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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三人一起来到火龙水族店,李方成把自行车停在店外,自己进店拉开帘子间,让伙计把金花茶树一直推到里面去,然后卸车。
还好,当初预留的面积够大,容下这样体积的大型花木绰绰有余。
“方成,这是什么?好像不行了呢。”伙计走后,孟惠娟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这棵半枯黄的金花茶树,好奇地问道。
“娟娟,这叫金花茶树,我们公司刚刚接到了花木救治业务,就像上次新月兰花店的那棵大叠彩一样的。”李方成一边解释,一边把帘子重新拉上,其实里面除了两个装特制水的水桶、水盆、喷壶和一把椅子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哦,那你赶紧吧,我在外面看着店就行了。”孟惠娟善(-< 书 海 阁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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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人意地说道。
她知道这已经涉及到水族店的技术机密,自己加入时间尚短,肯定不方便知道得太多。
李方成本来就有点儿过意不去,正在想着跟她解释点儿什么,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宽慰了许多。
“要是有客人来了,娟娟你就接待一下吧。我一会儿就出来。”说罢,冲孟惠娟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然后转身进了帘子间。
救治工作很简单,就是先往金花茶树的根部浇特制水,一直浇透,然后再用喷壶从头到脚淋了两遍,保证每片叶子、每条枝杈都湿润。
工作完成,李方成随即收拾一下,走出帘子间。
一直到临近下班的时候,他再次进去浇了一遍水,然后才和娟娟二人关店门离开。
接下来就要等着看效果了。
第二天一早,前来上班的李方成打开店门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迫不及待地钻进帘子间,查看金花茶树的状况。
谁知这一瞧,他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棵金花茶树依旧是昨天的那副老样子。蔫头耷脑,无精打采,几根干枯的侧枝没有任何改善,其他枝条也十分衰弱。只有部分叶子似乎稍微好转了一些。但仍然向上卷缩,无法舒展,整体上来看基本仍处于濒危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特制水居然丧失作用了?
时间不够?也不对啊,昨天下午到现在过去了十五、六个小时了,时间已经不短,要换成上回那盆兰花早就恢复了状态。这棵茶树大。即便慢些,但至少应该有缓过来的明显迹象啊。
李方成眉头紧锁,盯着茶树一言不发。
“呵呵,这种生意真好赚啊,要多来几次就爽了。”虎子说笑着,撩开帘子也走了进来。他昨天晚上已经听李方成说过了这件事情。
等他走近定睛一瞧,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讶之色。
“方成。这是怎么回事儿?昨天你没浇透吗?”
“肯定浇透了,不光是树根,从头到脚我都浇了两遍。叶子枝条都是透透的,再多就沤烂了。”李方成说着,口气中充满了懊恼。
“那不应该啊,上次那盆大叠彩啥的一晚上不就精神了吗?靠,要不就是这水不合它的胃口,这家伙挑食儿啊。”虎子嚷嚷道。
不合胃口?不可能啊。然子哥配置的这种特制水,一直是大小通吃,从鱼、螃蟹、青虾,到鸣翠山庄的各种花草树木,都因为这种水的缘故长得很好。怎么到了这儿就不行呢?难道是这棵金花茶树太特殊、太金贵了?李方成想道,连连摇头。
一时间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花盆土壤表面尚有积水,也不能再浇,那样恐怕会适得其反。只好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了。
“方成,虎子。你们在吗?”外面传来孟惠娟清脆的声音。
娟娟来上班了,李方成和虎子对视一眼,然后从帘子间走出去。
孟惠娟看到两个人一起出来,脸色都不好看,连忙上前关切地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哦,没啥,昨天的金花茶树情况不太好。”李方成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一些,对娟娟解释道。
“这样啊,那也别着急,慢慢想办法吧。”孟惠娟劝慰道。
