶醉了,双眼一闭地攀着他肩头,有些事是出自生物本能,不需要学习,他比想象中更懂得接吻的艺术,一吻便无法罢休。

    就在此时,室内传来哔哔的声响,一个用太空包包裹的四方形包裹由收件**滑落,两人胶着的四片唇这才稍微分开。

    “哇!你你吻过多少女人?”技巧真好,她差点要剥光他的衣服,变成色女扑向他。

    “颊吻算不算?”他微喘,眼眸深处残留一丝未尽兴的激情。

    “你还当真算呀!我是在赞美你的吻功很好,有当情圣的本钱。”害她意乱情迷,一颗芳心卜通卜通的狂跳。

    肯定是女性杀手,一出手就横尸遍野。

    “是吗?”他不想当情圣,他只想再一次品尝沁蜜的芳唇。

    “如果你肯卖吻,铁定大卖。”光靠他的吻就能赚大钱。

    “你不用买,随时可取。”他黑眸深如海洋,反射出一张哑然失笑的娇颜。

    因为刚才分享过一个令人脸红的甜蜜深吻,反倒不好意思的方缇亚别开眼,怕和他四目相对,她知道有些什么在两人心中滋长,但是还不够明显,她退了一步给自己思考空间。

    她假意东看西看,就是不看萨塞尔透着异彩的眼,里面包含着她承受不起的复杂波涛,她不敢猜测那是出自迷惑或是来自自己的想象。

    忽地,她的视线停在那个水绿色包裹上,上头印的几个字让她倍感亲切,写着——方缇亚小姐亲启。

    咦?是给她的耶!

    像收到圣诞礼物的孩子,兴匆匆地拆开包装,一层一层拉开看似泡棉的物质,她的兴奋在看到第一件物品时楞了一下,接着又是第二样、第三样、第四样

    不会吧!专程送这个给她?

    “海底世界和陆地不同,我们无法大量畜养牲畜及栽种蔬果,所以一切这方面的供需来自流泉,亚洲地区的人民擅长农牧。”萨塞尔解释。

    看了看他极少看过的蔬菜和肉品,眉头因它们奇怪的形状而微皱。

    海里什么最多,大家异口同声说是——鱼,因此鱼制品成了大多数人餐桌上的主食,而生鲜食品相当匮乏,有人终其一生连口莴苣也没吃过,因为太贵了,吃不起。

    “还有,你要的衣服款式可能要再过个两、三天才会送来,会做裁缝的师傅已不多了,对方是个上百岁的老太太,耳力不是很好”他话说到一半,一道飞奔而来的倩影紧紧环着他的腰,眼眶泛泪地送上一吻,他的心顿时柔软,怔忡地望着她。

    “谢谢,谢谢你,萨塞尔,我不知道你怎么办到但我非常感谢你,我很喜欢谢谢你你对我的好我永远也不会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