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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还在看诊,殷夫人那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得知儿子殷洛醒来了。
果然冲喜有效啊,冲喜有效啊!
看来她没做错。
刚抬步,可忽又停下了。
殷夫人是激动着想去看儿子,可又想起来儿子现已娶亲,哪有新婚第一日,一大早婆婆就冲去喜房的道理——即使是昏迷了多日的儿子终于苏醒过来了——理智告诉她,还是晚些时候再去吧。
甄姨也提醒,媳妇茶都还没喝呢,夫人怎么能先去看儿子、媳妇的呢。
殷洛一脸困惑地望着殷尚卿,等到大夫都退下,殷尚卿上前。
他知道他家少主醒来,看到眼前的一切,一定会有很多疑问,安抚着说道:“少主,你先别激动,你受了伤……”但其实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现在也不清楚。“南宫小姐……现在已经是少主夫人了……在你昏迷的时候,尚卿代表少主去南宫家提了亲,南宫小姐答应了……你们现在已经成亲了……你一定是知道南宫小姐嫁给你了,才醒来的吧……”
殷尚卿最后还说了些什么,殷洛已经不记得了,或者说,黎墨轩已经不记得了,他只是听着一个人说话的声音,然后痴痴望着一旁的南宫樂。
樂儿,她,嫁人了?
嫁给了殷家堡的少庄主殷洛?
是啊,要不然她怎么会穿着嫁衣呢。
“小姐,该准备洗漱一下,换身衣裳了,今儿个是新婚第一天,还要给殷夫人奉茶的。”
阿俏在旁提醒她家小姐。
这是殷夫人那边天还未亮就派人来嘱咐的。
是啊,按照规矩,做新媳妇的第一天,自然是要先给婆婆奉茶的。
“帮我准备衣衫。”南宫樂吩咐。
“是。”阿俏领意,先出去准备。
从南宫家带来的行装都还没来得及放入喜房内屋,阿俏只能出去准备。
殷尚卿这边听说少主夫人要更衣去奉茶,对着南宫樂躬了躬身退了下去。
殷洛还静目望着南宫樂,只是不知不觉间竟有泪流出。
南宫樂抬眼注意到那泪痕,突然对着殷洛嫣然一笑。
她都忘记自己多久没笑过了,从得知黎墨轩死亡的那一刻起,她便没再笑过了吧。
而再笑,竟是对着杀害黎墨轩的幕后凶手。
殷洛带着雾气的眼,望着面前的人本就朦胧,现在看到她的笑,更是觉恍惚。
樂儿你知道吗,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是吗,那你以后要多逗我笑,我就会一直好看下去了。
是啊,南宫樂笑起来是真的好看,本就灵动的眸子,配上甜美的笑,闪闪地,真的像是在放着光。
南宫樂笑着与他对视,顷刻后渐渐地开始娇羞,脸上也瞬间有些娇艳的绯红。
她缓步上前坐在殷洛身侧,低目柔情地对着他说:“夫君,以后樂儿就是你的夫人了,你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软言细语,这温情脉脉,这是南宫樂对殷洛的态度。
那他呢?他现在到底是谁!
更多的泪水止不住地在流淌,这应该就是一种无声的宣泄吧。
……
换上了一件素雅的无袖束身长衫,最外面是套了件,跟里面的内衫差不多长短的长袖薄纱裙,青丝披落在背。
明显,南宫樂准备奉茶的这身装束,殷夫人第一眼见了就甚是不满。
即使她的儿子刚刚才因为她的冲喜而醒来。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吗。
殷夫人贴身的丫头如姝,端了杯刚沏好的茶过来,阿俏见状接过,亲自递与她家小姐。
南宫樂接过茶杯,双手递与殷夫人面前,过了许久,殷夫人也不接。
不仅不接,殷夫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甄姨见状,眉眼和气地对这位少庄主夫人稍作提醒:“新媳妇初次给婆婆奉茶,是要行礼的。”
行礼?就是要她跪下?
要她跪她?跪他殷洛的母亲?
除了每年父母祭日,平日里上香,她南宫樂什么时候对他人屈过膝。
紧咬了咬牙关,南宫樂还是选择跪下。
嫁都嫁了,还有什么她不能做的呢。
殷夫人见此,终于轻睨了一眼南宫樂,但还是没有接过茶杯。
甄姨又笑了笑言:“奉茶是要叫人的。”
南宫樂抬眼碰上殷夫人的视线,婆媳二人都面露清冷与不快。
还是南宫樂先收起目光,她把目光投到茶杯之上,奉茶的双手高抬了抬,把杯子放近殷夫人面前,开口:“母亲,喝茶。”语句虽轻软,却不带丝毫感情。
阿俏看着小姐这样,有些难过,都是武林中人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就是故意针对她家小姐吧。
她们还没开始怎么样呢,还要先受着她们的。
殷夫人这才有些满意地接了茶。她接过茶杯,轻轻低头啜了一小口意思了意思,甄姨就把茶杯接过去了。
没想到有一天,他的女儿,他们的女儿,跪在了她的脚下。
“你们南宫家是没教你该怎样做人媳妇吗?”殷夫人吸了口气,没好脸色的说:“奉茶不会倒也罢了,这成亲后该怎么装束也没人告诉你吗?”
装束,哼~她是嫌她既已成亲,没把发丝盘起,又不着新喜之装吧。
她从来就没把这一切用真心对待,又怎么会在意成婚后该遵从的那些规矩。
南宫樂没回应殷夫人,嘴角噙了丝冷意,自顾站了起来。
“谁让你起来的!”殷夫人怒目着:“这就是南宫家教出来的女儿吗!”
一口一个南宫家,南宫樂懂了,看来今日这真的是有意在刁难她了。
“腿长在我身上,由我自己支配。”南宫樂已经懒得跟她们在这儿婆婆妈妈的了。
甄姨一直在边旁观的自然表情,突然微变了变,这是根本不会怎样服从夫人的一个媳妇,一个少庄主夫人呐。
这日后……
殷夫人倒觉得省事了,她本就没打算南宫家的人能有多顺从,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其实,她什么时候顾忌过了。
殷夫人把音调放平稳了,说道:“昨日把你从喜车上劫走的是什么人?你为何没有抗拒,别告诉我你不会功夫?!”
昨儿个是看她安然回来,又有那么多宾客在场,她给她面子,没有理会,而今日,她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