李方成嗯了一声,和虎子打个招呼,开始收拾店里的东西,准备开门营业。
虽然和魏老板签订了协议,即便救治失败己方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只不过少赚一笔钱而已。但现在正是这项业务打名声的阶段,要是失败案例多了,对今后的发展还是会有影响的。
李方成一边收拾桌椅一边想,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
直到中午,几个小时过去了,金花茶树仍然没有任何起色。
吃午饭的时候,李方成手握着筷子,心里还在琢磨这事儿,几乎食不下咽。对娟娟和虎子的问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
过了一会儿,罗胖子照常过来巡视,见他这副模样,问虎子怎么回事儿。
虎子赶紧把罗胖子带进帘子间,把事情的经过对他叙述了一遍。
“方成,先把饭吃了。咱们一起想想法子,大不了失败一回也没啥关系。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这大医院里每天都有人过世呢,医院不也乐呵呵的啥事儿没有,生意照做,钱照赚,一点儿也不手软嘛。”罗胖子说着,用大巴掌在李方成的肩上拍了两下,以示鼓励。要说这小伙子还是年轻,遇到点儿挫折就沉不住气了。
李方成点点头,快速把餐盒里剩下的饭菜划拉到嘴里,然后三个人在西店开起了学术研讨会。
孟惠娟见状,将桌上的餐盒筷子收进垃圾袋,然后自己回老店那边休息去了。
李方成又把详细情况跟罗胖子讲了一遍,包括金花茶苑魏老板的原话。
罗胖子蹙起眉头,也转动脑子思考这个事情。
“哎,你们想过没有,既然是根腐病,就算已经用药水灌过根,那这茶树的根部应该还是很虚弱的,你浇了水它可能也吸收不了啊。”罗胖子突然说道。
“是啊。这棵金花啥的那么高,我瞧着差不多得两米多吧,树干还粗,把水抽到上面那得多费劲儿。这一路都得消耗啊。”虎子也出言分析。
李方成拍一下大腿,果然,自己忽略了这个问题。这么高的树,水分的传输需要很大的动力,树根要是虚了,上面肯定缺水,而且乔木类树皮厚。树枝、树干这些部位本身吸收水份的能力也是很差的,和兰花大不一样,这就难怪了。要是这样,那也许说明特制水还并没有失效。
对了,那个魏老板还在树干上挂瓶子打点滴,就是在直接给树干提供营养液啊。
于是,他把这个情况给罗胖子讲了一下。
“挂瓶子,这个我倒是见过。听说公园里移栽大树伤了根,就用这个法子给树加料。那个,虎子。你去把笔记本拿来,上网查一下。”罗胖子转头对虎子说道。
虎子连忙起身,去把自己的笔记本取来,这可是个好本子,名牌高配置,还是然子哥因为结业证的事情奖励的。
三人一起查阅了网上的相关资料,然后商定具体解决方案。
散会后,罗胖子出门,开车去附近的药店买东西。虎子则到市场内的一家园林用品店买手摇钻、修枝剪、小花铲等器物。
大约半个小时后,罗胖子再次返回。将一个手提袋交给了李方成二人。
“这里面是一套输液器,还有一瓶高锰酸钾,你们好好看看说明书再用。我上班去了,有什么事情给我发短信。”说罢,他转身离开了水族店。
李方成和虎子看过说明书后,和孟惠娟打了声招呼。然后俩人一起抱着一堆东西钻进帘子,着手进行下一步的救治工作。
首先把高锰酸钾粉末用特制水化开,拿小花铲刨开表土,露出根部,把药水浇入,进行二次杀菌消毒。特制水配合高锰酸钾,更容易让树根吸收,同时杀灭土壤里的霉菌病毒。
接着使用手摇钻,套上最细的钻头,在树根上部朝斜下方四十五度钻孔,深度达五公分左右。
然后取过一瓶特制液肥,拧紧瓶盖,用小钉子在瓶盖中央钻孔,等只剩下薄薄一层时,再将输液器的穿刺器扎进去。
液肥瓶子套细绳悬挂于顶端的树枝上,
输液器的另一头导管连针头则插进预留的树干孔中,调整流速调节器,让液体不至于从孔中溢出。
最后使用修枝剪,把枯黄的枝叶剪掉,以减少水分的消耗。
做完这些工作,剩下的就只能看金花茶树本身的生命力了。
“方成,我觉得以后咱们再有活儿,就使上这套家伙,看着就是专业啊。对了,最好换个瓶子,上面再印点儿洋字码,就更唬人了。呵呵。”虎子满意地瞧着这一堆的瓶瓶罐罐加管子,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你小子,纯奸商的坯子,卖鱼真是屈才了,应该卖假药去,准保发达。”李方成也乐了,一上午的郁闷心情总算好了些。
不过虎子说得也有道理,要按他的法子整这么一套行头,再弄个电子仪表什么的,看上去就像专业人士,确实更能让客户增加信任感,而且还容易遮掩一些事情。
下午三点钟左右,又换了一瓶输液水。直到接近关店门的时候,新的救治方案终于发挥了作用。
只见金花茶树上一部分卷缩的叶子开始慢慢舒张开,生机隐现。虚弱的侧枝似乎也向上挺起一些,只是还不那么明显。
但这些特征已经足以表明茶树状态的好转。
李方成总算吁了一口气,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这是第二个案例,如果成功的话,那今后这项业务就越来越有把握了。
再换一瓶特制水,将滴速调到最低,夜间继续接着输液,以巩固疗效。rq